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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蓝·连载】 动脉.脉动(24)

作品名称:【海蓝·连载】动脉·脉动      作者:老老兵      发布时间:2012-01-21 07:19:37      字数:4769


王毓慧和战莉莉这两个与王大成都有暧昧关系的女人,相互之间早有耳闻,但两个人这些年来却都刻意互相躲避,谁也不想见谁,免得尴尬。说起来,今天,还是她们之间的第一次不期而遇。
进门后,王毓慧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满怀心事刚从沙发上站起来的战莉莉。她稍一迟疑,便快步走到战莉莉跟前,主动拉住她的手,亲切地用颇为标准的普通话问道:
“战总,这位就是您常和我说的、我一直没见过的您那位宝贝妹妹吧!哎呀,真称得上K城第一美女呀!”
战莉莉也不甘示弱,冲口而出地回应:
“哥哥,这位一定是你常在我面前夸奖的那位既漂亮、又性感、还非常能干的商海奇女子王毓慧小姐吧!”
看到这两个女人甫一见面就唇枪舌剑地开始了暗中较劲,战云不由得在心中暗自笑了,就用他那公鸭嗓儿“嘠嘎”笑了两声,继续“欣赏”这两个同为一个男人的一个“贴身小蜜”、一个“红颜知己”的“表演”。
这两个十几年来早有耳闻却素未谋面的“情敌”,拉着手互相对视着。在王毓慧看来,虽然同为女人,但面对战莉莉的美貌,她还是有些惊艳之感:那高挑的身材、粉白的肌肤、长睫毛掩映下一汪潭水似的一双明眸、凸凹有致衬出的柔美身材……也难怪王大成对她总是难以忘怀,恐怕任何男人面对她都会想入非非,都想成为她裙下的不贰之臣,在街上走“回头率”一定非常高。就是站在同为漂亮女人的她看来,也是“我见犹怜”。而战莉莉对面前这个娇小可人的女子,也是艳羡不止:那玲珑娇美的身段、配着中国古典美人样的妩媚面容、一双酒窝在笑意中闪现出“妖气”,特别是那一股让人看一眼之后就会留存记忆的、她自己所没有的特别诱人的高贵气质……当真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两人之间这时倒有点“惺惺相惜”了。
在静静地互相端详了一阵之后,还是王毓慧先开了口,但却改用了亲昵的吴侬语调:
“战小姐,听战总说,侬好象比我大了一点点,我就称侬姐姐好勿来?”
战云眼见一场争风吃醋的“战云”,顷刻间就在王毓慧的轻言漫语中消散于无形之中,也不由得不佩服她的机敏,于是也借机插上一句:
“不是大一点点,是大好几岁。”
“哎哟喂,看侬这年轻的样子,说是我的妹子也是有人相信的噢。”
听到如此的恭维,战莉莉心里颇为受用,哪个女人不希望别人说她年轻、漂亮?尤其是对方同样也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本来在初见王毓慧时心里那一点“醋气”、“妒气”和“不服气”,眨眼之间也都没有了。她摇着王毓慧的那一双纤细的小手:
“有你这样的一个妹妹,是我的福气。”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再‘卿卿我我’的了,咱们还是商量一下如何处理眼前的危机吧。”战云一手拉一个,把两个女人拉到沙发旁并排坐下,自己坐在他们两个人的对面。
在如此“和谐”的气氛之中,在这36层高的K市路桥集团公司总经理办公室里,一场欲盖弥彰的密谋策划开始了……


月黑,风高。
按望朔的规律,这个夜晚本来应该是皓月当空,星汉满银河的,但由于阴云遮蔽,雨前风飒飒光临,便如同泼了一层墨,加上夜深人静,本来彻夜不断车流的“俪人温泉山庄”通往K市市区的临海环山公路上,这时却是车迹稀少,偶尔有一、两道车灯光柱疾速闪过之后,很快就被夜的手,用黑墨涂抹,只剩下漆黑一片了。静夜里那本来还有很大响动的发动机响声,也倏然而逝,被山上的松涛声所淹没。这正像十几年前流行一时的港台武侠小说大师金庸、梁羽生、古龙们书中所描述的便于盗贼、强人横行无忌的时空场景。
风,终于撕开了密布夜空的乌云的幕,先是豆大的雨点“噗嗒、噗嗒”地打在地面上,在你不经意间就变成了瓢泼样的大雨。雨帘后,霓虹灯管嵌成的“俪人温泉山庄”几个字,透过来的只是模糊不清的红的、蓝的、黄的、紫的……混在一起的零零落落混乱的光晕。
凌晨三点左右,一辆和夜色一个颜色的奥迪轿车疾速驶出俪人温泉山庄。两、三分钟后,一辆丰田越野吉普以更快的速度尾随而去。
在前面那辆奥迪车上,开车的是战云的那个长随保镖老四。他曾陪同战云在白昼间“拜访”那位写过一封直暴战云的公司在承包铁路工程时黑幕的举报信、而孙世林寅夜用金钱贿赂不成的退休高级工程师杨青的家,并亲手把他从敞开的窗口推下四楼致死。在车后座上仄歪着的人,正是闭目养神的孙世林。此刻,从下午到晚上他所经过的、就像走私或盗版的“A”片中那些富可敌国的大亨们骄奢淫逸的经历,像过电影一样,在他脑中一一闪现。
今天下午,他接到战云的一个电话,说是有紧急事务相商,要他到“俪人温泉山庄”密谈,并派这个老四开车把他接来。
这“俪人温泉山庄”是路桥集团公司刚开发不久的产业。名义上是个休闲、娱乐的场所,其实是战云用来密谋策划、腐蚀拉拢有权有势的政府官员和知名人士的黑窝,也是他和他的“关系户”淫乐纵欲的藏污纳垢之所。开业的前一天,他曾陪同王大成来过一次,度过了他称之为“难忘的一夜”。
今天,战云请他来,这一夜又将如何度过呢?
当他迈进这个山庄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只有战云一个人等在那里。在舒适的、隐约间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气味的沙发上坐定之后,战云递给他一盒当前最时尚的“苏牌”香烟,同时自己也点上了一只。
“哥,有什麽事,急慌慌地把我叫到这儿来?”
战云把后背仰靠在沙发背上,语气不重、语速不急,但“鸭”声清晰地来了个“先声夺人”:
“因为你马上就要被‘双规’了!”
“什麽?要‘双规’我?”孙世林拿烟的手抖了一下,刚点燃的烟差一点掉在地上,“谁说的?凭什麽?”
“凭你监管的工程成了‘豆腐渣’工程!”
“可我那顶多是工作上的失误,再说我已经向王局长一五一十地做过汇报,也做过检查了。”孙世林放下烟卷和打火机,急赤白脸地站了起来。
战云还是沉稳地差不多一字一顿地用诘问的语调说:
“姑且放下你和参加招投标的企业之间有什麽‘暗箱操作’、你又从这些公司里拿到了多少好处不说,你这个铁路局建管中心主任,一个堂堂的正处级干部,从工程项目的前期立项、项目设计和施工的招标、决标到施工,以及工程竣工验收交接的全过程,全都在你孙主任的掌控之下,你还给承包施工方颁发了‘质量奖’,如今你评的‘优质工程’成了‘豆腐渣’工程,你用轻描淡写的‘失误’能挡得了谁的眼?你的那几页敷衍了事的‘检查’又能骗得了谁?”
“可……可那都是你们让我……”
战云霍地站起来,语调不高,但声色俱厉,一阴一阳的狰狞面色让孙世林不寒而栗:
“证据!你的证据在哪儿?”
“我……我拿不出证据。可工程是你们路桥公司干的,你们怎麽干并没有一切全部经过我的眼。我虽然是主管,但我办的每一件事、走的每一步,都是经过哥你的认可,我也都向王局长作了汇报的。”
“可你们王局长说,这一切都是你办的,他受了你的骗,他只负‘用人失察’的领导责任。”
“这个王……王大成,他怎麽能一推六二五呢?没有他的同意,给我个天胆,我也不敢自己作决定啊!”
“证据!还是我刚才说的‘要拿出证据来’!”战云的语气稍缓,“世林,现在是法制社会,讲的是‘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拿不出证据,你就是说破大天来也没有用!”
孙世林无奈了:
“哥,那你就看着妹夫……”
“所以,我才急急忙忙地把你找来,共同商量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再怎麽的,我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妹夫‘进去’不管吧。”战云转变了口气,走过去,拍拍孙世林的肩膀,把他重新按坐在沙发上,又亲自给他点上了一只烟。
孙世林急抽了两口,舒缓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有些讨好地问:
“哥,那你看我该怎麽办?”
战云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踱起步子,装作在思考的样子。
其实,今天下午,就在这个房间里,先是战云、战莉莉,一个是他的舅兄、一个是他的妻子,已经决定了他的“命运”。后来又加上一个接受了王大成“面授机宜”的王毓慧,三个人商定了两个应对之策:其“上策”,是“丢卒保车”、“弃车保帅”。也就是一切都让孙世林一个人“扛”起来,把战云和与他相关的人和事都自己一个人承担起来。如果孙世林不干或从中作梗,那就实施“下策”,也就是把孙世林和另一个知情最多的知情人、战云的司机兼保镖老四一并除掉,以绝后患。对此下策,王毓慧没有发表意见,只是说“不能过‘线’,触犯法律的事不能干。至于怎麽办,大主意还是由你战总来拿”。尽管战莉莉不愿意实施这一“下策”,但为了战家的利益,她也只得默认了。
战云踱步踱了足有两、三分钟。在这两分钟里,孙世林的眼睛一直追随着战云的脚步,手上的香烟也顾不上吸,烟灰积了大半截,直到烧疼了手指,才摁灭在烟灰缸里。
战云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好主意:
“世林,你看这样行不行?”
“哥,你说,我听你的。”
“那可就要‘委屈’你一下了。”
“委屈我?”
“如果你被‘双规’了,铁路局那方面的问题,就由你一个人把所有过失都揽过去,扛起来。我这方面的事,由我来摆平。”
“那以后怎麽办?”
“你放心,即使你真的‘进去’了,我也会想办法把你‘捞’出来。你知道,现在是金钱社会,物欲横流的年代嘛。只要你有了钱,阎罗殿里的判官、小鬼儿,你让他推磨,他也会给你推磨的,这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至于你,我会给你存上一笔八位数的钱,够你、莉莉、你们以后的孩子和你的父母双亲,花一辈子的。”
“哥,你不是在骗我吧?”
“世林,咱们是郎舅关系,是骨肉至亲。我骗谁,也不能骗自家人!”战云信誓旦旦地安慰着他。
孙世林沉默了,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苦、辣、酸、甜、咸,一股脑地“才下眉头,又上心头”。作为家里的独生子,他承载着同为普通工人的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两代长辈的期望。自己苦读寒窗十六载,大学毕业分配到铁路以后,仰人鼻息,苦熬苦干,终于熬到了今天这个位置上,自己身心所受的“苦”又有谁能理解呢?工作中,有过挫折,受过打击,那种辛“辣”别人也是体会不到的!说到“酸”,连自己都会感到脸红。虽然自己使尽浑身解数,追到了可以说是K城铁路局首屈一指的美女,但婚前的“约定”和婚后自己妻子的任人“驱使”,让自己承受了多麽大的屈辱!“绿帽子”要心甘情愿地戴在一个男人的头上,那种酸楚是常人所难以想象的!现在,又要让自己独自一人去喝那可以置人于死地的“咸”水……这……这一切,公平吗?
“哥,让我去替……王大成他们‘顶缸’,这不公平!”
他不敢当面说出战云的名字,而是用王大成加“他们”来替代。但在商场上拼杀多年的战云岂能听不出在那个“他们”背后的潜台词,便冷冷地笑了笑,公鸭嗓儿变得阴冷了:
“世林,你想要什麽样的公平?在这个世界上有绝对的公平吗?我坐在这个大厦三十六层的这个大班台后面,在夏日酷暑,吹着空调,喝着我喜欢的高档冷饮,只要我高兴,便可以前呼后拥地去娱乐场所一掷千金。想玩儿女人,什麽样的‘燕瘦环肥’,我都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别看你是个处级干部,你行吗?你能办到吗?你不行!你办不到!端着我的饭碗吃饭的工人们行吗?更不行!他们必须要在骄阳烈日下挥汗如雨,生怕我一怒之下把他们‘炒’了。你说,这公平吗?你是大学毕业生,又在工程建筑业当了多年可以发号施令的甲方代表,你当然知道‘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个一百七、八十年前进化论者们提出来的理论。世林,把自己放到天平上去称量一下,你就能找准自己的位置。套用一句你们常用的的‘官话’来说,保王大成,由你去喝这口‘咸水’,是‘革命分工’的不同罢了!”
这番歪理,像一记记重锤,砸在了孙世林本已十分脆弱的心理防线上。他知道,再怎麽说,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现在,他只有两种选择:要麽甘心情愿地喝下“咸水”,当一个“替罪羊”,要麽拉住战云、王大成们来它个“鱼死网破”,一起沉沦,一起下“油锅”,一起入“阿鼻地狱”!
他望了望窗外已经像墨一样黑的夜色,重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他要在失去自由前,再享受一下“生活”。
他对坐在大班台后面盯视着自己的战云说:
“哥,你这个建议我可以考虑。”
战云的表情有些释然了:
“好,这才是我的好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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