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长途奔袭

　　到达敌设置的制高点时鸡叫三遍了，东方露出了鱼肚白。这时一个刚醒的匪兵发现了扬大军他们，立即端枪喊道：“什么人？站住！”李文龙傲慢地说：“司令部的巡逻哨！”匪兵于是放松了警惕，说：“自己人啊，我还以为是共军来了呢！”李文龙此时已走到匪兵的跟前，厉声说道：“我们就是解放军！”说着一个箭步扑上去，把匪兵一刺刀捅在地上；接着身后的王鹏和王小明几个战士迅速冲进哨所里，缴了其他土匪的枪。李文龙叫王鹏拿出那面红旗，爬到最高峰，把红旗穿在竹竿上，高高地插在高峰上，迎着朝阳，随风飘扬。
　　此时，帅兵正在燕子洞里和他的姨太太一起说笑，突然烂狗崽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报告说：“司令，山顶上发现一面红旗，山上的制高点发现共军。”帅兵一听也慌了，说：“快把我给夺回来！”于是烂狗崽领着众土匪疯狂地向山顶扑来。
　　李文龙把人分成两组离开了山顶。一组王鹏由带领，继续阻击进攻的土匪，守牢制高点，控制土匪向山下逃跑的道路；一组王小明带领两个战士直奔岔路口夺那两挺重机枪，为部队扫除上山的障碍，自己带两人只扑燕子洞下而去。
　　正在这时，忽然炮声隆隆，解放军向山上开火了。燕子洞周围的土匪工事被炸的稀巴烂，匪兵死的死、伤的伤、跑的跑，哭爹叫娘乱成一团。山下吹起了冲锋好，柳星武带着来凤县大队的战士潮水般的朝山上压，周吉山他们已突破了第一道防线，敌人往老虎口赶。土匪终于被包了饺子，在老虎口这个口袋里被团团围住动不得身了，土匪们纷纷举手投降，做了解放军的俘虏。
　　在燕子洞里帅兵见大势已去，慌忙换了一件便衣，然后叫姨太太带上抢夺来的金银细软，和烂狗崽几人向燕子洞的后面洞逃去。他们三人顺着藤绳刚下到地，猛然听到一声断喝：“不准动！你们跑不了啦！”帅兵抬头一看，只见李文龙等三个战士正用枪对着他们，他这时才知道李文龙并不是什么神医，而是专门来消灭他们的。解放军的神兵天将，三人见状只好乖乖地举起了双手。
　　帅兵这股土匪被周吉山的部队消灭以后，其他的小股土匪惶惶不可终日，这时他们才真正认识到各自为战必然被解放军分兵合围，一口一口吃掉。因此匪首们决定还是凑到一起，来对付解放军的围剿。在湖南龙山的土匪聚合在瞿波平的手下，在来凤的土匪都聚集在向楚才的手下，无事分散，有事聚集一起行动。
　　1951年2月初，正值春节前夕，刘星武和周吉山接到侦察排长李文龙送来的紧急情报：潜伏在四川与来凤交界处的惯匪彭雨清，现已啸聚土匪500多人枪，准备近期袭击来凤百福司，吃掉在此驻防剿匪部队周吉山的连队。于是刘星武和周吉山立即决定：由县大队的副大队长李光锁立即率县大队一个连、周吉山带自己的连队，一起两个连队，越省界袭击木叶岗，消灭龙于新匪部。
　　龙于新绰号“灵鸡公”、“拖滩将”，是有二十年为匪经历的边区巨匪。他原是龙山明溪乡人，因滋事而跑到来凤河东，投靠“卯洞王”邓树安，因心狠手辣而被升任排长。邓树安死后，他几经周折投靠瞿波平，二人成为莫逆之交，是瞿部一员最得力干将。
　　后来瞿波平被招安为剿共司令，龙于新顺理成章成为国民党暂编十师二团上校团长。他与瞿波平为儿女亲家，瞿波平继任剿共总司令，龙于新鼓噪有功，更成为瞿的顶梁柱，并任瞿部第二纵队司令。龙于新长期在来凤山内流窜，曾长期驻扎百福司，一直把卯洞视为自己领地。瞿波平树起反旗，龙于新随即聚拢600多人枪，加之收罗酉阳可达乡田春生180多人枪，龙山五寨乡彭周南、明溪乡王益明等百余人枪和一些零星散匪，正在磨刀“练兵”，犒劳匪众，准备到百福司“洗刀”。
　　来凤县城里，周吉山的四团一连的营房里，此时，大部分战士都已进入了梦乡。在部队临时建起的医疗室里，军医萧纪英和护士阿清还在忙碌着，她们明天也要跟随部队一起出发，去参加明日消灭土匪彭雨清战斗。
　　萧纪英对阿清说道：“阿清，你把在战场必须要带的药棉纱布和治伤的药再检查一遍，看掉了什么没有！”阿清听了萧纪英的吩咐，把要带的医药箱过细地检查了一回，说：“萧医生，一切都准备妥当了！”萧纪英又看了看桌子上钟的时间，对阿清道：“走，现在我们到连部去一下，要给连长换药了。”
　　原来这次在消灭燕子洞的战斗时，周吉山挂了彩，手臂被弹片削去了一块肉，伤势虽说不很严重，但却叫萧纪英挂在心上。阿清与萧纪英的心是一样的也挂念着周吉山的伤势，只是不好在大家面前表现出来。此时听得萧医生的吩咐连忙应了一声“哎”。就背起医药箱跟着萧纪英向连部走去。
　　在连部里，此时周吉山还没睡觉，他正在聚神地爬在桌子上看着一张军用地图。左臂上缠着绷带，右手拿着一根铅笔，时而在地图上描绘着，时而站起身子思考着明日的作战方案。
　　萧纪英和阿清像燕子一样飞腾地向连部跑去。当她们一跨进连部的大门时，探头向里一看，只见连部的小桌上铺开了一张地图，周吉山左手里拿着一盏桐油灯，右手拿着一枝铅笔在地图上描着，他在艰苦地思索着什么。由于思索的深切，使他那俊俏的双眉之间呈现出一线细细的竖纹。
　　“报告！”随着一声喊报告的声音，把周吉山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周吉山叫了一声：“进来。”就见萧纪英和阿清从外面走了进来。
　　周吉山见是萧纪英和阿清来到连部，就说：“哦，是萧医生和阿清来了，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萧纪英望着周吉山掉在左臂上的绷带，心疼地说道：“连长，你手臂受了伤还不注意休息，我们今晚是来给你换药的。”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的阿清说道：“连长，你白天一直都在忙着开会，我来了几次都没给你换成药，所以我们就晚上来了。”周吉山这时才想起他左臂上还吊着绷带，于是他准备把手臂从绷带上拿下来。此时，只听的一声：“连长，手不要动，那样会对伤口有影响的。”说着他的动作就被萧纪英给制止了。
　　“真是大惊小怪的，我这点伤算得了什么！不是像给蚊子给咬了一口一样吗！”周吉山认为萧纪英是太小心了。“伤口不注意是会化脓的，化了脓那还怎么指挥部队剿匪？”萧纪英一边用责怪的语气对周吉山数落着，一边解开绷带查看伤口。当看到周吉山手臂上的伤口没有什么大碍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吩咐阿清把绷带换上，上了药。
　　周吉山看自己手臂上的上没有问题后就说：“我说没有什么吗？你们却要大惊小怪的，现在我命令你们两个快去休息，明天还要早点出发哩！”把萧纪英和阿清打发出去了。
　　第二天拂晓，天还蒙蒙亮，空气中还透着刺骨的寒气，县大队的一个连的战士在李光锁带领下出发了。一连的战士们就在周吉山的带领下，向木叶岗奔袭而去。走到半路突然遇到了先前去侦察的李文龙他们。周吉山见到李文龙后，问道：“老李，木叶岗的匪情怎么样？”李文龙说：“现在匪巢的土匪还在做准备过年的准备，准备过了年就下山来，袭击百福司，现在正是我们消灭土匪的大好时机。”说着又介绍他侦察到的一些情况。
　　李文龙对周吉山说：“木叶岗东西长七、八里，南北宽三、四里，周围重峦叠嶂，沟壑纵横，中间为低山丘陵，地形复杂，易守难攻，是龙于新匪部多年盘踞卧巢之地。”
　　木叶岗离来凤县城有130里的路程，此时才走到一半的路程，天已大亮了。于是周吉山下命令道：“加快步伐，向木叶岗前进！”于是战士们又精神抖数地飞速向前疾进。
　　傍晚，他们抵达了离木叶岗仅几里路的兴隆坪。兴隆坪镇位于来凤县西部，分别与来凤县旧司乡、百福司镇、绿水乡、革勒车乡、咸丰县甲马池镇、丁寨乡、四川酉阳县的兴隆镇、木叶乡等八个乡镇接壤。兴隆坪镇有百十户人家，这里由于是土匪时常出没的地方，也许有暗藏的土匪情报人员在这里，因此部队的行动必须保密。
　　周吉山命令张飞说：“张班长，你带一个班的战士，在镇里面加强警戒，封锁部队来到这里的消息。”张飞得令就马上带着一个班的队伍在镇子里巡逻起来。话说在这个镇子的东头，有一户人家，这家主人姓王，叫王少成，是一个苦大仇深的人。他们家与镇子里的人多年受木叶岗上的土匪迫害，早就盼望解放军上木叶岗上去剿匪了。就在陬云蒲的队伍来的前一天，他们家突然住进一男一女两个人。这男的五十多岁，胖胖的，像个城里的生意客，这女的只有二十多岁，一生的学生打扮。
　　男的说他姓孙，在来凤县城做生猪生意，那女子是他的女儿。由于生意做亏了，把房子都抵押给别人了，没有办法就来到这里投靠亲戚。好不容易到了这里，才知道亲戚已被土匪抓到山上去了。王少成听了他们的遭遇，深表同情，因此就将他们留下来暂住。
　　这天傍晚，王少成从外面回来，告诉他们说：“解放军的剿匪部队来了，说是明天就上木叶岗上去剿匪。”这时那个孙姓的男人问道：“解放军有多少人，领头的是谁？”王少成说：“听说部队已经封锁了消息，镇子的各个路口都有人站岗，还有队伍巡逻。”那女子听了说：“看来这次解放军是要不达目的，不收兵啊。”
　　周吉山的队伍和李光锁的县大队都驻扎在镇子东头的一所小学校里，部队于是埋锅造饭、准备就在学校里宿营恢复体力。等吃过了晚饭，周吉山和李光锁一商量，决定连夜召开干部会议，进行战斗部署。在会上，首先由李光锁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匪情，他把情况介绍完了周吉山就说：“土匪在经历了几次围剿后已经适应了他们生存环境，也变的更为狡猾了，无论我们是今天打，还是明天打，他们都会作垂死挣扎的。现在我们的敌人是多了3、4倍，但他们只不过是惊弓之鸟，一群乌合之众。但我们绝不能麻痹大意，掉以轻心。其实我们该做的还是和以前一样，首要就是给敌人一个突然袭击，打土匪一个措手不及。
　　周吉山的话刚讲完，李光锁又他指出并建议：袭击木叶岗，是部队第一次跨省剿匪作战，影响极大。攻击要狠，作战要坚决迅速，坚决拿下木叶岗，力求歼灭彭匪大部，然后立即返回。由周连长的部队担任主攻，我们县大队绕道岗南，截断敌人退路……周吉山听了，觉得李光锁的建议很好，赞成地说：“明天各部队就照这个战斗部署执行！”
　　开完会，夜已是很深了。周吉山回到宿舍，牛柱在外间，已经睡下了，只有田亮在值班。周吉山于是来到里间准备睡觉，他虽然也有些疲倦了，但心里想着明天的战斗，还是有些睡不着，于是来到桌前看着地图沉思。
　　看着看着，周吉山头一低，两臂伏在桌上，头偏枕着双臂，迷迷糊糊地似睡没睡，屋里静悄悄的，只有鼾此起彼伏。突然“当”的一枪，炸开了沉闷寂静的空气。
　　跟着两个黑影从窗户外跳进屋内，此时田亮已经被枪声惊醒过来，看到两个黑影还想继续危害连长，于是和两个刺客打斗起来。这时牛柱也从外间跑了进来，和两个刺客搏斗着。
　　此时宿营的战士都惊醒起来，纷纷提着枪朝周吉山的房间跑去。李文龙第一个到达屋里，一进来就和刺客厮打起来。从喊声中，从厮打的喘声中，李文龙辨别出和他交手的刺客是个女人，并且武功不错，但李文龙和他厮打几个会合后，那刺客逐渐不敌，于是，腾空一跃跳出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