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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隐杀(第十三章)1

作品名称:隐杀      作者:墨笑      发布时间:2016-12-01 11:05:38      字数:4936

  
  艾忠的沉默让仇海非常失望,作为一名安保工作者,仇海当然希望能在第一时间去了解犯人(权当艾忠是犯人吧)的行为动态与思想动态,这有助于办案的效率。然而,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仇海觉得不应该以高高在上的态势去面对艾忠,这将不利于工作的进展。但是,上级交代下来的任务该如何去完成?仇海开始有些烦躁了。
  艾忠何尝不知道仇海的想法,如果不是这次突发事件,自己早就失去自由了。艾忠必须表个态,他说:“仇干事,等我们度过这场危机,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仇海不需要这样的定心丸,他要的是结果,但现在怎能分出结果?既然当事人有这种态度,这就说明他可以放下心来静观事态的发展了。他扫了一眼艾忠,什么也没说。
  这样的场面让人感觉很尴尬,艾忠似乎想活跃下气氛,他问仇海,知不知道向大山此人的背景?仇海轻蔑地一笑,说向大山是草寇一个,他能有什么背景。艾忠盯着仇海看,仇海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态度。他缓和下口气说:“听说此人专与有钱人作对,对穷苦百姓倒是秋毫无犯。呃,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你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艾忠没有直接回答仇海的问题,而是以一种颂扬的口吻说:“他还打日本鬼子,你知道吗?”
  仇海惊讶道:“打日本人!这么说他还有点血性。”
  “是的。”艾忠又补充说:“我还跟他有过一面之缘。”
  艾忠的话顿时激起仇海的好奇心,他说我很想知道。艾忠便将如何救向大山一事详细叙述了一遍。仇海听后唏嘘不已,他忧虑地说:“但愿你救的不是一条狼。艾忠语出惊人:“我倒希望他是一条狼,而不是一只羊。”仇海不解,问此话怎讲?
  艾忠沉重地说:“纵观我中华人民,假如人人都有一丝的狼性,怎会忍受日本人的欺辱;假如人人都有一丝的狼性,又怎会痛失大好河山?唉!”
  仇海顿觉身体的血在倒流,他觉得对艾忠的了解又前进了一步,他觉得这样一个有识青年怎会做出令人不齿的事?仇海不由得感慨道:“是啊,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中国之大,人口之众,但不是一条心啊!呃,我们还是说说向大山吧。”
  艾忠这才恢复常态道:“仇干事,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想得到你的支持。”
  “我很愿意同你一起分享。”
  “谢谢!我们坐下来谈。”
  
  当子弹穿透小伙子的胸膛,吕坤双眼一闭,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吕坤不想死,也不能死,如果自己就这么死了,就再也见不到女儿天赐了。
  望着小伙子的尸体,吕坤,有种强烈的求生欲望,他要寻找机会逃出去。然而,他们犹如一只只随时被吞噬的羔羊,虽然算不上是美味,但起码是一种不错的运输工具。就这样,吕坤像一头载重的驴再次被鬼子驱赶。驴的双眼堆满眼屎,像是刚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一样,吕坤的心兀地变凉。
  处在绝望中的人总会企盼奇迹的出现,吕坤就是在这种心理作用下迎来第一声枪响。一名鬼子从马车栽下,吕坤浑身一哆嗦,接下来的反应就是甩掉肩上的鸡鸭,发疯似地向林子里跑。往往在这个时候,身处险境的人就会觉得越是荒凉的地方就越安全,比如深山,比如深不见底的泥潭。吕坤暂时摆脱了狼的挟裹,令他不明白的是,是什么人让这群狼惊慌失措?也许是猎人吧。
  艾忠一行就是去目的地的路上遭遇这群鬼子,在敌人火力明显胜过自己时,突袭才是唯一可以取胜的途径。但子弹是宝贵的,必须做到能够一枪毙命。艾忠带上老左及两名枪法好的通讯员守在鬼子的必经之路,而仇海则带领其余同志作好冲锋的准备。但老左首先发现有百姓混杂在鬼子的队伍中,这给艾忠带来天大的难题。如果场面失控,百姓可能有生命危险。怎么办?艾忠的眉头拧成了一股绳。如果放鬼子过去,放虎归山不说,被掳的百姓极大可能会被屠杀;不放吧,又怕误伤百姓。时机稍纵即逝,艾忠一咬牙,他首先打响了第一枪,一名鬼子从马车上栽了下来。老左随即跟了一枪,有一名鬼子也跟着滚下马车。另外两名交通员几乎同时开枪,只见两名鬼子应声倒地。
  仇海也不示弱,他先是甩出一支飞镖,紧接着又补了一枪,两名鬼子倒地毙命。仇海大喊一声“杀鬼子”,便率先冲了出去。
  鬼子遭到迎头痛击,瞬间就有一半的鬼子兵命丧黄泉,还没等其余的鬼子回过神来,仇海率部已经冲到跟前。战士们抡起大刀一阵乱砍,杀得鬼子像鬼一样嚎叫。
  战斗仅仅持续不到二十分钟,剩余的鬼子全部被消灭。一直像缩头乌龟一样的汉奸见势不妙,扭头想跑,却不料一头撞在吕坤的怀里。吕坤又气又恨,一抬腿,将汉奸蹬了个四脚朝天。
  这是一场意料不到的战斗,更是一次意想不到的收获;2号交通站全体通讯员一下又回到从前的朝气。艾忠像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他调侃道:“我这人命好,在我囊中羞涩的时候,总会有人主动送礼上门。”
  仇海呵呵一乐,说这个比喻很贴切。
  艾忠又庆幸地说:“老天保佑,我们竟无一人伤亡,你说这是不是个奇迹?”
  仇海由衷地说:“这只能说明我们的交通员战斗素质好。”
  艾忠赞同地点头道:“还真别说,交通员干得就是刀尖上走的工作,没有两下子怎能将情报从鬼子的眼皮子底下安全送出去呢!”
  这时有交通员过来报告说,在林子里发现一名老乡。艾忠赶忙问老乡没事吧?交通员说没事,他正拿着一根荆条在抽打汉奸呢。艾忠一听匆忙向林子里奔去,来到跟前一看,艾忠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把搀住吕坤,问:“姑父,您、您怎么会在这里?”吕坤也是愣在当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当他确定眼前站着的人就是三年未见的亲舅侄时,泪水一下子便涌了出来。艾忠也没想到在这种场合与姑父相遇,但他从老人悲怆的神情中判断出一定是出事了。最终,艾忠从姑父颠三倒四的诉说中得知;姑妈没了,表弟天定残了,表妹天赐被掳了,至今生死不明。艾忠真没想到,三年的时间竟然发生如此大的变故。若是放在从前,艾忠一定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或是这几年的军旅生涯练就了他处事不惊的性格,抑或看惯了生死与悲欢离合。因此,他除了心里像塞了一块巨石样难受外,却并未像姑父一样的表现出大悲大痛来。除了安慰老人,还是安慰老人。吕坤突然止住了哭泣,他一把拉住艾忠,双眼放射出奇异的光芒:“忠儿啊,你现在手里有枪有人,你表妹的事不能不管啊!”
  艾忠已经具备独立思考和判断的能力,他不相信向大山会做出强抢民女的事情,这其中一定有其它因素;但他还是想证实事件的真实性和准确性,他问:“姑父,您说抢走表妹的一伙人就是太平寨的山匪?如果您能证明确实是他们干的,侄儿一定为您讨回公道。”吕坤睁大眼睛问:“怎的,你不信?”
  艾忠已觉察到姑父的不快,他解释说:“姑父,您听我慢慢给您分析。”吕坤把胳膊一挥:“我不听,如今你表妹就在他们手里,救不救你给句话吧。”
  “姑父,您先别急啊!我……”
  “好了,我不想听你解释,你不去,我去。”
  “姑父,您去哪?姑父,姑……”
  
  吕天赐不明白自己的命为什么这样苦。
  在这间逼仄的房间里,她已经度过了漫长的三天两夜。在过去的三天时间里,总会有一名头裹红头巾在的男人按时送来一日三餐。送一次吕天赐就摔一次,第三天的晚饭她没有摔,不是她不忍心,而是她已经没有摔碗的力气了。
  在这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吕天赐决定以绝食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是的,她很想死,她有太多想死的理由;狠心的父亲,自己的身世,还有那位令自己找不到半点感觉的丈夫。她可以为亲生父母的绝情而死,也可以为软弱的养父母而死……
  这是一位铁了心的女人,她不会在乎生命是生命的尽头,更不会在乎芳龄如花,她只想早日脱离这苦海。吕天赐的神志开始模糊,她开始滑向一个未知的世界。她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抛起的石头,旋即落入水中,沉重地漂浮感。之后,她看到一个全新的世界,阳光灿烂,花儿妩媚。她笑了,笑得开心,笑得无牵无挂……一粒琼浆滴入她的嘴唇,仿佛来自天籁的声音——“她醒啦!”
  吕天赐睁开的第一眼是一个满脸虬髯的汉子,汉子正端着一碗莲子羹傻笑。吕天赐愤怒地呻吟了一声,她很想狠狠地给虬髯脸一巴掌,奈何四肢无力,浑身瘫软。吕天赐深吸一口气:“你是谁?为什么要囚禁我,快放我出去。”“我叫向大山,为什么要把你关起来,那就要等你有力气摔东西时再告诉你。”“向大山是什么东西?”“向大山不是东西,他是人。”
  向大山故意作出的幽默并没逗得吕天赐的笑颜,她继续骂道:“狗贼还有名字?”
  向大山一脸的尴尬:“我不是狗,勉强可以做个贼。”
  “狗与贼有何区别?”
  “狗无人肺,贼有人胆。”
  “狗嘴里怎会吐出象牙……滚!”
  向大山强颜一笑:“吕小姐花容月貌,正配这碗上好的莲子羹,若不食用,岂不冷了献羹之人。”
  吕天赐问:“你怎知我姓吕?”
  向大山答:“你父吕坤,你母艾华容;其兄天德已遭鬼子毒手,其弟处境也很悲惨,你在家排行老二,吕小姐,我说的对不对?”
  吕天赐轻哼一声:“既知本小姐,为何纠缠不放?”
  向大山淡定道:“要走也可以,先请喝了这碗莲子羹吧。”
  吕天赐愤怒地一挥手,一碗莲子羹“当啷”一声落地而碎。向大山先是一愣,之后铁青着脸摔门而去。
  
  三天前,向大山就吕天赐一事开了次堂会。太平寨很少开堂会,一旦开了,就说明有大事发生。那天,向大山当着全寨的兄弟的面把四当家骂得狗血淋头。四当家冯继业被骂得下不来台。冯继业颜面尽失,他当堂就跟向大山顶撞起来。冯继业说不就是一个娘们么,大哥用得着大题小做?向大山指着冯继业的鼻子质问,说说你这是第几次违反山规了?冯继业强词夺理,他说规矩是死的,大哥你就不能改改?向大山非常失望,他知道老四是本性难改了。为了整治山寨风气,向大山决定将冯继业逐出山寨,二当家苦苦求情,冯继业才没有被赶走。但向大山并没因此而罢休,他将冯继业软禁起来,三个月内不得迈出山寨半步,其余参与劫持的弟兄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惩罚。这件事表面看上去过去了,但冯继业与向大山的矛盾更难解开了。
  向大山与吕天赐的接触是在吕天赐绝食的第三天黄昏,在这之前,二当家李不让并没按向大山的意思放人,而是一个劲地怂恿向大山去见见吕天赐。向大山不从,并督促李不让尽快送吕天赐下山。李不让说人放不了了。向大山问为什么?李不让说人家都绝食三天了,现在正昏迷着,就是把她放了,她也走不了了。向大山无奈,只得去见见吕天赐。当向大山站在吕天赐的面前时,他呆住了。吕天赐并没因绝食而变得憔悴不堪,反而更增添了她超凡脱俗的清冷之美。就在那一刻,向大山想到了一个女人……当吕天赐打落莲子羹的那一瞬间,向大山兀地心里一阵绞痛,他几乎是踉跄着走出吕天赐的住处……
  李不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向大山的跟前,他关切地问:“老大,你的脸色很难看,你没事吧?”
  向大山摇头说没事。
  “好事多磨!”李不让乘机煽情。
  向大山当然明白李不让话里的意思,他白了眼说:“二弟,以后不准说这样的话啊。”
  “大哥,别人不了解了我还不了解你吗?”李不让嬉笑道。
  向大山苦笑:“你快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李不让得意道:“你还别说,我觉得你跟吕小姐特别有缘。”
  向大山一摆手,正色道:“别耍嘴巴官司,等她缓过神来立刻送她下山。”
  李不让一脸的失望,他不情愿地说:“那、好吧,过几天我送她下山。”
  “几天?”向大山显然不放心。
  “嗯,五天、不,四天。”
  “不行,最多两天。”
  
  吕坤一气之下拂袖而去,艾忠的心里又塞了块石头。姑父的秉性一向很要强,正因为如此艾忠才没有去强行阻拦。但他实在不放心姑父的安全,便派了一名交通员尾随其后暗中保护。
  清理完战场,艾忠又带着队伍向目的地进发。途中,仇海提及吕天赐的事,问艾忠如何处理?艾忠说这事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但要了解真相后才能作出最终决定。仇海问什么是真相?艾忠说他不相信向大山会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来。仇海又问你很了解他?艾忠说从救他那一天起我就开始了解他了。仇海问下一步怎么走?艾忠说要上太平寨一趟。仇海问带着队伍去?艾忠说不,你,老左还有我三人。仇海问队伍怎么办?艾忠说先让他们去广水交通站。仇海问,你确定?艾忠说确定,你呢?仇海一笑说,我最喜欢冒险了。
  这时,有交通员跑过来报告说:“局长,3号、4号、5号和7号交通送来信息,他们先后到了广水交通站,请局长指示。”
  艾忠问:“6号交通站没到?”
  交通员回答说:“听5号交通站的同志说,他们跟卫生站的同志在一起,后来就走散了。”
  “派人去找,一定要找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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