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替梁山伯说完情后，春晓和马文才如释重负地离开考评官的房间，春晓轻松地说：“我还以会很难说动那个考评官大人，没想到他那样好说话，肯给我们这些学子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考评官也是从我们这个时代过来的，将心比心可见他是一个惜才的好官。”马文才分析着。
　　“他是好官，你是好人。”春晓用钦佩的眼神望着他。
　　“你才是一个聪明智慧有善心的好人，我和你在一起，看到了许多温暖人情，是你让我洗尽铅华，真切地去看眼前的世界，是你让我从一个不知人间冷暖地冷酷之人，在面对困难疑惑时变得更从容。”马文才赞赏地说。
　　“是你本质纯净，你那么想娶祝英台，当她用婚约作为条件与你交换时你果断地拒绝了，甚至还摒弃对梁山伯的‘敌意’赤诚地去帮助他，你真的很伟大，你的胸襟像大海一样包容了所有。”春晓说。
　　“我不过是想要一种公平，要祝英台在公平的情况下心甘情愿地嫁给我而已。”
　　“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不管以后的日子怎样，我都会记住现在的你，是那么宽容无私，那么的君子。”春晓深情地望着他。
　　“我们回去背书吧。”马文才说。
　　“嗯。”
　　两个人一同回到宿舍，祝英台坐在他们的宿舍外面神情惨淡，听到马文才和春晓有说有笑地回来，立刻站起来用哀求的眼神望着马文才。
　　马文才看到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她的无助让马文才心生怜惜，马文才走到她的面前柔声问：“怎么了。”
　　“我承认我那样做不对，我没有站在你的立场去想问题，对不起。”祝英台说。
　　“你是真的为梁山伯担心，才会那样，算了，我也不是那么计较的人。”马文才无所谓地说。
　　“我真的不想伤害你，我只想求你帮助梁山伯，就这一件事，现在只有你能帮助他。”祝英台含着泪祈求道。
　　祝英台与梁山伯因为相爱，因为不愿连累彼而绝交，这份真情让人感动，让人心痛，仅仅因为要爱梁山伯否认另外一个痴情人为她的付出，这也太不公平了，梁山伯、梁山伯，祝英台的心里就只有梁山伯吗，为了一个梁山伯在这又跪又求的，马文才还在那痴痴地等待，等待有一天非卿不娶，春晓看着这样的祝英台真的是忍不下去了，她激动地冲着祝英台说道：“你的眼里就只有梁山伯一个人是吗，你用文才兄时又哭又跪的，不用文才兄时就躲的远远的，恨不得把他甩的远远的，文才兄是专为你服务的吗，让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他又不欠你的，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子轩。”马文才喊了一声。
　　“这样一个全然没有将你放在心上的女子，你还护着她，她到底哪里好，你每时每刻不是在为她找想，可她呢，问过你一句去哪了吗，对你有过一句关心在乎的话吗,她有什么资格来求你，我真后悔帮了这样一个人。”春晓冲动地说。
　　“英台深居闺阁不懂与人交往，难免认死里一根筋，这不能怪她。”马文才解释道。
　　“成长在这个时代，但凡女子都深居闺阁之中，丁香也深居闺阁，她是怎样对待自己的感情的，她让荀巨伯难堪了吗？像丁香那样的女子才配有一个巨伯兄那样的男人守候在她的身边不离不弃，而像她这样情商低到极点的人，有什么值得你为他掏心掏肺。”春晓大声地向他们喊着。
　　“因为她是我的未婚妻。”马文才对春晓说。
　　“对，她是你的未婚妻，她怎样做都是情理之中，马文才你问她他承认过你们的关系吗？如果她承认她是你的未婚妻，那么我就是多余的，我无话可说，你和她的是今后我也不会在过问。”
　　“我……”祝英台迟疑着。
　　“子轩，别再逼她了，现在英台的心很乱，我相信有一天她会承认的。”
　　“马文才，你太单纯了。”
　　“这是我与英台之间的事，我们会解决，不必多言了。”马文才说。
　　“这是你与祝英台的事，我是多余的是吗？”春晓质问着。
　　“别再无理取闹了，去通知梁山伯明天考评官要亲自对他有一个考试的事，要他有一个准备。”
　　“你是说梁山伯可以恢复考评了是吗？”祝英台问。
　　“嗯。”马文才望着她点头。
　　“谢谢你，马公子。”祝英台感激地说。
　　“我不去。”春晓很生气地说。
　　“子轩，你不是很赞成这件事的吗,快去。”马文才为了春晓不再与祝英台争吵催促道。
　　“你当我是你这个傻子吗，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本公子现在心情不好，是不会去的，你那么愿意帮助她你去吧。”春晓狠狠地瞪了祝英台一眼转身回了宿舍。
　　春晓回到屋里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马文才随着跟进来坐在她的旁边说：“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呢，你不是说过气大伤身吗，好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在抱不平，小生在这里谢过了。”马文才拱手。
　　“我看到祝英台那幅样子就怒火中烧，我真不明白你干麻非得娶她，这个世界上就她一个女子吗？其他女的都不存在是吗？所以你必须娶她。”春晓将脸转向他问。
　　“我想开了，我要和祝英台解除婚约。”
　　“你们要解除婚约？”春晓惊讶地问。
　　“是，有那一纸婚约祝英台总有被束缚绑架的感觉不愿去承我这个未婚夫，如果我们解除婚约用一种自然的方式去交往，我想她会愿意接受我的。”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不管你怎样做祝英台也不会嫁给你，他和梁山伯在一起整三载相依相伴，都将彼此看成了最重要的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今生今世都不会分开，为什么你就不肯放弃呢？”
　　“我一个七尺男儿轻易放弃自己的婚约岂不是要颜面扫地，再者我爹也不会同意的，这门婚事是我爹亲自选的，我不想违背他的意思，我自幼丧母，是我爹一手抚养我长大，我承认他对我很严厉，很苛刻，我也恨过他，也对他叛逆过，可是当我看到他一面忙着朝中的政务，一面含辛茹苦的抚养我，栽培我，我的心里真的很酸楚，我想让他看到我成家立业让他欣慰，而这一切马上就快实现了，我没有理由放弃的。”马文才说。
　　梁山伯祝英台是日久天长的真情，马文才和祝英台是不可违背忠孝责任，我夹在中间能说什么呢，本想让马文才放弃一段苦恋，谁想这竟是四个人的苦恋，祝英台是无辜的、梁山伯是无辜的、马文才也是无辜的，相爱本来是一件让人欢喜的事，怎么会这么沉重呢。
　　“怎么了，你不同意我的做法吗？”马文才见春晓半晌没有说话问。
　　“我不知道，我现在心很乱，别问我。”春晓脑子一片空白，内心复杂到了极点。
　　亲情、责任、忠孝，在爱情面前爱情真的是微不足道，这时候我说什么样的话都会左右马文才的思想，如果马文才放弃祝英台，自己会有很大的机会得到马文才的爱，那样马文才就会背弃亲情和忠孝，放下责任，那样做太自私了，我不能自私的去爱他。
　　第二天，考评官亲自监考考评梁山伯的才能，梁山伯凭借自己过人的才能和见解恢复了考评资格，半个月以后，朝廷颁下诏书擢授梁山伯为鄮县县令，他的才华得到认可，算得上苦尽甘来，同时和祝英台和好如初，两个人经历的曲折令人感动，春晓也明白了祝英台对梁山伯的爱，不再怪她不公，如果是马文才被取消考评资格，自己也会为马文才拼尽全力无怨无悔的，她深深的敬佩祝英台的所作所为。
　　“子轩。”门外传来祝英台的声音。
　　“祝兄。”春晓走屋子。
　　“你今天有事吗？”祝英台问。
　　“没有事啊。”
　　“我们能出去走走吗，我想和你谈谈。”
　　“嗯。”
　　她们一起在院落里走着，祝英台开口道：“子轩，我们还是姐妹吗？”
　　“当然。”
　　“你当我是姐妹就好，关于山伯的事是我欠考虑，我不是要伤害谁的，利用谁的，有对不住的地方请你原谅。”
　　“你和梁兄的深情我都了解，那天是我太急躁，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乱发脾气，道歉的该是我，还请原谅吧。”春晓说。
　　“你和马文才帮了我们是我和山伯的恩人。”
　　“是梁兄自己有才华我和马文才并没有做什么，若是他无才无德我和马文才也帮不了他不必言谢。”春晓谦虚地说。
　　“子轩，我要回上虞了。
　　“你要走了。”春晓停下脚步问。
　　“其实在没有考评的时候，我家里就来信催我回家了，只是那时梁兄的去向未定我舍不得走，现在他有了一份好前程，我也该放心地离开了。”祝英台释然地说。
　　“回到闺阁你和梁兄就分开了你舍得吗？”
　　“我都已经想好了，回到上虞后我会与马文才解除婚约，然后和梁山伯自由自在没有顾虑的在一起。”
　　“马文才他会轻易的和你解除婚约吗，婚约对他来说代表的东西太多。”
　　“承诺、责任、忠孝、双方家长的尊严，他要去承担这些，那我们四个都不会有幸福的归宿。祝英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