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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连载二十二)

作品名称:地秧草      作者:南河先生      发布时间:2016-11-19 14:13:55      字数:10583

  春节喜庆的节日气氛还没退去,冬天的积雪还没完全消融,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亚上空集聚了一股强冷气团自西北向东南沿海方向开始急速流动。冷气团在华北平原上空与从太平洋上空飘来的一股暖流不期而遇,冷暖气团势均力敌,交汇推动互不相让,促成了今年最大的一场雪。鹅毛般的雪花纷纷而下,大雪下了一天一夜,原本花白的大地一夜银装素裹,厚厚的积雪覆盖了大地,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由于第一年搞冬暖式蔬菜大棚,菜农经验不足,大雪将至,并没有做充分准备。大雪过后,联庄村有几户人家的菜棚被积雪压塌,这其中就有李中河家的菜棚。
  李中河与吴秀珍看着自家辛辛苦苦半年多建起来的菜棚一夜间坍塌,一棚即将收获的蔬菜毁于一旦,夫妻二人围着坍塌的菜棚焦急万分痛哭流泪。等李中海和李中江一家打扫完自家大棚积雪后来给三弟家帮忙时,坍塌的菜棚已经是无力回天,一棚蔬菜早已冻死。无奈,只能放下坍塌的菜棚,全家人回家聚集在一起开会,商量着李中河一家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李中河建菜棚不但把自己家的积蓄全部用光,还借了亲戚邻居不少钱,菜棚坍塌也没有多少可回收的价值,当务之急是如何挣到钱,首先还清家里的债务。今后的生计并不担心,农民只要有土地在,一家人就保证饿不死。全家人开会商量的结果是,家里的事由大哥二哥照应着,让李中河放心去外地打工挣钱。早听说在东北落户的堂叔李尚才的几位儿子在沈阳干建筑工作,去他们那里兴许能挣到钱,最起码那边有熟人,工资应该能得到保证,不会有拖欠的情况发生。
  李中海通过电话联系,找到了宗堂弟李中山,说明缘由后,东北李中山十分热情,操着一口地道的东北话口口声声保证:只要三弟来,保证他能够挣到钱,跟着我你就放心吧,早听说老家那边还很穷,我正想让老家那边过来人一块跟着干,不光让他能够挣到工资,还会把水电暖的技术活教会他,让他变成一位技术工人,今后能拿到的工资会更多。如此,李中海心中自然高兴,把消息告诉家人,全家人由忧变喜,李中河夫妇对未来生活又重获希望。
  元宵节过后,李中河收拾好行李,告别母亲和妻儿,独自一人踏上了北上打工的路程。
  经过两天一夜,几经转车,李中河乘坐的火车终于来到沈阳火车站。虽然已经过了元宵节,沈阳的天气依然十分寒冷,此时,比家乡最冷的时候感觉还要冷。来到陌生的大城市,李中河心中不免有些激动与好奇,一手领着包裹,肩上扛着行李,在人潮涌动的人流中慢慢向出站口走动。快到出站口时,远远看到在一排焦急等待接人的人群中,有一人身穿厚厚的棉大衣,头戴狗皮帽,双手戴着棉手套高高举起一个纸牌子,上面大字写着“李中河”三个字。
  李中河心想,那人应该是宗堂哥李中山了,不时看看手举纸牌的那人,拥挤着向出站口走去。出了站后,李中河向那人走近,狗皮帽包裹的脸,除了鼻子下多了一撮浓密的胡子,一看就是一张熟悉的自家人面孔。两人盯着彼此走进,李中河放下行李微笑问道:“你是中山哥吧?”
  “哎呀,我的妈呀,不是我咋地!我远远一看就知道你是咱三弟!”
  李中山说着激动地拥抱李中河,十分热情。拥抱寒暄过后,李中山从身边地上拿起一件大衣给李中河穿上,抢过行礼提着带领李中河向公交车站走去。两人上了公交车,一路上李中山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家的情况和自己小时候回老家的一次经历,那时候李中河还很小,没有什么印象。
  李中河跟着宗堂哥来到一处民宅小区,这里还没有开发,算是城中村,一家一处小院,全是平房。如果不是出门就是宽宽的街道和街面生意红火的店铺,猛一看上去和农民的村庄没什么两样。
  两人说笑着进入一处胡同里,远远看到一家院门前聚集了男女老少二十多人,一个个正欢天喜好奇的向这边张望。
  人群中间,有一位老人裹着棉被坐在轮椅上,目光浑浊,只看见有两个人影向这边走来,早已经激动的不能自持。李尚才好多年没见过老家的人,自己年老体衰得了半身不遂,不能够回老家看看,总想着身体好些时回老家探望,却一直不见身体好转,身体却每况愈下。而早先时,老家那边又太穷,出一趟远门不容易,与老家人少有来往。十多年前自己回过老家一趟,转眼又是十多年没有与老家人相见,一直担心自己闭了眼也不能再见老家人一面了。
  李中河与李中山快到家门口时,人群中几位年轻人跑过去迎接,欢喜不行。正在李中河与大家热情寒暄,向家门口走着离老人越来越近,突然,轮椅坐着的老人哇声大哭,情绪激动,嘴里哭喊道:“尚德哥——尚德哥——尚德哥……”
  听到老人哭喊,身边一位同寿老太太说道:“哎呀妈呀,你老糊涂了,来的是你尚德哥的三儿子,不是你的尚德哥。哈哈哈,你这个老东西真是不中用了,老糊涂了。”
  “这……这就是我的尚德哥呀,就……就是他!呜呜呜……”
  “哎呀妈呀,儿子长得像他爹,你老糊涂就分不出来了!”
  正说着,李中河已经来到李尚才身边,扶住老人的手喊道:“大叔,您老还好吗?”
  “尚德哥,尚德哥……”李尚才紧紧握住李中河的手,泪流满面,情绪激动双手颤抖。众人慌忙围过来解释,说,这位是大伯父的儿子,不是大伯父。
  “大叔,我是中河,俺爹不在了,您不记得,他走之前您还去看过他。”
  老人哪管众人说什么,自顾紧紧握住李中河的手不放,喊着尚德哥盯着李中河看,不知道在回想什么。
  李中河喊着大叔问好,众人不再对老人多做解释,欢欢喜喜簇拥着李中河赶紧去房间里暖和说话。
  房间里早有两桌丰盛的酒宴备齐。脱去棉衣,李尚才拉着李中河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不管子孙儿女欢笑嬉闹,自己一直痛哭流泪。李中河只能不断安慰老人,好好养好身体,回老家看看,到时候多住些日子。现在老家那边比以前好过多了,家家都有吃不完的粮食,温饱问题已经解决,生活也越来越好了。
  李尚才一阵痛哭,在众人好言安抚后,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坐在主位开始为李中河一一介绍家人。这位是老大李中山,那位是他媳妇,身边十四岁的男孩是他们的大儿子李卫涛,九岁的是他们的小儿子李卫国。这位是老二李中海,那位是他媳妇,那位是他们的儿子李卫华。这是大女儿一家,那是小女儿一家。等介绍到最小的老五时说,老五与你重名,还上着学,一直都想看看与他自己重名的老家人长啥样,这次终于看到了,以后啊,你们俩撞面,一个就叫大中河,一个就叫小中河好了。
  李中河随着李尚才的介绍一一称呼问好。家人虽然很多,但男子都与老家人重名,只要分清大小,倒也十分好记。东北一家人除了老大老二干建筑工作,其他兄弟姐妹都做些小生意维持生计,开个小饭店、卖个服装、摆个地摊什么的,生活倒也过得去。
  李尚才介绍完家人后,不免有人问起老家的情况,李中河便把老家全家人解说一遍。之后,一家人开始正式入席,为李中河接风洗尘。
  酒宴结束,李尚才一直拉着李中河的手,让他坐在身边开始聊天说话,这一聊就没完没了,到了晚上执意让李中河住在自己房间与他说话。李尚才把自己年轻时如何与堂哥李尚德一起被国民党抓壮丁参军,到朝鲜战争结束,堂哥回了老家,自己后来退伍被部队分配在沈阳当工人,娶了当地的媳妇,成了过门女婿。后来改革开放,老工厂倒闭,一直到现在的经历讲了一遍。人老了,越来越思念家乡,看到老家的人就像回到老家一样,十分激动。
  第二天,李中河被李中山接到一个新的住处,算是正式安顿下来。然后带着李中河开始在沈阳四处转转看看。这是东北一座重工业大都市,城市发展正热火朝天。李中山介绍着沈阳城市的风貌,有时也提起工地上的事务,说冬天一般是淡季,不是很忙,等开了春活就多了。自己干的是水电暖,因为咱这普通的人家没有好的关系,也没有太多钱走动,只能做包工不包料的活,这样,虽然正常工资能挣到,但也发不了大财。不像有关系的人,不干活照样挣大钱。这每一样工程活计多是层层转包,最后落在真正干活的人身上就只有最基本的辛苦钱了。不过,比起其他的行业干这个好歹稳定些,我毕竟干了好些年,上面老板都认识,跟着我干工资是有保障的,要是个技术工人,工资会增加不少。现在城市正在大发展,到处搞建设,技术工人十分短缺,你要尽快从小工干起,多学技术。只要学的好看得懂图纸,懂得线路走向,能出活,到时让你带个小队,就按照老技术工人工资发。李中河满口答应努力,自己好歹初中毕业,在家人师傅的指导下很快掌握好技术还是十分有信心的。
  
  等到春暖花开时候,联庄李尚恒家消无声息地把一位新增加的侄女接回家,侄女已经一岁多,刚会走路,正在呀呀学语。
  李小五在大同挖煤,媳妇又生了一位女儿,原本想在自己身边养着,媳妇又身怀有孕,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女儿无人照顾,只能给家人去信把三女儿接走,好让刘桂英安心养胎。
  本来是想遮遮掩掩养着侄女,不曾想,也不知道得罪了谁家竟走漏了风声,还是被告发了。计生办来家中突查,恰好李尚仁带着侄女去外公家走亲戚,因为自从老三出生以来外公还不曾见过。
  计生办去家中突查,把李小五家的所有大门砸坏,空荡荡的屋子里什么也没有,火急火燎又去李尚恒家寻找,还是没有找到人。以往经验,看这家人脸色就知道告发的并不是无中生有,肯定超生了。计生办突查找不到人,抓不住把柄很是无奈,总也不能白来一回,三言两语吓唬一番,跑到粮屋扛起几袋粮食开着面包车便打道回府了。
  经此一劫,李尚恒家如惊弓之鸟,赶紧派人找到李尚仁,把家里的情况如此一说,让他带着侄女也不要回家了,外公家怕是也不保险,赶紧去其他亲戚家躲起来。李尚仁带些钱找到城郊区亲戚家,由亲戚安排在城郊区找到一间民房租住,买了锅碗瓢盆,备好米面暂且住了下来。
  后来,计生办工作人员又去李小五家突查几次都没有抓住人,只好暂且作罢,暗中叮嘱举报人注意,确定小孩在家时再及时举报,有重赏。
  
  联庄人的生活一如既往,出外打工的打工,做小生意的做生意。菜农们辛劳半年多,蔬菜终于获得丰收,不足一亩地的蔬菜,一季下来一棚蔬菜竟然少的得钱三四千元,多的五六千,可比种粮食强多了。
  一户农家人种蔬菜十分辛苦,每天要打理菜棚不说,蔬菜收获时,由于是反季节蔬菜,成本高价格自然贵,在农村集市上,普通农民家庭无福消受,只能拉到城里去买。每天凌晨三点多,几家菜农招呼好一起作伴,每人骑着一辆人力三轮车,人手多的人家,会有人骑着自行车拴着绳子帮拉着,满载一车车蔬菜,一队人趁着黑夜赶在早市前要把蔬菜送到城里销售。
  来到蔬菜市场,早早有小贩在此等候,谈好价格就过秤出手。为了卖个更好价钱,菜农们往往与小贩谈来扯去讨价还价老半天。如果自家的菜品样好,上市正赶上稀有的时候,价格好说,一群小贩哄一下就给抢占卖掉了。如果自家的菜正赶上行情掉价时,往往老半天无人来问价,出手不及时,一小会功夫价格就掉了一大截。如果贱卖不舍得,就有人家想拉到城里街道路边直接销售。不曾想,原来这行有行规,不但要受当地小贩的欺压,最害怕在那街道路边上说不定什么时候突然蹿出几位身穿制服的人,非常的凶狂,逮住罚钱没收车子和蔬菜不说,还会出手打人,那气势可比肥头大耳和气可亲的官老爷吓人多了。可是,自家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菜卖不出去更是心疼的很,无论如何还是要想办法卖掉,要时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提高警惕,一旦发现什么异常动静,立刻推车疯跑,一旦被抓住后果不堪想象。
  一棚蔬菜,一季下来得钱几千元,辛勤的汗水换成一张张钞票,菜农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自不必多说。
  
  小学五年级临近毕业,已经确定连庄小学五年级全班同学升入镇中学分校大高庄中学上初中,因为联庄离大高庄不太远,方便学生走读。但有一人却不能去大高庄中学上学,那就是小鬼子胡胜利。胡胜利家离镇中学更近,父亲决定让他去镇中学上初中。小学毕业的当天,小鬼子哭的昏天暗地,死活不想跟父亲走,哭闹着要和好朋友们一起去大高庄上学。李卫华、曹勇军、李卫民同样十分不舍得和小鬼子分开,大家搂抱在一起哭成一团。无奈,小日本决心已定,现在,小鬼子已经是少年,同学已经没有习惯随便欺负小鬼子,去镇中学上学更方便,那里的学习环境和教学设施也更好。
  与胡胜利分别后,暑假里,几位好朋友还会经常聚在一起玩耍,只是光阴似箭,暑假快乐的时光很快过去。胡胜利去镇中学上学,李卫华、曹勇军和李卫民与全班同学一起升入了大高庄中学上学,从此散多聚少。
  大高庄中学原来与大高庄小学紧紧相连,连学校平房都是一模一样,只不过前后分成两个校园。中学校园与小学校园不同的地方是,中学校园里有单独两座房屋是男女宿舍,校院西北角还有一座小食堂。食堂更具体说应该只是座大厨房,厨房后面竖立一个大烟囱,每天从大烟囱里冒出的黑烟,是从厨房里的一口大锅下冒出的。这里吃的是名副其实的大锅饭。这口大锅保证着全部住校生一百多人的饮食。此锅只有两种功能,一是煮稀饭,二是煮开水。一日三餐,早餐是稀饭、馒头加咸菜;午餐是开水、馒头加咸菜;晚餐是稀饭、馒头加咸菜,馒头和咸菜是学生从家里自带来的。其实,稀饭和开水区别并不大,把稀饭盛在饭碗里,只一二十分钟,稀饭就变成了上下两层,下面是面糊,上面是透明的清水。
  大高庄与离学校最近几个村庄的学生走读,稍远一点的需要住校,学生每三天回家一次,回来时提着满满一提兜馒头和咸菜,足够三天食用。每次饭后,用一做了标记的网兜兜着馒头放在大锅竹笼上,等所有学生的馒头放满之后,盖上锅盖,等着下次开锅食用。老师们有单独的小灶,偶尔也会与学生一起食用大锅饭。
  大高庄中学里的伙食早已脱离普通民众家的伙食标准,只是学校小没有能力改造,只能将就着,坚持到与镇中学合并的那一天。因为镇中学刚刚得到有钱人的资助,正在建设学校楼房,等教学楼建好时,大高庄中学自然不再存在。
  李卫华与同学们在大高庄中学上课,体验着父辈以来的上学条件,也许这是最后一届在这里上课的学生。学校里的桌椅板凳全部破烂不堪,就连男厕所与女厕所一墙之隔的墙壁,到处都是瞭望孔,校长堵来堵去总也堵不住。加上上下年级流传几位老师的流言蜚语,几十年的教学,不知道这里到底发上过多少龌蹉的奇事。
  全校三个年级三个班,每门功课一位老师,加上校长一共八位老师。在学生之中,对于老师的流言,传的最广的是语文老师马老师和英语老师胡老师。听说十多年前,马老师和胡老当年英俊潇洒,在某一间办公室里,两人合谋引诱哄骗把一位女生轮奸了。之后,该女生怀孕,马老师和胡老师慌忙托关系走动,找对了门路没有被法办。为了维护学校名誉,在校长安排下,家长最后选择私了完事。一切风平浪静后,两位轮奸女学生的老师又堂堂正正地回学校继续做老师。由于教学经验丰富,教出的学生学习成绩很好,中考升学率不错,两位老师头上逐渐升起了耀眼的名师光环,遮盖了曾经的丑事,如今,春风得意自信满满,得到了老师和家长们的一致尊重,真真好奇怪!如果说两人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所有的在读女生估计不答应,因为,女生们都能感觉到,马老师和胡老师给人的感觉还是十分的不正经,有时是给女生的一个诡异的笑,有时与女生谈笑中好像不经意间触摸女生的手、腰或者其他什么部位,不是所有女生太敏感,的确感觉怪怪的。
  初一上学期,正处于清春萌动期的少男少女,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暗恋,不知不觉中就像笼罩在班级一百零八位同学头顶上的一片彩云,彩云下交错牵扯着各种红线,把班级里的男生女生心中的小心思串联在一起,影响着每一个人的行为规范。当然,那彩云下的红线极不稳定,有时断了这头连上了那一头,有时,从一头出发连接了许多头。虽然暗恋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真正付出行动,做出出格的行为倒还没有听说过,
  整个班级里的学生大概分四种类别,第一类是,志向远大,一心学习,心中虽然不自觉有着暗恋的异性,但强大的鲤鱼跳龙门的心志时刻提醒自己,再帅的男生,再漂亮的女生都给我滚一边去,我要发奋学习,将来飞黄腾达,享福在后头。第二类是,正处在矛盾中,论学习,不如最好的学生成绩好,论身材相貌,都不如学渣们长得英俊漂亮,高不成低不就,又不讨异性青睐,郁闷。第三类是,无所谓了,学习基础本来就不理想,考学的希望很是渺茫,将来初中毕业接着学一技之长,是个不错的选择,要是能够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再好不过,有着最强的冲动——总想谈谈恋爱。最后一类是学渣,说来奇怪,多数学渣们男生身体相对健硕,比较帅气,喜欢打架斗殴,女生们水灵漂亮,最热衷于打扮照镜子,如果发现自己脸上长了一个小豆豆会非常害怕。学渣们由于身体的提前发育,使自己所有行为举止完全受控于身体的本能需要,心思敏感,自然不能够静下心来好好学习。
  刚一开始时,全班同学大多比较陌生,交流不欢,特别是异性交流,感觉十分不好意思。两个月之后情况开始不同了,大家彼此熟悉起来,打闹欢笑不再有什么顾虑,其中夹杂着一个不经意投向对方的眼神和微笑,让对方异常激动美美的幻想半天。
  
  李卫华升入初中后自然属于学渣行列,学习差的学生全被安排在了教室最后面,所以教室最后几排的学生全是学渣。学渣们都是好哥们,是班里最能闹腾的一群学生。李卫华与全班学渣们有一点不同,得到了同学们的普遍赞赏,那就是画画。李卫华把画画的习惯带到了初中,画画出了名以后,很快与以往一样很多同学慕名求画,送来纸张排队。
  自从外婆去世以后,李卫华的性格多少变得有些孤僻,开始喜欢沉迷于对各种疑问追根究底的思考,往往找不到答案,心中不免郁郁寡欢。画画是李卫华最好的消遣方式和心中对各种疑问的记录。对于学习,全班第一名的魔咒依然没有解开。倒不是李卫华学习没有进步,而是自从上初中以来,谁知道,这世界上竟然还有一种如此奇怪的语言让你去学,A、B、C、D……读起来一点也不上口,还要死记硬背那些要命的单词,比学什么都要枯燥乏味!真的十分佩服,有些人竟然读起英语来朗朗上口,自己怎么就没有这根筋呢!由于学习英语是李卫华天生的短板,英语成绩差到了极致,把自己和其他科目的总成绩一下子给拉了下来,还是全班倒数第一名。即使数学、物理和化学科目学习成绩不错,由于英语的原因,总让李卫华感觉对于学习还是没有自信心。
  至于暗恋,李卫华自从上了初中以后,不自觉两眼放光,在全班女生身上扫荡,几番对比后,终于确定了自己暗恋的对象。胡翠萌,她性格开朗,学习中上等,特别是英语学的特别好,让李卫华十分佩服,每每与她不经意照面就会感觉十分不自然。后来,李卫华暗恋胡翠萌的红线头却转移了,因为发现胡翠萌过于咋咋呼呼,吵得自己耳朵疼。并且胡翠萌两眼珠子虽然明亮清澈,但忽闪忽闪总喜欢偷偷盯着别的男生看,一看就老半天。相比起胡翠萌,刘欣蕊文静多了,朴实无华,心地纯真,学习非常好,属于第一类别的学生,说话的声音也好听,于是,李卫华就开始暗恋起刘欣蕊来。每天晚上,不自觉幻想着和刘欣蕊的各种好事,往往让自己兴奋的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只不过从来没有接收到刘欣蕊投向自己的欣赏目光,有些郁闷。
  暗恋李卫华的女生大多都属于第三类别和第四类别,自己喜欢打扮,看到李卫华,觉得他长得十分清秀,又会画画,勾起了不少女生的好奇心。虽然李卫华很能闹腾,但,一旦专心起来,比如画画,很有一股认真的劲头,这一点特别吸引这些女孩子的注意和欣赏。
  曹勇军虽然也是学渣,学习成绩却比李卫华还是提前了一二十名。曹勇军暗恋的女生是尹红梅,尹红梅十分活泼,性格泼辣,有点像假小子,偏偏让曹勇军喜欢的不得了。从尹红梅的穿着到她的眉眼表情,曹勇军时刻观察着她的变化,两眼珠子犯了花痴,总喜欢呆呆地盯住她看,一有机会就不放过。尹红梅属于第三类别的女生,心里最喜欢白白净净、细皮嫩肉、高大帅气、学习也不错的高善勇。只可惜高善勇喜欢属于第一类别的解小娟,而解小娟竟然异常奇怪地爱上了讲义气的学渣胡忠良。胡忠良最心仪的女生竟然是高善勇的忠实粉丝晁美丽。并且,高善勇是全班很多女生的大众情人,很多女生暗自较劲,表面和和气气,暗地却在争风吃醋,彼此间的矛盾虽然还没有激化到公开的地步,但有些女生因为高善勇的原因早已经水火不容互不搭理。
  李卫民就属于高不成低不就的第二类别学生,人很聪明,就是不用功学习,心中虽然也有暗恋的女生,却从来连多看一眼那位女生的自信和勇气都没有。只是偷偷摸摸有时会一遍遍书写一位女生的名字,写满之后在把纸张撕碎,生怕别人发现自己的小秘密。
  李志磊属于学霸,全班排名虽然不再是第一名,第三名一直在努力保持,不过越来越感觉吃力,自己善于死记硬背,但是越来越发现,书本里需要灵活掌握的内容多了起来,在这方面自己吃了大亏。暗恋的女生更是无暇顾及,姐姐和父母们对自己的期望太高,一点也不想让他们失望,只有努力努力再努力。高丽丽就喜欢李志磊,后来发现李志磊是个木头疙瘩,不开窍,对于自己的爱慕一点反应也没有。奇怪的是,越是木头疙瘩高丽丽越喜欢,觉得十分有挑战性,总想把木头疙瘩劈开,看看那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全班每一位同学内心里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大家一百多人在一个班级学习,难免不会遇到让自己喜欢的同学。也许正处于青春萌动期,很多暗恋喜欢没有任何原因,就是喜欢,自然而然,有的通过一些小动作情不自禁表现了出来,有的却深埋在心底无人知晓。至于从暗恋发展到恋爱,那是目前所有学生都不敢越雷池半步的禁区。
  
  临近寒假期中考试,学校里传出一件爆炸性的新闻,让全校师生倒尽了胃口。有人晚上发现,食堂五十多岁的火夫林大竟然独自一人时候在大锅里洗澡。首先发现的学生是一位初三男生,由于晚上忘记把自己的馒头放进竹笼里,等去放的时候,透过门缝发现了那惊人的一幕。当时,这位学生两眼珠子剧烈充血就要爆裂,牙齿咬的吱吱响,慌忙回到班级告知所有同学。同学们一个个发了疯一般向食堂冲去。大门被众人咣当咣当猛烈撞击,吓得里面的人哗啦啦起身,惊慌失措,抓起锅台上的衣服就想跳窗逃跑。大门被撞开,众人一哄而上,气急败坏,把赤身裸体的火夫林大抓住,围在中间一顿暴打。骂祖宗的骂祖宗,骂娘的骂娘,噼里啪啦,把林大打的鬼哭狼嚎,不一会就没了声音,在众人的围堵中,不知道死了没有。
  等同学们泄愤后,有老师过来拉开极度气愤的学生,地上躺着的林大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已经半死不活,全身是血抖动不止,双腿已经严重骨折。老师怕出人命,拿绳子把林大折断的双腿勒紧止血,找到一个破烂被褥往身上一扔盖上,能干出这种事啥话也别说了。
  高校长电话联系派出所把林大法办。林大虽然没有被学生当场打死,但双腿已经残疾,从此无法走路。林大被派出所罚了款,伤好后回到家里,街坊邻居个个见了林大咒骂不止,使林大再也没有办法出门见人,不久后林大便喝农药自杀了。
  学校里对学生的安抚是个大难题,此等低劣事件实在有悖天理,为此,全校召开一次专门的大会,由校长和派出所所长向学生保证,此等龌蹉之事决不允许再次发生。问题的关键在于,林大在此食堂工作已经有二十多年,天知道这是他第一次干这种事。老校长表情痛苦,用手猛烈敲击桌面,向全体师生发出感慨:“愚昧啊——愚昧!无耻啊——无耻!同学们,人——没了人性,那叫畜生啊!一个畜生,什么事他都能干的出来呀!同学们,这是个警钟啊!天理道德不能丢啊——这到底是怎么啦,什么时候把人性给弄丢了呀——我们堂堂中华,五千年的文明,祖宗留下的伦理道德,就不能让一个人成为人吗?同学们,我们要反思啊,这虽然是个个例,但它却是个警钟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被我们给弄丢了呀?同学们,没什么都不可怕,没有人性,那是真可怕呀……”
  老校长说着说着实在动情,情不自禁开始泪流满面,逐渐泣不成声。冯所长接过话来说道:“同学们,正如高校长所说,道德层面的问题虽然法律管不住,但人在做天在看!我向大家保证,此等低劣事件再也不允许发生,一经发现决不轻饶……”
  等老校长和冯所长开完会后,由镇政府资助的一口大锅,被众人从车上抬了下来。在全校师生的见证下,从食堂里把那口老铁锅抬到众人面前,老校长与其他几位师生一起,抡起铁锤象征性地狠狠把大铁锅砸个粉碎,全体师生拍手叫好声不断。
  
  临近春节,外出打工的曹勇诚回家过年。与走的时候不同,回来时,曹勇诚看起来已经大变样,一身西装革履,手拉一个旅行箱,头发刚理过,看起来精神焕发很是洋气。来到村庄正是傍晚的时候,曹勇诚见人就打招呼问好,慌忙送上香烟点着,很懂事。遇到曹勇诚的人,听着他那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猛一看上去,竟然没有认出这人就是老曹家的大儿子曹勇诚。
  回到家,一家人看到曹勇诚大变样很是欢喜。不等父母盘问在外打工生活的如何,慌忙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件件新衣服,每人都有一件,还有一些从来没见过的南方水果。一家人试穿着新衣服,吃着没见过的水果零食说说笑笑。最后,曹勇诚拿出一沓钱来送于父亲手中,曹正宇更是乐的合不拢嘴。只有母亲,看着儿子那双结满老茧的手,虽然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心疼儿子这一年来不知道在外面吃了多少苦。
  第二天中午,一家人正准备吃饭,从外面刚溜达回来的曹正宇背着手脸色十分难看。看到大儿子,曹正宇阴沉着脸问道:“勇诚,我问你,今天你出门玩的时候,在南街口遇到吴家你那位二大爷,问你啥时候回来的,你怎么回答他的?”
  曹勇诚看着父亲的脸色很是难看,问自己的问题也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看着父亲回答道:“我,我,我就说昨晚来的呀。”
  话音刚落,只见曹正宇脸色更是大变,十分恼火,四下观看,正准备寻找趁手的家伙,嘴里说着:“你,你,你个兔崽子,长见识了是不!你才出去几天啊,就不会说个人话啦!坐碗来嘞,你,你还坐盆来嘞你!”说着捞起大笤帚就向儿子打去。
  曹勇诚慌忙躲闪,大声惊呼:“哎呀,我的爹,你就为这要揍我!”一边躲闪一边问“那我该咋说呀?”
  “你个兔崽子,老少爷们们啥时候把雁没黑甲说成个坐碗啦?出去几天就忘了说个人话,我不打死你个兔崽子!”
  曹正宇十分恼火地一边训斥着儿子,一边举起大笤帚在小院中拍打追赶嗷嗷惊呼的儿子。其他人慌忙阻拦劝阻,曹勇诚惊呼着叫喊“早知道为这事就挨揍,我就不回家来了!”
  “你现在就给过滚!”
  “哎呀,我的爹!娘,饭我不吃了,我出去玩了。”说完,曹勇诚撒腿向大门外跑去。留下曹正宇站在小院中大口喘气。母亲慌忙呼唤大儿子吃饭也没有留住,气的回头和曹正宇斗嘴吵架。
  曹勇诚找到好朋友李卫涛聊天说话,在李卫涛家吃了午饭,直到晚上才回家,看到父亲也不说话。父子二人互不搭理,一家人坐在黑白电视机前看着电视节目,很是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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