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河之恋（三）

　　韩老头领着儿子韩庆林在女婿的舅舅家住了一夜，不敢久留。第二天天没亮就赶紧带着韩庆林离开了。爷俩一路朝北，不知道走了多久才来到一个远房亲戚家里，暂时安顿下来。由于怕走漏了消息，所以一直不敢回家探听消息。但是总这样东躲西藏也不是长法，几经打听，李颖的娘家捎来消息，说李颖的大姐在上海做生意，可以投奔。李颖在家里虽然必定会吃苦头，但是应该没有性命之忧。韩老头闻言不胜欢喜，赶紧准备一些路费，远走他乡，去上海了。
　　李颖一个人留在家里，成了王家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每天王二狗都会来到关押李颖的地方大骂一阵，手里拿着一把菜刀砍着土墙沙沙响，发誓要为父报仇。幸好民兵连长刘栓柱不让王二狗接近李颖，这才让李颖免了很多灾难。
　　王家人虽然势力很大，但是无奈不见韩老头爷俩的影子，只好暂时把王横的尸体埋了，等到上级抓住韩老头父子再说。每天王家人都轮流去韩老头家里转悠，注意着老韩家的动向，想等着韩老头父子一旦出现，就立即抓住，给王横报仇。
　　韩老头父子知道回家无望，只好在上海住下来。为了生计，韩庆民干起了卖二胡的生意，每天都到集市上卖二胡，由于拉的一手好二胡，引来很多人围观，生意还算不错，勉强能够挣上花的。就这样，一过就是半年多。
　　李颖被刘全德从看守所放出来，回到家里。但是要求不准离开村子，不准回娘家。李颖回到家里，到处都是被砸碎的家什，连烧水的锅都没有。李颖搜索了好一阵，才找到一个水瓢，水缸也已经打碎了。李颖用水瓢来回几十趟，总算把剩下的半个水缸填满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这才一下瘫倒在床上，昏昏睡去。
　　又过了好几天，李颖总算把家里整理得能够居住了，这才到集市上买了锅碗瓢盆，开始生活了。李颖在娘家都是父母护着，从来没有被谁欺负过。没有想到才刚刚结婚，就遭遇了这么大的变故，一时间很不适应。但是离娘家又远，再加上老支书的严厉要求，只好一个人蜷缩在家里，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生活的艰难李颖还不当回事，最难熬的就是每天面对老王家的恐吓，尤其王二狗，更是隔三差五的来羞辱李颖，这让李颖感到十分恐惧，精神上受到了严重的折磨。幸好李颖家离刘栓柱的家不远，一有动静，刘栓柱就会赶过来，把王二狗劝走，算是给了李颖一点安慰。但是心里十分难过，心想，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寒来暑往，不知不觉到了第二年的秋收，李颖在邻居的指引下来到自己的地里收割庄稼，虽然李颖个子不矮，但是干起农活还是有点力不从心。好在韩庆芬经常过来帮忙，也算帮着李颖减轻了一点负担。
　　一天李颖正在和韩庆芬在地里收地瓜，远远看见一个人赶着牛车来到地头上，李颖走近一看不由得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爹啊！你可来了……”等到苏醒过来，李颖望着身影高大的老人，悠悠地说了一句。李润望着面黄肌瘦的女儿，一把搂在怀里，老泪纵横起来。
　　韩庆芬赶紧帮着李润把李颖扶上牛车，收拾一下家什就回到家里。李颖赶紧询问李润怎么回来了？李润说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反正是回来了。
　　“不管我怎么出来的了，先说说你的事情吧。”李润安慰着女儿。李颖就把事情的经过全部说了一遍。
　　“这个王八蛋就该死，奶奶的，要是我也会这么做！”李润愤愤不平起来。
　　“你不用担心，你梅子姐就是共产党的干部，我马上去找她，让她给主持公道！”李润来不及多说，就赶着牛车回家了。
　　李润马不停蹄地赶回家，立即让儿子成河去临沂找到梅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叙说了一遍。梅子不觉大怒，立即给谭专员作了汇报。谭专员责成张区长认真处理王韩两家的人命官司，并且把梅子的意见进行了转达，叮嘱张区长秉公办事，不可冤枉了好人。张区长因为韩老头杀人潜逃，为了抓捕韩家父子，来回奔波了几次，劳而无功，本来一肚子火气。等听完谭专员的电话，登时冷静下来，这才想着去分析事情的原委，立即召集刘全德和几个委员来区里开会，商议对策。
　　刘全德不敢怠慢，赶紧通知王树坤和几个委员，相约来到区里。见刘全德一伙来了，张区长先把刘全德叫到自己的办公室，仔细询问了事情的经过，刘全德经过一段日子的调查，大体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见区长发问，只好把自己知道的全盘说出来。张区长听后默不作声，从衣袋里掏出烟，擦着火柴，又灭了。
　　“真的是因为王二狗调戏李颖？”张区长紧盯着刘全德问道。
　　“这个是真的，很多人可以作证的。”刘全德睁大双眼，言辞确凿。
　　“这个王二狗平常为人怎么样？”张区长还是不放心。
　　“他啊！吊儿郎当的，整天打三胁俩的，影响不是很好。”刘全德这个时候只好知道什么说什么了。
　　“王树坤是王二狗的大爷，怎么不管管啊！”张区长很生气的样子。
　　“唉，王家人多势众，村子里很多事我都做不了主的。他要是管的话哪有今天啊！”刘全德一脸的无奈。
　　“这事难办啊！王家虽然理屈，但是出了人命，韩家虽然有理，但是打死了人啊！”张区长终于点着火，一口烟雾喷了出来。
　　“是啊！人命关天啊！这可咋办啊！”刘全德也吧嗒着烟袋嘴子，一时间满屋的烟雾。
　　“开会吧，看看王树坤什么态度！”张区长掐灭了烟头，转身走进会议室，刘全德随后也跟了进去。
　　王树坤见张区长进来，赶紧掏出一支烟，递了上去。韩区长接过来，拿在唇边闻了闻，又放下了。
　　“开完会再吸吧！”张区长把烟放在桌子上，然后开始主持会议。会议的内容自然是关于王韩两家的官司，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自己的看法，很快就在会场上形成了两个对立的派别。王树坤一伙人认为杀人偿命，血债血还，必须将韩老头父子捉拿归案，就地正法。以刘全德为首的一伙人则觉得事出有因，不应该盲目处决韩家人。
　　“王树坤的意见呢？你打算怎么办好？”张区长见意见不统一，只好将脸转向王树坤。
　　王树坤是何等样的人精，见张区长这么问，觉得事情有了变故。本来已经定下来的事情，韩老头杀人潜逃，死罪难逃的。今天怎么就开会重新研究起来了。他眼珠一转，皮笑肉不笑地回答起来。
　　“这事情我说了不算的，要我侄子说了算！”王树坤把王二狗推了出来。
　　“那好，拴住，马上去把王二狗叫来，看看他怎么说！”张区长一歪头，朝刘栓柱下了命令。刘栓柱立即奔回村子，把王二狗叫来了。
　　王二狗正在家里喝酒，被刘栓柱连拉带拽地领进区办公室，脸色还有点红红的。
　　“王二狗啊，区里正在商议你爹被韩老头打死这件事，你有啥要求啊？”张区长见王二狗进来，脸色温和起来。
　　“这事情我大爷说了算！”王二狗头一仰，把王树坤抬出来了。平日里王家的大事情确实都是王树坤拍板的。
　　“你大爷说了，这是你的家事，由你做主！”张区长还是一脸的温和。
　　“那就把他们一家人全部枪毙！”王二狗恶狠狠地大声说道。
　　“那是不行的，要知道事出有因啊！你不去找李颖的事怎么会有这个结果啊！”张区长脸色变得有点严肃起来。张二狗哪里见过这阵势，瞅了一眼王树坤，王树坤急的直摆手，好像想示意王二狗什么。
　　“反正我爹不能白死！”王二狗不明白王树坤的意思，看了一眼张区长，嘴里嗫嚅起来。
　　“那你总要有个态度啊！你看大家都等着你呢，有啥要求就直说吧！我们会考虑的！”
　　张区长有点不耐烦了。
　　“我要李颖给我爹送殡，披麻戴孝，给我爹送终！”王二狗突然大声叫起来，明显带着哭声。
　　此话一出，王树坤气的一跺脚，张区长却脸上有了笑模样。“那好！就按你要求的办，老刘，这事就交给你了，算是区里的决定。我立即上报行署，给谭专员一个答复！此事就这么处理了，从此两家不得再有任何争议，否则，后果自负！”张区长一拍桌子，宣布会议结束。　　
　　“娘了个逼的，你爹算白死了！”出了会议室，王树坤气的低头从王二狗身边过去，狠狠地踢了一脚王二狗，恨恨地骂了一句。
　　王二狗摊在地上，两眼直勾勾地望着王树坤的背影，不知道如何是好。心想，老韩家就剩下李颖一个人了，不折磨她折磨谁啊？
　　回到村子里，王树坤还想反悔，在村委会上说王二狗不懂事，胡说八道，想让刘全德去给张区长说说，这事老王家不同意。刘全德从张区长处理这件事的态度上，已经猜测到了张区长的意思，意识到事情有变，哪里还敢乱来？
　　“这事情只能这样了，眼下国民党刚刚退却，很多事情都有政治性，万不可被上级抓住什么把柄，扣上反动派的帽子可就谁也救不了的！这事情是在区委会上，你侄子提的要求，张区长拍板的，谁敢改啊？”刘全德连哄带吓的拒绝了王树坤的要求。然后带着刘栓柱，径直奔李颖家来了。
　　李颖正在家里切地瓜，见刘全德进来，赶紧搬个凳子让刘全德坐下。刘全德把区里的决定告诉李颖，说只好委屈你了，要不韩老头爷俩这辈子是不能回来了。李颖开始十分不乐意，觉得这太侮辱人了，以后怎么抬头啊？所以坚决反对。
　　“大妹子啊，这个结果还是张区长争取来的呢！要不是王二狗那小子喝了点酒，一时激动，不会这么轻饶你们的。再说事情的起因大家都清楚，你就算披麻戴孝也不丢人，过几天就过去了。”刘栓柱帮着劝说。
　　李颖听刘栓柱这么一说，只好低下头，但是豆大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委屈地哭了。
　　“唉！都是命啊！”刘全德叹了口气，起身回家了。
　　刘栓柱跟在身后头，问刘全德怎么办理王横的后事。刘全德觉得事不宜迟，早办早安生。立即吩咐刘栓柱，明天给王横办丧事，越快越好。
　　王树坤回到家，立即让几个侄子把王二狗叫到家里，又狠狠地训斥了一遍。王二狗低着头不敢出声，只好任由王树坤骂。等王树坤骂够了，这才定了定神，开始吩咐。
　　“这事就这么定了，看张区长那架势，老韩家肯定在上面找了人，明显偏向老韩家了。就算偏向，要不是你个狗东西胡说八道，他也拿不出什么主意来！”王树坤还是不解气，又狠狠地瞪了王二狗一眼。
　　“我估计刘全德一定会让我们明天就出殡，你们给我准备好麻鞭子，我要让李颖这个女人出出洋相，丢死她！”王树坤恶狠狠地吩咐起来。
　　李润得到韩王两家官司的处理结果，觉得处理的不是很公平，明明是王家人欺负人才导致的结果，怎么能再羞辱韩家人呢？但是梅子说那是组织的决定，很难再更改了。李润只好摸黑来到李颖家里，想安慰女儿。
　　“唉！我女儿受苦了啊！”李润一把将李颖揽在怀里，老泪纵横起来。李颖索性趴在李润怀里大哭起来。她觉得自己命运咋那么孬呢？一天好日子没有过，就摊上了那么大的官司。最要命的，她心里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王家人会怎么折磨自己呢？
　　“为了庆林能够回来，你就忍耐一些吧，好在是区里决定的，我看老王家也不敢再做出什么孽来！”李润安慰着李颖。
　　“把这两个烧饼吃了，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吧。”从怀里摸出两个烧饼，放在桌子上，转身走了。
　　第二天，刘全德领着村委的几个成员，带着李颖，来到王二狗家。王树坤已经准备好了一根粗大的麻鞭子，一甩啪啪响。王家人给李颖穿上孝服，让李颖端着王横的灵位，一行人马浩浩荡荡朝王家的墓地奔去。李颖刚刚走了几步，就听“啪”的一声，李颖的孝服瞬间被鞭子抽得开了一道口子，殷红的鲜血当即顺着孝服流下来。原来王树坤一甩长鞭子，鞭梢打在李颖的身上，立即鲜血四溅。
　　“妈了个巴子的，我和你们拼了！”李润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李颖身边，大步奔向王树坤，一把夺下王树坤的鞭子，顺手一拳，把王树坤打翻在地。王家人哪里肯让，立即围了上来，和李润混战起来。
　　“巴沟！”一声枪响，只见刘全德双手持枪，朝天就是一枪。
　　“都给我停下，谁动我打死谁！”刘全德怒目圆睁，警告着众人。大家被枪声镇住了，赶紧散开。老王家的几个后生见状大惊，只好放开李润，退到一边。
　　“王树坤，你奶奶个熊，你敢违抗上级的命令？”刘全德满脸怒气朝王树坤喊起来。王树坤见刘栓柱和几个全副武装的民兵，知道大事不好，只好低下头来，不敢出声。
　　“我爹死的冤枉啊！”王二狗见状，趁势大哭起来。老王家的几个委员赶紧来到刘全德身边，朝刘全德耳语起来。刘全德见这阵势，知道不给王树坤个台阶下是不行了，稍作思考，就大声说道：“打个鞭子也不是不行，但是怎么可以打到人家身上？要是打也只能空响，要是谁再打到李颖的身上，我崩了他！”
　　李润还想说什么，早被刘栓柱拉到一边，低声说了几句。李润胸膛起伏着，一路跟着，他担心女儿的安全。王树坤见状，知道刘全德早有准备，只好把心里盘算好的主意按下，但是那心底的怨气还是要发泄的。于是，一路上，鞭声阵阵，李颖在一阵阵的惊吓声中将王横的灵位送到墓地，王家人在王横的坟头烧了灵位，算是给了王横一个交代。
　　殡事一结束，李颖已经精疲力尽，满目金星，仰头栽倒下去。李润一个箭步，抱住李颖，狠狠地撤下李颖的孝服，大步回到家里。把李颖放在床上，李润抑制不住掉下泪来，心想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让女儿受这样的罪！过了好一会儿，李颖才慢慢醒了过来，见到李润，又是一下扑倒李润怀里，失声痛哭起来。李润安抚着李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任由李颖大哭，直哭得李润的衣服都湿透了，外面也是黄昏时刻，天色逐渐暗下来了。
　　李颖哭够了，这才离开李润的怀抱，打算起身做饭，给李润吃。
　　“不做了，跟我回家吧，这里哪里还像个家啊！”李润一把夺下李颖手里的水瓢，扔进水缸。李颖目光呆滞地随着李润，离开了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她心里想，离开这个地方，我就不回来了！
　　李润带着李颖回到家里，天已经黑了。李朱氏见女儿一脸的憔悴，也不由得陪着女儿大哭起来，一时间，李润家里充满了悲声。
　　“别哭啦，事情就算过去了，好好打算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吧！”李润赶紧阻止了大家的哭声，要成和准备了点饭，让李颖吃，但是李颖怎么吃得下去？李润见状，也不好再责备李颖，只好一个人喝起闷酒来，不一会就醉了，也不管李颖什么样，独自一个人回到卧室，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传来了鼾声。李朱氏安顿完李颖，回来见李润合衣躺在床上，只好替李润脱下鞋子，给李润盖上被子。李朱氏悄悄带上门，来到院子里，昏暗的月光下，李朱氏叹了口气，开始准备干粮，她估摸着，等天一亮，李润就应该离家去上海了，官司处理完了，韩老头父子应该可以回家了。
　　第二天，天刚刚蒙蒙亮，李润就起来了。李朱氏一夜没有睡觉，在厨房已经给李润烙了好多煎饼。见李润起来了，李朱氏就把煎饼包起来，拿到堂屋。
　　“我去上海接老韩家爷俩去了，这段日子就不要让李颖回去了，一切等我回来再说！”李润吩咐完，就拿起煎饼，奔上海去了。　　
　　韩庆林每天到集市上卖二胡，晚上回到住处，就开始想念李颖。出来半年多了，眼看着就要入冬了，也不知道李颖在家里怎么过的。韩老头看出来儿子的心事，就时常安慰儿子，说没有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但是他心里也是没有数，不知道明天是个什么样子，只能过一天看一天了。
　　李润几经周折，总算打听到了韩老头父子的住处，当李润来到韩老头的住处的时候，韩庆林已经出去了。韩老头见来了个生人，不禁警觉起来，等到李润介绍完自己，这才想起来李润的样子来。不觉大喜，一把抱住李润，一行热泪流了下来。
　　“老哥啊！我太对不住你了啊！”韩老头低着头抽泣着。
　　“唉！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李润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韩老头好。韩老头也是闻名远近的一个老把式，农活样样精通。所以李润对韩老头还是有印象的。对于看老头来说，李润是远近闻名的英雄好汉，自然是熟悉的很。很快二人就安定下来，诉说着曾经的一些事。李润说道李颖替老韩家受苦的时候，韩老头也是一脸的热泪，再三给李润赔不是。
　　“老哥啊，真是惭愧啊！让你女儿受苦了！这恩情真是无法报答啊！”韩老头一叠声的道着情。
　　“唉！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该到啊！”李润安慰着韩老头。
　　韩庆林因为生意不怎么好，提前回到住处。见来了客人，正不知如何是好，韩老头已经发话了。
　　“庆林啊！这就是你老岳父李润啊。赶紧过来磕头！”韩老头拉着儿子来到李润跟前，就让儿子磕头。
　　“免了！免了吧！李润一把扶起韩庆林，见韩庆林生的眉清目秀的，心里很是喜欢，就拉着韩庆林坐在身边，夸奖起来。
　　“长得不错嘛，有你爹的派头！”李润乐呵呵的打趣起来。韩庆林显得不好意思，脸色绯红起来。
　　“庆林啊，这次幸亏你岳父给咱家撑腰啊，不然你我父子可能就永远回不到家里了。要知恩图报啊，将来一定不要忘记了人家的好处啊！”韩老头调教着儿子。然后从腰里掏出钱来，让韩庆林去外面买了点饭菜，算是款待李润。
　　“老弟啊，回家后可要小心点啊，可不能再惹事了！”李润喝下一杯酒，叮嘱着韩老头。
　　“唉！有了这次的教训，我怎么敢啊！”韩老头仰头一饮而尽。
　　“都是王二狗那个王八犊子多事，不然大家都相安无事！”李润为韩老头打抱不平。
　　“是啊！那小子被王横惯着，都不知道南北了。”韩老头附和着。
　　“回去后小心点，别让他们再钻了空子！”李润放下酒杯，再次叮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