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次考试

　　3.第二次考试
　　在忐忑与期待中，初三的第二次模拟考试如期而至。我默默祈求上天赐予我幸运，然而并不是每一次的诚心祈祷都可以实现愿望，结果并不甚如人意。但我相信上天仍然是眷顾我的。这次，我和成陌变成了前后桌。而事情的经过充满了巧合与不可思议。
　　说实话，当从考场出来的那一刻，我的内心告诉我，我考砸了。数学弄错了几道选择让我后悔不已。然而卷纸已经上交，我想亡羊补牢，却已经为时已晚。
　　两天后，那份卷纸和其他的卷纸一起发了下来，而那份卷纸的分数不出我所料，比平时要低很多。当看着班主任拿着班级榜单走进教室的那一刻，我想，我和成陌的同桌经历大概到此结束了。班主任的声音在我耳边，如魔咒一般缓缓响起。
　　“这次考试，我们班整体考得还不错，大家的排名大体上没什么变化。现在公布一下名次，然后排座位。第一名，还是张睿霖，第二名，钱森，第三名……第九名，成陌…”念到这里，老师停顿了一下，“并列第九名，木子衿……”
　　后面老师说了什么，我并没有听清，只知道，我和成陌的排名让排座这件事陷入了一个尴尬的问题，当然，成陌也有些蒙，大概也没料到这样的结果。然后，我们俩又同时意识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发完卷纸我们俩对比了一下，我们俩的分数，不一样！
　　于是，我们决定下课去找老师问清楚，结果发现，是榜单上的成绩出现了错误，我的数学成绩比我的实际成绩多上了十分。
　　老师问，“你俩座位打算怎么定？”
　　我说，“我去第二排吧，本来就应该是我去的。”
　　老师刚想点头，只听成陌道“还是我去吧，让她留在第一排吧。”
　　“我去吧，”这是我的声音，“本来我的真实成绩就比你低啊。”
　　“不，我去第二排。”成陌的声音依然坚定。
　　正在我们俩争执不下之际，老师发话了，“我也觉得，成陌去第二排吧。”
　　我一愣，不明白老师为什么要这样做。老师说道，“这样显得他比较有绅士风度。”
　　我笑了，他也笑了，我似乎有一点明白了老师的意思。
　　在第二排，成为了我的后桌。这一次，我的同桌变成了张睿霖，而成陌的同桌，是朱钰。至于慕枫，去了第三排。说来也巧，我一边是全班第一的张睿霖，而另一边，是全班第二的钱森，朱钰看到这样的座位设置，对我表示万分羡慕。
　　“啧啧，看看你身边，一个第一，一个第二，真好，有啥题都能直接问。”
　　我默然，过了一会儿，“可是，坐在他们俩中间压力真的很大好么……”
　　朱钰：“…所以，你要把压力化作动力啊…”
　　大概，朱钰也没想到她的话一语成谶。几天之后，为了缓解学习压力，我们班级内部兴起了一种运动——掰手腕。我可以大言不惭的说，在这项运动上，我在我们班女子组里，绝对名列前茅。后来我和朱钰说起这件事，她满脸崩溃：“我是让你化作学习的动力，不是掰手腕动力啊！”
　　我觉得我两边的人员安排可能引起了班级里很多人的羡慕嫉妒恨。于是，有一天，张睿霖出去了，而钱森，说实话我和他不熟，在他坐我旁边之前几乎没说过话。
　　我，“畅姐（我们班学习很好的一个女生，基本维持在班级前五，和我关系还好），我这道题不太会，给我讲一下好不好？”
　　畅姐义正言辞：“你旁边一个第一，一个第二，你来问我！”
　　我竟无言以对。果然，我就说，坐他俩中间真的压力山大啊……然后我默默地拿着我的习题册回到座位上，憋了好久，最终还是去问了钱森。他也很痛快地给我讲了。可是我依然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尴尬在我和钱森之间蔓延。
　　换完座位几天后，我和成陌似乎又回到了原点。我基本不会主动找他，因为座位的事我总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他可能觉得被我忽略了吧，这天上完所有的课，他在后面喊我“子衿，”我回头，他说“我记作业的本子没带，你帮我记一份好不好。”
　　“好。”我答道。
　　之后，似乎又回到了他毫不客气的用我的面纸的日子，每天都要我帮他记作业，然而对他，我似乎真的没有办法拒绝。到后来，就像之前的面纸一样，我又换了一个记作业的本，方便撕的那种。成陌看到了，问我“子衿，这不会是你为了帮我记作业特意买的吧。”
　　我心里一惊，随即镇定下来。“你想太多了吧，”我一脸鄙视，然而只有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这天下课，我和平常一样窝在教室里做题，成陌也在。初三的学生，心里总是憋着一股竞争的劲儿，你做了一道题，我便要做两道。成陌见我和他做的是同一本练习册，问我：“你做到第几页了？”
　　“第51页，你呢？”
　　成陌憋了好一会儿：“我才做到第15页，子衿，你居然做到51页了，你倒是等等我啊…”
　　“那你赶紧做好了，”我面上笑了笑，心里却是极为开心，似乎，这是我第一次超越他呢。
　　“哎，子衿，有没有感觉时间过得好快，转眼间，距离上次考试已经过了两周了，也就是说，还有两周，又要考试了。”
　　“没办法啊，我们现在是初三呢。很快就要中考了啊，不是都说中考比高考还重要么。”
　　“你说，我们会考去哪啊？”
　　“市里就那么几个高中，我估计我们考个一般的重点高中还是差不多的吧。”
　　“差不多吧，子衿，你知道么？我家里有两个堂哥，考的都是我们市最好的高中，感觉在我们家，数我学习最差了。”
　　“唔，不管怎么样，好好努力吧，不和你说了，我学习去了，下次考试我是一定要留在第一排的，要不然多丢人。”
　　成陌笑了笑，“唔，那我也要努力了呀，下次考试一定要考回去呢。”
　　“好。”
　　之后，成陌的确考回来了，然而并没有和之前一样与我坐在一起，而且相隔甚远。再一次和他距离很近是在寒假回学校的第二个月。我不记得他的身边是谁，只记得我的同桌是一个胖胖的男生，叫齐奇，很皮，每每把老师气的牙痒。上课就睡觉，尤其是我们班主任的化学课。偏偏他化学成绩还很好，老师说他简直就是“化学界的一朵奇葩”。然后，有同学笑言，“齐奇上课往那儿一趴，简称奇葩”。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有一次，我不记得具体原因了，反正就是他又把老师气到了。当时我们班有一个类似于戒尺的作用的一根棍子，铁的，空心的。老师气得用那根棍子狠狠地打了他两下，然后，他没事，棍子折了。老师瞬间就被气乐了。然后他还一定要在那嘚瑟两下，
　　“老师，我可啥也没干啊，你打我把棍子打折了，这个事可怨不了我啊…”
　　老师气得又抄起一个木板，就是那种木头椅子上掉下来的那种，要厚度有厚度，要重量有重量。
　　“不怨你怨谁，不怨你怨谁……”
　　就这样，棍子折掉的那一幕我至今都无法忘怀。当时成陌坐在我那位胖胖的同桌的后面。下一节课下课，他有些饿了，便去买了一个面包回来。就是那种市面上常见的毛毛虫面包。问我的同桌：“你要不要吃一口？”
　　我同桌：“你确定要我吃？”
　　成陌：“没事，你吃呗。”
　　然后我同桌很不客气的咬了一口，然后，那个面包就只剩半个了。
　　成陌：……我不知道后来，反正，在那之后，成陌再也没主动请他吃过东西。
　　五月份的时候，我和成陌终于又一次如愿以偿地坐到了一起，然而，笑着打了个招呼后就各忙各的去了。毕竟，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中考了啊。
　　我们中考是考试前报考的，报考之前老师讲了很多，然而这对我并没有什么什么用。我的报考志愿是全班最快填完的，第一志愿，A中，第二志愿，C中。A中是我们市最好的高中，C中也不错，但是远不如A中。周一要交志愿单，周六时候，老师问我，“子衿，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说“一个A中，一个C中，再有一个F中垫底。”
　　老师：“你真麻溜，要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省心就好了。”
　　我：“呵呵呵……”
　　周一，我看到成陌的志愿单，我瞬间惊呆了。他的志愿单上写着，“第一志愿，C中，第二志愿，A中，第三志愿，F中。”
　　我问他，“你是写错了吧。”
　　他说，“没有呀，我爸说，万一A中今年没招上来人呢。”
　　我……
　　再后来，老师看到了他的单子，大惊。苦劝几次未果，只好把单子交到副校长室。副校长看完，表示要和他谈谈，然后，他就被带到副校长室去了。最后，他还是坚持己见，没改。我想，那张志愿单，大概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张志愿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