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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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后的一天，韩乔妍刚进公司，就见单左天已经到办公室了。她有些奇怪：今天单左天的精神状态很好，莫不是遇上什么高兴事？单左天有些喜形于色，他向韩乔妍神秘地眨眨眼：“小韩，你猜，今天我遇到什么好事了？”
　　韩乔妍似乎不信，问：“好事？单总，你的生意好，这不就是好事呀？”
　　单左天摇摇头说：“再猜！”
　　韩乔妍突然想到一件事，说：“一定是参加丛州万隆集团重组的事有着落了。”
　　单左天不无得意地说：“是啊，今早上万隆集团董事长给我电话，说集团董事会已经同意我公司参加重组了……”
　　“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呀！能成为他们的下属公司，是你单总的大运！”韩乔妍真为单左天高兴。
　　单左天不仅喜形于色，而且简直手舞足蹈了：“是啊，所以今天我得带上你，一起到丛州拜见万隆集团董事长，去见识见识万隆集团公司的气派，学学人家如何运作……”
　　“我？”韩乔妍瞪大双眼，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单左天没有发现韩乔妍的吃惊之状，说：“是啊！难道我说的不清楚吗？”
　　“我行吗？”韩乔妍当然想去，但有点犹豫。
　　单左天回答不容置疑：“我说你行你就行！现在咱们就动身！”
　　“当天回来吗？”韩乔妍又有一个担忧。
　　“不一定，说不定还得住两个晚上……对了，到时咱在丛州好好玩玩……”
　　“啊！”韩乔妍心里不由得直打鼓，不过到现在也只好随其自然了。
　　单左天将需要的资料放进公文包，吩咐韩乔妍该带些什么。看林义进来，他马上说：“林义，今天我带小韩去丛州万隆集团，公司的事你给忙一下……”
　　林义似乎心头有事，他以为单总的话是对韩乔妍说的。韩乔妍朝他笑笑：“林主任，单总在跟你说话呢！”
　　他这才醒悟过来：“什么？”
　　单左天没有停下手里的事，又重复一遍。
　　“哦……”林义说罢，看看韩乔妍，再看看单左天，想说什么，但张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这回，单左天不高兴了：“怎么？你有事吗？”
　　“哦，我，也没啥，不过，我想私下给你汇报一下……”说完又看韩乔妍一眼。
　　韩乔妍明白了，林义不想让自己听见他的汇报，于是十分知趣：“单总，我收拾好了，到外面等你吧。你们聊。”
　　“你别走远了，等会我又找不到人！”见韩乔妍出去，单左天不太高兴，不耐烦地说：“林义，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好吗？我们还要赶几百里路呢，人家已经等得着急了。”
　　林义看出单左天的不悦，感到有些为难：“单总，这事我只能对你说……”
　　单左天打断他的话：“什么只能对我说？那小韩就不能听啦？我知道，以前的生意大都是你和我一起谈的，今天不是例外吗？我是想考察一下小韩在生意场上，谈判桌上是不是有那个灵性，如果行的话，我决定今后要用他了……”
　　“单总……”林义见单左天还是没有明白他的真正用意，着急了，“单总，我要向你汇报的正是韩秘书，韩助理的事……”
　　不料，桌上电话响了，单左天急忙提起电话：“喂！我是单左天，对呀，我们马上出发。对不起，董事长，让你们久等了……我们马上！”
　　单左天放下电话，还是忙自己的：“什么事，长话短说……”
　　林义迟疑片刻，然后在单左天耳边小声说：“有人向我反映，说韩秘书不是男的，是女的……”
　　“什么？这也装得像？”单左天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们相处也有半个月了，怎么我就没看出来，你们却看出来了？证据呢？”
　　林义嗫嗫说：“有人发现，他从来不上我们公司的卫生间，而且还有人亲眼看见他从公厕的女间出来……”
　　单左天沉思片刻才说：“那……好吧，这事先不要声张，这次我带他出去，无论如何都会弄清楚！”
　　
　　三百里的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但出了城上了高速，“宝马”则像脱缰一般向前奔驰。一路上，两个人没说话。单左天全神贯注看着前方，把着方向盘；韩乔妍在想刚才单左天从办公室出来时，深深地看自己的那一眼，好意味深长！还有跟在后面的林义看到自己时那种目光的躲闪和回避。
　　——自来到公司，韩乔妍从来没有见过这两种眼神和目光！而且发生在林义私下给单左天汇报以后！是不是林义发现自己什么？看来得小心，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幸好自己刚才提前给乐盈儿打了电话，让她马上乘快线车到丛州，到后给自己电话，再决定以什么方式见面。
　　对这次单左天带自己到丛州万隆集团一事，韩乔妍非常意外，而且根本没有料到单左天居然会带一个临时秘书加助理去见一个举足重轻的董事长。所以，她一半是喜，一半是忧。喜的是自己能增加见识，忧的是到了丛州后，和单左天将如何相处而不露破绽……
　　到目前为止，虽然相处时间已有半月，但韩乔妍对单左天还没有什么喜恶之感。她牢记自己之所以进单左天的公司，完全是为了教育单左天，帮助他改变对女人的错误认识和做法，教他学会去爱女人！
　　不过，她认为单左天是一个优秀的男人，中学毕业，虽未接受过高等教育，却能撑起一片蓝天，成为一个中等城市里数得着的人物。要是他在爱情方面也能像他在生意场上那样，岂不是一个十全九美的男人？
　　前两天，在办公室里和单左天的一席谈话，虽气氛是良好的，融洽的，但韩乔妍知道，一次两次的谈话是并不能改变他脑子里已经根深蒂固的观念和意识，还需要一次次地碰撞和击压，才能在他脑子里引起强烈的震荡，才能使他彻底改变认识，改变生活！
　　已经看到丛州市了，车速渐渐慢下来——前面有个加油站。单左天将车开进站里停下，向韩乔妍招一下手：“小韩，走，下去，到厕所！”
　　韩乔妍没料到单左天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个问题——她根本没有做过这方面的思想准备！现在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了！她没动，装没有听见。
　　单左天命令道：“小韩，下来，上个厕所！”
　　“好！”只好下车，做出男人的样子，跟在单左天后面。
　　“小韩，第一次去见重量级大人物，你会有什么感受？”单左天转过身，等韩乔妍跟上来，便亲切地问。
　　韩乔妍笑得十分真诚：“单总，一路上，我想了很多，一是佩服你，二是有些受宠若惊。”
　　没说两句话，厕所就到了，人们三三两两进去又三三两两出来。单左天进去了，韩乔妍在外面洗了洗手，看进出的人少了，才十分气昂地走进男厕。单左天已经完成小解，刚把裤链拉好，就见韩乔妍进来。他笑笑说：“看来‘人有三急’一点不假，不马上解决真不好过……”
　　韩乔妍笑笑，见厕所里没有第二个人，便像男人那样，做出解开裤门的架式。单左天见她如此，不好再呆在里面，走出去了。
　　韩乔妍停了一会儿，估计时间差不多了，才慢慢走出去，单左天还在外面等他呢！单左天将右胳膊放在她的肩上，像一对亲密的兄弟同步朝前走。
　　两个人上了车，继续上路……
　　
　　万隆集团就在离解放碑不远的地方。
　　下午五点时分，单左天和韩乔妍与万隆集团董事长及其全权代表友好会见，在和谐融洽的气氛中商讨，谈判，最后以立新创新、深化改革、共创双赢为原则，双方统一重组共识，为下一步确立重组方案，签订重组协议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会议结束，单左天本想宴请集团董事长，未料董事长主动提出个人宴请他和韩乔妍，搞得单左天受宠若惊，更让单左天想不到的是，席间董事长大赞特赞韩乔妍的敏捷思维、逻辑判断、市场分析、运作方式，称她将来一定是资本市场不可多得的金融人才，还特别询问她的情况，看来他对韩乔妍十分看重。果然，临末之时，董事长和单左天说是开玩笑，但态度很认真：“左天啊，你这个小韩可不得了，还没走出大学校门，就对资本运作有极高的天赋。我知道你喜爱他，但是我要说，放在你公司有点可惜，待他毕业后还是到我们集团公司吧……”
　　董事长的话，不要说韩乔妍，就是单左天也听得一惊一乍，但他宁可相信董事长在开玩笑，也不愿意韩乔妍离开他半步。于是，他也打着哈哈说道：“董事长，好啊！不过，小韩要是女的，以后可以嫁到你们集团公司，可惜她是男的，只能留在我们公司了……”说完，还非要和韩乔妍连碰三大杯，以显示韩乔妍是男人不是女人似的。韩乔妍没有办法，只好随其自然连饮三杯了。
　　董事长戏道：“呵呵，一个女婿半个儿嘛！哈哈哈……”
　　两个男人都开怀大笑，只有韩乔妍在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但是，正因为她，单左天和董事长又开了一瓶“五粮液”，直到晚上七点和董事长分手。喝了酒，不敢开车，只好将车放在酒店车库，步行回宾馆。其时，解放碑上的霓红灯放出五彩缤纷的光芒，映着茫茫人海。单左天用力拉扯住韩乔妍，仿佛韩乔妍是他的拐杖。其实韩乔妍也有点晕晕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