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光哥跪下了

　　早晨，郭师傅很早就到了厂里，一进厂门，就见丁大韦拿着个白蜡杆子对着两个人，郭师傅说：“大韦，这是咋了？”
　　丁大韦说：“师傅，这两个人半夜里进厂偷东西，他们两个在门里边往外递，外边还有两个人往外拿，叫我当场抓住了。”
　　郭师傅一听就火了，他过去看那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当他看到那个高个时，他突然脸上的青筋就爆了起来：“奶奶的，原来是你个王八蛋！”
　　丁大韦说：“怎么了师傅？”
　　郭师傅用手摸摸现在还乌青着的眼，指着那个高个儿说：“小子，看看我这乌青眼？知道是咋回事了吧，嗯？”
　　那个高个子低下头真去看郭师傅的眼，这时，郭师傅猛地一捶就打在了那个高个子的眼上，只听那高个子“啊”地一声惨叫，他的眼就黑青了，这时那个高个子还没反过劲儿来，裆里就狠狠地挨了一脚，那个高个子一下就用手又捂住了裆，疼得他一下蹲在了地上。那高个一手捂眼，一手捂裆，哎呀哎呀地叫着。郭师傅说：“狗日的，还狂不？昨天无缘无故地打老子这么狠！”说着郭师傅又飞起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那高个子正捂着裆在地上蹲着，师傅这一脚踹来，他像个球似得骨碌了好远，哎呀，哎呀地叫着。
　　这时那个矮个子看到高个子被郭师傅又踢又打的，吓得脸都白了，站在那里连连说：“我可没打你！我可没打你！”
　　郭师傅像条疯了的狗，两眼通红，咧着嘴，呲着牙，他连看也没看那个小个子，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脸上，接着就又是一脚，可那个小个子灵活，他捂着脸往后撤了一步，郭师傅一脚踹空了，由于郭师傅用力过猛，那脚落了空，在很远的地方才着地，郭师傅向前劈了个叉。丁大韦赶紧把他扶起来，说：“师傅，你这是何必，我们把他们送派出所处理不就行了吗？”
　　郭师傅从地上起来，骂骂咧咧地说：“我他娘的不送派出所，上次我送派出所也没管蛋用，他们没赔咱玻璃不说，还没头没脑地打我，他娘的，欺负人！我非宰了他不可！”
　　他的话刚说完，那个矮个子就吓得尿了一裤子，尿顺着裤子往下流，并浑身发抖地说：“叔叔，叔叔，上次打你没有我，那是光哥派人干的！”
　　郭师傅发狠地说：“光哥，光哥，又是光哥，操她娘，光哥在哪里？非把他的狗头砸烂不可！”说着向前两步拽住小个子的衣领子，在他的脸上扇了两巴掌。
　　那个小个子哎呀，哎呀地叫着，说：“别打了，别打了，我再不敢了！”
　　郭师傅说：“谁叫你们来偷东西的？”
　　那个小个子说：“也是光，光哥，他叫我们来偷的。”
　　郭师傅说：“都偷了什么？”说着又朝那人脸上打了一巴掌。
　　那个矮个子哭着说：“就偷了一个管钳、一盘电线，就被你们发现了，我一会儿就给你送回来！”
　　郭师傅又往他脸上打，那小个子本能的一低头，郭师傅又打空了，由于用力过猛，郭师傅差点把腰闪了，他捂着自己的腰说：“那个光哥他在哪儿？”
　　那小个子说：“我不知道。”
　　郭师傅又举起手要打，那个高个子赶紧说：“他，他在一个出租屋里。”
　　郭师傅说：“走，带我去，看我拿刀不捅了他！”这时，郭师傅从腰里拔出了一把锋利的杀猪刀。
　　那个高个看着郭师傅手里的杀猪刀，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丁大韦说：“师傅，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命了？”
　　郭师傅说：“我宰了他，他瞎了眼，敢骑我头上拉屎！”
　　丁大韦说：“师傅，咱们有了证据，送派出所处理吧？”
　　郭师傅发狠地说：“不送，这回我非教训教训他光头不可，要不，他娘的更祸害人！”
　　那个高个子看郭师傅一脸杀气，怒不可遏的样子，心里早已吓破了胆，蹲在地上，一手捂眼，一手捂裆，连气儿都不敢出。
　　郭师傅说：“今天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大韦，你给我看着这个小个子，我跟这大个去找那个王八光头去！”
　　那个大个子在地上说：“大哥啊，我裆叫你踢得起不来，我不能走！”然后他指指那个小个子，说：“你叫他去吧。”
　　郭师傅看了一眼那个小个子，说：“那好，你跟我去！”
　　那个小个子开始还想说不去，看着郭师傅手里拿着的刀，就说：“好，好，我去，我去！”
　　丁大韦赶紧向前拦郭师傅，说：“师傅，你这是要犯法的啊，你不能去！”
　　郭师傅说：“大韦，你看着厂子，我不会犯法的，我去看看那个光哥，看他长着几个头！”说完就拽着那小个子走了。
　　郭师傅走了，丁大韦心里一直害怕，他想去叫人，可自己在厂里还看着那个大个子，也离不开，正着急时，师娘跟着小军过来了，他赶紧喊着师娘说：“你们可来了，师傅去找那个什么光哥打架了！”
　　师娘说：“咋回事？”
　　丁大韦指着在地上蹲着的那个高个说：“晚上他们好几个人来厂里偷东西，被我抓住了，他们是那个光哥派来偷东西的，这不，师傅去找那个光哥了，还带着刀子！”
　　师娘说：“那你快去截住他，不能叫他去，他去了可就不好了！”
　　丁大韦说：“师傅不会跟他们拼命吧？”
　　师娘吓得脸都白了，说：“你师傅只要急了，那就啥也不顾了，以前他杀过猪，手利索着呢，他非把那个光哥当猪杀了不可！”
　　丁大韦一听后果这么厉害，说：“那师娘你跟我一块去，要不出了事可就晚了！”
　　师娘慌慌张张地说：“走，走，赶紧走！”
　　说着丁大韦就跟师娘往门外走，刚走，丁大韦说：“我们也不知道那光哥住哪儿啊？”说完，回头就去拽那个大个子，说：“走，领我们去！”
　　那个大个子还用手捂着裆，说：“我裆都被他踢烂了，我疼得很，我走不了路！”
　　丁大韦知道他是不想去，二话没说，走到他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子，拖着就走了。”
　　大约走了一刻钟，他们来到了一个居民小区，那个大个子指着一栋楼说：“光哥就住在二楼西户，你们上去吧。”
　　丁大韦说：“走，跟我们一块上去！”
　　他们上了二楼，就看见那个矮个子站在门口，他吓得哆哆嗦嗦地说：“你们可来了，要出人命了！”
　　丁大韦说：“他们人呢？”
　　矮个子用手隔着防盗门窗上的栅栏向里指指说：“在里面正打呢！”后来又说：“我们来了后，你师傅叫我敲门，光哥正在睡觉，他一听是我，就开了一个门缝，这时你师傅就冲进去了，进去他就把门反锁了。”
　　丁大韦隔着铁门上的栅栏往屋里一看，光头正光溜溜地躺在地上，脸上乌青着，床上还有个没穿衣服的女人捂着被子在哭，郭师傅骑在光头身上正在打光头的脸。丁大韦和师娘就咚咚咚地敲门，只听郭师傅在里边喊：“光头，你他娘的还敢不敢了？”
　　那个光头硬着嘴说：“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只要你不杀我，你就别想安生！”
　　郭师傅说：“好，这是你逼的！”只听：“噗”一声，郭师傅的刀就捅在了光头的左肩下，鲜血顺着光头的胸脯子就流了下来，床上的那个女人这时也不哭了，她“啊！”地叫了一声就吓昏了过去。师娘隔着铁门上的栅栏，一看到光头身上往下流血，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丁大韦咣咣咣地敲着门，大喊着：“师傅，你不能啊，你开门，开门啊！”门里边传来了光头的声音：“哎呀，你他妈的还真敢捅！”他边说边哎呀哎呀地叫。
　　光头浑身光溜溜的，跟个刮了毛的猪一样，郭师傅看着光头那白花花的身子，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杀猪场，两眼通红，冒着杀气，光头被郭师傅凶神恶煞的样子吓住了，他看着左肩下咕嘟咕嘟往外涌着的血，他怕郭师傅真的失去了理智杀了他，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一下跪在了郭师傅面前，有气无力地说：“哥，你，你饶了我吧，我再不敢了！”
　　光头哥跪下了，光头软蛋了，郭师傅长长地出了一口恶气，然后对光头说：“兄弟，对不起了，这次咱算两清了，哪怕我坐牢，我也得捅了你！”
　　光头捂着肩下的伤口说：“哥，你别捅了，饶了我吧，这次算我栽你手里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们两个此时看上去都不着急，也不凶狠，像是老朋友，心平气和地说着，甚至是推心置腹地说着。
　　郭师傅说：“咱俩无冤无仇，你昨天派那么多人往死里打我，这是你打我在先。昨晚你又派人去厂里偷我东西，一而再地欺辱我！你是往我脖子上拉屎啊！现在咱算两清了！”
　　那光头跪在地上，看着郭师傅手里长长的杀猪刀，看着郭师傅一脸横肉，满脸杀气，他有气无力、哆哆嗦嗦地说：“哥，是我错了，我再不敢了，不敢了。”
　　郭师傅说：“你真不敢了？”
　　光头说：“真不敢了！”
　　郭师傅站起来，说：“我杀了几年的猪，还没杀过人呢！”说完，他开开门就走了。
　　丁大韦从地上搀起师娘说：“师娘，你赶紧跟着师傅走，我进屋里去看看。”
　　师娘听我说完，咚咚咚地下了楼，去撵师傅了。
　　丁大韦进了屋，光哥一脸黑青，浑身是血，还在地上跪着。他左肩腋窝下的刀口不算太深，现在血已经不流了。丁大韦对矮个子和大个子说：“你们领他去医院看看吧。”说完，就赶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