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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节: 正义者告示(下)

作品名称:人间三视      作者:思魁      发布时间:2016-11-28 08:33:50      字数:5198

  秋月一听这话,吃惊地盯着社会的脸,正擦桌子的手停住了,疑惑而生气的问:“你……你这是说哪里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连李新有那样的狂徒、轻薄货色的话,你也当作人话吗?你难道以此也要真的疑心我的清白吗?你把我看成何等人了?你把人家祝虎的好心看作什么了?你恩将仇报,不配为人!”她一双大大的眼睛,怒目圆睁,眼里都要喷出火来,和往常的不用动嘴、眼睛就和人招呼说话的那种活灵活现,纵然两样。以往,她苹果似的脸蛋,既文静又温柔,对人总是略带笑意,便显腮上两个酒窝儿,使人心里总是很滋润。她本不是个快嘴快舌,急火火脾气大的人,但今天的委屈,不但有损她的人格,而且侮辱了她做人的天地良心,在她本来大有希望的心田里,突然刮起了她意想不到的风暴,有力的冲撞着她尽美的心灵,这种来势汹汹,使她无法面对的辱没,使她心都要碎了。她恼羞成怒的凝视着她费尽千心万难才救活的、自己的男人,今天却反而用这么下流的心里疑心她,这叫她怎么接受这一现实呢?她伤心落泪,怒火中烧,只觉得,似乎一下子全身每一根毛孔里都要发出火来,她平生第一次拳头都不由得捏得咯咯地响,大有一种很难控制的要和他拼命地冲动。
  这个一向文静温顺的美人儿,一旦怒气冲天地发起火来,也不由令和她一块夫妻多年的高社会心生悔悯,胆怯畏惧,她这样的发怒,高社会还确实很少见到。
  多少年来,不管她到哪儿,都会招来一些男人的惊异的目光,就是好多女子见她,虽说心中涌起妒意,但也常带啧啧暗赞,自叹不如者不胜枚举。她已习惯了在各种目光包围中生活,常在一些男人的盯视下,多使她羞赧地低下头去,更显其温情动人。为了减少这些无名堂的烦恼和难堪,她一般都不擦脂抹粉,甚至连镜子都尽量少照,一任放其自然。其不知,天生丽质,更胜于蓄意打妆,更显其妩媚楚楚,光彩动人,反而、常使她陷入没名堂中。难道她天生的丽质反成了让人瞎猜的罪孽?让她怎么忍受这般下作、无端猜想、甚至诬陷嫁祸、卑鄙龌龊之丧良昧心呢?这些比要她的命更让她痛心。
  高社会忙解释说:“是这样¬——今天,新有一伙人当着很多人面挖苦嘲笑我说:靠老婆干那种事才有钱得了条命,说他要靠老婆和人那样才活着,他早就一头栽死了等等极难听的话,我羞得实在无地缝可钻,恨不得一下撕裂那些人的破嘴,可又不真正知道事实真相,所以才问你这话——是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人言……如若是那些人满口嚼舌,下次,谁敢在我面胡说,我非撕破他的皮脸不可!所以,我才问,你没必要多心。”
  秋月一下跳起来,挺胸大怒:“我问他们去,凭什么这样诬陷人?说这么缺德话,这不存心想害死人吗?还算是人吗?”
  社会一把拉住妻子说:“你千万别去,你这样去了和他一吵,不等于上高音喇叭了吗?其实他们对我那么说也并不是真有太多的恶意,只是同龄人见面开开低级玩笑罢了,你也没必要太记在心上。”经社会这样的劝说,王秋月气才小了点,但还是忿忿不平地说:“就算作开玩笑,也不能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都是那可恶的告示干的歹!”
  晚饭后,高社会又问秋月:“你当时向祝虎借钱是听人说他愿借你才去的。但是,当时,他在借你钱时,是不是向你提出什么对你非礼的条件或要求?以此要挟你,使你屈从于他了?”
  秋月生气的说:“你这人是怎么啦?怎么总往歪处想?你这样到底想干什么?”
  “他要借此对你动手动脚了,就是对你只说了些调戏的话,我都跟他不行,至少他借咱那两万块钱,他就甭想要回去了!”
  “你过来过去提问这话的目的,就是想赖了人家救你命借给你的两万块钱?你怎么就这么一副德行!”
  社会满口嚼舌地说:“他借钱救我一命,我一千个感激,一万个感谢他,但我也不能因此就把老婆搭进去呀!”
  秋月又气又急的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嚼舌根?我反复对你说过我和他清清白白,你怎么老要往我脸上抹黑?人家好心救了你一命,你知恩不报,怎么总想着恩将仇报?咱就是再贫再穷也不能做那种丧尽天良的事啊!”
  “可是,现在就算你和刘祝虎不管多么清白,我也没脸面见人了——反正那狗屁‘正义者’已宣扬得满世界了,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总之,绿帽子反正让我戴定了,为什么我不借此机会一口把他说干呢?再说,两万元对他那样的有钱人来说算不得什么,可对我们没钱人来说,就是一个很大的数目,挣起来确实不容易。我才不只顾什么‘良心’、‘美德’之类空洞的高调而忘记现实呢?”
  “你心里一直就总想着这个?!”秋月两眼紧盯着社会的眼睛问。
  社会低头回答:“嗯……反正全村人都那样看待咱们了。”
  秋月气冲冲地骂道:“你……你太不是人了!”走了。
  社会一副无赖样喊:“你还得配合我!”
  她站住了,好一会,才猛转过她那苗条妩媚的身段,红着脸,柳眉横竖,两眼直盯着社会,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社会看着她那如剑一样锋利的目光,直刺过来,心里确有些发虚。尽管他对她太熟悉了,但是,对着这么冷峻,能摄人心神的目光,他还是极少见的。半晌,见她下巴颤抖着,还尽量做出轻松和气的样子问:“你想让我怎么‘配合’你?”
  社会目光躲躲闪闪,朝她以无赖像鬼秘一笑,有意用不成腔调的南腔北调,学古戏中人物迈着方步,摆弄着手势,滑稽地说:“娘子扮演诱饵,引狼上钩,小子我、捉奸敲竹杠——老套套。”
  这话使秋月立即怒目圆睁,眼里喷射愤怒的光亮,灼灼逼人。社会内心彻底怕了,马上狡诈地改口说:“只是说说闹着玩,何必非得这么认真?”
  秋月严肃的看了他半天,才深有感触的说:“社会,我已看出:在金钱面前,你的良心已彻底坏了。这,太让我失望了!你让我痛心!曾经,我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把你当作我可以托付终生的人,我为你,不惜拉下我自视清高的脸面,不惜卑下的跪在人面前,低三下四求人借钱救你一命——我把你当作我今生唯一的依靠……结果呢?你得救了,可到今天,我才发现我错了!我错把一个毫无价值,没有人德,甚至连人味也没有的人,误认为一个值得我爱,可以信托终身的人——这让我多伤心啊!”她红了眼睛落了泪。
  社会的脸一阵子红了又白,半会才吱唔着说:“我这样也是为咱们家今后有好日子过……”
  “为过上好日子就非要忘恩负义?非得缺德?你要是敢这样一意孤行,痴迷下去,我实话告诉你:我就坚决离开你!不信咱们等着看。”
  社会不以为然地说:“你不愿意配合我就算了,何必这么大惊小怪!”说完去开电视,看电视去了。
  
  两周后的一天傍晚,高社会早早来到村健身广场,专等每晚来这儿跳广场舞的祝虎媳妇马娱仙。
  “告示”把他媳妇和刘祝虎的谣言传得不能清白了,反正绿帽子他戴定了,他也就死猪不怕挨刀子——豁出去了。所以、他就反等着这谣传能够让马娱仙大发醋意,和刘祝虎大闹不清,他好从中谋事,以达到他的目的。谁知,社会一等再等,十多天过去了,都没见那两口子闹仗吵架。说实话,社会反怕那件事就这样平平的过去了。所以,社会经过反复思考,决心在傍晚妇女们跳广场舞的人多时,狠狠羞辱娱仙一下,用这种火上浇油的办法,就算那夫妻再和睦,不相信这样烧不起那对夫妻间的妒火!——高社会所希望看到的火!
  这天傍晚,当高社会看见马娱仙远远走来,鼓足了勇气,等经过他身边时,突然迎上去,样子可怖,声音可怕的说:“马娱仙女士,遭人甩的烦恼不好受吧?你每天来这里跳舞,是不是只是为了舒散一下憋在心里的愁闷?以我说你何必要这样苦中行乐呢?与其这样,还不如咱们俩人也干脆结合了配成一对算吧!同是被人甩的不幸人,同病相怜,你就跟我算了,他——刘祝虎不要你了、我要你。”说着,在众目睽睽下就去搂抱马娱仙。
  马娱仙万没想到高社会竟能如此胡搅蛮缠,明目张胆,胡作非为已到肆无忌惮!她且惊且气且恨地退后几步,甩开高社会,恼羞成怒地慢慢一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刷地一下向上扬起,镇定而又强硬。社会停止了动手动脚。
  马娱仙是一个天性快乐活泼无事无非的女人,哪里有她总格外热闹。迟早看她总觉得她都好像在微笑着。她又开朗大方,从不做作,通情达理。她的眉眼鼻口都不很出色,可也谈不上难看,而是很耐看。脸色不黑不白,身体稍高,不胖不瘦,相当匀称结实,也常常能招来一些倾慕她的目光,特别是些同龄男人总爱和她说笑。她通达,能用一个虽不够恭敬的神情,透出她的几分调皮和幽默,使人情不自禁和她走近。但她很阳光,特别是和每个人说话时都敢直视对方的眼睛,一张非常自信的脸,能使对方觉得被纯净,蒸馏了似的净化,就是老油条也会自觉收敛多了。以前不甚打扮,干活总是一把特别的好手。穿衣不蓝便灰,多数总穿着黑色,也显得舒舒展展,不奇特却也很得体顺眼。天热总爱穿偏白色普通衣衫,也显得其朴素中透出高雅。这两年钱多了,穿衣也相对讲究多了,今天来跳舞,就是一身高级丝绸料连衣裙,是那种称之为国际流行色的多种色彩混合的抽象图案。发式也时髦,像城里一些女人一样,秀发卷曲,像波浪又像蚂蜂窝,衬出她的与众不同,脖子挂着一条反光的细链,也显得富丽。
  高社会只是一个劲的眯着色眯眯的眼睛狂妄地看她,直到她怒容满面,他才抬头望天,深表惋惜的长叹:“可惜呀可怜,好一个富贵会装饰的美人儿,也被人无情的遗弃了!干涸之鱼,相濡以沫,也是猩猩怜惜猩猩。刘祝虎已经那样狠心的无情无意地背叛了你,你还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奴颜婢膝侍祝虎,愚忠得如守家门狗待主人之贱,被他卖了,还得帮着他数钱,也不敢怀疑一下!可怜呀可悲!我可以明白告诉你,你对他就是骨头贱到底,至死也别想挣个贞节牌坊,因为现在已不是前清时代了。你要是识时务者,就陪我睡觉吧!睡了,到底还落个实惠,总不冤枉!”社会阴阴地朝着她说着,大胆而挑衅地伸手去捏她的脸蛋。
  “你……干什么?不要脸的臭流氓!”马娱仙暴跳如雷的去扇社会的脸,却总是连连被他的胳膊挡着。娱仙气得发疯的骂:“流氓、疯子,不要脸!”再打,还是连一下都打不着。
  这时,看稀奇的人围了好大一圈。其中不乏有人出来解劝。但没人能堵住高社会的嘴,只见他嘿嘿奸笑着,慢条斯理地继续说:“其实,鄙人不疯也不过甚流,只是见你愚的可怜,蠢笨的可爱,所以才动了怜惜之心。想来,你来这里跳舞,也只苦中取乐而舒散你被人遗弃却连个屁都不敢放的苦闷罢了!唉,可怜呀愚蠢之人,我为你不平才动了恻隐之心,才安慰你说:他不要你了我要你,让你夜夜不空,这有什么不好?谁知你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反来打我……可见愚蠢之极!其实,你硬说我流氓,还真流不过刘祝虎呢!他表面冠冕堂皇,却满肚子里男盗女娼。就说搞女人吧——他光在咱们村就何止一个两个?三个五个?我虽然比不过他,可要我去抱一个一连克死了两个男人的克星寡妇,我还看不上干呢!可他连这等死猫烂狗都能香得馥馥¬¬——我有他那么下——那么流吗?”
  “你胡说,你捏造,你无端造谣惑众!我打你,打死你。”马娱仙不顾一切去扇社会耳光,但总被社会挡着。社会边躲边进一步说:“鬼才胡说呢!地点:就是寡妇家的自留地里。时间:是玉米长这么高的时候。当时寡妇在地里锄草,他去了,拉住就在凹凸不平的玉米地里不顾脏净的干起来了。碧绿的禾苗都被两人压倒了不少,谁不信,现在还可以去看现场。就在这种场合,可他仍能拼命卖力,把大地都要摇动了。”
  “你无中生有,恶意中伤!我打你这奸佞小人的嘴!”马娱仙暴跳着追打他。
  社会鄙视腻烦的大声呵喝:“你有嘴说吧,有理辩吧,只管这样打什么?我实话对你说:我要没有凭证,就不会当着大家的面来找你的,别以为他玉米地的事就能埋住。不信你先回去问他去,他要不承认,我还能给你说出见证的人!我要是错说了他,你就是刀砍了我,我也不动一下,可我要说的没错,你就得像那寡妇一样睡在玉米地的土块地上,让我也像他干寡妇那样弄得地动山摇……一报还一报,你不吃亏,我也……哈哈哈,——你去证实吧,等你问清了,我提前在那片地里等你!”社会阴笑着走了。背后还听他再次说道:“好一个愚忠守贞节的笨女人,傻得都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呢!都到现在了还不敢怀疑人家一下,教她都不得灵醒……唉,可怜!可惜,只是至死也挣不下个贞节牌坊!”高社会得意洋洋的得胜去了。
  马娱仙狠眼巴巴的看着高社会去得无影无踪了,半天气得哭不出声,叫不出声,像被抽了筋似的,软瘫在那里,很久,连句话都懒得说。
  高社会蓄谋挑起的这场事端,觉得这一策划是高明的。只要今天这一吵,好戏自必就在后头,他就达到目的了!——几万块钱,就会变成泡沫,最终无影无踪。这样做,他虽觉得有些那个,但这可是几万元的事,不管怎么说:都一个字——值!
  马娱仙气鼓鼓回家后,很快就和刘祝虎吵了个日月无光。祝虎不管怎样说明和高社会的女人清白,马娱仙都绝不在相信了。夫妻俩整整大吵了一夜,前所未有的厉害。
  刘祝虎越思越想越气不过,就找出了曾经练功用的链枷,发誓打残这个恩将仇报,丧尽天良的高社会!天底下哪有这等欺心的人?他赌上借他的两万元不要了,整残他,让他一辈子都别想再站起来,哪怕再花几万元他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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