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火速插向奔西爱
(二月二十七日多云转阴天)
26日凌晨,13军前指命令447团停止前进,就地待命。王庆才团长命令部队抓紧时间进行动员、准备和整顿,主要指挥员到先头勘察道路,布置抢修险道和在外珊河上搭修便桥,并令3营向前推进1公里,占领前出有利地形。20时,遭到越军远程火炮零散射击。23时30分,师前指发来电令:继续前进,配合正面部队于27日12时打响。
26日晚,13军再次指示149师:39师首先攻占1662高地、歼灭奔西爱、威龙松一线地区之敌,为149师进攻打开缺口,并明确指示我师尽快完成一切战斗准备。
至此,我们446团已进至215高地、早外地区,445团(欠2营)进至登尚地区,师前指进至332高地,师炮兵团和炮兵第4师18团分别进至北瓜姚和大顿地区,32师95团进至谷珊附近地区。全师基本上完成了战斗准备,到达了预定地区。
我团攻击沙巴的战斗将要正式开始了。早上7时30分,我们446团召开紧急会议,传达了具体作战方案。预计12时战斗打响,占领攻击出发阵地。
446团为原18军52师155团,是52师中的老部队,基础好,能攻能守,作风勇猛,战斗力强,是军、师的第一主力团。在二野大进军的西南战役中,155团衔命直追,孤军深入,打垮了国民党华中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兼湘鄂边区绥靖司令官宋希濂率领的残部,配合友邻部队将宋希濂生俘。在1962年的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中,446团的前身“藏字419部队”序列中的155团担任克节朗正面主攻,于形势危险艰难的情况下,指挥果断,勇猛攻击,连克印军地堡群,先后攻歼枪等、卡龙、扯东、绒不丢之敌,配合主力部队歼灭了印军第7旅。战后,155团的2连6班被国防部授予“阳廷安班”荣誉称号。在战争年代,446团是一支具有拥政爱民光荣传统的英雄团队,曾被授予“群众工作模范团”称号。带领我们参加这次对越作战的446团团长是曹从连、政委张广礼、副团长柯志祥、左升荣、杨从连,副政委孙光明、马文科,参谋长赵会。149师派出副师长代怀义、副政委李廷山随446团行动,进一步加强了指挥力量。
27日,师前指命令446团沿代乃、岳山东侧突出部、1662高地方向运动,紧随39师部队后跟进,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正午,我团对岳山实施了炮火急袭后,随即1营迅速攻占1662高地,击退了敌人战斗警戒,占领了制高点。16时许,我连跟随团指挥所前进,冒着密集的炮火登上岳山,向我部1营靠拢。
岳山,海拔1600余米,山高坡陡,敌人居高临下,我们进攻十分不利。友邻曾在这里和敌人进行过一场殊死的搏斗,小路旁弯弯曲曲的战壕随处可见,炮弹箱、子弹箱、引信盒零乱的丢在地上。今天一整天零星战斗还在进行,有时候一阵阵激烈的枪声不断传来。山坡上的竹子十分茂密,草深地湿,散发着一种令人恶心的霉味。有些竹子被弹片拦腰切断,有一根竹子上就有十多个弹孔。友邻部队已撤出,只有少数分队还在打扫战场,他们三三两两,以班为单位,用小钢精锅做饭吃。山上根本没有路走,三五个战士从上面下来根本无法站起走,而是带着烈士的遗体和伤员坐在地上滑下去。有一队战士下来时我上去问了一下,上面的情况怎样?他们说:上面的敌人不少,而且全部在丛林中或者是暗堡里面,稍不注意就要丢命,你们上去时千万要注意暗道和暗堡。
大约有20多分钟,我们来到1662高地附近。1营正在前沿和敌人战斗,指挥所只有设在这里了。在这里,曹团长和赵会参谋长就蹲在一块稍微开阔的山坡上指挥战斗。15瓦电台立即利用山间的竹林为掩护,架设好天线,随着摇机员摇动马达的响声,电台迅速开始工种。我连有线通讯兵们始终紧跟团首长,寸步不离,随时保证通讯联络畅通无阻。
总机班的朱太平,一放下装备,提起线拐子就准备向1营方向架设线路。这时,敌人发现指挥所位置人头晃动,立即向这里射击,只听炮弹唰唰唰地飞过来,眼看就要落在他们身旁;当时朱太平还没有反映过来,依然傻愣愣地站在那儿,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蹲在地上的团参谋长赵会同志,猛地站起来一下子把他扑倒在地。此时炮弹就在他们身旁的一米多深的小沟内爆炸,朱太平同志安然无恙,而赵会参谋长的额头上却被弹片擦破,鲜血直流;幸亏只是擦破了头皮,赵会参谋长简单包扎了一下,又投入到了紧张繁忙的指挥工作中去。在战场上,像赵会参谋长这样舍身掩护战友的情况层出不穷,官兵在血与火中铸就了牢不可破兄弟情谊。
随后,电话班及时把电话线架到1营,沟通了联络,团里迅速加强了对1营的指挥。
总机班的曹根阳同志,这是一个入伍一年多的陕西老兵,现在担任总机班的副班长。他虽然个头不高,但人挺精干,是总机班出了名的值机能手,参战以来一直担任总机电话接转工。今天爬山时,他背着18公斤的交换机和一盘8公斤的被覆线,加上自己的装备,足足有50多斤,早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刚刚上到半山腰,部队就地驻扎。当听到指挥所就地展开时,他顾不上插上一把汗,立即打开总机。这时,1营正在与敌人对峙,前方枪声阵阵,炮声震耳欲聋,团首长十分焦急,急于了解战斗进展情况。团司令部命令立即开通总机,和1营取得联系。适值乌云密布,眼看一场大雨即将来临。看到情况紧急,曹根阳同志也顾不得给总机接地线,立即打开总机开始工作。这时,雷电交加,大雨倾盆。突然,一个响雷从天而降,顺着电线击中总机,曹根阳正在结转电话时,猛然间觉得手指发麻,浑身触电一般,右手手指半天不能弯曲。这时,他才明白忘记了插地线;情况紧急,他强作镇静,硬是凭着顽强的毅力,坚持用左手工作,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受到了团首长的表扬。
到了晚上,一点星光也没有。我们住在一个斜坡上,这里一块平地也没有。我脚蹬着两棵竹子,斜着躺下,才不至于滑下坡去。周围的几个同志,大部分都采取了这种方法。我的脚下的战壕中,有一具敌人的尸体,我刚到这里就发现了。后来,曹跟阳(陕西富平县人)寻找地方休息时,踩在上边,它挺紧张地告诉了我。我说知道了,并叫他不要告诉别人。地上的竹叶发霉后,掉在地上天长日久,用手一摸,发出轻轻似磷火一样的火花。小王好奇的问我,这是不是死人骨头上的火花。这时谁也说不清,但是谁也不理会这些,伏在地上一边休息,一边等待命令。
这天晚上,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到了半夜,突然一声尖锐的枪声把大家惊醒。我们以为出现了敌情,立即伏倒在地,拿出武器,做好了战斗准备。随后,部队立即派人查明了情况,原来这是一场误会。经查,这是一位友邻部队的干部带着民工摸黑上山给部队送给养。担任警戒任务的刘国敏立即发出口令,但是对方不知是忘记了口令,还是过于紧张,却没有回答口令。在战区每一天晚上都会有统一的口令,不然的话是会乱套的。由于没有口令,我连哨兵刘国敏立即鸣枪警告;好在后来对方用汉语联络,才知道是自己人,避免了一场误会。这一晚,1营在不远处的地方和敌人对峙,战斗持续不断,枪声、爆炸声响了一夜,伤员、烈士也不断从上面送了下来。
(二月二十八日中雨)
拂晓,老天突然变了脸,下起了大雨。这时,全团官兵仍在岳山之巅等待着行动。天亮后,雨仍然下着,四周起了大雾,遮住了人们的视线。雨下的越来越大,没有办法做饭。敌情不明山高路滑,到山下很远的地方打水,显然是不行的,因为部队随时都有出发转移的可能。部队已经有一天没有吃饭了,连一口水也喝不上。肚子饿了还可以坚持,口渴的不行了,大家只有趴在地上,喝一点牲口踩过的牛蹄窝里的积水,或者舔一下树叶上的水珠。看到这种情况,我和炊事班长十分着急。便打开几张雨布接雨,由于宿营在竹林里,接了一桶黑乎乎的天雨,利用预备的柴火烧了小半锅开水。我们除去沸水中的杂质,分给每个班两瓢开水。看到大家喝上开水,我们这才满意的笑了。
这时,我团1营的通讯员送来了从击毙的敌人身上搜查出的证件。团长曹从连拿着这些证件,叫来了随军的翻译,经翻译查看才知道死者是越军316A师某部的战士。昨晚,1营在岳山上和敌人战斗了一夜,消灭了一部分敌人。据了解,这是敌人的警戒部队,看来敌人抵挡不住,很快就撤退了。
28日,军委领导指示,根据整个战局的需要,要求我师在两天时间内拿下越军黄连山省北部重镇沙巴县。15时30分,军指挥所发出命令,命我们446团迅速前进至奔西爱、威龙松一线,占领出发阵地。
根据13军的指示,康虎振师长立即命令担任正面主攻的我们446团马上行动,务必于今夜沿公路进至奔西爱、4号桥、威龙松一线,占领进攻出发地区,准备于3月1日8时发起攻击。同时命令沿正面进攻的其他部队迅速进至3号桥、谷珊地区,沿公路集结待命。
中午过后,大雨停止了,天仍然阴沉沉的。16时,团指挥所下达了从岳山撤离,到10号公路进至奔西爱、4号桥、威龙松一线占领攻击出发阵地的命令。
接到指示,大家拴上脚码(胶鞋防滑爪子),背着沉重的装具,踏着泥泞的道路,向山下的公路奔去。人常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话一点也不假。下山时,每个人不知摔了多少跤,谁也说不清,反正个个都成了泥人。下到半山腰,碰到友军的一个弹药库,这里堆满了各种弹药,有三四个同志看守。通讯分队的人员,平常子弹不足,所以对子弹很感兴趣,有的同志就主动去要子弹。友军的同志说:“有的是子弹,你们随便拿吧,只盼着你们打胜仗呢!”
团里的其他营队这时还分布在岳山一线,因山高路滑,部队下山非常困难,集结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康虎振师长看到部队下山缓慢,又多次催促部队迅速前进,命令:只要有一个营到达公路,就向前推进1个营,马上接收战斗阵地。
战斗在召唤,胜利在鼓舞,大家连爬带跪,拖泥带水,急急忙忙向保(胜)沙(巴)公路朱缸荷一带迅速集结。
保(胜)沙(巴)公路是黄连山区由西向东一条唯一的公路,是当年我国为抗美援越,从深山峻岭中开辟出来的一条柏油公路。为了修建这条公路,中国人民节衣缩食,中华儿女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曾几何时,越南当局把当年充满了友谊的这条公路变成了反华的运输线。公路两侧,现在处处是明调暗堡,敌人在这里布置了一道道坚固的防线,妄想阻我前进。
到了公路上,取掉脚码行动就方便多了。公路旁拐弯处有一座小桥(或许是3号桥)旁,横躺着越军的一辆被击毁了的汽车,附近横七竖八的倒着一些敌人的尸体。死者可能是被击毙不久,尸体还没有明显的浮肿;原来友邻在这儿也经历过一场不小的战斗。
现在公路打通了,团后勤保障的汽车也通过公路,直接可以开到这里了。这时候,后勤指挥所及时给部队补充了给养和弹药。看到新配发的大米、干粮,我顿时放下心来,我们暂时不再为后勤保障而担忧了。
令人难忘的是,在这战斗的关键时刻,祖国人民给我们送来了香甜可口的天津大鸭梨。部队正在集结,公路上1营和2营的部队陆续来在这里,一批批的小分队火速从团指挥所前通过。大家在行进跑步中,每人接过两个鸭梨,边走边吃。两天来,部队吃的压缩干粮和饼干,山上根本找不到水。现在能在异国他乡临战之前,吃上祖国亲人送来的鸭梨,简直比甘露还甜啊!大家吃在嘴里,实实在在是甜在了心头。
看到步兵分队能够吃上祖国的慰问品,我们通讯连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不是上级没有给我们连队分发北京鸭梨,而是分给我们通讯连的鸭梨都让我们的无言战友——通讯排的两匹战马饱餐而空了。原来一到朱缸荷公路上,后勤处也分给我连两筐大鸭梨。通讯兵一到这里,就忙着开通通讯枢纽,人人忙的不亦乐乎,哪个还有功夫去吃鸭梨呢?就把两筐鸭梨放在指挥所附近公路边的水沟里。这时,各路人马云集,场面相当混乱,我连刚刚归队的两匹战马在公路上竟然挡住了前进的汽车,导致公路堵塞。曹团长发现之后,大发雷霆,把吕连长骂了个狗血淋头;连里只好把战马赶到公路旁的水沟里。等大家忙完以后,哪里还有鸭梨的影子,早被两匹战马啃光了!
天马上就要黑了,13军的战友就要撤离战区,我团要立即占领友军移交的阵地。由于原主攻营1营下山在最后,他们在岳山战斗中弹药消耗很大,来不及补充。这时,团指挥所及时调整了战斗部署,决定由2营担任主攻任务,1营调整为助攻。我们通讯连紧随团前线指挥所,暂时停在公路旁边。
2营接到主攻命令后,群情振奋、精神抖擞的超越团指挥所,急急忙忙前进了。望着2营一批批熟悉的战友,我们挥手打着招呼,互相鼓励着。当我目送着二炮连副连长张万贵(甘肃宁县人)、2营机枪连副指导员杜龙方(四川省攀枝花市人)、4连副班长黄中军(四川秀山县人,独子,是我接的新兵,现在已成为连队的骨干。)这些熟悉的面孔时,想不到竟成了终生的永别!想不到“胜利后再见!”竟成了他们的遗言!
由于13军作战部队要后撤,刚擦黑,我军炮兵对敌实施火力急袭,2营准备占领阵地。炮兵强大的火力震耳欲聋,火箭炮以排山倒海之势怒吼着,一道道火网射向敌人的阵地。我们紧随团指挥所冒着头顶纷飞的炮火,跑步来到距离三号桥不远的公路一线。后续分队也陆续依次前推,21时左右,全团集结完毕,全部到达了朱缸荷一带。
13军39师117团守卫在3号桥前沿阵地,现在他们完成了任务,随即撤到后方去了。
与此同时,我师447团和445团2营在向新寨方向穿插时,于昨日(27日)中午,行进至根盖苗时与敌人战斗警戒分队打响,顺势发起攻击,在甘荷毛西侧,将守敌坝洒独立营击溃,歼敌一部,当天晚上占领了甘荷毛西侧小丫口地区。445团2营当晚已控制了大平西北无名高地,部队转为防御。昨日18时,95团进至谷珊地区,今日向1663高地搜索,保障师左翼安全。师指挥所仍在332高地指挥战斗。到目前,我师部队全部与敌人接火,震惊中外的进攻沙巴战斗全线展开了。
3号桥架在外约姆河的一条支流上,是双孔水泥钢筋混凝土构造,当时桥的北向桥面已被越军炸塌在水里,人员辎重只能从桥的上游徒涉过河,117团1连于28日下午将其占领。然而,117团对地形识别有误,搞错了山脊,将吉光胡误判是奔西爱,后又未与地图仔细核对,就将已占领的3号桥当成4号桥而上报军前指,因而军、师前指均要求446团前往4号桥与117团进行阵地交接。而就由于这一疏忽,致使我团2营误入敌窟,遭受伏击,演绎了一场泣天地惊鬼神英勇壮丽的反伏击惨烈战斗。
当时参与接交阵地的是我团左升荣副团长及其他团指挥人员,根据地图与实地位置反复对照,确认所在位置不是4号桥,而是3号桥,当即将情况上报。曹从连团长随后向师前指报告全团已到达朱缸荷以南、3号桥以北地域,并请示“因天黑、雨大,这个地方地形可以,是否就地加修工事,明日拂晓再前进?”康虎振师长接到报告后,因为13军先前通报39师部队已攻占了奔西爱、4号桥,他对此深信不疑。当发现446团的坐标离4号桥、奔西爱一线还有3公里时,康虎振师长立即答复:“你团还未进到置顶位置,军有命令明日拂晓发起进攻,今晚你们一定要进到位置。”
这时,随446团行动的副师长代怀义又给康虎振师长打电话请示:“前面有敌人,是否明天拂晓部队再向前推进?”康虎振师长接到电话非常恼火,大声地说:“前面没有敌人还打什么仗?友邻已占领奔西爱、4号桥。即便是有敌人,那也只是少数复活的残存之敌,有什么可怕的,军有命令,明日拂晓要打响,今晚一定要进到指定位置!”
团指挥所就设在三号桥东北侧几百米的地方。部队立即在左右两个山头上布置了警戒分队,由侦察分队和步兵共同担任。公路右侧是一座小高地,左侧便是1663高地的山脚地段,外约姆河紧挨公路右侧顺流而下。
山区气候变幻无常,21时左右,天不作美,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这时伸手不见五指,一米以外什么也看不清。大家披上防潮塑料布,依着山崖等待着命令。连日的奔波,大家极度疲劳,一有空就闭上了眼。这时候一些同志坐在公路边的排水沟内,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身旁的张清辉同志(藏族战士),瞌睡特别大,以至于大水漫到了腰部他还不知道。我坐在一根横担在排水沟的扁担上,流水聚起来打湿了裤子,我才发觉大水来了,这才叫醒了小张。漫天的大雨打得人睁不开眼睛,哗哗的流水声淹没了整个宇宙,我们仿佛进入了雨峰浪谷之中。
暴雨狂风中,指挥所内更加忙碌了。指挥员的脑海中恰似翻腾的大江,面对瞬息万变的战局,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方案。话务员、报务员用雨布保护着机器,仍然在艰苦的工作着。
22时,师指挥所发来特急电报:命令我团以一个营的兵力,进至4号桥、奔西爱一带,占领攻击出发阵地,于拂晓时向4号桥西南侧之敌发起进攻。根据师长的指示,曹从连团长不敢怠慢,即将这一任务交给2营,命令2营配属82无坐力炮1个排、火焰喷射器2具,为团的第一梯队,立即经3号桥沿公路向4号桥搜索前进,于拂晓前在4号桥、奔西爱一线小河北侧占领进攻出发阵地,3月1日8时向当面之敌发起攻击,打开通往沙巴县城的通道。
23时许,2营经过简短的准备,即以5连为尖刀连,沿保(胜)沙(巴)公路出发,向前搜索前进。
半夜时分,倾盆大雨丝毫未减,反而越下越大。天体浑浑,仿佛成了一个水的世界。我和小张、小王三人合用一张雨布遮挡着风雨。身旁的两位同志早已进入了梦乡,相互依偎着,好像大雨把他们带回了军营。看着他们睡得那样香甜,我真不忍心惊动他们。这时,我发现指挥所内突然紧张起来。从参谋们急匆匆的举动中,我预感到可能出现了什么意外情况。战地的雨夜,我们不能乱动一步,心中只有盲目的猜想着可能出现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