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人间三视>第十四节:刘祝虎发怒上门来(下)

第十四节:刘祝虎发怒上门来(下)

作品名称:人间三视      作者:思魁      发布时间:2016-11-30 09:58:30      字数:5808

  “你……”王秋月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她羞红着脸,半天才低声下气的说:“请你原谅,别和他一般见识。至于我借你的钱,这个好意就是地老天荒我都铭记着,永远感激你的仁德,你为此受的委屈,我向你深表歉意。同时,我也替他请你恕罪。你借我的那些钱,请你绝对放心,我说过了: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还你!”
  “我今天来,不是来要钱,而是你们得还我一个公道!”
  “公道?你要怎么还你?”她红晕的脸上布满了为难和疑虑。
  祝虎感慨激昂地说:“给我恢复名誉,让全村人都知道我是清白的,是你们恶意冤枉了我!”
  “这……”她用恳求的眼光看着祝虎,一脸迷茫。
  “得你男人在高音喇叭上对全村人说:他冤枉了我,我是清白的!是他恩将仇报,想用老婆讹诈我。并向我当众赔礼道歉。”
  “这……”
  “不行吗?”他步步相逼。
  “……我现在就在这里替他向你赔礼……”
  “你替他?在这里说几句道歉话,能还我清白吗?”
  秋月无言以对了。她像害羞的大闺女似的,那种轻怯娇羞,忍气吞声,委曲求全的样子让人怜惜。他目视着面前这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身材线条甚美的女人,似乎从未注意过——她原来是一个这般美丽智慧的女人,今天才发现新大陆似的发现了。看她那白净红晕充满活力的脸上,始终给人一种机灵和理智。上身-件蓝不蓝白不白印有淡素碎花的上衣,虽然绝不可能是什么上等质地的,但是,穿在她身上也显得稳重而不艳炸,更是让他看着难得的顺眼而素雅,内穿贴身白内衣,更不像值钱的衣物,也能映出她的雪颈肌肤;乌黑的运动式剪发头,也许没用过高档次洗发剂,照样黑里透泽,苹果脸,长睫毛下忽闪着一对水晶晶的大眼睛,轻轻一笑,就会让他一阵心痒难忍,顿增幻想。她衣着平常,可惜嫁给社会也许从来没有穿过几件像样的好衣服,更不用说什么脂粉口红名贵香水、高级化妆品了,可给人一种不是人造美女那种浮躁感,而是天然的,本色美,也别具一格。而雍容文雅的举止、涵养、气质,又是任何高级化妆品也画不出来的!只可惜这样一个难得之尤物,却让高社会那个山猪给拱占了……
  他用怜惜的目光不失时机的巡视她,一股摄人心弦的冲动欲望,挑逗着他的爱慕心,使他按捺不住的心醉身痒,不能自已。他不由得心里自问:“现在,我就算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正人君子,可那满村的流言蜚语,让我哪能澄得清说得明?更加上连她的男人都那样一闹,我有什么办法澄清事实呢?既然我已无法改变这一现状,我为什么要枉背那个虚名呢?既然你高社会在人前公开给我嫁殃,诬我奸了你老婆,赖我的钱,我总不能没了钱,毁了名,实连你老婆都没有碰一下吧?……那样,我岂不是亏死了,就是做鬼都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他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欲火,慕火使他一下子浑身燥热,他奸淫的笑着向秋月走近,蓄意地说:“你男人能按我说的,在全村人面前说他想用你讹诈我,能还我清白……咱们万事皆无,否则,我太冤枉了!我就只好让咱俩实达实了,省得你和我都枉担了虚名……”便一步步逼住了她。
  “你……”秋月一下被他吓住了。惊慌失措地连连后退,胆战心惊,可怜巴巴的盯着步步逼来的祝虎,像将宰的绵羊眼睁睁的瞅着刀子——没有办法。
  他扔下手里的链枷,一下将她抱住压倒在长椅上……她用力抵抗着压在她身上人有力的、胡撕乱扯的大手,她的衣裤还是不可阻止的被他扯开……情急之下,她才大喝大怒叫起来……她拼命抵抗,厉声斥叫着……他腾手捂她的嘴,一时又难于很奏效,她抓紧时间连喊连叫,他腾出手捂她的嘴,同时又很难进一步撕下她的衣服,所以两人就这样挽缠了好大一会,直到秋月慢慢的力气用尽时,刘祝虎才艰难的一步步得手了……
  正当刘祝虎好不容易费了半天神,才如愿以偿,正得意销魂时,猛听见窗外一声怪叫,他一惊,抬头一眼看到窗外早有男有女多个人同时在窗外窥视,嗤笑,见他抬头看时,几个人同时轰然大笑——散去……他一下子像迎头挨了一棒似的,眼傻了——发瓷了……
  这一霎那间,他大惊失色,身心发凉,痛悔一下子刺入了他的骨髓,他懵懵懂懂,全身沉重乏力,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的半天才从长椅上起来。一种吃饱了又全部吐光了的不快感觉,使他苦不堪言。为了刚才那一魔鬼附身的没名堂行为,他悔恨死了——现在,他清楚他将为这次并没有得到多少可怜的瞬间快活的这种鲁莽行为,招来的却是不堪设想的后果。他——刘祝虎的名字,将从这里,通过那些人之口,极不光彩的、以极快的速度传遍全村——铁证如山,名声扫地,臭不可提,使之再也抬不起头。这一鲁莽行为,就像一把锋利的剑,一下子穿透了他的心。他痛他恨,后悔就想发恨杀了自己……这时,他又说不清的感到自己很冤枉——他怎么就-时冲动、头脑-热就迷失了自己?他怎么就低挡次到了这种地步?真活见鬼!在她的面前他一下子怎么就会鬼迷心窍?变态似的就像不是他刘祝虎了……此刻,他想喊想叫想闹想骂,更想放声痛哭-场……然而,他灰溜溜的连头也惭愧得抬不起来,赶忙逃跑。
  他知道已成的事实,再也无法返回去了,无论如何的自责后悔都于事无补了。从今以后,他将为今天这件事需要付出不可预知的惨痛代价,应对同样不可预知的不测,以无尽的痛恨结伴。他垂头丧气的回逃,尽量作出没看见街上的任何熟人,却觉得所有人似乎都用异样的眼睛看他,在他背后低眉瞪眼,指指点点;所有人的嘴都在说着他,议论着他——刘祝虎……他知道今天的丑事,将以极快的速度,在最短时间里成为本村最火爆的桃色新闻,在天吉村炸开。更麻烦的是:王秋月如果告他强奸……他怎么办?他害怕、后悔、恨自己!管自己叫混蛋,恨不得杀了自己!恨不得用他十年的阳寿,只要能换回那可怜的瞬间“快活”……只要能行,他都愿意!
  
  王秋月哀痛欲绝的在长椅上哭泣。
  耻辱使她气得发疯。那个着了魔的人,疯狂而荒唐的情欲毁了她……这种丑事已被人看到了,以经传开,她就永远无脸见人了……她痛不欲生。
  中午饭时,从早晨出门逛到现在的高社会,摇头晃脑,得意洋洋,口吹着小曲回来了。见秋月斜趴在长椅上,他回来也没有招理他,马上不高兴的皮笑肉不笑地责备起来:“都到吃饭时候了,还懒屁哄哄的僵着不动,还不做饭,人都回来了,让人几时吃饭?你一天在屋里干什么呢?像这样子,日子还想过不想过?”他自以为是的斥责着,走近秋月面前,才见秋月慢慢抬起头,流着眼泪怒着脸,凶巴巴的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神情,犹如不顾死活要和人拼命的架势,鼻翼也微微颤栗着,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只见她紧咬住嘴唇,气势汹汹的将本来柔顺的脸,都扭变了形。咬牙切齿地说:“你坏了良心的,你到底究竟还想叫我为你做什么呢?”她怒目而视,只怕高社会胆敢再胡说八道一句子,她就会拼着一死扑上去,会用牙齿将他活生生咬死。
  社会惊诧的发现这个一向温顺的女人,今天一下变成这般惊悚、犹如吃人的老虎,他万万没想到他如此熟悉的女人一旦真正发起怒来也这么让他毛骨悚然……可见她今天之怒,绝非平常之怒,也绝非为了平常之事。社会不由惊慌自畏的退了两步,静了一下才改成嬉皮笑脸的样子朝她媚笑着问:“你今天——这是怎么啦?”
  “你还有脸问我?你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呀——害得我已经无脸见人了!”她双手捂脸,饮恨吞声,呜呜咽咽,泣不成声的痛哭起来。
  他讥笑着故意问:“我在外边干什么事啦?怎么就让你没脸见人了?”
  “你不是人!做人不讲道义良心,让人家找上门来要打断你的腿……你不得好死!让我跟上你带灾……我已经无脸再活了!你不得好死,不得……”秋月站起来,对着社会的脸嚎着叫着,跳着骂着咒着,完全一副和他拼命的样子,挑衅般的用手指指着他的眼睛戳戳点点,见他忍着没动,那只企图侵犯的手直指他的鼻梁,更大声更恼怒的直骂他不是人,枉背了一张人皮——高社会终于无法可忍了,一把攥住了她那只挑事的手,另一只手高高举起,做出要打的架势。他要吓唬她一下,让她在他面前收敛些,不要太狂妄放泼了。然而,早红了眼,甚至盼着一死的王秋月,今天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对他的“要打”,不但不怕,反而更是火上浇油了,她以前所未见的胆识,以不弄死自己或弄死他人,就不足以平息憋在胸中的怒气之气势,便一把上去,在高社会脸上就是一把,跟手就是几道血印……
  社会绝没有想到秋月今天竟能真下如此狠毒之手——男人最恼火的就是女人的挖脸这一着了!脸上一阵火烧火辣之痛,大丈夫的尊严使他一下怒极恶生,再也无法忍受了,本来举在空中并不想真打的巴掌,现在,气上加恨的重打下去了,实实在在的打在妻子王秋月的脸上……
  于是,一场空前罕见的、寻死揽活的、夫妻战争,以结婚五六年来前所未有的一场恶战,直打得天昏地暗,人之将死。
  
  当晚,秋月晃晃悠悠,目不旁观的走到另一间房子去了,身疲心瘁的倒在一张久无人睡的小床上,昏昏沉沉如同僵尸一般躺倒了。
  从傍晚到清晨,从白天到黑夜,她一下就是四十多个小时昏睡不起,不吃不喝,不说话,就连骂人都不曾有。社会越来越觉得事态严重。三岁的小儿子从幼儿园回来,去喊她缠她,她一点都不理,并告诉孩子说:“妈妈生病了,让妈睡觉。”孩子出来了,社会教唆儿子又去,结果儿子哭着出来,再不敢去了。
  高社会已经知道刘祝虎来过他家了……这事本来因他而起的,他又打了她,且下手又狠了些,现在,他后悔不该狠心打她,他很怕她万一真的想不通了,闹出个什么事来,他该怎么办?他惶恐不安的在屋里走来走去,不知如何才能平稳住她的情绪,平息这场家庭分裂,缓和关系。
  他想她一定饿了,也顾不上什么大丈夫尊严了,马上为她做了一碗荷包蛋,拉下了他平时自高自大的脸面,面带愧疚,咬紧牙关,强做兽脸亲自端到她的面前,强做笑脸,亲切的唤她吃……然而,她只是睁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闭眼再不理他了。他内心马上感到一阵冰冷和生气,但他还是强忍住了,再次温和地喊她:“起来吃点东西,你已经两三天没吃一口了……”她厌烦地轻轻说出了两个字:“你……走!”再不理他,完全无视于他在让步讨好她。
  社会觉得很是丢人——脸烧,他……还是屈忍了。至此,他虽已不抱希望,但他还是低声下气,委身屈求,曲意逢迎地递着碗说:“起来先吃点,留得青山在……”说着,试图拉她起来。谁知怒气难平的秋月,根本腻烦了他这一套,她深恶痛绝的伸手猛将他递上来的碗向旁一拨,同时嫉恶如仇地憋出了一个字“走!”高社会没有提防她这一着,手里的碗落地了。“啪——”一声破碎了……
  高社会气得勃然想怒,但只是怒目而视了她半会,终没敢发泄,还是忍住了。他极难堪的又站了一会,一言未发,无可奈何的仰天长“唉”了一声,跺脚摇头灰溜溜走出了她的房间。
  王秋月始终毫无反应的睡着,没有动一下。
  当时间又过去了十几个小时后,秋月照样不哼不哈沉睡不起时,社会实在心慌意乱,坐立不安了。他思前想后,胡思乱想,越思越想越觉得秋月这次非得要闹出个大事故不可。他眼睁睁看着事情就这样恶化下去,却干着急没办法,他恨不得硬着头皮向她回话认错,哪怕就是磕头下跪——只要能扭转这种局面,千万别闹出什么不测,他都愿意!可是,他这次不敢轻举妄动了,又怕向前次打碗一样,反倒把事情弄得更恶化。然而,这样僵下去,他更怕酿出更不堪设想的大祸来——他深感,这次的情势,绝非从前任何一次,他已经从内心彻底怯火了。他怕,她这回要是真扭出大亊来,扔下他和孩子……那时,他是死还是活呢?
  无奈间,再也顾不得家丑外扬不外扬了,他找了待人热心的仁大嫂劝劝秋月。只要能解和,哪怕让秋月当着仁嫂面唾在他脸上都行!
  仁嫂问他为啥闹气,他不好实说,只谎说为吃饭的事。仁嫂半信半疑的问了一堆话,他只好编了一大套谎话应对。热心的大嫂有求必应地来到了他家,高喉咙大嗓子,喜笑颜开,说东说西,一般人纵有再大的气也经不住她这么逗三说四的,就把心里的气说散了。而秋月这次却例外:不管仁嫂怎么着,总不应声,似乎昏昏沉沉的大病如迷。仁嫂硬拉她起来,她勉强坐起也只是一个劲打盹。总之,仁嫂的本领很难用上,收效甚微。
  第二天一早,天还不甚亮时,秋月就走了。
  ——一只受伤的金丝鸟,歇息了近百个小时后,终于飞走了……无影无踪……
  王秋月一去不复回了。高社会到处找寻,几天之内找遍了凡能找的地方,找遍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最终只落得一个同样的结果: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留给高社会一个仅三岁的孩子和自己孤孤单单无依无靠的尚未健康的病身……
  一颗从来未有的失落灰意的心啊……他对天长叹:天为什么要灭他?天道不公啊,让他太不幸,太命苦!
  至后,他再也无心计较什么衣物式样,衣服脏净,鞋袜新旧了,头发长乱也打不起精神去修理,脏兮兮懒得梳洗,每日没精打采的照管孩子,照管填饱肚子。为了生活,还得想方子挣钱糊口……他一下子跌倒了无望的深渊,顿感到生活原本这样的苦不堪言,人生原来这般毫无情趣。
  多少个不眠的长夜,他都睁大着双眼看着黑暗,却看不透黑暗。他想象着他的前景,也像这看不透的黑暗一样。“秋月,我的——秋月,你在哪里?”他痛心哀叫,终究再也不见了!多少回梦里见到了她,可梦一醒来她的影子也就全没了,空落得一场伤心。他哀痛欲绝时,总盼望着这一切全是虚幻,骗慰自己是秋月在和他闹着玩的,一切全不是真的,可是,时间一天天过了,总没能盼见秋月的影子!曾经和秋月在一起的日日夜夜,成了他翻来覆去回忆的宝贵珍藏,使他百遍千遍回忆个没完没了。不管他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法使自己忘却。而往事又像一把锋利的尖刀,给他已经无法承受的心口上,又捅了一刀又-刀。无法回避的现实啊,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多少个难熬的夜晚,他勉强睡着也常从梦中哭醒。泪水淌下他的面庞,流进嘴里,使他细尝自己眼泪的苦味。漫漫长夜里,多少次都觉得几乎和躺在棺材里的感受没有什么区别。他翻身坐起,也常常感到四肢冰凉。
  没过多久,但觉得自己脸儿灰黄,脸颊松弛,眼泡虚肿,一脸病样,没点神气,看着总似带有哭样,勉强笑笑,都有些像哭。
  心里常生悲伤,躲在家里愁怕见人,心里又荒凉得不行;相反,就是和亲友在一起也打不起精神,总觉得一切都了无生趣,似乎和谁都无话可谈。人海茫茫中,竟没有一个可以倾诉衷肠的人,连-个能当着面能听他哭诉冤屈的人都没,就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无可救药了。
  ——没有秋月的日子,他感到一天都活不下去了。
  ——没有秋月的日子,他感到他的五脏六肺都被秋月一走而掏空,留给他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失去了秋月,就像剔去了他的主心骨,连一天都让他无法支撑了!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