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初试饮料见奇效 缔造身健好明天

　　这顿午饭，对张红梅来说，是一顿极隆重、极不寻常的一顿午饭。特别是“藕粉拔丝”，这已经是有好几年的时间她都没有涉及和动手制作过这道饭菜佳肴了。今天，要不是秀秀的提醒倡导和施加任务，她也许把这道自己最拿手的佳肴饭菜，都给忘记了呢。
　　上午，当秀秀打电话回来的时候，她正在自家的自留小园里，拾掇清除着马铃薯地里的杂草。接到女儿的电话以后，她提起放在马铃薯垅头的篮子，扭头就往自己家的方向赶去。可是，刚走出几步不远，又重新转过身去，回到自己的小菜园里，三下五除二采摘了一些芸豆、辣椒和小香菜，撒腿就往牛百成的家里赶过去。
　　见着牛百成以后，她先把秀秀打电话时说的主要内容，跟牛百成详细地学说了一遍；然后把篮子里的菜类，每样拿了一些放在牛百成的厨房问道：“上次我拿过来的藕粉还有吗？我家里没有了。回去现买，也来不及、赶不上趟了。”
　　“还有一点，你拿过去看够不够？如果不够，前几天，秀秀给我拿过来的山药，我还没吃。你拿过去，把它们两样配在一起。据说，把这两样东西配在一起，做出来的拔丝，更好吃，更有筋道，有味道……”
　　张红梅把藕粉和山药放进盛菜的篮子里。当她转身走到门口，又转过头说道：“到时候你就过去。”
　　她刚走了几步，又追上一句：“别等着，没时间过来喊你……”
　　上午，张总工程师第二次来到旮旯屯村里。张秀秀在张总工程师刚到没有多长时间，就电话通知了在昆龙岭上指挥凿通昆龙隧道的百成仔，并告诉他，一定争取在午饭之前赶回村来，并到她的家里，陪着能叔、张总工程师吃中午饭。
　　有牛百成过来帮助打下手，当张秀秀，同张总工程师、邹能他们几个人回到自己家里的时候，秀秀的母亲已经把中午饭做好了。张秀秀看到不用自己帮助干什么事情，就先到里屋把毛巾拿出来，放在院子的小机井旁边。自己先洗了手，把小饭桌拿了出来，放到当院的那棵柿子树旁边有阴凉的地方，然后，就进到屋里去，帮助母亲往院子里的小饭桌上拾掇饭菜。这时，邹能把自己手里拿着的毛巾递给已经洗完手的张总，自己刚要过去洗手，口袋里的电话机响了。
　　这时，刚走到堂屋门口，进屋去帮助母亲往外拾掇饭菜的张秀秀，听到邹能口袋里的电话铃响以后，一脚门里，一只脚门外的止住了脚步。当邹能把电话的翻盖掀开，里边传出一个女孩子的甜甜声音。张秀秀又把迈进门槛里边的那一只脚，撤了回来，反转过身站在门口，斜倚在门框上，双手放在腹部，侧耳细听着电话里女孩甜甜的声音说道：“爸——你整天都在忙活些啥呀，怎么老也不回到家里来呐？”
　　当邹能听到女儿这样问他，还以为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呢。于是说道：“有啥事情？找你妈商量、帮助解决不就行了嘛，我这里正忙着呢。”
　　“爸！不是的，不是找你商量，帮助解决什么事情……”
　　女孩一听急了，几乎是在哀求似的，着急地在电话里喊道：“爸，不是的。不是找你回来帮助我办什么事情，可你今天必需得回家里来呀。因为今天晚上，电视台里要播放俺们企业的新闻纪录片呢。上面还有我的歌曲独唱……”
　　听到电话的关机和装电话的声音以后，张秀秀就从屋里走了出来，对邹能说道：“能叔，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情。您今天说什么也一定得回去一趟。就是道儿太远了，要不，我们大家都想跟着你过去看一看，去目睹一下你女儿的芳容花貌……”
　　百成仔听完邹能和他女儿在电话里的对话以后，真为他能有这样有出息的好女儿而感到高兴。现在，他听到张秀秀说“大家都想过去看看”，也觉得这的确是应该让大家有条件，都过去看一看；也更为自己的屯子里，没有能收看电视节目而感到自馁。他思前想后，脑子里就像在过电影一样，出现了他小时候和小伙伴们在一起的许多你争我抢争上游的景象镜头；出现了父亲在干屯子里一把手的时候，为了鼓励屯子里的叔叔大爷，力争上游学大寨的劲头。于是他说：“听我爹曾经说过：咱们屯子以前搞动力发电的时候，为了鼓励大伙干活的劳动积极性，曾经买过一台黑白电视机。只是因为这几年柴油涨价太快，价格太贵。才撂在那里没有使用……今天下午，我去拾掇一下。如果能用，咱们就再破例浪费一次。”
　　邹能听到成仔的这样安排，也觉得十分有理。不过他心里寻思：耽误一下午的时间，怪可惜的了。特别是张总工程师在这个地方，更是一刻时间也不能浪费掉。于是他提出建议说道：“咱们怎么过去？现在还没有决定下来。如果是方便可能，就让张总工程师和秀秀他们两个人，跟着我一块去吧。他俩去了，我们三个人可以在一边看电视，一边还能探讨、修改一下我的设计方案……”
　　百成仔听了心想：这也是个办法……
　　他们三人正商量着的时候，邹能口袋里的电话又响了，邹能看了大家一眼，转身往一旁走了两步。在他接电话期间，张秀秀深有感触地说道：“人家雯雯妹子的脑子像能叔，真聪明……”
　　张秀秀的话还没有说完，邹能就接完电话转过身来。还没有走到大家面前，就高门亮嗓的喊道：“咱们，不用商量着怎么过去了……”
　　张秀秀一听，立马抬起疑惑的眼神，惊问道：“咋的？能叔，不让咱们过去了吗……”
　　“不……”邹能微笑着来到大家面前说道，“她们厂里的领导，对这件事情也非常重视，并专门的召开了办公会议。会上，新上任的企业老总汇集大家的意见决定：给雯雯40个座位的观看名额。而且，还指派了单位的大客车过来，专门接送咱们过去观看了呢……”
　　说这番话的时候，邹能的脸上始终挂着甜美的笑意。大家听了也都愣在了那里，而且，惊奇的大眼对小眼。大家互相对看着，兴奋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现场静得就连地上落下一颗银针，也能听到“咔嚓”一个响亮的声音……过了好大一会功夫，还是秀秀开口打破寂静说道：“莫不是他们觉得，这样做可以对能叔的处理，表示一点歉意……”
　　对于张秀秀的自语，虽然是有些夸张。可是，竟没有一个人发表异议见解。过了一会儿，还是张总工程师以敬佩的目光，看了邹能一眼说道：“成仔书记，我说句不应该由我说出口的建议……”
　　百成仔听了立马笑着说道：“张总说的是哪里话，有啥话你就只管说，我还求之不得呢。”
　　张总工程师也微笑着说：“那我可就说拉呀。我建议今天下午，就不要到火龙岭上去参加劳动了。咱不要等着人家厂子的司机师傅来了，还要等着咱们的人，掺差不齐的到场，那样对人家不礼貌……”
　　百成仔，朝着张总工程师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是的张总，我也是这么认为。不过我在想，都叫那些人过去呢……”
　　这时，邹能才从惊喜中醒过神来，说道：“不用的，成仔。我知道，橡胶厂那辆大客车，核定人数是45人。再说啦，多几个人没有关系。我家里还可以去一部分……”
　　下午2、3点钟，雯雯单位的大客车就早早来到了旮旯屯村。司机师傅邹能认识，姓滕。滕师傅一跳下客车，邹能就迎上前去，同滕师傅握手表示感谢说：“滕师傅，欢迎、欢迎，不好意思，真是辛苦你了……。”
　　“邹师傅说哪里话……”滕师傅说，“靠！这道可真难走……”
　　邹能笑了笑说道：“要不，怎么叫旮旯屯村呢……”
　　上了大巴，张秀秀趁着汽车还没有发动，就对司机师傅说道：“滕师傅，你们单位的当官人员，可真能胡打算，把天撂地上了……”
　　邹能看了秀秀一眼，那意思是告诉她别说这些事情。可是，张秀秀假装没有看见说道：“把能叔这样有文才的大好人，赶回家里来。教谁看，都是大错而特错的事情。”
　　过了一会，她见司机没有做声，就又继续说道：“不过，有这样的领导，企业可就惨了……”
　　“这些都是当官的事情，与我们这些普通工人没有关系。不过，化肥厂的这位当官人员，听说是罩着关系帽来到俺们企业的，而且还是什么市长的助理，相当于拥有一个副市长所能行驶的权利哩。”
　　“官职再大，也不能以身试法，以权压人。李刚的官职不是比他的官职大的老了去了吗？可到头来还不是照样被……”过了一会，她又说，“你们厂只要他在，保准好不了……”
　　司机听了微微一笑：“呵呵，我有好些日子没有见着这位两厂一长了。听说……”
　　听过张秀秀得理不饶人的言语，百成仔看到上车了已有这么多人群，觉得这样再继续讲下去不好。就转过身来，小声地对秀秀说道：“秀秀，你讲这些，不好……”
　　张秀秀扫了车上大家一眼，又接上去说道：“事情就是这么一个理儿……我一个小百姓都懂，他一位市长助理就不晓得？还不是像李刚一样，知法犯法，拿着法律当儿戏，专门与国法对着干……”
　　大客车开到市区西郊一栋居民楼前停下。邹能先跳下客车，等张总工程师、成仔、秀秀等人下了车以后，对一直站在楼梯口迎接他们的雯雯说道：“雯雯，过来见过张总工程师，你秀秀姐和成仔哥哥……”
　　邹雯雯赶紧过来，朝大家深鞠了一躬说道：“叔叔、哥姐好。”这时，邹能又接着说，“你随着客车到厂部礼堂，去找经警队长，叫他把咱们屯子的这些叔叔大爷，安排好了以后，就马上回来。今天晚上，你秀秀姐过来，一是来看你的演唱，更主要是过来找你说说话，谈谈你们俩人的体己事……”
　　邹雯雯走后，邹能领着大家上了二楼。一见老婆不在，心里犯疑惑，就自然自语地念叨说：“老家伙，这个时候。又上哪儿去疯去了呢……”
　　邹能正咕噜着，里屋的固话机响了。秀秀耳灵，急忙喊道：“能叔——电话！”
　　邹能赶过去，他刚拿起电话，里边就响起了老伴焦急的声音：
　　“雯雯……”
　　邹能一听，立马就有点来气，说道：“你跑到哪儿去啦？都这个时候了，也不在家……”
　　“哦，你回来了，雯雯呐？”
　　“她到厂大礼堂，去送咱屯子里的叔叔大爷了。你在……”
　　“哦，老邹。我在地区教育局举办的教育深造学习班，参加学习呢。本来，听到雯雯今晚的事情，我也准备请假，回去一趟。可是，学习班上突然也有个重要活动，所以……你就代我好好的招待老乡。跟大伙致歉，说我对不起大家了……”
　　邹能两口子的这番对话，被客厅就坐的几位老乡、朋友听的一清二楚。当他刚跨出寝室半步，张总工程师就冲着邹能笑着说道：“老能，瞧弟妹这番对话。说的多有水平，人家比你可强多了呀……”
　　邹能笑着没有说话，张秀秀却接上去说道：“能叔，婶子不愧为是教学生的。瞧人家那对话，多有水平讲礼貌……”
　　邹能听了，心里喜滋滋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笑意。这时，客厅墙上的时钟，敲响了九下。他走过去，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把电视机调到了经济频道。画面先是出现播音员，广播实时经济的画面。不大一会功夫，电视上就出现了邹雯雯独唱的美丽画面。大家立马全都屏住了呼气，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视上，那飘然欲仙的美丽的特写镜头……
　　二日，天刚蒙蒙放亮。在旮旯屯村西头的便民商店门口，几个大赞聊天的老人，在嘁嘁喳喳的谈论不休。这时候，起了大早的孙田富，昨晚在邹雯雯单位礼堂看电视那喜悦情绪，还没有跌落。大清早起床以后，简单扒拉了几口昨晚剩下的冷饭，就想赶在别人的前面，到火龙岭争取比别人能多干一会。当他走到屯子西头，看到在小卖部门口有不少打赞人在。以前那爱显摆的毛病，“咕咚”一下在肚子翻了个个，冒了出来。只见他放慢了脚步，故意倒背着双手，嘴里还哼哼着根本找不着边调的小曲。当他路径大赞人群面前的时候，非问自答地说道：“俺昨夜后晌，看到人家邹能的闺女，在电视上唱歌啦。咂咂，那个美呀……”
　　说着，他就情不自禁的哼唱了起来：
　　谁说俺工作在黑窝棚
　　我们有能吃苦的主人意识
　　有现代化的尖端设备
　　苦环境
　　拼出了高产量
　　拼搏
　　拼搏
　　顽强的拼搏
　　黑窝棚眨眼变楼房
　　小车间瞬间成大工厂
　　政策对路
　　效益猛长
　　十七年风雨超常规
　　小作坊挤进世界五十强
　　
　　谁说
　　俺们是黑娃碳郎
　　我们有高科技美容的饮料
　　有辛勤的好后勤督战
　　严管理
　　创出了好质量
　　畅想
　　畅想
　　愿望的实项
　　黑娃汉变成俊俏郎
　　亮工厂孕出金凤凰
　　政策兑现
　　干劲高涨
　　新时代的主人靠自觉
　　小岗位赛出个个状元郎
　　
　　谁说
　　俺……
　　听着孙田富那不着边际的跑调，一位锦衣正怀的老人，反感地瞥了他一眼说道：“别在那里跑调千里的胡咧咧了。俺不但听到了，而且，我还录了音呢。”
　　孙田富朝讽刺他的老人看了一眼，有点儿不以为然，他朝着另外几位老人笑着说道：“真是在那里坐着说话，不感觉到自己腰有毛病。嘻、嘻，真是敢吹，他是打哪儿能听到的？”
　　另一位稍瘦一点的老头，也不以为然地抬头看了孙田富一眼，然后又低下头说道：“可也是，你上哪儿去能知道。人家有个带录音功能的随身听呢，可神了。就连联合国发生的事情，都能提前知道个一清二楚哩。”
　　孙田富听了，表现出一脸的尴尬，转过身，急匆匆地朝火龙岭顶方向走去。这个时候，一位骑着摩托车、穿着墨绿色工作服的乡邮局的工作人员，刚行驶到小卖部门口，还没有跳下摩托车，就手里擎着一沓子信件朝高门台上，大赞聊天的叔叔、大爷们喊道：“邹能同志——叔叔、大爷。知道邹能同志的家住哪里吗？看！他咋有这么多的信件……”
　　刚才，讽刺孙田富的那位瘦脸老人说道：“人家住在县城哩。不过……你到这里找他也对，他这一阵子，老在为村里办事。跑项目，办厂子，三天里有两天的时间，是在村里。”
　　“这要到哪里才能找到他本人？”
　　“到火龙岭去呀……”
　　那位有随身听的锦衣老人说道：“他一过来，就扎到火龙岭上去忙活了……”
　　“不过，你找成仔书记也行。”
　　那位讽刺孙田富的瘦脸老人又说：“他们两个人，都是忙的一码子事情。”
　　这时，他猛一抬头，看到百成仔正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又说：“嗳，那不是——成仔书记，朝这边过来的那位。”
　　大家都抬起头来，朝远处观看。可不是咋的，正是他们新上任的百成仔书记。在从村委大院的那个方向，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于是，邮递员把双手放在自己的嘴边，做喇叭筒状喊道：“成书记——”
　　百成仔紧走了几步，来到了便民商店门口，从邮递员手里接过那一沓信件，道过谢等邮递员骑着摩托车走后，才开始逐封翻看着每封信件上的地址。突然，他拿起一封盖着大红印封的信件，他看着上面的地址，并念出声来：“中国新产品技术检验局。”
　　刚念到这里，百成仔擎起手里的信件，有点得意忘形似的喊道：“哎！有结果啦——”
　　话音未落，百成仔突然发觉，自己该不是有点神经失态了。于是，他立马打住轻狂，掏出手机，翻出了邹能的电话号码。可是，当他翻出电话号码，一按拨出键。电话里却传出：您拨打的用户忙，请稍后再拨……百成仔看了一眼拿在手里的电话，又抬头看了看刚升上半空中的太阳，于是，他把手机往衣兜里一揣，迈步跑上小卖部，伸手提过停放在正厅的一辆飞鸽牌自行车说了句：“自行车，我用一下……”
　　没有等到店主发话答应，百成仔就跨上自行车朝火龙岭方向蹬去。可是，车子没有跑出多远，百成仔突然想到：今天，能叔没有回到屯子里来，他的固话号码自己又没记准，撂在村委办公室桌上啦。于是，他又调转车头，骑着自行车朝村委大院方向跑去。
　　一走进村委办公室里，百成仔抓起电话就拨通了邹能家里的固定电话。正好，邹能也在电话机旁。听到是邹能的声音，百成仔喊道：“喂——是能叔吗？有好消息啦。啥好消息？产品化验呀！刚才，邮递员送来了一沓子信件。其中有一封是‘中国新产品技术检验局’的信件。你快过来看一看吧……什么——我拆？那么……好吧。”
　　事情究竟发展如何，请看第十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