第二十三节
作品名称:经商经伤 作者:冀成 发布时间:2016-12-06 15:31:54 字数:7559
当年,花开花从泰安农学院林学专科毕业之后,县人事局竟然鬼使神差地把她分配到了一个偏远的乡镇供销社。那天下午花开花接到通知书之后,气得差一点就晕过去。她拿着通知书跑到人事局,找到人事科的科长大吵大闹了一通之后,就气哼哼地回家了。
当天晚上,花开花跑到了夏颜静的家里,一把鼻涕一把泪,一嘴小话地哀求她表姐,让在市建设局任办公室副主任,给局长开车的表姐夫司马军,赶快想办法去人事局把她给弄到离她们家不远的自来水公司来工作。
性格强势,头脑活泛的花开花,在公司办公室工作了几天就开始烧起包来了。说话办事常常自以为是,还好以办公室副主任自居,弄得公司食堂菜买出身的办公室主任岳晶腾很头疼。那一天临下班的时候,没有什么社会大背景的岳晶腾,在西门明庆经理办公室里陪着西门明庆说闲话,说着说着就有意地说起了花开花的一些不是来。他万万没想到西门明庆经理听着听着就很不耐烦的一下子拉下了脸来,狠狠地把他这个整天端茶、拎包、开车门,公司里公司外尽心尽力做服务的心腹之人给批评了一大顿。
领导没讲我先讲,试试话筒响不响;领导没尝我先尝,看看饭菜凉不凉,脑子活泛,记性特别好,心眼来得特别快的岳晶腾,一看经理生气了,立马就闭上了自己的臭嘴。从此之后,岳晶腾对花开花这个有些社会背景,有知识,有文化,有头脑,得理不让人,说话不留渣的黄毛丫头,那更是深不得,浅不得,说不得,道不得了。他只要看见花开花,那就是一脸无可奈何的干笑,拿这个刚愎自用、诡计多端,胆大包天的花开花实在是没什么好办法来对付了,就很无奈地从自己的手中交出了一部分鸡毛蒜皮的权利,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随便这个头脑精明、办事利索,得了便宜又会说小话的花开花去办理一些给公司里买卖东西之类的实惠工作。
在这个市场经济刚刚起步的时候,许多人都知道,别管是在政府什么部门,还是在什么企事业单位里,给公家买卖东西是个肥差事,一般的人那可是捞不着干这一份油水大的实惠工作。三天两头尝到一点甜头的花开花,工作热情大了许多,工作劲头也越来越足,自己的腰包里也有点钱了,对这个大字识不了一筐的岳晶腾也就理所当然地礼貌了一些,两人之间的关系也相对地处的和睦了许多。
司马军担任自来水公司党委书记、经理没几个月的时候,便武断地调整、提拔了一批中层干部,花开花这个大学生也就理所当然,名正言顺地被提拔成为办公室副主任。岳晶腾这个公司的办公室主任,心甘情愿地让权,什么事情都以花开花这个办公室副主任为主,私底下还好跟花开花说:“花主任,以后我有什么事情,都提前跟你先说一说,然后再去跟经理汇报。”
有一天下午,岳晶腾和花开花坐在办公室里喝闲茶侃大山的时候,花开花从岳晶腾的嘴里得知了刚组建完房地产股份有限公司的司马军,又想要在他们老家小山村办什么三产企业,现在还没有琢磨好究竟上什么项目才好,挺犯愁的。当时花开花眉头一皱,便计上心来。第二天她连班也不上了,悄悄地跑到济南花钱聘请了几名企业策划公司的高人到司马军的老家小山村来实地考察、调研了几天,随后替她策划了养殖、种植,开发农家乐的三产项目,详细地给她写了一长篇像模像样的企划书。
那一天下午,花开花敲开司马军的办公室的屋门,一本正经地把企划书交给了司马军。司马军这个初中生的肚子里原本就没有什么真才实学,他有的只是一些挺实用的社会处事伎俩和痞子鬼魅手段。他坐在老板椅子上抽着香烟,饶有兴趣地听着坐在沙发上的花开花对他所说的企划书里这几项三产项目的社会市场行情和以后的发展前景,以及一些具体工作细节,感觉着花开花说的头头都是道道,感觉着花开花说的条条都有理。眼睛看着兴致勃勃的花开花,心里寻思着,这个不起眼的小黄毛丫头,原来还这么有头脑、这么有学问,这么会说话,以后我用起来肯定会得心应手,司马军这么一寻思,顿时就高兴的不得了。
会看眼色头的花开花,一看司马军对她所讲的这篇企划书里的这些话感兴趣了,就站起身子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她这些天所开销的一打整理好的花费单子,走到老板桌子跟前递给了司马军:“这是我这些天到济南去找熟人,请来几个专家到小山村实地考察、调研所花的一些费用,请姐夫经理签个字吧。”
司马军伸出一只手接过花开花递过来的那一打发票,随手放到老板桌子上,提起笔来,看也没怎么仔细地看地就把那一打发票一张一张地给签了字。他签完字,把那一打发票递给了花开花,随口说道:“花了这么多钱。以后再给公司办什么大事情,花什么大钱,都不能这样先斩后奏了,什么事情得事先跟我说说才行。好啦,你先回去吧,我在仔细地研究研究这份企划书,有什么事情我再喊你过来。”
花开花把那一打发票装进裤子口袋里,笑嘻嘻地看着司马军说:“好的,我知道了,我的姐夫经理大人。”
花开花走了之后,司马军看了几遍企划书,就兴奋地给苟世民副市长打电话,说自己有重要事情要当面汇报。司马军跟苟世民副市长约好了,等一会儿在天地大酒店8号房间见面。司马军放下电话,就迫不及待地拿着企划书,喊着司机沈京兵下了办公大楼,先行一步到天地大酒店去等着苟世民副市长。
司马军找苟世民副市长,想听听苟世民副市长对这份企划书的意见,令他没有想到的事情是,苟世民副市长在酒桌子上看完他的这份企划书很高兴,说他有经济脑子,有工作魄力,没有白提拔他,是一个干大事业的材料。苟世民副市长还一本正经地跟他说,市里和镇政府都会全力以赴支持、帮助他开发养殖、种植和农家乐的三产项目。苟世民副市长几杯酒下肚之后,又即兴地指导了指导他开发三产项目的一些捷径,兴奋得司马军回到家里连觉都没有睡踏实,一夜做了好几个美妙的梦。
司马军躺在床上拍了板、定了案,第二天一上班,他就一本正经地拿着花开花的那份筹建三产项目的企划书,在经理办公会上让班子成员讨论了讨论、通过了一下,然后他就言听计从地领着能说会道,身材脸盘还算是能拿出门去的大学生小姨子,以及另外几个他认为是有文化、有知识、有头脑、会办事的工作人员,马不停蹄地到全国各地去考察。他们这些人游山逛水地考察了一段时间之后,司马军就着手组建了这个水务实业开发股份有限公司。
在此期间,花开花还三番五次地去找她表姐夏颜静给她说情,积极主动,毛遂自荐地找司马军要求干三产,给司马军出这个主意,想那个办法,把没有什么文化的司马军忽悠的晕头转向,弄不清东南西北了。过了没多长时间,花开花在司马军经理面前那简直是说什么就是什么了,顺理成章地成了自来水公司的经理助理,渐渐地成了自来水公司的武则天。
司马军和花开花一天到晚泡在一起,臭味相投,自然而然地也就产生了没有什么逻辑性的情感,后来也就导致了花开花一心一意地霸占了司马军,理所当然地当上了水务实业开发股份有限公司的总经理。聪明能干,有知识,有文化,有市场经济头脑的花开花,在短短的几年当中,在丈夫司马军的庇护下,就在小山村、东山镇和冈山市快速发展经济的大潮当中混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家里有佣人,出门有司机,很快地就成为一个家喻户晓,人人皆知的大富婆了。
那年春季的一天上午,夏颜静她们办公室的一个女同事,进了办公室里径直地来到夏颜静的身边,神神秘秘地贴在夏颜静的耳边悄悄地说,她刚才在百货大楼买东西的时候,看见了已经失踪多天的花开花,一个人在逛大楼。
夏颜静的这张蜡黄脸,当时“刷”地一下子就变成了铁青色,双眼冒出了愤怒的火焰,猛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子,二话没说,拎起小包,快步走出办公室;怒气冲冲地跑着下了楼,来到车棚,从小包里掏出车钥匙,开开车锁,把小包挂在车把上,骑上自行车,双脚一路猛登车登子,直奔市百货大楼而去。
夏颜静气喘吁吁地赶到百货大楼的大门前,刚巧就让她看见了花开花提着一包东西走出百货大楼的大门口。她停下自行车,连自行车车锁都没顾得锁,小包也没拿,三步并作两步地窜到花开花的身前,一声不吭,伸出手去劈头盖脸地就打了花开花几个大耳光子。
猝不及防的花开花,猛不丁的一下子让这个暴怒得发了狂的母狮子给打懵了头,还没等到她反过神来,夏颜静已经抓住了她的一只胳膊,张开大嘴就咬下了一块肉来,疼得花开花哭爹喊娘地嚎叫起来,拼命地挣脱了夏颜静的双手;披头散发地丢下一双高跟鞋,光着脚丫子,没命地钻出人群,瞬间便跑得无影无踪了。
气急败坏、满嘴鲜血的夏颜静吐出嘴里的一块人肉,骂不绝口地来到花开花的轿车前。这个时候,人群当中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混账玩意儿,递给了她一把铁扳手。此时此刻,双眼血红、脸色苍白的夏颜静,脑子里连想什么都没有想,随手接过铁扳手,一鼓作气地就把花开花的轿车玻璃全都给砸了个稀巴烂。当时围观的人群是里三层外三层,足足有好几百人拥挤着、哄叫着观看这一幕泼妇打人砸车的闹剧。
冈山市赫赫有名的司马军的老婆在闹市中心上演了这么一起鲜活的闹剧,一时之间弄的是满城风雨满城尘;都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大街小巷里还有一些好事的闲人在幸灾乐祸,添油加醋,饶有兴趣地议论着,诅咒着司马军他们这一大家人家。那一场活灵活现的家庭闹剧丑闻,几乎让城里的一些无聊之人和一些小报记者给传播、演绎、编吧、炒作的都胜过了当年刘副市长,把他的专职秘书的小老婆睡死在自己家里床上的那件桃色新闻都热闹、都邪乎、都广泛。
花开花和司马军这一对狗男女,把老实巴交的夏颜静给气的神经不正常了。那个星期天的下午三点来钟,夏颜静在家里的客厅中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寻思这,寻思那的时候,忽然又想起自己的丈夫竟然让自己的亲姨妹妹拐跑了,就觉得实在是没有脸面出门去见人了,就觉得活的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了。她越寻思越不是个滋味,不假思索地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刀,猛地一下子就把自己的左手腕给割破一个大口子了,鲜血顿时就像泉水似的流了出来,只一会儿的工夫她就晕倒在沙发上了。
夏颜静的儿子司马中奇,从外面玩耍完回到家,开开屋门,一眼看见客厅沙发上的妈妈满身是鲜血的躺在那儿,顿时吓得这个中学生转身开开屋门。站在屋门口张开嘴巴呼天叫地的喊来了一些左邻右舍的人,几个人手脚忙乱地把已经昏迷不醒人事的夏颜静给送进了市人民医院去抢救。事后,医院里的大夫和护士们都纷纷地议论着说,幸亏是送的及时,再晚几分钟的话,恐怕这个女人就得死翘翘了。
整天疯疯癫癫,胡乱骂人的夏颜静在市人民医院里住了十几天,司马军便把她给转到济宁市精神病医院里去治疗,夏颜静在精神病医院里足足治疗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精神状态恢复的和从前差不多了方才出院。夏颜静经此一劫之后,她的大脑反倒是比以前灵光了一些,当司马军跟她提出离婚的时候,她的心态倒还算是挺平静的,毫不犹豫地就跟着司马军到民政局办理完了协议离婚手续。子宫,卵巢都很正常的夏颜静离婚不离门,独守空房,忍声吞气地领着儿子司马中奇过起了孤儿寡母的寂静生活。
一晃之间几年就这样过去了,讲传统,守妇道,孝敬公婆的夏颜静终于感动了混世魔王司马军。从去年开始,司马军干脆就给他这个大老婆来了个糟糠之妻不下堂,三个月五个月的便来光顾光顾夏颜静的家,发发他的善心,浇灌浇灌夏颜静这朵已经枯萎了的地瓜花,安慰安慰夏颜静这颗已经麻木了的心灵。
那一天晚上,喝得醉意熏熏的司马军回到他的结发妻子夏颜静的家里休息,他躺在床上发自肺腑地跟他大老婆说:“傻娘们,不是今天晚上我喝多了酒跟你胡吹,我是跟你实话实说,省会济南,以致全省各个有发展前景,好挣钱的地区,不久的将来,你就看着吧,都会有我司马军的房地产生意,都有我的银行,都有我的大钱库,都有咱们的家。”
司马军说到这,好像一下子想起了什么事情,他坐起身来,后背依靠着床头,低着脑袋,看着静静地躺在床上的夏颜静,煞有介事地说:“有件事情,我得提前跟你打个招呼。以后我得让咱儿子到美国去继续深造,给他办个绿卡。为了方便照顾咱儿子,随后你也跟着咱儿子去定居,我想在美国给咱司马家族留下一支血脉,让儿孙们在美国发展他们的一席之地,说不准你这个富态娘们以后也许就是一个美国皇太后。我跟你说实在的,中国这种社会形势,我觉得不可能永远这样发展下去,不可能永远让我们这么容易挣钱,我得给儿子和你留一条后路,只要你手里有足够的钱,在哪里都会得到社会地位和荣誉,有钱就有好日子过,这是天底下都通行的硬道理。”
那一段日子里,司马军为了让司马中奇好好上学考学,让夏颜静好好的照顾司马中奇的身体,他有事没事的就好大把大把的塞给夏颜静一些钞票。原本学习成绩就一直不错的司马中奇是个争气的孩子,上了高中学习更努力了,没费什么大心劲就考上了清华大学,乐得司马军这一家族的老少都不得了。
夏颜静现在虽然还算不上是一个大富婆,但她手里头确实是不缺什么钱花了,每天乐呵呵地坐着司马军给她买的宝马轿车上下班。司马中奇上了大学之后,她闲着没事就喜欢喊上几个女友在她家里打打麻将,或者是去美容院美美容,再不就是去逛商场,像个购物狂似的,购买一些东西玩心情,这一天天的小日子过得倒也不算是怎么太空虚,太寂寞。
夏颜静经常暗暗庆幸自己这些年来没有红杏出墙,庆幸自己这些年来的心血没有白白付出,该得到的东西都已经得到了,就连她娘家的一些人也都跟着她阔气了起来。她信了基督教,她感谢主,她祈祷主让自己和儿子的生活越来越舒坦,越滋润,越安逸。她变得越来越善良了,时不时地还好拿出一些钱来捐献给教会,还经常好拿出一些钱财礼物,去普渡她的亲朋好友和左邻右舍的一些人,一些基督教徒以及一些得到她恩惠的那些人都尊称她为夏善人。
那天下午三点多钟,夏颜静午觉醒来,美滋滋地开着轿车去公司找同事们玩一会儿。一路上嘴里津津有味的反复地念叨着:“我的主唻,我的神,开着车唻,驾着云,只碰东西别碰人。”
夏颜静的嘴里这么念叨着的时候,突然大叫一声:“哎呀我的娘唻!”她连忙刹车,可车不听她的使唤了,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向前冲了过去;等到她将车停下来的时候,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她瘫坐在驾驶座上,脸色苍白,嘴里一个劲地嘟囔着:“哎呀我的娘唻,这可是个什么主呀,什么神。哎呀我的娘唻,这可是个什么主呀,什么神……”
工商局的焦所长从马路东边的田园大酒店和几个朋友喝完酒之后,就吆喝着朋友们跟他到马路西边的天地人间歌厅去唱歌。喝得醉醺醺的焦所长搂着地税局的郑科长,两人大咋呼小叫唤着,张牙舞爪地横过马路的时候,突然就被一辆从左面飞奔而来的轿车给撞飞了。
坐在交警大队大楼办公室里喝茶的江海雄大队长,接到电话,说他的仁兄弟司马军的大老婆撞死了两个人,慌得他连忙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身来,匆匆忙忙地下了办公大楼,坐上小车赶到了现场。江海雄大队长下了车,就立马指令两个交警警察把吓得神智有些不清的夏颜静给护送回家,紧接着掏出手机让司马军赶快过来商量这一起交通事故。
夏颜静的驾驶证是江海雄大队长从公安局驾校里给私自要来的,可他没想到的事情是,夏颜静这个从公安局驾校里输送出来的马路杀手,这么快地就杀死了两个大活人,他这个执法干部心里不紧张那也是假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司马军不仅仅是有钱,而且出手也大气,在冈山市里早已经是人人皆知的有权有势,神通广大的社会大人物。况且还有大话吹破天的江海雄大队长亲自出面从中周旋,私了的结果,当然是大家都挺满意的事情了。事后没多久,工商局焦所长的老婆陈莉莉,在自来水公司营业室工作了多年,提拔为工会副主席,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地税局郑科长的老婆,在地税局冈山地税所工作了多年,丈夫去世了,上调到税局里担任一个中层干部,那也是人之常情的事情。
神神叨叨的夏颜静撞死两个大活人之后,就整天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忏悔,精神恍恍惚惚的,谁来看望她,她就絮絮叨叨地跟人家说:“当时我看见那两个人抱着肩膀,晃晃悠悠地晃悠到马路上,把大马路当作他们家里的花园逛着玩的时候,我就连忙刹车,谁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反而稀里糊涂地加了油门,手脚都不听使唤了,哎呀我的娘唻!这一下子可把我给吓懵头了,那时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好像是看见两个人一下子就飞了起来。唉呀我的娘唻!以后啊,说什么我也不再开车了玩了,这个轿车呀,它简直就是一只不听话的大老虎,随时随地的它都会吃人的啊!”
花开花从水务实业开发股份有限公司办公室里找了一个参加工作不久的青年司机,王华南的孙子王旭轮,专门给神经有些不太正常的夏颜静开车,高兴的夏颜静不得了。王旭轮的心里也很高兴,因为这个夏颜静没有什么架子,待人挺平和,好伺候。况且自己的工资不少,工作清闲,还挺自由。再就是还能经常和司马军这一大家子人接触接触,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王旭轮挺会来事的,嘴甜,手脚也挺勤快,给夏颜静开车开了不到一年就成了夏颜静的干儿子,就被司马军任命为自来水公司办公室副主任。虽然他的具体工作依旧还是夏颜静的专职司机和她家里的勤务员,但他在自来水公司里有了实实在在的职务,人们见了他都喊他王主任了,他不但有了社会身价,而且工资也上调了一大骨节,时不时地还有人给他送礼了,渐渐地也融入了孤独山水、司马大熊和司马大虎的人际交往圈子里。
自从欧阳玉出现在夏颜静和花开花的生活当中之后,她们姊妹俩就渐渐地相安无事了;而且双休日,逢年过节的时候,她们俩会不约而同地去看望公婆。两人一见了面就像亲姊妹俩似的,有说有笑地做菜做饭,屋里屋外地抢着忙活着一些家务活儿,谁都没有了以往的那种怨恨心态,谁都没有了女人的天生醋劲,而且姐妹俩还都表现得相当的大度。姊妹就是姊妹,一旦遇到什么外敌,自然而然地就会抱成一团,共同抗战,这也是常理。
早已经从婚姻生活当中清醒过来的花开花,知道当年没有她表姐的枕头风,司马军这头色狼的眼睛里是不会那么快就注意到她这个刚出茅庐的黄毛丫头,没有她表姐,也许就没有今天她这个如此体面的花开花。花开花从心里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看着自己长大,又曾经给自己帮过不少忙的即老实又肉头的表姐,她确实是真心实意地想从物质生活上来补偿补偿她的表姐,藉以安慰安慰她自己这颗残缺的灵魂。现在她只要有空闲的时候,就好打个电话问候问候这个神神道道的表姐,偶尔还要抽个空跑到百货大楼去买件什么名牌衣服,或者是买上一些高档补品之类的东西去看看她表姐,一打打的给她表姐花钞票,她也不心疼了。
这近一段时期,花开花和夏颜静姊妹俩偶尔在司马祖他们家里共同吃饭的时候,姊妹俩谁都是实心实意地让对方给司马军盛饭、夹菜,伺候司马军。等到临要离开司马祖他们家的时候,姊妹俩都真心实意地把司马军往对方的身前推去,弄得不可一世的司马军啼笑皆非,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们姊妹俩这一些违反常理的言谈举止,弄得司马祖这一家老少的人都大眼瞪小眼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哭笑不得,谁也弄不清楚这姊妹俩的情感和心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谁也想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够承受得了的生活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