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不幸的半劫沟、总是不幸的人最理想的去处

　　引言
　　前几天，发了两篇短篇，总是围绕半劫沟说事。总说半劫沟的不幸和半劫沟所经历的灾难。其实半劫沟还见证着我村的半部历史。也掩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从今天起我想从一部长篇说起，再次揭开半劫沟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故事情节，不缺乏扑朔迷离。也充满着灵魂的丑陋和人格的变形以及人在环境中熏陶，于不知不觉中发生的人性的偏移，天长日久，终会导致人格的怪异和灵魂的扭曲。以致在这扭曲的灵魂的舞动下，上演着一场场的人生的悲剧。
　　在我很小的时候，大概也就是个六七岁的时候吧，我村的地貌结构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台阶状结构。东面是一个高台，西面是一个自我家墙西垂直下落二米半左右，一直向西延伸的又一个地势较低的平台。而根据比我再大十来岁的人的说法，东面原来也不是纯平的。也就是在现在的正大街，整个大街在原先也是一条深沟，而且也是一条和西面持平的沟，宽大约四五米吧。我家的院墙西边是一条路，路的西边还有一条沟。这条沟的深度也大概在二米半左右，但是宽度要小很多了，也就是二米宽左右。但这条沟的走向是由北向南，和正大街原来的沟不一样。正大街的沟是自东向西的，这两条沟，在我家的西北大约百米左右的地方会合。再向西大约一华里左右，有一个大约占地十来亩的深坑，的这个坑深度大概在一丈左右。而且常年积水，即使是冬天，也有水，但这水不是活水，而是由西部山区泄洪下来的水，和村里雨季流出来的雨水，会集在这里，形成的一个臭水坑。不知什么原因，老一辈人都把这里叫做半截沟。
　　半截沟，其名字的来源和根据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种说法，不知是不是确切。那就是传说唐朝的时候，尉迟恭兵败逃到这里，让人给围住了。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尉迟恭奋力用戟一戳，戳出了这个大坑，而自己恰恰落在坑的东沿上，其他的将士都落在坑底，全部遇难，只有其一人逃了出来。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是这条沟的作用我是知道的。因为自半截沟以西，还通着一条沟，西部和山区的河套相联，因此这条沟的作用想必当初就是为了在夏季预防村子被水淹的作用。
　　半截沟，在老一代人说来是个很不吉祥的地方，有没有根据不知道。但这个地方，在我很小的时候确实是很少有人去的。沿沟两侧的地势也很平坦，在那个靠天收的年代，这里的水源也充足，应该不会被荒废的。但却恰恰荒废了，没有人耕种这沟两侧大约四五米的土地。因此自半截沟开始，一直到西部山区的河套。沟的两侧都是杂草丛生，而且这里的草还长得十分的茂盛。别说小孩子，就是大人在夏天钻进去，也看不见人。整个人都被淹没在草丛里。远远的望去，就和一个小石子投在大海里一般。而且这个沟的两侧布满了好多的没有主的坟，在我小的时候，是记得的。有早早夭折的小孩子，在农村人说起来一些横死的人也都葬在了那里。再有就是听老人们说的，说是战争年代，一些走路被流弹打死的人，如果长期没有人来认尸，也草草的葬在了那里。还有一些在当时出卖过同志和革命先烈的恶贯满盈的人，被处决之后了，也都葬在了那里，因为这些人在当时是不允许进祖坟的。
　　而半截沟的水坑里呢，也常年的泛着一股恶臭味。因为村里的死猫，死狗等等，都扔在了那个坑里。据说，那个坑里的蚊子和一种类似牛虻的虫子，咬了人好不了。先是红肿，然后是出脓，再然后是肉开始一片片的腐烂，最后的结果是……。所以，大人们是绝对阻止小孩子去那里玩的。大人们也很少去那个地方，因为那个地方实在没有什么可去的价值，因为旁边没有土地。但这个半截沟又是一个人们非去不可的地方，因为这个沟的两侧是西部山区通过我们村，然后再向东走的必经之路。
　　
　　第一章不幸的半劫沟、总是不幸的人最理想的去处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期，在一个秋末冬初的季节。天气还不十分地寒冷,但气候却已经显现出了十足地干燥。地里的庄稼已经收完了，一个所谓的农村人最清闲的时节到来了。所以人们总会选择一个晴朗无风的好天气，年轻人去城里玩，正值青春妙龄的少男少女们则各自怀着各自的心腹事，你约上我，我约上你，然后选择一个最佳的时刻，趁村里人不注意，去一个人们意想不到的地方。当然，总是两个一起去。有时候为了避人耳目，也有可能是一个先去某一个荒凉的地段等着，然后另一个人再按约定的时间前去会合。说什么没有人能够听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之间总有着说不完的知心话似的。从日出，聊到日落，最后极不情愿的吻别，再恋恋不舍的把一方在很晚的时候送到家中。当然这一切，大总分先到某一地等人的肯定是男的。送别人回家，也一般情况下是男的。可能男的是勇敢的象征，是力量的象征，是强者的象征，是以保护者自居的强者的象征。
　　这天早晨起来阳光就很好，天气也少风无尘。所以吃过早饭，人们就开始各忙各的事情去了。上点岁数的老年人，则开始仨仨俩俩的聚在一起，找一个阳光好的地方，聊着天，消磨着时光。而吴老汉则和往常一样，总想找点什么事做，但又不知道做什么好。因此就在自家的院子里东走走，西转转，显得百无聊赖，心里没着没落的。老伴见了，也觉得怪异，就问道：“瞎转啥呢？转过来转过去的，转得人心烦。”吴老汉应和着：“没有转啥，就是右眼皮总跳，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不是常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吗！”老伴听了，觉得老汉好像发神经了，于是调侃道：“拉倒吧，就你那人儿，什么拉屎自己都觉不出来，还能预感出发生什么故事眼儿来不成？干脆去找张老砖头呆着去吧！”“不去，张老砖头那人太倔，而且不孝道，对他的老母亲不好。不和那样的人在一起呆着，时间长了自己都觉得自己寒碜。”“你们俩不是干哥俩吗？今天怎么说起这样的话来呢？好像你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似的。你也就是在你妈哪惹了气生，回来给我撒。幸亏我老实，所以跟着你受了一辈子气。”“那父母是长辈，是老人，况且两个老人早过世了，你还提这事干啥呢？人孝敬老人总不会吃亏的。况且我什么时候给你真撒过气呢？那回不是做做样子就得了。咱们俩也过了五十来年了，凭良心说，我打过你吗？没有吧，孩子们都成家了，孙子都老大不小的了，总说这没盐带醋的话，不怕晚辈们笑话呀！如果没有我做的榜样，你今天能够享这样的福，儿子媳妇气过你吗？没有吧！这都是我熏出来的。”老伴咧了咧嘴：“也是，你说咱们的媳妇怎么这么好呢？咱们也没有挑挑捡捡的，怎么就叫咱们碰上了呢？真是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哪！”“瞎说什么呢？如果她们家不是这样的门风，我还不找呢？正因为看她的父母也挺孝顺的，才答应的这门亲事。行了，不和你说了，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给你说半天，也分不清个好来孬来。拉土去了，回来垫垫门外边的路，省的明年下雨光积水。”
　　吴老汉收拾好了驴车，就坐车辕上悠悠闲闲的去拉土了。刚出村口没有多远，就看见一个人，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小伙子，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吴老汉仔细一看，是自己二哥的孙子。于是老汉勒住了牲口问道：“小兔崽子，瞎跑什么呢？又勾引谁家大姑娘了，是不让人家的爹娘发现了，要打断你的腿呢？”小伙子停了下来，愣愣怔怔的望着吴老汉，足有一刻钟的时间，没有缓过神来。吴老汉一看急了，毕竟是自己的本家孙子，以为真的出了什么大事了。忙问道：“你怎么了，怎么这个样子呢？快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不要赶快给你爹妈说一声呢？”小伙子这才缓过神来，气喘吁吁地说道：“三爷爷，是你呀，吓死我了。”“瞧你那点出息，你三爷爷就把你吓成这样子的吗？没有个尿性。”“不是三爷爷，是砖头爷爷他妈，也就是我们常叫祖奶奶的那个老婆儿上吊了。”“别瞎说，这事可不能说着玩的。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呢？”“是这样三爷爷，早晨，我准备约上我的初中同学，田鑫蒙去西边的山上玩。谁知道走到半劫沟，却看见老歪脖子树上晃着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等到了跟前仔细一看，才知道是个人。舌头吐了老长的，真的。从衣服看，像是老祖奶奶，是不是我也没有看清楚。行了，三爷爷，我说的可是真的，我得回去接鑫蒙了，她已经吓的走不动路了。别吓着他。”也就小伙子刚一扭头的时候，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哎！快来看呀！半劫沟有人挂干菜了，好像是个老人。”这一嗓子，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瞬时就在村里传开了。于是，许多的人就开始往半劫沟跑。吴老汉一看，也就随着人群往半劫沟走去了。
　　到了半劫沟，人已经把半劫沟围的水泄不通了，里三层外三层。想赶着车过去，已经没有可能性了。于是吴老汉就把毛驴车顺势停在了人群外边，也没有栓，也没有固定，就丢开车，自顾自的向人群里挤。毕竟吴老汉和张老砖头平常的关系还不错，从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况且在以前自己年轻的时候，没有少得过老砖头娘的照顾。因为老砖头的娘还是自己的干娘呢！老人家是个挺不错的老人，哎怎么就走了这条道呢？一边往里挤着，一边心里想着，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竟真的掉开了眼泪。等吴老汉挤到里边，仔细一看，果真是自己的干娘。也顿时觉得挺伤心的，跪着哭了两声，说了几句农村人见了横死的人常有的祷告词。才跪着走上前去，把干娘放了下来。就在干娘的尸体刚一放下来，还没有放稳呢！就听半劫沟的臭水坑子里，嗵的一声响。不知是什么东西掉了下去，而且激起了很大的浪花。并且几乎是同时就有人喊：“哎谁的驴车掉下去了？”吴老汉回头一看，正是自己的驴车掉下去了。本来吴老汉正伤心呢！一看自己的驴车掉了下去，想也没有想就直接走到了河里。到了河里一看驴没有事，正直直的站着呢！吴老汉心里就踏实了。刚想再往前走，结果脚底下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而且还是一个相当的大的东西。吴老汉赶紧冲岸上嚷嚷开了：“谁回家拿绳子去，这下面好像有东西。”看热闹的人问道：“不会是死猫烂狗的吧？”“不会，死猫烂狗的，没有这么大。”
　　等村里人把绳子取来了，抛了下来，吴老汉弯下腰准备去栓河底的东西。谁知吴老汉的手刚一触摸到河底的东西，立刻一声惊叫：“啊！死人！死人！！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