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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会彼此想念/反复受挫的哥四个

作品名称: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作者:在哪见过      发布时间:2016-12-02 20:27:29      字数:5818

  第二十九章我们会彼此想念
  我们感谢时间,感谢相聚离散,这样才让我们有空静静地回想曾经的过往。
  三月的宾县,春寒乍暖。
  这天早上集合的时间是七点,李志锋找来的大巴车早早就到了。
  天还没有彻底放亮,但是学校门口却热闹起来了,艺术班的学生从今天开始就要去哈尔滨学画画并准备参加全省术科考试了。
  家住在县城的同学大部分家长也都来送自己的孩子,袁飞的爸爸妈妈伴随在他的两边,陪着袁飞走了一路,教训了一路。大意就是到了哈尔滨要认真学画画,不要心疼钱,只要术科考个好成绩也能给父母争争光,还有就是少玩游戏,千万别谈恋爱……瘦瘦的袁飞就好像做梦一样,不知道自己是听清了,还是记住了,还是在做梦。 
  在学校门口远离热闹人群的黑暗角落处,一对青年男女紧紧地抱在一起。
  这时候他们已经顾及不了是否有人在观望他们。张红梅还是舍不得杨峥,虽然自己是一个女汉子,但是这几天心情很不好,想着想着自己眼泪就掉下来了,包括老师正在黑板前讲课的时候。
  “时间快到了,我可真要走了!”张红梅把头紧紧靠在杨峥的肩上。
  “快去吧,你再不走一会车就走了!”杨峥心情貌似很坦荡。
  “我再说一遍啊,说不上哪天我就突然回来,你可不许找别人,让我发现的话,我就给你掐个豹纹背心!”张红梅有点娇嗔。
  “放心吧,不会了!”杨峥都有些听烦了。
  张红梅慢慢地松开杨峥,背着昨天杨峥送给他的玲珑小背包,后面还带着一个大大的铃铛,擦了一把眼泪,伴随着铃声就向大巴车走去。
  马上就到上车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铃声传来,张红梅一转头跑回到黑暗的角落处,一把又抱住了来不及防备的杨峥。
  车上已经坐满了一多半的学生,他们大部分都是在学校附近住宿的学生,没有任何的亲人、同学、朋友来送。张翠红坐在大巴车的中间,看看朦胧的窗外学校和这些来送子女的父母,自己似乎有很多想法,但是却都说不清,她还没有去过哈尔滨,这次竟然会留下几个月,可是却高兴不起来,她捋了捋自己的齐耳短发,继续向外看着。 
  今天,王老师也起了个大早,来送这些自己亲手培育出来的学生。他在车下反复鼓励着自己身边的学生,不要担心,要认真学,术科考试都没有问题的,期待大家回来的那一刻。老师一直面带着微笑,尽管之前他都安排好了,对于一些重点提高的学生安排了好点的画室,但是现在学生的水平和哈市甚至全省的考生来说还差的太多,内心还是很紧张的,即使他相信奇迹。
  这一早上最忙碌的就是王鹏和王二振了。因为王鹏学的是小号,不需要去哈市去学习,他不得不回到了原来的文科班去上课。这几天他一直在说,舍不得大家,刚成立的艺术班又要各奔东西了!大家一定要经常回来看他,他当然也会去哈市看大家。王二振已经连续兴奋几天了,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进了老师给找的最好的画班,一想到这件事,自己睡觉都能乐醒,甚至上厕所都在哼着小曲,有时候还会打趣的问孙淑娟:“你知道你去哪个画班吗!”“不知道啊!”孙淑娟被问懵了,王二振色迷迷地看着孙淑娟就是不说自己去哪里了,露着两个尖锐的小虎牙。看着王二振这么开心,郑香娟也总跟着傻笑,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王二振美的是什么。
  在张红梅最后一个上车后,伴随着王老师、王鹏的再见声、家长的祝福声中大巴车出发了,上车后的王二振依旧兴奋,一会摸摸前面柳乃燕的头,一会敲几下旁边孙淑娟的背,再使劲够够后面的段化玲,虽然会有一大群“小钢炮”向他袭来,但王二振还是兴奋的像个猴子一样。
  李志锋在慢慢离开的大巴车里回头整理自己的东西,突然发现很远处吴琳琳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冻的自己紧裹着身子,默默地擦着眼泪。李志锋一下子愣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1998年3月 黑龙江哈尔滨
  大巴车开进了哈尔滨,睡了一路的同学们都兴冲冲地起来了,看着窗外的大城市。司机给大家放到了指定的位置,然后大家根据老师给找的画班,拎着大包小包去画室报道,艺术班的同学这几个月里将星星点点的散落在哈尔滨师范大学附近的众多画班中,开始了迎接术科全省联考的准备。
  方欣、李志锋和袁飞昨天就已经和肖春天约定好了,早上九点半在哈市大附近的合兴街一小区见面,典型的特征是门口有一家“佟记烧饼”,肖春天已经很早就给大家租好了房子,从此哥四个将组成一个全新的宿舍。当三个人到了小区的时候,他已经早早等着大家了。
  “哈哈,看你们大包小包的,像没进过城一样!”伴随着笑声,肖春天慢慢走过来,接过李志锋手里的行李。然后就一边走着一边给大家介绍起来。
  “大家快看看吧!我可是找了很久,这家在五楼,感觉还不错,是一对中年夫妇,家里面有两个孩子,挺干净的,而且就招我们四个,没有其他的租户,反正我很满意!”肖春天很认真地说着。
  大家走到四楼,听五楼里已经传出了夫妻两个开始招呼的声音。
  “春城,快点,快点!”
  “怎么了,桂芝!”
  “孩子们要到了,你把屋子都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就等他们来了!”
  门开了,男女房东面带着微笑出现在四个青涩的高中生面前。
  “哈哈,欢迎你们,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春城,快给孩子们拿拖鞋!”
  “好的,桂芝!”
  高大肥胖的男房东从屋里抱出一堆新拖鞋,“啪——”的一声都扔到了地上。
  “你看你,就不能慢点,别吓到孩子们!”
  这时候从屋里跑出来一个的大约五六岁的小男孩,大声的喊着:“叔叔好,叔叔好!”
  不知道是太过于热情,还是不熟悉,方欣、李志锋、袁飞一直笑得不是很自然。
  
  第三十章反复受挫的哥四个
  所有的都是新的,感觉呼吸都不习惯,而痛苦的是内心的孤寂。其实艺术生远远没有你们想象的风光。
  “告诉你们啊,现在咱们四个都住在一起了,我就是你们的寝室长,大家平时有什么臭毛病都给我改过来!”大家感觉好像这是来到了肖春天的家一样,在各位成员还没有充分适应这里环境的时候,肖春天作为哈尔滨人在充分的展示着自己的傲娇。
  “不容易啊,终于当上了班级领导了,哈哈……”李志锋插了一句,大家都笑了。
  “滚犊子!”肖春天回了一句,也淡淡地笑了一下。
   “什么玩意,怎么这么臭呢!”新任寝室长也没有抵挡过臭脚丫子的味道,大家回头一看,瘦弱的袁飞早把拖鞋甩到一边,睡得很香了!
  “死猴子,赶紧起来,现在咱们开会呢!”肖春天一把掰住袁飞的大脚趾,直接把袁飞掰的眼睛还没睁开就呲牙咧嘴地坐起来了。
   “唉,我说方欣,你是不是要在这里办班啊,怎么把所有的教材都拿来了,以后天天画画,哪有空看书啊,装犊子!”寝室长好像要控制住每个人,方欣也没有说什么继续从袋子里拿出一本本的英语教材。
   “下面我们继续开会,一会呢,我们去买一下生活用品,大家先研究一下要买的东西清单,回来AA,然后我们一起去师大附近吃午饭,吃完饭我们去看一下画班,在师大老教学楼里面,是我的一个朋友推荐的,明天我们再去一下其他的画班看看,两天之内一定要定下来,否则我们就浪费时间了!”肖春天说的很正式,大家懵懂的点着头,袁飞已经又睡着了。
  “袁飞,你能不能认真点,我们不是来玩的,还没找到画班呢,就能睡得这么香,猪啊!”肖春天开始训斥起袁飞来。
  “肖春天,你还让不让我们家做饭了,你们的大棉鞋也太臭了!”肖春天话音刚落,女房东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眼神凌厉的看着肖春天,刚才的好脾气全都没有了。
  肖春天直接被愣在那里。
  “桂芝,怎么了!”男房东像笨熊一样一颠一颠的出现在女房东的身后。
  “太气人了,春城。我正在厨房做午饭呢,这些孩子的大臭鞋熏的我气都上不来了!不好意思啊,我脾气不太好!”女房东有点浅浅的笑容,很含蓄,但是脸还是红的。
  “对,你们看看吧,是把鞋放在外面,还是放你们自己屋里!”男房东纯粹是女房东的后盾。
  “我们自己还闲臭呢,还是放外面吧!”肖春天有点被女房东的气势吓到。
  “那还不赶快拿走,臭死了!”女房东情绪持续上升。
  肖春天赶紧走出去一双双地放到了外面。
  “这个领导不好当啊!”李志锋笑嘻嘻地慨叹道。
  四个人走在春天的哈尔滨大街上,人不多,车也不多,更显出路的宽阔。是的,一切都是崭新的,连这春日里的空气都飘着陌生的味道,身边再也遇不到一个认识的朋友,而每个人似乎都显得无比的孤单。肖春天走在最前面,穿着棕色的皮夹克,依旧展示着寝室长的风采,方欣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既不愿意看也看不够,李志锋就默默地走在中间,和任何人都没有交流,最后面的袁飞就好像影子一样,毫无存在感。
  肖春天给大家带到了一个面积不大的仓买,仓买其实就是小超市,属于地方昵称,会在哈尔滨到处可见。在门口,新任寝室长在购物之前提出了三条具体的要求,第一洗发水要买同一品牌套装的,一个洗发一个润发的,第二李志锋、方欣、袁飞三个人必须争争气,把三人的臭鞋扔的远远的,统一买新鞋,第三多买点华丰、华龙、面霸120方便面和阔佬榨菜以备每天早饭。
  “行,都听寝室长的!”大家一致表示。
  哥四个买了一大堆的生活用品,在哈尔滨示范大学的门口遇到了红红的郑艳梅和孙淑娟,在一个还不熟悉的陌生城市,突然遇到了熟悉的同学,就像见到了亲人一样,虽然刚刚离开一上午,郑艳梅激动的都快哭了,大家互相关心吃的、住的怎么样,那种暖暖的感觉让人心里很感动。
  买完了一大堆生活用品,特别给寝室长买了“洗护合一”的洗发水,三个人每人买了一双20元的毡棉老头鞋,还有一大堆方便面和榨菜。大家随便吃了点饭,把东西全部送回寝室。再次跟随寝室长来到了哈尔滨师范大学侧门。
  哈师大的侧门口好繁华,门口对面有个破旧的电话亭,上面放着一排红色黄色的已经快被打烂的电话,一个“东北风”很重的老大爷守护着电话亭,肥胖且暴躁的坐在师大门口显眼的位置,顺着电话亭一眼往里望去,在破旧不平的道路两旁都是各种小吃部,有从来没有听说的水煎包,还有烧烤、砂锅油饼,左边还有不知道什么意思和卖什么的“二手店”。三个人定在那里兴奋的看着,但是好像和每个人又没有什么关系。
  “看什么看,一群山炮!快点走!”肖春天俨然一个“坐地户”的样子。
  走进师大,眼前都是一些比较陈旧的老主楼,身边路过的每个学生,感觉他们都是那么的开心,脸上都是带着笑,好像没有任何烦恼,原来大学生就是这个样子的,真好,他们一定都是特别优秀。方欣看着从身边走过的每一个人,憧憬着自己明年的样子,然后马上又想了想,怎么可能,怎么能考上这么好的学校。透过高大的铁丝网,李志锋驻足在师大的操场边,看着一群穿着巴西队主场黄色队服的学生正在操场上疯跑,心里面不知道有多羡慕。袁飞紧跟着肖春风不停的问“这附近有没有游戏厅啊!”
  就这样,肖春天一直走在前面,绕过师大操场,拐进一栋特别陈旧的老教学楼,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过了,地面每走一步都会留下脚印,一楼的房间里到处堆的都是破旧的木板和废弃的课桌,李志锋实在受不了了,急忙问:“这是什么地方啊!”肖春天也不说话,一直在前面走着。
  上了二楼,走道地面渐渐干净了,应该是有人清扫过,这时候一个房间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个1米8左右的帅气小伙,标准的三七分,微微的自来卷。
  “你好,我是画班班长李天昊,你们是来看画室的吧!快请进,在这个房间!”李班长微笑着走过来。四个人慢慢走进画室。
  画室里一共十几个学生,墙上都挂满了老师的作品和示范画。一个年纪大概65岁左右的老教师走过来,很认真的和四个人说:“我们这是师大内部老师办的画班,也不会招特别多的学生,你们可以随便看看!”四个人点点头,转了几圈,看看其他正在画画的同学,画的水平也都差不多,然后就出来了。
  没有对比也不知道好画室和不好画室的区别,大家决定再去周边的画室转转,再决定去哪里,毕竟还有老师推荐的画班做底。
  四个人又去了附近的俊超画室,当走进教室直接被墙面大幅甚至是超大幅的示范画吸引了。每个人物都是栩栩如生,就像照片一样,画室里的学生告诉他们,画室正在对面的大教室里做范画,可以去看看。
  当四个人走进大大的画室时,瞬间被吓傻了,两侧墙面挂的都是5m×2m左右的巨幅素描,而且都是非常有特点的模特,不是特别肥胖的,就是瘦骨嶙峋的,有的表情深沉,有的表情讨喜。
  现在老师正在前面做范画,后面站满了黑压压的学生,大概有100多人,因为人太多了,肖春天和袁飞搬过来两个凳子,站在上面瞬间被吸引住了,无论是有棱有角的模特,还是坐在第一排正展开一开纸潇洒画人像的老师,甚至前三拍也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我们怎么可以和他们相比,太自卑。肖春天废了很大劲终于找到个凳子,使劲蹦了好几下也没有看到前面究竟在干什么,方欣根本就没有找到凳子。
  深深的打击迎面刺痛着每个人的心,两个月我们怎么可能赶上他们,肖春天也不说话了,大家都低着头,默默的走着。
  他们没有放弃,第二天又去师大附近最好的画班-近距离。这画室要求很高,必须要先画一张看看水平。哥四个刚坐下正准备画的时候,抬头看到前面的两个长头发男老师正在训斥一个女学生。
  “你到底会不会画人像啊!你是哪里来的!”
  “我们学的时间短,我是从宾县来的!”
  “就你们这水平还到哈尔滨来提高,真可笑!”
  “你看你画的,一张脸就是一张大饼,毫无立体感!”
  “行了,你赶快走吧,我们这不要你!”
  ……
  坐在最后面的哥四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女生站起来,转过身,哥四个傻眼了,这不是宋晓玲吗,她在艺术班可是学习又好,画画又好的佼佼者,竟然刚到哈尔滨就受这样的侮辱。
  “走,我们不画了,这个画班请我们都不来!”李志锋合起画夹子,招呼着哥三个,站起来准备走人,宋晓玲一抬头看到了肖春天、李志锋、方欣和袁飞,瞬间眼泪就掉下来了。
  五个人一起走出画室,谁都不说话,默默地走着。
  他们突然被路对面传来的笑声吸引过来,这笑声好熟悉,顺着笑声走过来一群人,走在前面的竟然是王二振,带着后面满满的女生,有周晓颖、刘亚楠、李敏、张红梅等等。大家笑着闹着,手里拿满了素描水粉纸、颜料等等,他们一定是在王老师推荐的最好的画班要准备开始画画了,这场景让人想起了几个月前的足球联谊赛,想起了运动会,想起了程海楠,还有热热闹闹的新年联欢会,同样是艺术班的同学,为什么他们那么快乐,而我们……方欣正要去叫王二振,李志锋一把拽住了他……王二振和女生们根本就没有看到他们,消失在这个陌生城市的笑声里。
  历经两天来的一切不习惯,反复被打击,寝室长、李志锋、方欣和袁飞最终确定不去王老师推荐的画班,还是去哈师大院里的那个画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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