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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 黄少侠邂逅东卫国 寻师妹重返风花谷

作品名称:矛盾奇侠传(小说)      作者:羅大俠      发布时间:2016-09-24 16:18:32      字数:4444

  本回接龙作者:快乐忘忧草
  
  黄杰辞别肖朝肖辛兄妹,一个人踽踽独行。都过去那么久了,没有师妹的一丁点消息。天地之大,师妹会去哪里了呢?
  黄杰忧心忡忡,不知道去往哪里。他现在没有一点武林盟主的形象,蓬头垢面,衣衫不整,满脸胡茬。脑中心上全是师妹陈奕娟的影子,爱得深,痛得也深,要不然他不会这么魂不守舍心绪不宁。现在虽然心情平静了一些,终究还是为情所困,不能自拔。心想就算走遍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找到师妹陈奕娟。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时间如流水一样逝去,转瞬过去一年。
  这期间,黄杰去了一趟广西,寻访到陈奕娟爹娘居住的木棉村,可陈奕娟并没有回家,家人也没有她的消息。黄杰伤心之余,折道向东。心想陈奕娟没有回老家,莫不是去了江门翠谷师公谢继贤那里?
  黄杰朝着广东江门的方向走了几天,突地想起:师妹既然是有意避开我,决不会回到我们熟悉的地方。那师妹又能去哪儿呢?想当初我们黑风洞互定终身,说好了生生世世,永不分离!是不是师妹被掳的那几天受了刺激,而我不解人意,没有好生安慰,令她伤心难过,负气出走?
  黄杰想起黑风洞,心念一动:师妹不会去了那里吧?风花谷是雪月师姑修炼的地方,悬崖峭壁,石径通天,世外桃源,正是隐居清修、与世隔绝的好地方。
  想到此,黄杰心情稍稍得到些宽慰。正欲折道向北,忽地背后衣袂带风,一人掠近身来,低声对黄杰道:“走!”
  黄杰见此人仪表堂堂,风度儒雅,但面容憔悴略显沧桑。一袭灰衣大褂,行走飘逸。略一迟疑,便听得远处喊声四起,震耳欲聋,转眼便杀将过来。
  原来是官兵剿匪,兵追匪逃,鏖战甚烈。
  黄杰得灰衣人提醒,急忙前奔躲避。他如今功力今非昔比,脚下发力,转瞬间便跃过几个山坡,远离官匪交战之地。
  灰衣人一直在他左右,脸不红,气不喘,想来也绝非等闲之辈。
  黄杰行礼道:“多谢前辈提醒。”灰衣人摇头道:“不!”停了一下又对黄杰翘起大拇指,说:“好!”
  黄杰心头诧异,问道:“不什么?好什么?”灰衣人摇摇头,却不解释。
  黄杰问道:“前辈说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吗?”灰衣人道:“对。”
  黄杰好奇心起,又问:“敢问前辈尊姓大名?”灰衣人一字一字的说道:“东、卫、国。”
  黄杰道:“原来是东卫国前辈,失敬失敬!”心头却想,东卫国是谁呀?没听说过。
  东卫国哈哈一笑,道:“假。”黄杰颇有些不好意思,便道:“实不相瞒,我不识得前辈!”
  东卫国又冲黄杰一竖大拇指:“好!”接着又道:“你?”
  黄杰心想:如若说出我的名字,他肯定会知道我是新任武林盟主,还是不说吧!反正盾牌藏在衣服里面负在背上他又看不到。但不知为什么,面对此人,黄杰却一丝一毫隐瞒的心都没有,老实答道:“小可姓黄名杰,湖南常德府人氏。”
  哪知东卫国面色平淡,似乎根本不知道黄杰就是新任武林盟主,淡淡地道:“好!”
  黄杰满腹狐疑,看东卫国的轻功造诣,应该在他之上。身手如此了得,必定是武林中的前辈名宿。但一年前武林盟主英雄会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不知道,难道遇上了世外高人?
  只听得远处惨叫声四起,想来是土匪没有逃过官兵的追捕,被就地诛杀。
  东卫国眉头一皱,将身一纵,上了一座山坡。黄杰跟着跃上,二人居高临下看得真切,土匪中有一对夫妇在拼力厮杀,男人全身伤痕累累,女人背上还负着一个小女孩。
  男人接住十几名官兵的攻势,声嘶力竭的叫女人背着女儿快走。女人似乎不愿意舍却夫君逃命,但形格势禁,犹豫了一下,终究一咬牙,负着女儿夺路而去。
  官兵中有一名武将模样的人喝道:“将军有令,务必全歼!决不能留下后患。”说完跃出战圈,追了过去。
  女人慌不择路,跌跌撞撞往山上奔来,背上的女儿被吓得哇哇大哭。那边男人一个不慎,被一名官兵长枪穿胸,倒地身亡。
  眼看女人便要被武将追上,须臾便会香消玉殒。黄杰心想:“这些官兵太可恶,剿匪无可厚非,何必赶尽杀绝?”正要出手相救,却见东卫国身形已如一阵风似的飘了下去。
  东卫国快如闪电,迎着那武将伸指一弹,武将的兵器便被打落,他又用两个手指夹住武将的手腕一拉一带,口中说声:“去。”武将便翻滚下山而去。
  东卫国跟着抓住女人后腰腰带,道:“走。”女人只觉一股强大力量托住自已,不由自主身体腾空,转瞬间便跃上山坡,稳稳落下。
  东卫国这几下身法手法潇洒至极,又快如闪电。顷刻间击敌救人,功成身退,一连串动作下来,只在弹指之间。
  黄杰忍不住赞道:“东前辈好身手。”上前扶住那女子。
  那女子衣衫不整,香汗淋漓,一看就是经历过一场恶战。女子来不及道谢,将背上女儿解下来抱在怀里,不住轻声安抚,母亲的天性显露无疑。
  女儿大约两岁左右,粉嘟嘟的小脸脏污不堪,一双清亮的大眼睛还盈满着泪水,在母亲的安抚下,已经住口不哭,只是惊恐地缩在母亲怀里。
  女子哄好女儿,向东卫国下拜叩谢救命之恩。东卫国道:“不、你、走。”黄杰怕女子听不明白,便解释道:“前辈的意思是说,不用多礼,你走吧!”
  女子苦笑道:“我是土匪的女人,官匪不共戴天,我不会连累你们的。虽然你们是绝顶高手,但官兵势众,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两位的恩情,容当后报!”说完又冲东卫国拜了三拜,起身抱着女儿隐没于山坡后的丛林之中。
  这女子遭此巨变,又大战一场,亲眼看着夫君死于官兵手中,心力憔悴,已忘了询问恩人名讳。其实就算她问了,东卫国也未必会说。
  东卫国对黄杰道:“走!”黄杰轻叹一声,道:“好,我们走。”顿了一顿,问道:“前辈打算去哪儿呢?我是打算去湘西北的一座大山中去找一个人。”
  东卫国道:“同。”黄杰大喜过望:“前辈是要与我同行吗?”转念一想:我是去寻找师妹陈奕娟,与人同行,万一找到,岂不多有不便?说道:“我是去那座大山之内寻找我的师妹,前辈真要与我同行吗?”
  东卫国说道:“同。”黄杰打趣道:“前辈的同字是与我同行呢?还是与我相同也去寻找师妹?”东卫国又道:“同!”
  黄杰无奈,面对这样一个“一字之师”,令人哭笑不得。也罢!有人同行,终究不是件坏事。二人下了山坡,一路向西北进发。
  两人都是绝顶高手,也不买马匹走官道,尽走些荒野小径,展开轻功提纵术,一跃数丈,向北疾奔,半月后便进入了湖南境内。
  一路上东卫国老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黄杰聊的无趣,便也不多说话。还好二人轻功相差不远,黄杰全力以赴,堪堪可以跟上。
  一月之后途经常德,黄杰心里五味杂陈,黯然神伤。故地重游,早已经物是人非。黄杰想起当年与师妹学艺归来返回故里,力挫肖龙肖虎,又帮助知府罗青攻打黑风寨,巧遇知府千金罗乔安,盾矛合璧大战逍遥浪子秦永汉,还有更早以前的童年趣事,父母的疼爱,乡邻的和睦……一幕一幕,已是过眼云烟,恍如隔世。如今家破人散,爹娘远在广州寄人篱下,师妹渺无踪迹,黄杰心情更加沉重与复杂!
  东卫国对黄杰道:“忍!”黄杰诧异道:“前辈竟然知道我的心事?”东卫国面露微笑,点点头,道:“看。”
  黄杰哑然失笑,自己乃性情中人,不会掩饰,忧郁难受全部写在脸上。他也无心去拜会知府罗青,在常德府找个客栈逗留了一宿,第二天两人继续往湘西北进发。
  又过了半月有余,黄杰二人终于赶到目的地。巍巍群山之中,黄杰凭着超人的记忆力找到黑风洞旧址。
  昔日遭遇山体滑坡,黄杰与陈奕娟误入黑风洞,遍寻不到出口,两人自认为必死无疑。才各自袒露心扉,互诉衷肠,情定三生!哪知天无绝人之路,山体滑坡冲出一条石径,二人沿石阶而下,竟然误闯风花谷,遇见了在此隐居的师姑雪月。
  后来黑风洞被雪月师姑摧毁,石径埋没。如今想要进入风花谷,已无路径。但二人身手卓越,想要入谷却不是难事。
  黄杰心潮澎湃,往事如烟,丝丝缕缕地萦绕在他的心里。他想象着陈奕娟就在谷底,翘首以盼等着他的到来。然后他会惊喜地张开双臂,轻轻的将陈奕娟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说着绵绵情话!
  黄杰幻想着,有片刻的神思恍惚。东卫国默默的看着他,并不打扰。他的儒雅风度与生俱来,心头虽然也急切想进到谷中,一窥究竟,但却不露半点声色。
  黄杰平静了一下心情,对东卫国道:“这下面就是风花谷,我师姑就隐居于此。但她素来不喜外人打扰,所以还请前辈在此等待片刻,我下去禀告一声。”东卫国微微颌首:“好。”
  黄杰展开绝顶轻功,身形如一只矫健的老鹰,盘旋下落。哪知东卫国跟着飞跃而下,紧随其后,黄杰嗔道:“前辈,你怎么……”
  东卫国挥手止住,一指谷底深处,道:“听。”黄杰侧耳倾听,谷底竟然隐隐约约传来了打斗声。难怪东卫国跟着跃下,他是怕谷底之人有危险。
  此时二人离谷底相隔甚远,黄杰依稀可以听到打斗声。但东卫国在山峰上面便可听到,这份精湛的听力着实令黄杰刮目相看,钦佩不已。
  黄杰心头大疑,师姑隐居的风花谷如此隐蔽,怎么会有外人至此,并且还发生打斗?不知师姑有没有危险?师姑虽然身怀绝技,但入谷之人只怕也绝非等闲之辈。黄杰着急地对东卫国道:“我们快去看看。”
  东卫国道:“走!”身形一动,已下落数十丈,急切之心似乎比黄杰更甚。
  二人下至谷底,无心观赏谷底旖旎风光,急忙寻声而去。
  穿过石林花草,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半圆形的小湖呈现眼前,湖水清澈,湖畔绿草青青。
  只见湖边空地上,师姑雪月与四名灰黑衣衫老者在缠斗,另有一名麻衣布裤的中年人在旁观战。黄杰目光与中年人甫一相接,顿时大感意外,此人竟然是峨眉金顶天下英雄大会大败而遁的西夏国师乌拉杰。
  乌拉杰也认出了黄杰,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在武林大会颜面扫地,幸得魔教教主张奸卫出面周旋,方始捡回一条老命。
  乌拉杰没脸回归西域,便往东出海,隐居一小岛上,闭关苦练灵鹫神功最后三层。耗时一年,终于大功告成,遂返回中原。他心知自己久不在西夏军中,那个傀儡国王自是不堪一击,想必杨雪银早已领兵直捣黄龙,收复失地,消灭了他辛苦建立却短命的西夏王朝。
  回去已是无用,一切又要从头再来。乌拉杰明白,以一己之力,绝难东山再起,需要找个有力的靠山,借助别人的力量恢复自己的实力。那四个灰黑衣衫老者,便是他找到的帮手东瀛四怪——井上太郎、井边大郎、井中三郎、井底次郎四人。
  这东瀛四怪昔日在中原曾经败在雪月手中,蒙受耻辱,回去苦练忍术,如今功成归来,四处寻找雪月复仇。不知用什么办法,竟然被四怪寻到风花谷中。而乌拉杰与其沆瀣一气,结伴而来。
  东卫国眼见雪月以一敌四,将身一跃,加入战圈。
  东瀛四怪全部使刀,雪月使鞭,东卫国却是空手。他一掌拍出,掌风凛冽,将四怪逼退一步!
  雪月眼见东卫国突然出现,浑身一颤,脸色绯红,语气似哀似怨:“你怎么找来了?”东卫国手上不住,口中轻轻的吐出一字:“想!”
  雪月苦笑道:“你自己立下的誓言,看来你是遵守了。一字先生,每句话只说一字,你这又是何苦呢?”
  东卫国接连挥出几掌,逼得四怪不得近身。趁着空档,转身面对雪月,目光深情而笃定,又柔声吐出一个字:“念!”
  雪月闻言,兀自红了眼眶。多少尘封的往事,忽然被开启。醇香,苦涩,似烈酒一般,蔓延开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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