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洞房 第六十六章 地觉寺的阴谋

　　第六十五章洞房
　　
　　两天后，袁克藩的母亲刘老太太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姐姐仪祯。母女两人听到袁克藩去世的消息，好像并没有怎么吃惊。直到见了袁克藩的遗体，才流下了眼泪。大概是俗话说的，百日床前无孝子。大意指的是，久病讨人嫌，不比猝死的人那么让人怀念。
　　老太太对儿子的葬礼提了一些意见，就跟女儿仪祯儿媳孝慈扎进屋里，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大家搭好灵棚，请了和尚道士诵经做法，超度亡魂；又聘请知名的阴阳先生，择定日期，把袁克藩葬在祖坟里。一切完毕，大家聚在议事厅，听老太太宣布重要事宜。大厅里聚集着三十六人，都是各地的间谍头目。张小午也被放了出来，一起听候调遣。他第一次看到袁克藩的势力，心里也是暗暗吃惊。想到这些义士今后要听从自己的调遣，顿时感到自己的责任比泰山还要重。
　　刘氏是袁世凯的第九房姨太太，其实并不老，甚至还可以说是风韵犹存。她跟仪祯站在一起，更像是姐妹，而不是母女。
　　刘氏一看就是那种杀伐果断之人，办事情决不拖泥带水。仪祯稍微内敛一点，但是也是很有主意的那种。
　　老太太咳嗽一声，等大家集中了注意力，才轻柔地说道：“诸位义士，你们都是犬子生前的好友，可谓志同道合，所谋者也是经国大事。我一个妇道人家，本不该插话。但是现在是新社会，讲究女子权利。不过话说回来，大户人家，书香门第，自有规矩。有一件事情，受犬子所托，我跟大家说清楚。以后的事情，就看你们的了，希望不要让克藩失望。”
　　大家齐声说：“愿听老夫人差遣。”
　　刘氏说：“克藩久病，去世也是意料之中。但是，他不是病死的，他是累死的。命由天定，也由我定。这道理，我也不多说了。克藩前几日告诉我，他选定了张小午做接班人，希望能领导诸位英雄，共襄大事。我尊重儿子的遗愿，收张小午为义子。他不是袁氏子孙，不能占用家族名谱，去掉中间的克字，改名袁藩，从今天起，还俗回家。孝慈算是克藩的遗孀，但是两人并没有拜堂。我打算把孝慈许配给袁藩，今日成婚。”
　　大家听了，面面相觑，都感到不可思议。
　　薛思明说道：“皇夫人，属下以为这件事情要慎重考虑。虽然现在倡导新女性运动，可是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儿媳改嫁，传出去有碍观瞻。”
　　徐策说：“夫人，我总觉得这未免匪夷所思。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不如讲出来，大家参详。”
　　刘夫人说：“什么话？哪里来的难言之隐？孝慈跟克藩订了婚不假，可并没有行大礼。难道要让孝慈一辈子守寡？”
　　于怀光说：“娘娘，让我们听从张公子的，我们遵从。可是少夫人的事情，万万不可。”
　　一时间，出现了一片反对之声。张小午也是莫衷一是，他自己都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随着事件的深入，张小午忽然明白了夫人的举措。孝慈怀孕了，未婚先孕，说出去不好听。夫人想让张小午先顶着，算是权宜之计。仔细想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张小午走上前，说道：“娘，我愿意娶孝慈姐姐，并且承诺一辈子对她好。”
　　刘夫人说：“就这样吧，我累了。”说完，起身往外走。仪祯急忙搀扶，母女二人就仪态万方地走出去了。一出门，两人的眼泪不约而同的流下来。仪祯说：“娘，别难过了。小午不是坏孩子，结果还算是不错。”
　　刘夫人说：“你再叮嘱小午，这是假的，千万别闹出乱子。”
　　仪祯说：“我会的。我相信小午是个聪明人，除非他不要命了。”说着，两人出门上车，自去了。
　　大厅里，孝慈看着大家说道：“我会谨遵母亲大人的懿旨，照章办事。谢谢大家的关心，我不想看到因为我，大家伤了和气。”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说什么也是多余的了。于是，刚办完丧事，就要安排喜事。众人嘴上不说，心里都感到很滑稽。
　　老太太宣布完成以后，并没有参加婚礼，而是直接转道苏州了。因为女儿仪祯续嫁到苏州陆状元家，所以，刘氏干脆躲到女婿家，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于怀光请求辞职，大家极力挽留。于怀光遂决定一辈子守着袁克藩的坟墓，寸步不离，尽自己的忠心。大家不便再进行挽留，只好由他去了。
　　婚礼很简单。请贴一张也没撒，只有知情人，在一起吃了酒，连饭店也没去。拜了堂，算是完成了仪式。所有人酒足饭饱，铁武禅师派了任务，就各自去了。
　　入夜，张小午和孝慈进了洞房。张小午看着红盖头底下的新娘，不知道是不是该揭了。孝慈忽然说：“小午，谢谢你。新娘自己揭盖头不吉利，就委屈你将就着替我揭了吧。”
　　张小午说：“孝慈姐，你别这么说。大家生在乱世，都不容易，互相提携，也是应该的。”说着，上前揭了孝慈头上的盖头，两人坐在床沿上。
　　孝慈打量着洞房的情形，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眼神逐渐地阴冷。洞房是在二楼向阳的房间，很宽敞，大约有一百多平。除了一张大床，还有梳妆台，小茶几，古董花瓶，倒也显得古色古香。八只大红蜡烛，燃烧出旺盛的火苗。一切都显得那么喜庆和吉祥。但是，孝慈终于到了忍耐的边缘，她站起身，大声说道：“这不是我要的婚礼！”话音一落，只见孝慈从口袋里掏出手枪，一连三枪，打灭了三支蜡烛的火光。枪是安装了消音器的，这是袁克藩队伍的习惯，因此并没有惊动外面的人。张小午在孝慈要开第四枪的时候，拦住了她。
　　“姐姐，洞房里开枪，怕是不吉利。”张小午说道。
　　孝慈垂下手，眼睛里有了泪光。过了一会，孝慈长出了一口气，说道：“不管怎么说，现在我总算是有个归宿了。世事难料，也许以后我们真的会成为好夫妻。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养活克藩的孩子。”
　　小午说：“所有的孩子都是可爱的。中国的孩子，苦啊。”
　　孝慈说：“淞沪会战开始了，估计你马上就要启程奔赴战场。记着，我会牵挂你的。”说完，拉起了小午的手。
　　小午抽出手，说道：“以后环境允许了，咱们就是好夫妻。现在，你是我的老师。”他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故意叉开话题，“孝慈姐，不知道梅影训练的怎么样了？”
　　孝慈说：“她的无线电很专业了。我已经把她送到军统的一个情报站去学习了，估计上战场是没有任何问题了。将来你们碰到了，她可是你的手下，你要照顾好她。”
　　小午说：“我一定尽心尽力，决不让她少了一根毫毛。”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战争环境的残酷与无情。要是他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恐怕他就不会这样轻易承诺了。
　　孝慈说：“你对袁家的情况了解了吗？估计以后用得着。”
　　小午说：“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孝慈说：“各地组织的情况，还有情报汇总，计划制定，你都要亲自做，不要指望着禅师。”
　　张小午说：“我这就针对南京保卫战制定计划。姐姐，你先休息吧。”说完，就伏在茶几上，开始阅读各地的情报。孝慈真的很累了，于是脱了大红的婚装，上床睡觉。她在入睡前，看到张小午在红烛的映衬下，一张年轻的脸，泛着明亮的光泽，就像一尊大卫的雕像。
　　孝慈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渐渐睡了。张小午看了一眼熟睡的孝慈，心里的滋味难以言表。他甩甩头，专心地看各地汇总的情报。根据情况判断，淞沪会战很快就要结束，并且失败的一定国军。原因很明显，对方的装备和战术，就决定了战争的走向。淞沪会战结束后，上海就要落入敌手；接下来就是南京，国府首都。保卫南京，是蒋介石委员长面临的头等大事，也是最让人头疼的。依据国际惯例，为了保持形象，南京一定要守。那么，守将会是谁呢？蒋介石麾下的将官，会有这么一位将军，冒着生命危险去担当责任，干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吗？
　　要想在日本人占领南京后，成功的利用日本人的力量建立自己的政府，就必须准确的判断出防守南京的将领会是谁？可是，情报上没有这样的信息，因此，张小午也不能判断这件事情的走向。
　　他为难了，因为他制定不出接下来的行动方案。别忘了，手下还有成千上百的人等着他去指挥呢。
　　就在这时，孝慈忽然发出一些梦中的声音，虽然听不出来，可是张小午听出了欢愉。望着躺在床上的孝慈，张小午无论如何也跟那个训练他的特种兵女战士联系不起来。
　　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是有很多无奈的。支撑我们战胜艰难困苦的，是坚强的意志和坚定的信念。现在看来，国民党和共产党都是有信仰。那么，袁家军的信仰是什么呢？将来政府成立了，他要带着广大人民去向何方？
　　张小午托着腮帮子，苦思冥想。这些问题，以前他从来没想过，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想。赶鸭子上架，鸭子是不由自主的，可张小午是自己愿意的，要命的地方是，责任和能力未必成正比。
　　忽然，熟睡中的孝慈说话了：“小午，你是领导，用人才是你的第一要务。一个人，就是浑身是铁，也造不出几支枪。”
　　不知道什么时候，孝慈醒了。
　　张小午说：“姐姐，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大家的特长？”
　　孝慈说：“我有一份资料，就算是成员的档案吧，你拿去研究。然后，方案就有了。”
　　张小午说：“谢谢姐。”
　　孝慈说：“别客气了。”
　　张小午打开卷宗，只见第一页上，排在第一的是薛思明，第二就是徐策。他跳过薛思明，专门研究徐策这位所谓的军师。
　　徐策，原籍湖南，二十八岁。是袁世凯的一位重臣的儿子，平生足智多谋，又在德国留学。参加过德国进攻法国的莫斯特会战，他在战役中负责地面侦查，表现很出色，曾经得到过德国陆军参谋长施德将军的赞赏。回国后，结识了袁克藩，遂追随左右，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出谋划策，往往有神来之笔，很得袁克藩器重。
　　张小午想：难道这个徐策会有既不当汉奸又能建立政权的良策？看来有必要开一个高层会议，讨论制定计划。民主不是很时髦吗？咱何不用一回？
　　想到这，张小午心里豁然开朗，看看天色将明，他伏在案上，小寐到天明。
　　
　　第六十六章地觉寺的阴谋
　　
　　在重庆西北边的崇山峻岭中，有一座小小的寺庙，叫地觉寺。这座寺院的历史，要追寻到隋唐时代。据说第一任主持是一位大将军，因为战役失败，被皇帝罚到寺院。这位将军有一个女儿，也是巾帼英雄错生了女儿身。他看到父亲因为打仗失败遭到如此的待遇，不由得心生不愤，于是求了地藏菩萨，愿意以身许愿，救得父亲重返沙场。地藏菩萨是出了名的舍身饲鹰的大法身，看到女儿孝顺，就偿了女子的心愿。于是，女子做了一场瘟疫的药引，那将军也得以重上战场，最后战死沙场，也算是死得其所。接替将军做主持的是一位书生，因为学问渊博，却屡试不第，因此心灰意冷之余，潜心佛法，倒把这座地觉寺搞得香火旺盛。一直流传数百年，久盛不衰。到了民国年间，佛帅顾伯叙来了此寺，看到山清水秀，风水极佳，就占了寺院，修大佛法。
　　今天佛帅早起，骤然感到耳鸣眼花，心跳加速，知道有客人要来了。于是来到山门，就看到一个年轻人倒在门前，好像是受了伤。他吩咐小和尚把青年搀进寺院，检查伤势，发现只是腿部有一个子弹的划痕，尚无大碍，经过细心调养，不到半月，就好的差不多了。佛帅跟青年谈话，发现此子琴棋书画天文地理无所不通，一通姓名竟然姓袁名藩，心中就是一动，知道此人是有谋而来。观此子心性端正，有大誓愿，发大慈悲，于是更加喜爱。言谈举止间，表现出极大的热情。袁藩看到主持这样的通情达理，心中大喜，于是就委婉的说明了来意。佛帅久居要地，常在军中走动，自然明了袁藩的用意。对于军中关节，也是了如指掌。于是在谈话间对袁藩多有指点，袁藩感激不尽。
　　这一天，顾和尚跟袁藩正在禅房谈话，小和尚来报，有客人来访。顾伯叙听了，以为是唐生智来了。迎到门外一看，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大和尚，原来是自己的故交铁武禅师驾到。急忙热情相邀。大家来到禅房，小和尚奉了茶水。顾和尚等到铁武禅师品了茶，才问道：“咱们数年不见，小弟很是记挂。师兄一向可好？”
　　铁武禅师说：“还好。国事堪忧，一时半会还真没有闲情品茶论酒。”
　　顾伯叙说：“今天师兄此来，一定是有要事了？”
　　铁武着一指袁藩，说道：“今日我是为了小徒而来。”
　　顾和尚一听，不由大吃一惊，随后笑着说道：“我说怎么毫无缘由的就在门外捡了一个浊世佳公子，原来是门生有主。想来也只有大师这样的当世高人，才能调教出如此出色的弟子。”
　　铁武禅师说道：“小徒来的冒昧，请师兄不要见怪。”
　　顾和尚说：“咱们几十年的交情，不谈外道话。袁藩的来意，我也略知一二。详细情况，我还是想听禅师亲自解释。”
　　铁武禅师说：“袁藩有大来历。顾师兄一定还记得民国袁公否？”
　　顾和尚一拍脑门，恍然大悟，说道：“该死该罚。原来是袁公子驾临鄙寺，怠慢之处，还请海涵。”他顿了顿，说道，“袁公子身份非同小可，一心想进入南京，看来所谋者大。顾某倒是把事情想简单了。”
　　铁武禅师说：“事情摆在这，倭寇猖獗，不可直面其锋，只好另谋他途。请师兄务必成全。”
　　顾伯叙严肃地说：“禅师交代的事情，顾某自当尽力而为。只是将来这千古骂名，谁担得起？还请袁公子三思。日本人不是好相与的，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就不划算了。”
　　袁藩说：“昔日地藏菩萨发大誓愿，地狱不净，誓不成佛。眼下我华夏遭逢空前劫难，正当有人挺身而出，救民于水火倒悬之中。今日弟子在这地觉寺中，想起地藏大愿，不由得雄心万丈，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何况一个虚名？请大师成全弟子。”
　　顾伯叙说：“我的军中弟子里面，只有唐孟潇还有一点野心。我已经极力撺掇他力守南京，挣得最后的功业。估计老蒋也会把这个鸡肋送给唐孟潇。只是唐生智有勇无谋，不堪此重任。话又说回来，谁去南京，这样一仗也是败局已定。只是唐生智敢为天下之大不韪，不怕承担责任而已。南京失守后，局势紊乱，正好袁公子从中取势，如果能够借重日本人的力量，成就伟业，也不失为一段佳话。到时候，我顾和尚也就沾了光。”
　　铁武禅师说：“正是要吾辈极力成全辅佐。当年九哥赵构跃马过江，才有了南宋的百年基业。今日袁公子秉承父志，经营国府，与强敌斡旋，自是智勇双全胆大包天之辈。我们作为他的前辈，理当如此，才是中华正道！”
　　顾伯叙说：“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大家戮力同心就好了。唐生智人品极佳，是个好相与的主。袁公子进去后，可以走一个捷径，不知道公子可有兴趣？”
　　袁藩说：“请师伯示教。”
　　顾伯叙说：“唐生智身体不太好，在军中一向是他的外甥女照顾。此女名叫林玉婷，貌美如花，性格干练，受训于军统特训班。曾在青浦做过两年的教官，于间谍之道，甚是精通。唐孟潇也对她多有倚重。公子一表人才，不妨施展美男计，拿下这位小娘子，多了臂助不说，又能取得唐生智的完全信任，岂不是一举两得？”
　　袁藩听了，说道：“为了经国大计，牺牲一点色相，袁某倒也不计较。”
　　铁武禅师说道：“听起来倒是你吃亏不是？袁公子，作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于女色上要千万谨慎。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不要在女人身上摔了跟头。当然，始乱而终弃，更不是大丈夫所为。”
　　袁藩说道：“谨遵恩师教诲。今后袁藩在为人处事上，一定注意道德的关节，决不会不择手段。”
　　顾和尚说：“为人要机变，做事要从权。一味的墨守成规固步自封，能成什么大事？我看还是率性而为最好。”
　　铁武忽然说道：“走了几百里，和尚我都饿了，不知师兄可有斋饭？”
　　顾伯叙听了，抚掌大笑，说道：“是小弟疏忽了。来，咱们后堂用饭。”
　　三人来到后堂，早有小和尚上了斋饭。顾伯叙说：“今日定下大计，正是垂下香饵钓金鳌。良辰好日，不可无酒。今天咱就痛饮三百杯，预祝袁公子马到成功。”铁武禅师说：“我正有此意。老僧也破个戒，争个好彩头。”
　　于是三人把酒论英雄，一直到酩酊大醉。
　　转眼时局变化，日军分三路大军，对华全面进攻。山西完了，太原失守；北平没了，石家庄失守；淞沪会战打响，上海也岌岌可危。佛帅就跟袁藩说：“袁公子，你出场的时间不远了。”袁藩听了，也是跃跃欲试。
　　上海失守后，南京直接面对着敌人的炮口。在国民政府商讨对南京是放弃还是保卫的时候，正好唐生智将军来找顾老师问计，于是顾伯叙就将计就计，鼓励唐生智守卫南京，留名千古。谁知道这样的话正对唐生智的下怀，于是一位守城将军就诞生了。顾老师顺便推荐了袁藩。唐生智本来就很迷信顾老师，现在老师推荐的人，自己当然要重用。于是，就任命袁藩成立监察处，先期进驻南京，作为铺垫。至少可以保证南京卫戍司令部建立之后，能够基本安全。
　　袁藩接受了任务，正好孙长久也被分配到了小分队，倒是省了不少周折。袁藩通知了徐策，让他在暗处策应，袁藩就带着小分队搭乘冯玉祥将军的飞机来到南京。
　　进驻南京后，袁藩考察了南京卫戍司令萧山令，发现此人正气凛然，是个汉子，心里踏实了很多。他了解了南京的地形，分析各方的势力，对自己的计划进行完善。在徐策的斡旋下，他跟日本华中方面军的参谋武藤章接上了头。这位武藤章将军，是一个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他对中国的贪婪抢夺和侵占，已经渗进到骨子里了。只要是对战争有利的，他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在华中战争的进程中，他总是感到美中不足。因为东北本庄繁大将的满洲国，是武藤章最羡慕的大手笔。他恨不得自己也能做出这样特殊的贡献，可是苦无机会。现在袁藩自己送上门来，他大喜过望，不惜口舌，极力鼓吹松井石根，和两人之力，一起向东京举荐。松井石根考虑到这样的以华治华，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这是战火不可代替的，于是两人一拍即合，袁藩的计划很快就提到了东京内阁的会议桌上。
　　剩下来的，就是具体的条款了。东条英机首相亲自来电，表示协作合约一定要把帝国的利益最大化。在武藤章和松井石根看来，袁藩乳臭未干，比他的爹爹好对付很多。两人草草做了计划，就跟袁藩接触。哪知道几番接触，才发现袁藩年轻气盛，真是初生牛犊，很不好驾驭。
　　在朝香宫接手后，至少，事情到此，还是半斤八两，帝国并没有占到多少便宜。帝国的军队陈兵江淮，面对武汉重镇，粮草不济，可是袁藩的政府就是拿不出钱来。看来，不来点真格的，这袁藩政府的开国大典能不能举行，也是问题了。要是不能保证军队作战的供给，这样的政府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现在，居然出现了抢夺皇军粮食的不良行为，朝香宫心中的恼火可想而知。他打定主意，一定要消灭王世忠的一团士兵，杀一儆百，要不然这袁藩就更加不好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