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夫妇生活甜如蜜

　　日子就那么浓情蜜意地过着，蓝心言依旧做她的先生，范羽升依旧为生计忙活。
　　春风送暖意，鸟儿迎新绿。云林村看起来总是那么生机勃勃。
　　在一间四四方方的学堂，孩子们摇头晃脑，齐声背诵着《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
　　蓝心言脸上泛着笑意，在孩子们之间来回穿梭，双手不由打着节拍。待孩子们背诵完毕，她走上讲台，“孩子们，你们今天背诵的很好，以后一定要更加努力才是。”
　　“拜谢蓝先生，学生一定谨尊先生教诲，用功读书，将来为我朝建功立业。”在座的孩子们齐齐起身，躬身行礼拜谢。声音明朗，异口同声。
　　“好、好、好，”蓝心言连声陈好，倍感欣慰，“孩子们心怀天下，志在朝堂，先生定会全力以赴助你们早日飞黄腾达。”
　　只是蓝心言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内心是反对孩子们入朝为官的，可即便如此，又不能挫伤了孩子们的志气，只好出言鼓励。
　　待到下课，孩子们行礼拜别。只剩蓝心言一人默默收拾学堂。
　　“先生，听娘亲说，你是从王城来。那么王城到底是何种模样呢？”充满好奇的男性嗓音忽然从空中扩散开来。
　　蓝心言着实被忽然而至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看时，刘孝林正倚在门框，一脸幽静地看着自己，那神情还有些耐人寻味。
　　刘孝林便是吴大婶家的二儿子，听说他哥哥前些年被抓去当兵，再也没有回来。刘孝林已经是志学之年，眉宇间已有几分成熟男子的气概。他一向寡言少语，今日怎么会突现学堂呢？
　　“孝林，你的课在上午已经结束，此时来学堂可是有事？”蓝心言心中也升起几分好奇。
　　刘孝林没有回答，径自过来帮蓝心言搬着堂外的书桌，“先生，王城到底是何种模样呢？”
　　“孝林，先生没有过往记忆，对王城并无了解。可先生心里明白，朝堂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远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如若有朝一日你进朝为官，一定要心系百姓，独善其身。”蓝心言边搬书桌，边诚心相告。
　　为什么自己身为平民，心里却有着对朝堂那般熟悉的感觉呢？
　　“先生对朝堂这般了解，难道先生周边之人皆属朝堂之人，包括范大哥。”刘孝林对朝堂充满了希冀，对蓝心言充满了好奇。
　　“不、不是，羽升说我们只是普通夫妻。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朝堂之事，我只是在书看过一些，是否属实，先生也不自知。”蓝心言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莫名的惊慌。
　　“先生谈吐不凡、风姿绰约、气质高雅，必定不是平凡之人。”刘孝林鼓足勇气，仔细打量着蓝心言，这个让他有些心旷神怡的女人。
　　从见她第一面，刘孝林就对这个有些神秘的女子产生了好奇，一直默默关注着她，今日终于找了机会单独与她说话。
　　“心言------。”门外传来范羽升的声音。
　　蓝心言似乎一下子从困顿中解脱出来。面对这个寡言少语的孩子，此时竟有几分紧迫感。
　　范羽升疾步赶来，转头看了眼蓝心言身旁一脸高深莫测的刘孝林，三两下帮忙搬好了书桌。抬手扶起蓝心言，“心言，刚才来学堂的路上遇到了齐大婶，她说她和吴大婶明日进城买布要为孩子们添置新衣裳。我也想为你扯几块布，就是不知道你中意哪一些？”
　　“哦----，对了，”蓝心言猛然想起了什么，“羽升，明日孩子们休息，吴大婶约我一块进城，今天一忙起来我竟然忘了此事。明日你一人在家不要忘了按时用膳，也不用等我。”
　　两人说话间便到了学堂门外，范羽升握着蓝心言的手猛然挣开，声色俱厉“不----，不许去。”
　　面对范羽升突变的神情，蓝心言惊得不知所措，”为--为什么啊？”
　　“说了不许去，就是不许去。这里离王城路途遥远，王城人多复杂，万一你遇到危险怎么办？”范羽升语气不容置疑。
　　想到范羽升这是第一次对自己生气，蓝心言不由自主地踉跄后退了几步，怎么也想不明白，只是因为自己要进城，一直以来对自己温文尔雅的夫君，为何就会如此蛮横霸道。其实自己内心有太多的疑惑，可每每想到夫君对自己的无限关怀与宠溺，蓝心言便打消了一切疑虑。夫君对自己无微不至，自己再去忤逆他，蓝心言觉得这是不对的。
　　没再多问，反而转头对身后的刘孝林说，“孝林，早些回家免得让你娘亲担心。还---还有，烦请告诉吴大婶，就说先生忽然身子不适，很抱歉不能与她们同去王城了。”
　　“先生尽可放心，孝林定会将先生的话一字不差带给娘心。”刘孝林微笑点头。
　　蓝心言径自离开。范羽升走近刘孝林，刘孝林脸上此时此刻的笑意竟是那么意味深长。
　　“孝林，刚才你和心言的对话我都听见了。以后关于王城的事，请你不要再问她了，因为心言并不知道你心里所想之事。”范羽升轻轻拍了拍刘孝林的肩膀。
　　“范大哥难道是偷听吗？还有，先生对朝堂之事似乎心若明镜。再者说了，孝林心里想什么，范大哥又岂会知道？”刘孝林神情不变，语气中充满了挑衅。
　　刘孝林自己也不自知，按理说范大哥为人处事没有半点不是，村里人也经常称赞他。可为什么自己只要看到他和心言先生在一起，心里就会莫名的产生一股敌意。
　　而如此光明正大的挑衅，让范羽升有几分惊诧，也有几分不明所以，“我只是无意间听到的。你还小，很多事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心言是你的先生，请你尊重她。”
　　“我想范大哥是误会了。对于心言先生，不止你有关心她爱护她的权利，我也可以。我不止尊重她，我还很关心她。”在他经过范羽升身边时，并没有停留，只是深深盯了一眼，刻意压低了声音，“孝林已是志学之年。”
　　范羽升还想说什么，刘孝林已经离去，他只好呆在原地苦笑。这个刘孝林，小小年纪，怎么那么让人捉摸不透呢！
　　罢了，想这些何用，范羽升无奈地摇摇头。转身急速离开，还是赶紧回家哄哄自己的娘子吧。
　　待范羽升回到家，蓝心言正在审阅孩子们的书卷。他悄悄来到蓝心言身后，将她紧紧拥入怀里，“心言，对不起，刚才我有些失态了。只要你不生气，怎么责罚我都是好的。”
　　“没关系，你不必自责，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何会那么生气，但我知道你肯定有难以言说的苦衷。”蓝心言拍拍交叉在自己身前的胳膊，以示宽慰。
　　范羽升知道蓝心言没有怪他，终于松了口气。只是在他心里，对蓝心言依旧充满了愧疚。自己曾经发誓不让她受一点儿委屈的，可是今天竟然对她发了那么大的火。这个此时拥在怀里的人，比自己的命还珍贵，从不舍得责备，刚才竟让她受了委屈。
　　范羽升转身拉过椅子坐在蓝心言身边，帮蓝心言审阅书卷。二人有说有笑，谈笑风生，放佛刚才的事不曾发生一样。
　　书卷批阅完毕，二人相拥坐在床边，说着夫妻间的贴心话。
　　“心言，答应我--，以后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范羽升下巴在蓝心言的头顶蹭了蹭。
　　“羽升--，你是我的夫君，我当然不会离开你。”蓝心言温柔细语。
　　“那你说，蓝心言最爱范羽升。”范羽升松开蓝心言，双手拥住她的肩膀，使她正对着自己，眼神灼热地盯着面前的可人儿。
　　“不--，我不要说---。夫君你好轻浮---。”蓝心言羞得满脸绯红，直把头压得低低的。
　　“这可是你说的啊，既然你都说了我轻浮，那轻浮的我是不是就可以无所顾忌了，我一定要你为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儿。”范羽升实在看不得蓝心言那般娇羞的小模样，直接将他扑倒在床上，“你真是个折磨人的小妖精。”
　　“夫君---，夫君不要啊，心言知错了，心言知错了。------。”伴随着一声声求饶和嬉笑，烛灭帘合。无限甜蜜，无限情意。
　　可这晚上，蓝心言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被人追赶，自己奋力奔跑，一直跑一直跑，直到逃无可逃。有无数官兵把自己逼到了悬崖边上，他们个个凶神恶煞，为首的人好像被人称为武安王，他看着自己时神色复杂，爱恨交加，甚至怒斥，“蓝语，你为何要背叛本王，你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为何要背叛本王？”
　　当自己转头看向身后，那是万丈深渊，不禁背后一阵寒意，可面对武安王的斥责，只是一头雾水，背叛？自己何时背叛了他？他是那么熟悉，可是为什么又是那么陌生呢？当再次转过身时那群官兵正在逼近自己，慌乱时脚下一空竟然开始跌落。她就那样一直坠落，武安王伸手似乎想要拉住自己的，可是未来得及。
　　“救我、救我------。”只觉得无限的恐惧，一声声呼救似乎无人能听到。
　　坠落、永不停息的坠落，直到落地，以为会粉身碎骨，却没想到有人接住了自己。
　　“羽升--。”蓝心言轻轻喊了一声，终于松了口气。
　　“是不是做噩梦了？没事的，只是梦而已，不怕--，有我在呢。”范羽升温柔地为蓝心言擦去额头冷汗，掩了掩被子，轻轻拍着她，直到她再次入睡，自己才放心地躺下拥着她入睡。
　　在云林村，一切的幸福都是那么平淡。平淡的让人不忍去打破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