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报到

　　“于凤莲，收、到、了……”吴丽娜拖长声音说。
　　“吴丽娜，你在说什么？什么爆炸性新闻，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于凤莲带着余英走到门口说。
　　看到于凤莲走进来，吴丽娜刚才那一脸兴奋的脸色呆滞了一下说:“难道这个新闻说不得？”
　　“你乱说的话，我就和你断绝关系，到我店里买衣服不打折，我也可以说出有关你的爆炸性新闻的。”
　　“吃饭，凤莲，人来齐了吗？来齐了我可想吃饭了！”唐帆一看这阵仗赶忙说道，他怕又有什么事牵上自己。
　　他们谁都没有问唐帆分到哪。可能己从于凤莲口中听到了结果，他们和唐帆于凤莲的关系极好，可能怕再说分更让唐帆失落。
　　吃了一会，余英才轻声问唐帆:“到哪工作？”本来热烈的场面一下冷了下来。
　　唐帆微笑着说:“分到岔口乡中心校了。”
　　“今天只谈生活，只叙旧，不谈工作。来，吃菜吃菜！”于凤莲说到。她不愿看到唐帆那淡淡失落的表情，在她心里，他是最完美的，她知道，他那笑是装出来的，她捕足到了他眼神深处那刻意隐藏的一抹失落无奈。她相信他的能力，以他的聪明才智，相信他一定有一个灿烂的明天。
　　“我准备开一个卖电器的店子，差钱，你们谁投资？”刘子余大声问。
　　“会赚钱还差不多。赔钱鬼才投”吴丽娜说
　　“真的，多少钱可以开起来？”唐帆问。课余他常到图书馆看一些课外书，他认为，国家改革开放不到十年，正处于飞速发展期，现在允许个体经济的发展，他相信，以后收音机，录音机、电视等家电一定会走入寻常百姓家。他身上有四百元，读师范时，家里每月寄20元给他，父亲做生意，怕他在学校吃得不好，每月就定期寄钱给他。这是一笔不小的钱，但也只能买一部收录机。他认为这是一个商机，所以想参与进来，反正那钱放着又生不了多少钱，还不如投进来，按这种形式，只要刘子余认真做，他相信能赚钱。
　　“一万左右吧。”刘子余说。
　　“一万，那么多？现在我一个月才三十多，我没钱投。”余英嘟囔着说。
　　“我可以投一千五，是投资，不是借。”唐帆说道，接着他又说道，“按目前这种形势，自己开店子是很有发展前途的，只要子余用心做，会赚钱的！大家有钱大胆投！”他自己有四百，再以置办东西向父亲要一千，尽管知道父亲只是存了二千多元，但他相信，只要开口，父亲会给他。
　　“好，算投资，还有不有？我会按最初开店所花的钱计算占比，年终利润按比分，我会请一个人记好帐。”那时他们还不知道有股份分红这些词。
　　“你不会黑唐帆吧！”于凤莲说。
　　“看你说的，黑我自已也不会黑他。”
　　“那我也投一千五。”于凤莲瞄了一眼柳婷。
　　柳婷微笑着看向唐帆说:“我没钱投！”本来她不太想投的，但看唐帆投了，想都没想就这样说了。
　　“工钱那算是子余作贡献了，我没钱投。”余英说。
　　“第一年算我作贡献，第二年要人工费了。”
　　“反正你是老板，我们是投资人，亲兄弟明算账哦，工资一个月四十！”于凤莲说。
　　“太多了，太多了，国家工作人员工资了！”刘子余接着又说:“三十到顶了！”
　　“你自已说的哦，别怪我和唐帆，就这样定了，明年再加。”于凤莲说。
　　来到平木小学已是下午三点了。学校里没有校门也没围墙。负责人是一位叫曾娟的中年妇女，是一位公办教师；其余三位，二位民办教师，一位代课教师都没在校，都还在家帮着忙农活。曾娟一家住在学校，在学校边用木板和松树皮搭了在教室旁搭了一间小伙房。
　　柳婷的住房在教室后面，也是她的办公室，煮饭只能就在房间了。学校只有一栋教室，上下各两间，还有一间用木板搭起来的。教室是泥砖起的，这种砖当地叫水砖。东边那间外墙己有一条小缝。学校有一个简易球场，地面是黄泥，风一吹，尘土满天飞。只有一个篮板，一个铁篮匡。柳婷房间前那间教室有一扇门己没有，窗子上没有玻璃，教室里倒明亮，因为到处透光，水砖起的房缝大着呢！
　　五个教师三个教师各一间办公室兼住房，一二年级的那两位教师共一间办公室。学校风景倒不错，在一座山下面，前面不远处有一条河。柳树成荫，山下面开满了五颜六色不知名的野花，让这座只能算一般的学校多了几份生机和美丽。
　　山脚下有几块不大的地，种着一些时令疏菜。曾老师说中间那块就是调走那位老师的，现在留给柳婷种。
　　岔口乡唐帆只是路过两次，一次是去姑姑家，走路翻过离岔口村不远那座大山路程可以近一半，一次是去离岔口村不远一个同学家玩。
　　岔口中心校在岔口村，在岔口乡政府边，和乡政府只隔一操场加一条路，站在乡政府围墙边喊话学校这边能听到。
　　整个岔口乡处在一个大山峡谷，乡里大部分村落散落在这条长二十公里的峡谷，峡谷南北走向，中间是一条河流，两旁是村子。南边的村子靠右林镇近，买日常用品卖山货去右林镇的多。而北边，去左林镇的多。唐帆和哥哥用单车拖着行礼到达学校时己十点多了，岔口乡学区全体教师正在学校一个教室开会。岔口现在没中学，七十年代有，地址就在现在的中心校。现在乡里的学生分别到左林和右林中学读初中。
　　最先接待唐帆的是学区会计兼中心校总务主任陈卫华。因为没中学，所以学区主任兼中心校校长。校长是四九年十一月生的，取各为李解放。陈卫华说李校长正在开会讲话，叫唐帆在校长办公室等一等。
　　唐帆仔细打量，校长办公室和学区主任办公室及校长卧室也就是一间，在教师宿舍的第一间，比其他老师办公室宽了走廊的宽度。房间里也就一张木板床，八张有些掉漆的红木椅，一张半旧的办公桌。一床叠成豆腐块状的被子。地打扫得挺干净，显得朴素而整洁.
　　“唐老师，辛苦了，欢迎欢迎。”李校长一进来就握住了唐帆的手。弄得唐帆受宠若惊，心里有些小感动，看得出校长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今天学区开会，统一开餐，这位是你哥哥吧？中午一起去食堂开餐；等会你去看一下住房，我们学校有一个地方比别的学校好，就老师住房可以每人一间，我叫李主任给你和石鑫调二间最好的，而且住隔壁。今年老天开眼，分了你们两个正宗师范生给我们校，你放心，我们学校偏是偏一点，交通是不怎么方便，但一定会让你们感觉就像在家一样。”李校长对着唐帆说道。
　　唐帆凭感觉李校长说的话是发自内心的，从表情到动作没有装的迹象。
　　“你们先去住下才，来，我带你们去。！”李校长拿起了唐帆的被子。
　　“李校长，不用你拿！”唐帆有些感动地说。
　　“没关系！”李校长走出门口就高声喊一，“陈主任，拿唐帆老师办公室的钥匙开门。”
　　陈卫华急匆匆拿着一串钥匙跑了出来。房间在教师宿舍楼中间，宿舍楼是一层砖瓦结构，一共有十二间，高度也就三米多高。打开房门，里面己搞好了卫生，一张木椅，一张办公桌，一张木床。
　　“陈主任，等会你将唐老师的办公用品送过来，他刚来，人生地不熟，我们多操一下心。”
　　“好！”陈主任答得有些勉强！
　　“我去领就是，陈主任，不麻烦你了。”唐帆急忙说。
　　李校长看了陈主任一眼，陈主任那种勉强瞬间没了，笑着对唐帆说:“不麻烦，后勤就是搞服务工作的，以后你叫我大个陈就是了。昨天校长开会说了，你和石鑫老师就像我们的孩子一样，如果生活上有什么问题，你跟我讲就是了。”
　　“你刚来，下午学区教师会不用参加，你休息，明天开学校老师会，安排工作。有什么问题你找我。”李校长说。
　　唐帆心里有一股暖流，心中那份郁闷己没有了。校长挺关心他和石鑫的，让他对接下来要走的路见充满了信心。本来他想对李校长提出想教数学问，但现在他感觉不好提了。提了，好像挺对不住李校长的。
　　自己会不会分了教数学呢？自己会教几年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