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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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凌晨一点过，“长相守”舞厅终于曲终人散，单左天呼了口长气，就像卸下一个千斤大包袱，感到特别的轻松。但万隆董事长却依依不舍，感到莫名的遗憾，却又不好说出来。他侧过脸和秘书说了什么，只见秘书直点头。单左天急忙去和万隆董事长并肩而行，自然希望知道他们到底满不满意。
　　大家缓缓朝外面走……乐盈儿、冯婉丽鬼鬼祟祟跑在前面，小声说悄悄话，一会儿看看左，一会儿看看右，生怕被人听见，好像在商量一件不可告人的事情。
　　刚出了“长相守”，万隆董事由衷地说：“小单，真看不出在你的公司，竟然有这样多如花似玉的漂亮员工，而且个个舞姿优美，我相信，她们也一定是你公司的得力干将……”说话间又在前面乐盈儿肩上拍了拍：“小乐不错，她特别适合公关……”
　　单左天吃了一惊，看了韩乔妍一眼，心有不悦，她是我公司的？这个小韩是怎么搞的？难道你把她们全说成是我公司的？韩乔妍没有理会单左天的狐疑，大大方方地说：“老总，我们单总挑选的员工，无论男女，全都是最优秀的，否则，我们公司也不可能发展到现在的规模……”说完下意识地扫了单左天一眼。
　　乐盈儿早已发现单左天脸上的不悦，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打定主意按照刚才和冯婉丽商量的，当着万隆客人的面尽情地出他的洋相，要让他知道不尊重女人的滋味是苦涩的。虽然这和韩乔妍的设计有些相左，但相信她一定能予以最好的配合。
　　想到这，乐盈儿笑了。她向韩乔妍使个眼色，然后故意嗲声嗲气地问单左天：“单总，怎么样？明天你就把我调去搞公关吧？你要不答应，我就辞职，到万隆去，到时你可别后悔哟……”
　　韩乔妍明白了乐盈儿要干什么，本想制止。但一想到单左天刚才在跳舞时的种种表现，她忍住了。她相信乐盈儿、冯婉丽是会有分寸的。
　　单左天却不这么想，他想瞪乐盈儿，但又怕万隆客人多疑，便装着没有听见，而和万隆秘书说些“你热不热”之类的话。
　　万隆董事长几个“哈哈”笑起来：“好一个小乐，竟敢当着我的面给你的老板下通牒令，看来你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我可不敢要你……”
　　韩乔妍立即补充道：“哪里……我们单总是铁腕，不经过他的同意，我们谁也别想走得出公司……”
　　乐盈儿更是得寸进尺，她抓住万隆董事长的胳膊，对单左天嘟着嘴：“单总，你要不答应，我可要把你和万隆的生意搅黄……”
　　韩乔妍急忙喝止：“盈儿，别太放肆，万隆董事长宠你，我们可不宠着你！”
　　单左天看出乐盈儿今天好像要和自己过不去，但他没想到她们竟然要当着客人的面出他的大洋相；韩乔妍已经把事情搞成这样，如果说多了露了馅，惹恼了万隆客人，不知要惹出多少麻烦事情。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好含含糊糊地应付：“好啊，小韩，这，这事你和林义商量着办吧……”
　　韩乔妍知道他说的是应付话，便顺着竹竿往上爬：“单总，调人是大事，林义是你的人，我来的时间不长，还是你和他商量着办吧？”
　　单总见她一点不明白，急忙拉她到一边，小声说：“你把事情搞成这样，还说什么废话？一会儿把她们都打发走，简直烦死人了……”
　　韩乔妍以为叫她把万隆客人送到宾馆去休息呢。她急了：“单总，不行，人家说过还得吃宵夜呢。”
　　正说着，冯婉丽走上前，对万隆秘书说：“你们可不知道，我们单总有个习惯，就是不吃夜宵，但今天你们来了，他可打破了规矩……”她说话软软的，柔柔的，“不过，他对我们女孩可厚道了，从来不对我们吹胡子瞪眼，就是我们做错了，他也是对我们循循善诱，一点官架子都没有……”
　　单左天心里叫开苦了：“好你个冯婉丽，刚才没把你踩痛，反到这里编排我……”
　　乐盈儿当仁不让：“瞧你说的，他那是对你，对我可不是这样，哪天他不骂我几回？不过，我知道他也是为我好。比如说，他总是叫我做事要稳重，处男朋友要心明眼亮……”
　　单左天心里连连叫苦：“天哪，你们这样，叫人家客人如何看我？”但他脸上还是保持着绅士风度，笑着说：“老总，你听，你听，都说的什么呀？都是我平时把她们宠坏了。”
　　万隆老总却伸出大拇指：“小单，真看不出，你们的劳资关系搞得比我们还好，看来真得向你们学习……”
　　没等单左天谦虚，韩乔妍立即说：“单总，时间不早了，我看我们就到‘小月轩’去吧，那里的服务员全是漂亮妹……”
　　“好啊，我就喜欢看漂亮妹，吃起东西来也清爽。”万隆老总一听“漂亮妹”精神便倍增，积极地回应着。
　　啊！“小月轩”是单左天最不愿意去的地方，因为曾经他在“小月轩”里，公开拒绝了年轻女老板的追求，并大大地羞辱了人家一番。为什么韩乔妍指名点姓要到这里宵夜？难道她知道曾经发生在“小月轩”里的故事？
　　其实韩乔妍只是随口说说，只想让单左天多去见识见识漂亮女人，尽快融化坚冰一样的心！
　　单左天征求万隆董事长的意见：“那，就让她们回去吧？”
　　“不行！我们还要一起吃宵夜，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吃东西也如此，光是几个男人，吃起来有什么意思呢？小单，你说是不是？”
　　万隆秘书也一旁帮腔：“是啊，我们老总说得对，男女平等嘛……”
　　“狗屁！全是他妈的好色之徒！”单左天在心里骂粗，但他嘴巴上却说，“老总，明天她们还要上班，就不要她们凑热闹了吧，我把公司办公室主任叫来，还有我和小韩，三个人陪你们六个，喝个不醉不休，怎能样？”
　　单左天力图由被动变为主动，万隆董事长看看韩乔妍，问：“小韩，你看这样行吗？”
　　韩乔妍明知万隆董事长不高兴，但她还是装着糊涂调侃：“老总，你可不知道，我们单总特别爱护女员工，他不愿意耽误她们的睡眠。他时常说：‘女人的脸是最重要的，千万别熬夜，一熬夜脸是青灰的，眼圈是黑的，眼袋是肿的。那样太损害公司的形象。’因为这样，所以在女员工里，他的口碑特别好，追求他的女员工也特别多……”
　　万隆老总一听，眼睛发亮了：“真的，那小单，你的婚姻大事定下没有啊？”
　　单左天心里发怒，脸上故作镇定，摇摇头：“没有，没有的事，现在不说这个，不说这个……小韩，你说些什么呀，真让客人见笑……”
　　乐盈儿跳出来说：“怎么没有？我就追求过你，你不答应，说我不配。只有冯婉丽才配你！”
　　一句话把万隆董事长笑得合不拢嘴，不一会儿就到了“小月轩”。就在“小月轩”门口，单左天终于忍不住了，叫得有点失态：“小韩，让她俩回去！另外留下两个女孩就行了……让他们回去！”
　　韩乔妍趁机对乐盈儿和冯婉丽说：“好吧，单总发话了，你们两个先回去吧……”说完轻轻捅了乐盈儿一下。
　　乐盈儿明白了，拉着冯婉丽，很有礼貌地向万隆老董事长和秘书打个招呼，说了句“祝你们玩得愉快”，对着单左天偷偷做个鬼脸就要离开。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万隆董事长却偏偏拦着两人的路：“不行，左天，你得把她俩留下来，其她们的回去……”
　　为了生意，为了公司以后的发展，单左天只好硬了舌头说：“那，好吧，既然董事长开了尊口，鄙人哪有不同意这理？你们俩留下来吧！”
　　
　　万隆董事长临走时丢下话：你的小韩我要了，你如果不喜欢乐盈儿和冯婉丽，我也要了！而听见这话的不仅有林义和自己，还有韩乔妍。
　　为了这句话，单左天近来特别郁闷。想想万隆董事长搂着乐盈儿跳舞时盯着她看的那对色迷迷的眼睛，再想想那秘书搂着冯婉丽一边跳舞，一边在她耳边窃窃耳语的情景，单左天心里真不是滋味：你们对女人怎么那么有兴趣？真是失掉了男人的尊严！幸好有韩乔妍在，要不我真不知自己到底是不是男人！那乐盈儿和冯婉丽也太不自重，当着他的面向万隆客人投怀送抱，真像小鸟依人一般娇态十足，恶心极了！这还不说，竟然还合起来无中生有编排他，真叫他出尽洋相，简直无地自容！
　　这一切，是不是应当怪韩乔妍？他把韩乔妍好好数落了一番，质问她为什么事先不同他通气，擅自将乐盈儿和冯婉丽搞来，而且关键时刻不和他站在一起；批评她立场有问题，指出平时聪明的她怎么一下变成弱智，竟然和乐盈儿冯婉丽一唱一和，让他在万隆客人面前丢尽了人，差点下不来台；警告她以后再不能这样。
　　韩乔妍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半句反驳，更没有说她事前是完全经过他同意的。面对眼前这个男人，她心里有些没着没落的——那天晚上和他跳舞，虽然他是第一次，但是她感觉得到，单左天从头至尾是认认真真在学的。虽然并不熟练，但和她的配合还是相当和谐的。因为他的认真和配合，韩乔妍一度差点完全现出女人的媚态。唉，韩乔妍真有点后悔，为什么非要同眼前这个男人过不去？一切一切都怪自己这个系铃人！
　　不过，虽然是数落，但单左天并不严厉，只是批评批评而已。他舍不得韩乔妍，绝不甘心把韩乔妍拱手让给万隆，除非韩乔妍巴不得离开他和公司。想想韩乔妍给公司带来的变化，为公司做出的成绩，单左天决定，只要韩乔妍今后愿意来公司工作，他会把公司的副总位置留给她！对冯婉丽，单左天心里隐隐不安，不管怎样，父亲特别喜欢她，何况她为他家付出很多，给他父亲，为他个人操了不少心，甚至和他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如果她想留下，也未尝不可。至于乐盈儿，是韩乔妍的女朋友，她走不走是她的事，他才不会关心。
　　老父亲来了好几次电话，催他回家，说阿姨已经住到他们家，大家迟早是要生活在一起的，他不回家太不像话。还说如果还认他这个父亲，那就赶快回家，否则，就当没有他这个儿子！
　　他没说不回家，也没说不想回去见那个老女人，只说现在太忙。于是他要么在公司睡一晚，要么去“仙蟹洲”小屋睡一夜，就像一个淘气的流浪汉，居无定所。不多时间，就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
　　看他现象在这个样子，韩乔妍既心疼后悔，又幸灾乐祸。心疼后悔的是，一个大男人竟然搞到穷途潦倒的地步，可见心灵曾受到过多大的伤害！自己为什么不理解他的心情，而处处和他作对呢？幸灾乐祸的是，你是大男人，应当提得起，放得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谁让你仇视女人呢？时间还有一个月，如果不改变，你的生活一定会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