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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1月11日星期五

作品名称:一个血透病人的自白      作者:清水闲人      发布时间:2016-11-25 09:47:30      字数:4888

  中午12点25分,搭发琴的车到医院。
  休息室里,下午床位的安排表还没有贴出来。我在走向医护室向医生报告体重时碰到护士文来。她边走过来边在大声叫唤:“王春香,可以睡到床上去了!”随着她的叫声,从我的身后闪出一位矮个子女人,她边快步过去边答应着:“嗳,来了,来了。”见她已脱去了外衣,朝12号床位去。可能刚才她是去称体重去了。我又见文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呵,可以把床位表贴出去了。”说着她回转身走向配药房,从里面拿出一张纸又走向休息室,把纸贴在玻璃墙上。我也就跟在她的后面去看看今天的床位安排。刚才到医护室,里面没人。
  我在床位表上看到了自己的17号床位,又看看17号床位病人还没有下机,躺着的是一位胖胖的女人。我就又重新走到医护室坐下休息。我刚坐下,王医生进来,匆匆忙忙在木柜上拿出饭盆又准备出去。我说:“王医生,怎么今天中饭还没吃?”他没有回答,像是在寻找什么,一会就出去了。几分钟后又回来了,饭盆里已有饭菜。
  “饿坏了吧?”我笑着又对他说。
  “死人的,饭菜都凉了!鬼人也不见一个。自己打了点。”王医生愤愤地说。我看看时间,下午1点还差几分钟,我想,这医院食堂怎么回事,没人值班的?
  这时,护工雅琴进来。她说:“阿唷,今天王医生可忙死了,饭也现在刚吃。”王医生也没说什么,拿着饭碗到更衣室进去了。我则问护工雅琴怎么回事,她告诉我说,将近中午时,17楼叫王医生上去,会诊一个重病病人。说着话她就到透析室去了,里面已有几个病人下机,等着她去换被褥。我则在医护室再坐一会,同时也看着透析室的情况。前天我床边17床的母女今天又来了,已经有了床位,就在王春香床位过来隔一张床的10号,她一躺倒在床上,护士就过去给她打针了。她是新塘边人,做好血透还要回家的,那天听她们母女俩谈话,下车后还要再走一段路才到家。透析室里上午一般都按排乡下的病人,为了照顾他们做好透析好回家,而她是刚来的新病人,上午时段已安排不下,只有下午时段可按排。
  从10号床位望过去,11号床位今天是袁丰在做。我看他已上机了。他的老婆坐在一边床头,附身在一叠棉被上睡着了。看她这天天照顾着住院病人,的确也够她累的了。
  93岁的老人杨富元也已有了床位,还是在4号床位,这张床很高。前些日子他也安排在这张床上,他女儿曾有责怪护士的意思,说不要再把她的父亲安排在这么高的床位,因为她的父亲在没有轮到打针前总喜欢把屁股搭在床边先坐坐,这张床位高了,老人的屁股搭不到床上,只能占一点床沿,她感觉这样她的父亲会很累。那天,护士曾回复她:你要想早上机就这样,再说老人一上床就应该躺下,不能坐在床上。
  姜师母今天还没有床位,她喜欢的14号床位还躺着上午时段的病人。她像是有点焦急,在休息室里走来走去。
  一点多钟,我才从医护室出来,躺到了17号的床上。陈芳招也这时才匆匆进来,一边走向今天她的床位7号一边说着:“我去看看我女儿了,她生了。”
  “男孩女孩?”隔壁18号床位上的高个子胖女人问她。
  “是个男孩。”陈芳招一边回答一边把东西放到床上,并开始脱去外衣。
  “哈哈,做外婆了!”这边6号床位的病人毛光仙说。
  “这外婆我可早做陈了。”陈芳招笑笑说。她已躺到以了床上。“我的女儿这次已是第二胎了。”
  护士文来来到我的床边,给我打针,一次就打中了。几分钟后,护士“眼镜”芬芳过来给我上机。她问我要脱多少?我告诉她今天只要脱2300毫升。这个星期我的控水还好。
  上机后我想睡,但边上19床的周月仙与护士、医生的对话让我很感兴趣,我就在边上听着。
  “王医生,今天周月仙脱水多少?”护士韦仙在准备给月仙上机。
  “2800”王医生在医护室里一边回答一边也走出来到病人床边。
  “王医生,给我多脱点水吧!”周月仙提出要求。
  “这是根据你今天的体重算出来的脱水量,哪能随便多脱!”王医生说。
  “前天你没有给我脱干净,今天补一下。”周月仙似乎有点怪王医生上次给自己脱水脱少了。王医生没说什么。周月仙又接着说:“今天做了后要三天后才做,这三天里又不知道要重了多少,时间太长我控不了。”
  “你说脱多少就脱多少的?”王医生似乎有点不高兴。
  我在边上也插了话:“这脱水量哪能以你这么算的,应该根据你体重计算的。要听医生的。”
  “我是想今天多脱一些,这三天好过一些。”周月仙还在坚持自己的话。
  “那好吧,你自己想脱多少你自己报,等会吃不消了也是你自己的事。”王医生一边警告她一边离开了她的床边回医护室。前几次她就因为脱水过多而出现低血压的情况,最后还是脱水不尽。
  后来护士是否给她加了脱水量我也不清楚。我也就睡觉了。
  醒来时是下午2点钟,今天只睡了十几分钟。我是1点30分上机的。不一会,护士从医护室出来为大家量血压。
  “毛光仙,185——89。”护士“眼镜”大声报出病人的血压。血压正常的病人护士只要告诉病人就行,血压过高或过低都要报给医生,由医生定达。
  “给她一片。”王医生坐在电脑前回答。是要护士给病人一片降压药。
  “祝土修,84——47。”又是一个高声。
  “把他的水降200。”仍是王医生的声音。
  “王医生嗳,王金花说她今天脱水2500太少了,要求再加一点。”护士在量到18床时床上病人提出,护士“眼镜”如实报告。
  “哪能随便加的。”王医生说。看来又是一个“周月仙”,怕明天起又有三天时间饮食难控,想多脱点水。也真是的,刚才我还看到她在大口大口地喝水。路过这里的“开麻将馆的”还同她开玩笑:你喝下去,看你肚子涨的!她还笑笑说没关系,这么多的水喝下去干吗?真不可理喻。这些人怎么想的,是自己的生命重要还是图一时口福重要?
  “毛金华,171——110”护士文来正在为我的床边9号床瘦弱的病人量血压,他刚下机。他是做上午时段的,现在才下机。
  “也要吃。”王医生像是命令。
  “吞下去!”护士给了病人一片药,并对他说。“下次来要早一点,我们这里的床位很紧张,你这一迟了就影响别人了。”床边已有一个男子在等了,他的妈妈做下午时段,就等这张床位空出来。时间已是下午2点多了。
  9床过去就是10床。床上周姓病人的女儿从医护室出来,看看她一脸阴沉沉的,我想刚才她在医护室里呆的一段时间,肯定是在同医生和护士商量自己妈妈在这里做血透的事,因为她妈妈还是临时来这里做血透的,正常时间还没有排定。我的猜测果然没错,因为这之后我就听到了她对她妈妈说的话给证实了。
  “妈,怎么办呢?这里的医生和护士都说了,这里只能安排在夜里做,白天轮不到。”女儿在床边对她妈妈说。
  几个月下来,这医院透析室的情况我多少也知道了一点。这医院总的就只有二十台机器,在这里做透析的病人已有90多个,相当一部分病人还是一个星期只安排做两次(正常应该做三次),要是都安排做三次已经是排不过来了,所以,不能再接受病人。我曾问护士,你们也可以晚上开一班呵?得到的回答是现有的医护人员没有,也只能开上午和下午两个时段的机器,偶而再晚上加一些班。
  10号床上病人说话很轻,我没有听到。想来也只是无奈。最后,我听到做女儿的对妈妈说:“我只好到贝林医院或是中医院去看看,他们那边能不能安排一下?”说着离开了床边,走出透析室。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我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惆怅。我想:要是三个医院都安排不下病人应该怎么办呵?这病人一天比一天的增多——
  
  莫名的惆怅还在我的心头缭绕的时候我听到一阵呼叫声:“王医生,哪张床?”一个胖胖、身穿医院护工服装的男护工站在医护室门口。
  “怎么回事?我没叫你。”王医生莫名其妙。
  “是你们这里打电话上来叫我们把病人送下来的。”男护工有点不高兴。
  “是我打的。”一边的护士韦仙赶紧接话。但又用责备的口吻对护工说:“我是让你们2点50分的时候再下来的。”她似乎是觉得男护工自己来得太早了。
  “你看看,已2点40分了。”护工也不甘示弱。还是王医生再打圆场:“下来下来吧,就让他们等一会吧。”
  “在轮椅上再坐10分钟。”男护工转身对走廊里坐在轮椅上的病人说。“十分钟还坐得住吧?”
  轮椅上坐着的是一位80多岁的老头。好像前天下午也曾看到过他。当然他也是新病人,还是住院病人。说着,11号床位病人袁丰的机器警报声响起,是长音,告诉大家,透析程序已结束,病人可以下机了。护士文来走出医护室去给袁丰下机。
  “别动了,给你下机了!”文来对袁丰说。袁丰自己能动了,说明他的病情大有好转。
  
  下午3点40分,又进来一位需要透析的病人,又是一位女性老者,是护工用轮椅推着进来的。看来也是住院病人。
  
  4点40分,护士第三次——总的是第四次量血压。这次是从休息间那边量过来的,轮到我们已是近尾了。当然,我比左边19床要先量。我的血压还是正常。
  “王医生嗳,”护士韦仙在19床床边大声叫唤医生。“周月仙的血压94-48。”她报出了床上病人身边血压器显示屏上显示的血压数值。
  “给她降一点。”王医生在医护室里作出指示。他是要护士调整脱水量。在透析过程中,病人血压升高可以吃临时降压药;而病人血压降低则是采取降水。其原理我也还不大清楚,都只是几次听到医生或护士这样处理。
  “降多少?”护士还问。
  “降一百吧!”王医生说。
  “降少一点吧!”周月仙则要求。她还是担心这次脱水少了这三天长时间的难熬。
  护士开始在机器上给病人调整有关数据。稍后,观察了一会床上病人后又大叫:“王医生嗳,月仙的嘴唇都发黑了!”嘴唇发黑是出现低的现象。这下王医生也赶紧从医护室跑出来,到病人床边上来自己观察情况。
  “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王医生问病人。
  “没有。”病人周月仙回答。“一点感觉也没有。也没有抽筋,也没有出汗。”以前她出现这种情况时都伴有抽筋或出汗的情况。
  “再降两百吧!”王医生说。当医生的自有他的道理。
  “刚才不是已经降了一百了,还要再降两百?”病人赶紧问医生。
  “降一百等于没降。”王医生说。
  “等有难过时再降吧!”病人还是坚持。
  “等你感觉难过时再降就迟了。”王医生有点不客气了。
  我则在心里想,上机时周月仙你就让医生给你多脱水,而现在呢?则要减少脱水。
  王医生接着又对病人说:“你这样每次不按常规做透析,自己也不知道控制体重,对自己的真实情况不了解,会一次比一次脱水不尽,血压控制不当,血透效果会越来越差,人的体质情况也会不好的。”
  我看看床上躺着的病人还是一脸无事的样子,她就这么的淡然?
  这时,进来一位戴眼镜的小个子男人。他走到周月仙床边,看到护士有透析机上调整有关数据。他问:“怎么,身上又有什么不适了?”
  “你给我看看还有几分钟下机?”病人答非所问。
  “哦,还有二十四分钟。”男人近前看看透析器的屏幕,对病人说。
  “给我下机算了!”病人在对护士说。
  “王医生,周月仙说要下机了!”护士又在问医生。因为按规定还不到时间,病人的脱水时间还不够,水脱不尽。
  “好吧,她自己要下机就下吧!”王医生对这病人也无可奈何。戴眼镜男人也没有阻拦的意思。还是我多心,对病人说:“你不是想多脱水吗?这么早就下机了。”
  “今天脱多少水?”小个子男人一边在问一边又看了看机器屏幕。“哦,今天脱3000呀,脱多了吧!”
  “医生让她脱2800,你岳母她自己非要脱3000。”护士在一边解释。并接着说:“最后还是降了300,2800都没有。现在又想提早下机。”
  “这脱水多少在你们护士的手上呵,怎能听病人的?”病人女婿似乎有点怪护士。
  “我几次对她说了要严格控水,她又老是不听。这水不控好体重怎么控制得住呢。”王医生也在数落病人。
  “这嘴生在她的口上得由着她自己。”小个子男人又不冷不热地说。
  我在一边也听不下去,就说了句:“老人不知道做血透应该注意些什么,你们年轻的人怎么不多学习或了解一些,劝劝病人?”
  “关你什么事?”小个子男人竟然对我发起炎来。
  “关我屁事!”我也不高兴。“我只是关心这病人的无知!”
  我也不再理会那边的事,顾自己看起电视,度过四个小时的最后几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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