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集
作品名称:在人生的背后 作者:卢霞 发布时间:2016-10-06 19:16:53 字数:11866
第十八集
场景,清晨。
骆湖杂志家属楼。
朱艺璋家里。
旁白的画外音:
朱艺璋把香烟头掐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他痛苦的注视着烟灰缸里堆积如山的烟头,那晚从舞厅出来,他一直处于疯狂的消沉状态之中,满脑子萦绕着林楚凡和郑天雨的影子。这段时间来,他把所有的精力和极其宝贵的时间都倾注到林楚凡身上,构思好的一部长篇小说,到现在也没有动笔,这一切都要怪到林楚凡身上,完全是她耽误了他的创作欲望,她应该给他一个合理的补偿。然而,他的无礼要求只能在发泄心中的嫉恨,更没有理由去让林楚凡给他什么补偿,可林楚凡并不知道他的内心世界里的一切动态,要想现在向她解释这一切,已经是多余的,她和郑天雨的恋爱关系都形成了事实,剩余下来的时间,他所要做的就是不择手段的去报复,几天来他的烦躁情绪有增无减,和谁都不愿意说一句话,总是沉浸在深深的缄默中。
朱艺璋起身走进书房的桌子边,顺手翻开一页台历,今天是星期四,想想单位里没有什么事情要做的,他又重新坐到客厅里的沙发上,脑子里开始策划着他报复的计划:在林楚凡面前说郑天雨的坏话,她不会轻易的相信,因为她已经坠入郑天雨的情网里;要么就在郑天雨面前搞垮林楚凡,因为,林楚凡漂亮,容易激起男人对她的遐想,但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去诽谤一个人,郑天雨会相信吗?朱艺璋无奈的摇摇头,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办法是徒劳无益的,倘若他无中生有的向郑天雨透露这个想法,不但得不到他的认可,相反还会怀疑他动机,或许认为他是在无所顾忌的对他撒谎,或许认为在他那副阴险的嘴脸后面隐藏着什么样的企图。
朱艺璋想:要想取得郑天雨的信任,必须再找一个同谋,两个人都说林楚凡不好的话,那么郑天雨没有理由不相信的,朱艺璋清楚的知道,男人最忌讳女人不守贞洁,想到这里,朱艺璋阴险的奸笑着。
朱艺璋他刚刚尝到这个计划快感的时候,一缕愁云掠过他那张奸笑的脸上,找谁与他同谋呢?他想起了江小燕,但他觉得似显不妥,江小燕是吴丹的好朋友,吴丹和林楚凡关系非同一般,江小燕尽管是个热心人,如果,让她无中生有去诽谤一个人,她肯定不会同意的。在一阵犹豫中,他又想起了李亚雯,这个多情的女人,曾经用激情去吸干他身上的宝藏,在枯竭的现实中,他没有给予她任何的爱;也没有留给她值得思念和回味的东西,在过去,回忆和许诺曾无限的延长了他们的生存,这种生存平如淡水,而现在需用她,她会为他作出牺牲吗?从种种迹象表明,李亚雯是恨林楚凡的,朱艺璋从他和李亚雯谈话的时候就能觉察出来,自从林楚凡出现在他们两人之间,李亚雯对她就开始怀有秘而不宣的仇恨,可眼下正好报复林楚凡的大好机会,她又何乐而不为呢?对,不妨试试看。(画外音完)
朱艺璋拿定主意后,决定请郑天雨和李亚雯来家里吃饭,他现在要去买菜,于是,他从挂钩上取下布包,锁好门,急忙下了楼梯。
朱艺璋穿过街中心,如今的街道剥夺了这些他曾经对林楚凡的回忆和许诺;在阴云似闭未闭偶尔露出几片蓝云的天空下,街道不过成为需要人们去逾越的距离罢了。
快到菜市场的时候,朱艺璋想:先去找李亚雯,再回来买菜。
朱艺璋在李亚雯家门前站有一分钟,才去敲门,没有回声,而后他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回声,这么早她就去上班啦?诗社一般没有多少事情要做,他是知道的李亚雯基本是在家里搞创作,这会儿,她能去哪里呢?会不会在单位里呢?他欲转身下楼,站在马路上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去楚翎诗社。
场景,清晨。
楚翎诗社。
李亚雯办公室。
李亚雯来的非常早,今天要发行下期的诗刊,她必须把所有的诗要编发出来。
这时叩门声传来。
李亚雯:“请进。”
门被推开。
朱艺璋(站在办公室门口,他脸上堆满了笑容):“你怎么来这么早啊?”
李亚雯缓过神来扫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继续整理她桌子上的一些诗稿。
朱艺璋(走进办公室里,他依然笑眯眯的挨近李亚雯的办公桌边):“怎么办公室就你一人?你在忙什么啊?”
李亚雯(抬起头看着他,冷冷地):“是你,你走错门了吧?”
朱艺璋(嘿嘿地笑出了声,他不厌其烦地):“不欢迎我的来访吗?”
李亚雯(鼻子里哼了一声):“你来能有什么好事?”
朱艺璋(的笑容消失了):“即使是个陌生人,你也该有点礼貌吧!何况,我们又有那么多年的交往。”
李亚雯(撇撇嘴,她凝视这眼前的这个虚伪的男人,她不想对他再去想些什么,从离开他家门的那天起,就已经在她的记忆中抹去了这个人,在这段时间里她不会再因为此人而产生任何痛苦,走出这个阴影她已经轻松多了。她不耐烦地):“你有什么事就直说,我还要办公呢?”
朱艺璋(的脸上又浮出笑容):“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李亚雯(依然冷冷地):“我有必要告诉你吗?你有事说事,问那么多干嘛?”
朱艺璋(心理有些恼怒,要是搁在以往,他早就扬长而去了,可今天他没有必要这样做,他急需同谋帮助他说话,他压住火神态变得极为谦卑而柔和):“我晚上请你去我家里吃饭,请一定赏光。”
李亚雯(惊愕地瞟了他一眼,五年多来这是他第一次请她吃饭,因为她知道他是个吝啬鬼对人舍不得发一分钱,今天怎么想起来请她吃饭,她不禁茫然):“恐怕我没时间,下午还要开会。”
朱艺璋(急切地):“我是真心请你办件事的,请你一定光临。”
李亚雯(望着朱艺璋那面带微笑的脸,她很清楚从他那双笑着的眼睛中,所流露出来的这种亲密热情,不过是一时的幻影罢了,李亚雯丝毫不把它放在心上,在他那骗人的微笑后面,可能会藏着些内疚,而且还有一种惬意的满足,他认为李亚雯会不加抵抗的受人摆布,不过,她也非等闲之辈,再也不会轻易上他当的。):“我能替你办什么事呢?”
朱艺璋:“去了你就知道了,不过你要早去,所有的话到我家在告诉你。”
李亚雯(不削一顾,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对他憎恨的火焰和虚妄评判的轻蔑):“难道你就知道我会去吗?”
朱艺璋(几乎哀求着,他如此放下抵抗情绪,完全是为了寻找反对林楚凡的同盟而已,瞧,她那个德性,朱艺璋从心里感到厌恶,她纯属装腔作势,但他还是克制着):“你给个面子吗?”
李亚雯(看着朱艺璋满怀诚意的样子,她有些心软):“好吧,但有可能晚点去。”
朱艺璋:“你尽量早些。”
朱艺璋走后,李亚雯心理一刻也没有平静,她想不明白,他今天约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以这种方式来与她和好吗?如果,她同意去他那儿,有可能重新回到过去,要是再次躲避他,只能激起他的怒气。李亚雯坐在办公桌前,她将手插入发髻拢起头发,露出亮光的额头,一股无形的恨和痛苦写在她的脸上,想想朱艺璋刚才那一开一闭的嘴巴,就像一个熟透的果实裂开一道缝,在这裂开的伤痕中暴露出隐秘而有毒的果肉,他找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她清楚的知道,她在朱艺璋心理就是无足轻重的人,他能今天找她,也许是因为林楚凡已经投入别的男人怀抱,想在她这里找点欣慰的快乐罢了。李亚雯真不想去,但是,为了弄清楚他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她只有硬着头皮了。
场景,清晨。
广播电视局大门口。
朱艺璋站在一个避静的角落里凝视着前来上班的人群,他双眼在窥视着人群中的郑天雨。
朱艺璋(终于看见郑天雨骑着重庆雅马哈过来,他迅速迎了过去):“郑记者,你下来,我找你有点事。”
郑天雨(把车子骑到路边停了下来):“哟,是朱总编,一年多没见了,今天找我有事吗?”
朱艺璋(脸上堆满笑容):“是啊,天天忙,早就想找你坐坐了。”
郑天雨:“可不,我也是天天忙的不可开交,采访,写新闻报道,一点时间也没有。”
朱艺璋:“要不今晚到我家吃饭,我和你喝几杯,我们好好谈谈心?”
郑天雨:“可能我没有时间,今晚还要回家准备准备,明天我要去省里开记者招待会。”
朱艺璋:“正好吗!算我今晚为你送行,我要好好地敬你酒。”
郑天雨(犹豫了片刻):“好吧!我晚上去。”
朱艺璋:“你知道我家的住址吗?”
郑天雨:“知道,你都忘了,我去你家采访过你。”
朱艺璋:“是的,都有五、六年时间了,那你今晚下了班就过去?”
郑天雨:“好的,我会准时到的。”
朱艺璋:“你去上班吧!我走了。”
郑天雨:“晚上见。”
场景,清晨。
广播电视局。
局长办公室。
唐子迈在办公室里正在欣赏唐子豪送来的广告牌子。
唐子豪:“哥,你看这次的广告牌子比上次画的好吧!”
唐子迈:“这次的还不错,你的绘画越来越进步了,你不能骄傲要再接再厉啊!另外你办的个人画展还有几天的时间,你一定好好地准备准备,这次的画展是你为你擢升而铺垫的,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唐子豪:“哥,你放心,我都准备妥当了,文化馆副馆长非我莫属。”
唐子迈:“我可听说了,你的竞争对手是韩墨倾,你不要忘了,他爸爸是市委人大主任,相当于副市长级别,而你哥哥只是一个广播电视局局长,我虽然在林副市长面前为你说了不少好话,但是还得靠你自己的能力,如果你这次画展办的成功,对你的提升也有益处。”
唐子豪:“哥,你不必担心,曹馆长都对我说了,韩墨倾有道德品质的问题,他是没有机会的。”
唐子迈:“这个年头是靠人际关系,你可不要忽视了。”
唐子豪:“哥,我知道了,我要回单位了,你忙吧!”
唐子迈:“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
唐子豪(走出办公室门):“我记住了。”
这时有人敲门。
唐子迈:“进来。”
郑天雨(推门进来,他顺手把门带上):“唐局长。”
唐子迈:“郑记者,有事吗?”
郑天雨(走到桌边从提包里拿出用报纸包住的一条烟放到桌上):“唐局长,这是一条中华香烟,我买来孝敬你的,请你收下?”
唐子迈:“郑记者,不年不节的送我什么烟啊?我可不兴收礼,你还是拿回去吧!”
郑天雨:“唐局长,在工作上,你对我给予了很多的帮助和照顾,听说这次我要提干了,还是你在干部会议上提议的呢?这条烟算什么啊!”
唐子迈:“郑记者,我从事局长职务有十几年了,我从来没有收过任何人的礼物,如果我今天收了你的礼物,如果被传出去了,我这不是在行贿受贿吗?上级要是知道了,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郑天雨:“唐局长,这怎么能叫行贿受贿呢?不就一条烟吗?你不说我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呢?就算这条烟我敬你的,你就收下吧!”
唐子迈:“那好吧!我就收下了,以后送礼不要送到办公室里,要是被人看见了多不好啊?”
郑天雨:“唐局长,这点小礼不成敬意,等我从省里开完记者招待会,回来就要到国庆节了,到时候我会给你送大礼的。”
唐子迈:“郑记者,这次记者招待会,就是为你提拔而铺垫的,因此你一定要把握机会。你知道吗?这次记者招待会,我为什么派你去呢?也是为了你的提升,我在其他干部面前好说,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希望啊?”
郑天雨:“我完全理解唐局长对我的一片苦心,因此我一定不会辜负你对我的栽培。”
唐子迈(把烟放到抽屉里):“郑记者,你还年轻,好好地干,在不远的将来,你一定会超过我的。”
郑天雨:“唐局长,我怎么都不会超过你的,你的文才,你的能力,那就是一流的,广播电视局没有一个人能比过你的。”
唐子迈:“郑记者,你太高抬我了,哎呀,不多说了,你去忙吧!我待会还要去市里开会。”
郑天雨:“那我就不打搅你了,我走了。”
唐子豪:“出去的时候把我的门带上。”
场景,下午。
骆湖杂志家属楼。
朱艺璋家。
朱艺璋把一切安排妥当后,从单位回到家里已经三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他都全身心的投入到做菜上去了,别看他是个作家,可他做的一手好菜,要是办上几桌酒席都不成问题,这会儿他在家里忙的团团转。
朱艺璋(把菜和酒摆在桌子上,静等李亚雯和郑天雨的到来。他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五点钟,看着桌上的六盘菜,三荤三素,深深地叹了口气):“我这样忙活到底为了什么啊?”他突然这样问自己,一边带着一种近乎痛苦的惊讶看了看周围,他很清楚那是些什么样的状态,凝视着寂静的房间,,他产生了压抑和孤独感,以前,他从来没有体验到这种感觉。
朱艺璋:“我真笨?几个星期前就该把那份情书寄给林楚凡,邀她出来坐坐了,请她吃饭,向她吐露真情,可是,现在她已经属于郑天雨的了,这个机会不可能再有的。”他心理又一阵痛苦,在他的生活中,一切都永远没有明天了,他只能远远的欣赏着美妙动人的故事。可是热烈的爱情,就像雄心一样,只有在一个东西有分量;人们说的话、做得动作能留下痕迹的世界里才有可能,而朱艺璋感到自己像是被关在一间等待室里,没有任何人来给他开门。
朱艺璋(一直缠绕着在他脑海里的焦虑一下变成了愤怒,他骂道):“他妈的,真叫人恼火,我一定要拆散他们之间的感情,我朱艺璋得不到林楚凡,你郑天雨也别想得到她。”今天下午一开始就让他不顺利,动乱的气氛已经存在好多天了,它肯定是要以爆发而告结束。一想到林楚凡和郑天雨在一起搂搂抱抱、摸摸弄弄,他的心就像是被刀割一样的难受。
这时,一阵门铃声打断他的思绪,他起身去开门。
郑天雨(手里拎个包,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站在门外,他看上去显得非常的英俊、帅气。):“我还以为你没有下班呢?”
朱艺璋(看着郑天雨如此的帅气,他的嫉妒心蓦然升起,为了不让郑天雨看见他妒忌的虚荣心,他温和的朝他笑了笑,尽量装出热情的样子):“我三点钟就回来做菜了,快请进。”
郑天雨(也满脸笑眯眯的,他进门后看见客厅的圆桌上摆有六盘菜,便惊讶地):“好家伙,你弄这么多菜能吃完吗?”
朱艺璋(把门关好):“还有李亚雯呢!”
郑天雨(从包里拿出两瓶酒兴奋地):“老哥你瞧,我给你带来了两瓶好酒,我们好长时间没在一起聚了,今晚要喝个痛快。”
朱艺璋(显得热情他指着沙发):““我们坐下说,你最近都忙些什么啊?总也看不见你的影子。”
郑天雨:“记者就这样,采访、写新闻,瞎忙呗!明天要去省里开记者招待会就要一个星期左右。”
朱艺璋(笑笑):“这可是施展人才的好机会啊!你一定要抓住这次的机会。”
郑天雨(的脸上充满似乎即将成功的喜悦):“更重要的是在这次的记者招待会上,我将能学到更多的有用知识。此外领导已经暗示过我,也许这次开会回来,有可能提拔我。”
郑天雨带来这个意外的消息,使朱艺璋再一次陷入嫉妒的沉思中,如果,他真的能提干,在他走运的生活道路上给他前途无疑又增添一片夺目的光彩,加之他有一张英俊的面孔,怎能不让林楚凡向他投怀送抱呢?
朱艺璋(内心极度的嫉恨,表面看起来情绪高涨,其实他已经烦透了郑天雨的动作和自豪的嗓音,更厌恶郑天雨的所谓快乐。朱艺璋恨不得马上把他赶出家门,但这种想法过后,最终还是向他表示敬意的客套,朱艺璋拿出两支烟礼貌的递给郑天雨一支,而后不情愿的帮他点着,笨拙的微笑加重了他相貌上天生的那种虚情假意,几乎可以说是无赖的神情。):“多学点知识有何益用呢?知识境界高的人数不胜数,在这个社会中,一切的常规都发生了颠倒,人类的尊严被物欲所践踏在脚下,金钱成为杜衡事物的唯一标准,人人都在追求金钱的欲望,现在连女孩子找对象都想找有钱的男人,她们认为这才是一种享受。”
郑天雨(伤感地):“是的人人都在应付社会,现在的确是金钱社会,有时候我真怕在这个社会中被压碎,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社会本身就是充满矛盾的,我记得一个名人说过,金钱可以买到山珍海味;还可以买到金银珠宝,但是买不到高尚的灵魂。”
朱艺璋(狡狯地):“灵魂值几个钱?”
郑天雨(眼神充满疑问的看着他):“有人说,灵魂是无价之宝。”
朱艺璋(弹着烟灰):“在这个社会中,有高尚灵魂的人吗?人都是自私的,没有一个忘我高尚的人?”
郑天雨(把剩下的烟头放进烟灰缸里):“高尚的人还是有的,雷锋就是个例子。”
朱艺璋:“这种人还是极少数的。”
郑天雨:“都六点了,李亚雯怎么还没来呢?”
朱艺璋(起身到厨房拿来了筷子和酒杯放到桌上):“我们先吃吧,反正李亚雯不喝酒,我们边吃边等。”
他们围着圆桌坐下。
朱艺璋(把酒倒进酒杯里,他先端起酒杯):“这杯酒算我为你去省里开会送行的我干下去。”
郑天雨(看着杯中的酒):“干。”
朱艺璋(撕块鸡大腿咬一口):“吃菜,你喝酒真爽。”
郑天雨:“我酒量不行,你可别给我派多了?”
朱艺璋(心理因难受还是揪得紧紧的,它根本就未平静过,他的脸上布满痛苦不堪的愁云,怨恨、嫉妒、仇视变成克制在朱艺璋体内的一股青烟,但他还是假装热情):“你多吃菜。”
郑天雨(并没有在意朱艺璋脸部变化表情,他挑口菜放进嘴里嚼着):“你什么时候和李亚雯结婚,你们恋爱史也够长得。”
嫉恨再次穿透朱艺璋的心,郑天雨的话仿佛鞭子似得狠狠地抽打着他,甚至抽的他怒火中烧,随时随地就要爆发,但是,理智让他竭力的在控制住这团火势蔓延。如果在毫无理由的情况下去发火,只能激起郑天雨的讥讽嘲笑。
朱艺璋(用双眼斜视着他):“谢谢你的关心,你的个人事情解决了吗?”
郑天雨(抬起头来,样子很真诚但又好奇的看着朱艺璋,同时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微笑):“不瞒你说,在过几个月我就要结婚了,到时候我来请你喝喜酒,你一定要光临啊!”
朱艺璋(看着郑天雨那高昂的激情、那春风得意的样子,他的心情再次被破坏,过有一分钟他才说):“噢!这么快,女的在哪里上班?”
郑天雨(自豪地):“在文化局,她叫林楚凡,人长得非常漂亮,又有文才,等有机会我一定带给你看看。”
朱艺璋(故意的向是在回忆着什么):“林楚凡我好像认识她,她确实很漂亮,光彩照人,有吸引男人的魅力,一般男人见到她,都会对她想入非非的,你怎么找这种女人呢?这种女人对男人来说,就是一种感情的危险。”
郑天雨(惊讶的不解地凝视着朱艺璋):“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朱艺璋(嘿嘿的笑了几声,他一边吃菜一边说):“还是个搞文字工作的呢?连我说的含义都理解不了,你这个记者是怎么当的,我是说一般漂亮的人,她的作风都不好,你千万不要被她的美貌给迷惑。”
郑天雨(心理一阵紧张):“莫非你知道她什么底细吧?”
诽谤一开始,朱艺璋(就用妙趣横生的讥讽刺激着郑天雨):“这是一个你想不到的坏消息,最好别听。”
郑天雨(显得极度疯狂不安):“不妨直说,什么坏消息啊?”
朱艺璋(带着一副不慌不忙的镇静表情,眨着一双狡狯的眼睛,看着郑天雨那怏怏不乐和很感兴趣的神色,他心理暗笑着,嘴上却幸灾乐祸地):“你们都快要结婚了,我说了就是多余的。”
郑天雨(恳求着):“老哥,你就别瞒我了。”
朱艺璋:“林楚凡真的很爱你吗?”
郑天雨:“如果她不爱我,怎么会和我订婚呢?”
朱艺璋:“那只是她为了掩饰自己的丑闻而迫不得已和你订婚的?”
郑天雨:“她什么丑闻?你怎么会知道的?”
朱艺璋(哈哈的大笑,他笑声让人听起来特别刺耳,他完全像疯了一样,他歇斯底里地):“你和她的爱情就是一桩庸俗的蠢举、一桩低俗而极其不般配的婚姻。”
郑天雨:“你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可以直截了当地说?”
朱艺璋(两眼斜视着郑天雨,他在不停的观察他的表情。):“那好我就直说,林楚凡是一个很不检点的女人,她的作风相当糟糕。”
郑天雨(先是惊讶后又镇静地):“不可能,林楚凡根本不是那种人,她相当的自爱、自重。”
朱艺璋(镇静的掩饰着他内心的慌乱):“我可是听人说的。”
郑天雨(紧紧的追问道):“你是听什么人说的?”
朱艺璋:“这••••••这•••••••”
郑天雨(看着朱艺璋那不适的表情,还有那支支吾吾的话中,他几乎是在怀疑朱艺璋故意这么说的,他是不是对林楚凡也有非分之想呢?):“朱总编,你怎么说不出所以然来呢?”
朱艺璋(心虚地):“怎么不相信我的话,反正我是听人说的。”
郑天雨:“我总觉得有人恶意攻击林楚凡,我很了解林楚凡,她决不是那种人,只不过有人看她漂亮,而得不到她,所以就不择手段的去诽谤她、贬低她、侮辱她,这分明是一种嫉恨。”
朱艺璋泰然自若的承受着郑天雨的尖酸刻薄的言辞,他对林楚凡不公正的做法,的确太过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郑天雨如此的相信林楚凡,他完全是被爱冲昏了头脑。朱艺璋知道自己错了,如果用发火来掩饰自己的错误,并由此而擅自藐视诚意,尽管,他玷污了礼貌和道德,他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发,现在又等不到李亚雯来帮助他说话,只有错上加错。
场景,傍晚。
楚翎诗社。
李亚雯办公室。
李亚雯终于完成明天要发行在杂志上的诗稿,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六点多种了,她站起来踢了踢两条麻木的腿,然后把办公室的门锁上,便往楼下走去。
李亚雯(走到大门口,逮眼看见林楚凡推着自行车站在离大门不远的地方,她走了过去):“林楚凡,你怎么会在这儿?”
林楚凡:“我在这儿等你的。”
李亚雯:“你怎么不进去找我啊?”
林楚凡:“我还以为你下班走了呢?我问了门卫,说你还没有走,所以我就在这儿等你出来,你怎么才下班?”
李亚雯:“我在整理诗稿,你找我有事吗?”
林楚凡:“我就是来问问,我的诗集能出版吗?”
李亚雯:“你的诗集都整理好了,就这一期出版。”
林楚凡:“李编辑,我要好好地感谢你,这不快到冬天了吗?我给你买了一件羊毛衫和一条羊毛围巾,请你收下。”
李亚雯:“哎,小林,这我不需用,你还是拿回去吧!”
林楚凡:“我是诚心诚意替你买的,虽然不是什么太高档,但是这是我的一片心意,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总得要感谢你的,请你一定要收下。”
李亚雯:“这点小事算什么,再说了你诗写的那么好,即便你直接寄到诗社,诗社也会采用的。”
林楚凡:“如果没有你搭桥牵线,我的诗集还在睡大觉呢?李编辑,你就不要和我客气了,如果你不收,我也会叫吴丹送来的。”她说完就把手提袋放到李亚雯的车篮子里,她转身骑上车走了。
李亚雯:“林楚凡,你等等我。”
林楚凡:“再见!”
李亚雯无奈的摇摇头,她骑上自行车往朱艺璋家的方向驶去。
场景,晚上。
骆湖杂志家属楼。
朱艺璋家。
朱艺璋(端起杯子):“来,这杯酒我敬你,干。”
郑天雨:“你是老大,我应该敬你,我先干为敬。”
朱艺璋:“我干了,不过我刚才说的话你也不要朝心里去,不管林楚凡好与坏,作为我们多年的朋友,我奉劝你几句,你的地位和身份,决不能要这种女人,否则,对你的前途不利。”
郑天雨:“怎么就对我前途不利了?不能因为她漂亮,就说明她是个不检点的女人吧!”
朱艺璋(挑拨离间地):“往往一张漂亮的外壳窝藏着一颗丑恶的灵魂,你不要一味的去追求外表美,一个女人并不是因为美丽而可爱,而是因为可爱而美丽。”
郑天雨:“我觉得林楚凡不仅漂亮,她的心灵也美。”
朱艺璋(不耐烦地):“老弟,现在不是和我辩论的时候,而是要考虑你婚姻的实际问题,再次声明,我没有一点点去贬低林楚凡的意思,正相反,我是站在你一边,是为你着想的。”
郑天雨(有点喝高了,他醉醺醺地):“什么着想,你是在妒忌我和林楚凡相爱。”
朱艺璋(突然从椅子上站立起来,他大声的吼道):“你••••••我告诉你,虽然我没结婚,这种女人送上门我都不要,简直是个下等的妓女。”
郑天雨(同样大声的吼道):“放肆,我不允许你侮辱林楚凡,她好与坏我都喜欢。”
朱艺璋(气势汹汹地):“别搞错了,这是在我家里,你不能这样对我无礼。”
郑天雨(愤恨地):“你家里又怎么样,就该作家欺负人吗?”
朱艺璋(气急败坏地):“我希望你收敛些,否则,我对你就不客气了。”
郑天雨(又喝了一杯酒):“你今天请我吃饭,我看你是不怀好意,其实你的目的是想拆散我和林楚凡的关系,告诉你,我不吃你那一套。”
郑天雨的醉话一下激怒了朱艺璋。
朱艺璋:“混蛋。”他说着握紧拳头粗野地一拳打在郑天雨的脸上。
郑天雨(没有防备,甩掉未抽完的烟,一只手捂住被打的火辣辣的脸):“你竟敢动手打我。”
郑天雨站立起来,狠狠地回击对方一拳,这一拳打空了,朱艺璋把他的膀子往外一推,他跌了一跤,碰翻桌子,桌子上的碗、碟子、筷子、酒瓶整个滑落在地上砸的粉碎。
朱艺璋(因发怒脸上流露出极其凶狠的表情,他恶狠狠地):“今晚,我要好好的教训你,让你清醒清醒。”他说着又次使出全身力气,一把抓起跌倒在地上的郑天雨又是一拳,把他重重地推打在沙发上。
郑天雨重新站立起来,反手还击一拳,这一拳打在朱艺璋的鼻子上,朱艺璋疼痛的叫了一声,他反扑过去,两人扭打成一团。
这时,被赶来的李亚雯制止住这场惊险的暴动。
李亚雯(走过去扶起圆桌,简单的把房间收拾了一下):“你们这是干什么啊!都疯了?”
朱艺璋和郑天雨气势汹汹的站在那儿,他们仇恨的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
李亚雯(看见他们那样架势,她再一次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郑天雨(恼怒的指着朱艺璋):“你问问他?”
朱艺璋(神情茫然,他觉得室内的空气压抑而又窒息,而在他身体的内部,他的思想像火焰一样在燃烧,刚才那种疯狂的举动显露出来的这种敌意变得越来越近,通过他的仇恨和嫉妒,愤怒又次地爆发了他声嘶力竭的大喊着,):“你们都给我滚出去。”说完走进卧室,重重地把门关上。
李亚雯(望着那扇关闭的门气愤地):“纯粹是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我们走。”
出来后,郑天雨把刚才发生的经过向李亚雯诉说了一遍。
郑天雨(痛恨地):“他这个人怎么变得那么粗俗,简直不可理喻,他完全在妒忌我。”
李亚雯(带着厌恶的口气):“是的,可以说是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为了得到林楚凡,他满脑子都是恶毒的想法。”
郑天雨(惊愕地):“噢,他也在追求林楚凡?”
李亚雯(嘲笑着):“当然,他为了追求林楚凡,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把生命都搭进去了。”
郑天雨(的脸在抽搐):“真的,那林楚凡爱他吗?”
李亚雯:“林楚凡怎么会爱他呢?她爱的是你,而朱艺璋只是单相思,他知道林楚凡和你相爱后,因而他嫉恨、不满,为了达到报复的目的,请你吃饭是故意挑拨你和林楚凡的关系,这完全是他的一种卑劣的手段。”
郑天雨(的脸上弥漫着一片阴云):“他这样做,未免太卑鄙了吧!”
李亚雯(愤恨地):“他本来就是一个阴险狡诈的人。”
郑天雨:“你们一直不是在恋爱吗?他怎么又去追求林楚凡呢?”
李亚雯(伤感地痛苦罩在她的脸上):“他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郑天雨(同情的望着李亚雯):“你白白的等了他那么多年,他真是个冷血动物?”
李亚雯:“是的,有些复杂,我从未去怀疑过他,可他一边接受我的诚意一边讥笑我,不幸的是,我太傻了,相信他的每一句谎言,我承认他是一个出色的诡辩家,可我从不采取任何防范措施来抵抗他的背叛。”
郑天雨(不满地):“他也太会戏弄人的感情了,这样人根本不值得你去爱他。”
李亚雯(伤心地):“是的,我被他折磨的憔碎不堪,已经失去我最美好的岁月,把一切都荒废了。”
郑天雨(愤怒地):“他真不是个东西,太不道德了。”
李亚雯:“他本来就不是好东西,你认为他把你请到家中是出于偶然的吗?实际,他早就预谋好实施他的复仇计划的。”
郑天雨:“谁知道他会有这种企图呢?”
李亚雯:“他的盛情邀请,完全是带着险恶的置于人死地欲望心,这个凶恶的男人,我一定让他吃点苦头。”
郑天雨(借着路灯看见李亚雯的脸上流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是的好好的治治他,让他尝尝苦头。”
他们走到一个转弯路口,这条街上灯火辉煌,人群穿梭不息,沿街都是饭店和小吃部。郑天雨(侧脸看着李亚雯关切地):“你还没吃饭,就在那一家饭店吃点吧!我请客。”
李亚雯:“不用,没有胃口。”
郑天雨(望着远处):“朱艺璋那种极端无知的粗野举止,太令我吃惊了,他居然说林楚凡是下等的妓女,他盲目的仇恨侮辱林楚凡就等于侮辱我。”
李亚雯:“他这人做事一向是很阴险的,谁要是冒犯了他,他毫不犹豫的将你无情地踩在脚下,他只有一无所知的捏造那些无根无据的事实,来攻击林楚凡,他的灵魂简直肮脏透了。”
郑天雨:“他能极其荒唐的想象出无耻之言来残酷的侮辱林楚凡的人格,他不愧是一位想象力很丰富的作家。”
李亚雯(戏谑地):“更糟糕的是,他所编造出来的谎言从不会感到害臊!可是,与他这种人在一起,一切手段都是允许的。”
郑天雨看着她,愤怒几乎要失去理智,他今晚太恨朱艺璋了,真想大声呐喊,可在李亚雯跟前发火一切都是徒劳的,他们沿着街道走了一段,前边就是楚翎诗社宿舍楼。
李亚雯(侧过脸):“我到家了,不进去坐坐吗?”
郑天雨:“算了吧!时间不早了,都八点多钟了,我明天上午还要赶车去省里开会呢?”
李亚雯:“车票买好了?”
郑天雨:“明早六点钟的。”
李亚雯:“我也不挽留了,再见。”她说着便消失在黑夜里。
李亚雯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寂寞、空荡的房间,她心理涌动出被人戏弄的感觉,再也不可能去原谅朱艺璋的,因为,今晚他毫无理由的轰她出去,在这百般怨恨之外又增添一个不满。她脱下外衣,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已经没有力量感到自己很疲乏了,再也不愿为一个不可能的感情而后悔。在她身上找不到一点对朱艺璋的好感,接着她所要做的事情,就是耐心的,惨淡的去拯救一个她曾为之骄傲的生命。她朝镜中的她投去一个微弱的苦笑,这些年经历了无数强烈的欲求、成功的宁静和痛苦的苦涩之后,难道她就像其它女人一样,将变成一个永远驯服而孤独的女人吗?李亚雯的内心不禁茫然••••
(第十八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