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梦雪生了

　　李刚跟刘桠枝见面了。那是一个礼拜天的下午，李刚跟梦雪说自己到单位加班写总结。梦雪说，我的肚子今天不知怎么有些不舒服，你到办公室快些回来！李刚说，知道了。说完就走了。到了办公室，李刚刚坐下，桌上的电话就响了，他赶紧去接，电话里传来了刘桠枝咯咯咯的笑声，笑罢，她说：“我，刘桠枝！”然后又说：“领导，在忙什么呢？”
　　李刚有些惊讶，说：“没事。”
　　刘桠枝说：“真是大忙人啊，礼拜天还上班？”
　　李刚说：“其实也不忙，就是礼拜天来单位看看。”
　　刘桠枝说：“有觉悟！”然后又说：“我就是随意打个电话看看你在不在办公室，谁知这一打你还真在啊？”
　　李刚说：“怎么，有事儿？”
　　刘桠枝笑着说：“看你，没事就不兴给你打个电话？”
　　李刚也笑着说：“哪里，哪里，怎么不兴啊？”
　　刘桠枝说：“有时间吗？咱去跳舞！”
　　李刚说：“好啊，你在哪儿？我这就过去。”
　　刘桠枝说：“你就在单位等我，我打车去接你，到了给你打电话！”
　　李刚说：“好。那我等你！”
　　大约过了有一刻钟，李刚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李刚赶紧接了，刘桠枝在电话里笑着说：“李刚，我到了，在你们厂门口。”
　　李刚说：“我这就过去。”说罢，李刚放下电话，心里美滋滋地带上门就出去了。他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这人也是啊，真是山不转水转，时隔多年，在学校的那份青涩的爱仿佛又浮现在了眼前，他更有一种感觉，就是刘桠枝这个人也是很怀旧的，要不她不会对自己这么的上心。他这样想着，已来到厂门口，只见一辆绿色的出租轿车等在了厂门前，刘桠枝打开车窗，露出了一个笑脸，李刚就上了车。
　　大约开了有一刻钟，车子在一个叫蓝月亮的歌厅门前停下了，刘桠枝和李刚下了车，刘桠枝说：“李刚，这是一家新开的歌厅，里边非常温馨，我们进去吧？”说着，刘桠枝就领着李刚进了歌厅。歌厅装修得确实豪华，有漂亮的小舞台，舞台下有个很大的舞池，围绕舞池还有供休息、喝酒和聊天的观赏台，灯光也非常的暗淡，舞台上正有一个靓女在唱歌，她唱的是邓丽君的一首《夜来香》，那位女歌手的声音轻轻地、润润地非常悦耳，很有几分像邓丽君，歌声委婉而动听。一位服务小姐把他们引到一个观赏台的软沙发前，让他们坐下，刘桠枝点了啤酒和水果，然后他们就听起歌来，舞池里正有十来对男女在翩翩起舞，这时，那位女歌手还在动情地唱着。李刚头一次来这样的场合，脸上透着一股掩饰不住地欣喜和兴奋，他看着刘桠枝高兴地说：“唱得真好！”然后也跟着那女歌手对着刘桠枝唱道：我为你歌唱，夜来香，为你思量，啊•••我为你歌唱，为你思量，夜来香，夜来香，夜来香……他唱得很动情。刘桠枝非常的感动。
　　一曲歌曲刚完，又换一曲，刘桠枝说：“走，李刚，我们也去跳一曲！”
　　李刚说：“哎呀，我可没跳过啊？”
　　刘桠枝笑着说：“没事儿，上去就会了，踩着点儿就行，这里跳舞的就是瞎晃悠。”说着，就拉着李刚进了舞池，她让李刚抱住她，李刚抱得也不到位，刘桠枝笑着说：“就是这样的，我们跟着音乐的点儿走就行了。”
　　李刚抱着刘桠枝不好意思地笑笑，问：“是这样吗？”
　　刘桠枝说：“是，就是这样的，越放松越好！”
　　他们俩个拥抱着，在舞池里晃来晃去，刘桠枝说：“人活得累了就可以来这里玩儿玩，放松一下，对身心健康都是很好的。”
　　李刚说：“嗯，我今天才觉得人应该有一种全新的活法，不能循规蹈矩地过日子！”
　　刘桠枝甜蜜地笑着，李刚抱着刘桠枝也越抱越紧，原先他们抱着跳舞还有些距离，现在两个人的身体完全抱在了一起，两个人的脸也贴在了一块儿，在舞池里随音乐一晃一晃的走。
　　舞厅里的歌儿缠缠绵绵，舞池里的人儿如醉了一般，灯光昏暗，李刚看着刘桠枝的脸，小声说：“桠枝，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刘桠枝抬头看看李刚，脸上掠过一丝羞涩，说：“就那样！”
　　李刚说：“就哪儿样？是好还是不好？”
　　刘桠枝说：“好不好都得过日子，瞎活呗！”说罢，她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李刚说：“李刚，我倒觉得你是很幸福的，你看你的那个梦雪长得跟仙女似得，多好！”
　　李刚叹了一口气，说：“嗨，一家不知一家事儿，好什么？她这几年就像个老妇女，思想陈旧得很，在家天天看我不顺眼，在单位她是工会干部，整天领着一帮疯婆子，这个活动那个节的，真是没意思透了！”
　　刘桠枝认真地听着，然后笑着说：“你知足吧！梦雪是个多好的女人，在学校又是个校花，这朵校花叫你给摘走了，你还不知足！”
　　李刚说：“她的那脾气有时耍起来也会叫人受不了！”
　　刘桠枝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那，那你喜欢啥样的脾气？”
　　李刚看着刘桠枝那害羞的脸，说：“我也说不好，不过，我觉得你这样的脾气倒挺好！”
　　刘桠枝咯咯咯地笑着，说：“你真逗，我的脾气好，你是哄我开心吧？”
　　李刚说：“真的。”
　　刘桠枝笑得更开心，她笑着笑着就把脸贴在了李刚的耳边，说：“我觉得你更好！”她小声地说：“李刚，我觉得你的性格才好呢，我喜欢！”
　　他们这样跳着，这样晃着，一曲又一曲地踩着节奏，说着心里话；他们紧紧地抱着，脸对着脸，胸贴着胸，李刚抱刘桠枝的手越抱越紧，刘桠枝的脸蛋越来越红。时间过得很快，李刚和刘桠枝回忆着他们上学时的情景，回忆着他们的初恋，陶醉在一种幸福的回忆之中。在又一支舞曲响起来的时候，刘桠枝说：“李刚，天黑了，我们去吃饭吧？”
　　李刚意犹未尽地说：“这么快天就黑了？”他下意识地看看表，说：“就是呢，都已经七点了！”
　　刘桠枝向他笑笑，说：“有时间我们再来跳。”
　　李刚也会意地说：“好。”
　　他们从舞厅里出来，天已黑成黑乎乎的一片了，风呜呜地鸣叫着夹着细细的雨丝，路灯下能看见那雨丝在灯光里一飘一飘的，李刚不由地缩了一下脖子。刘桠枝说：“我们去吃饭吧？”
　　李刚心里想，该回家了，我都出来一下午了！可能是这夜晚鸣叫的风把他给吹清醒了，可能是这细细的雨丝打在了脸上，落在了脖子里，给他火热的皮肤降了降温，他觉得自己正在走向一个不好的方向，这方向使他越想越怕。
　　刘桠枝把他领到饭店里的一个小包间，上了几个好菜，又要了一瓶好酒，并亲自给他满上，说：“李刚，来，我敬你一杯！”
　　李刚端着酒杯，尴尬地笑着说：“互敬、互敬！”
　　他们推杯换盏，刘桠枝一杯一杯地喝着很尽兴，她的脸喝得红红的，她的眼睛里发射着幸福的光芒。李刚开始还有些内疚感，特别是从舞厅里出来以后，被冷风一吹，他觉得自己正在做一件对不起梦雪的事情，他觉得他不该跟一个过去的旧情人在一起，可是几杯酒下肚后，酒壮怂人胆，他就又忘乎所以了，他就醉醉欲仙了，他反而感觉能和自己的旧情人在一起，是他的幸福！他喝着酒，两眼醉蒙蒙的，刘桠枝也动情地喝着酒，喝着喝着刘桠枝和李刚坐得就越近，后来刘桠枝干脆就靠在了李刚身上……
　　当李刚坐着一辆出租车回到家的时候，梦雪已经不在家了。李刚想，这刮着风、下着雨的鬼天气，她一个怀有身孕的人能去哪里呢？他这样想着，感觉自己的头有些疼，疼得好像有一根钉子在里边刓；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些堵，堵得他一阵恶心。他想吐，但又吐不出来。他的眼睛也迷迷糊糊，他打着哈欠，睡意就上来了，他躺倒在床上就睡了。
　　当他被一阵喊声叫醒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李风云大喊着他：“李刚、李刚你可回来了，你呀你啊你真行！梦雪在医院生孩子呢，你可倒好，在家里蒙头大睡，你还是个爷们不是了！你还是个男人不是了，嗯？”
　　李刚这才想起，昨天下午当他说要去矿上加班的时候，梦雪就给他说过，到办公室加一会儿班赶紧回来，并说过今天肚子有些不舒服的话。然而，李刚早已把梦雪给他说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早已忘得干干净净了。这时，他才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大喊着说：“风云，梦雪怎么样了？梦雪他生了吗？”说着就准备往医院里跑。
　　李风云说：“生了，生了，是个女孩，要是等你回来再生孩子，那就不知道是啥后果了！”
　　李刚低着头，说：“这么巧？这么巧？我就出去喝场酒！”
　　李风云说：“正好我昨天下午没有事儿，跟老明子过来想和梦雪说说话，谁知她肚子疼得就不行了，我和老明子就赶紧把她往医院里送，到了医院老明子用医院的电话就给你办公室里打，打了一下午也没有人接，真是的！你到底去哪儿喝酒了？”
　　李刚说：“也没去哪儿，就在镇上。”
　　李风云说：“啥也别说了，我是回来拿东西的，快，拿些盆碗还有用的东西赶紧去医院吧！”然后风云又嘱咐说：“到了医院梦雪说你啥你也不要还嘴，梦雪正在月子里，她一着急，孩子就没有奶了，还容易坐下病，知道吗？”
　　李刚闷闷地说：“知道，知道，我啥也不说，啥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