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打零工

　　学校的伙食不好，学生们吃得寡淡无味的，有些同学就想出去吃，但是毕竟外边吃饭贵，花钱多，吃几回就吃不起，还得吃学校里的饭。
　　这天刘磊用黄色的草纸包着一个烧鸡进了宿舍，脸朝着自己的床，把烧鸡放到饭碗里，自己拿着一个鸡腿啃了起来，他这一啃，馋得大家就都流口水，烧鸡的味道非常香，弥漫在宿舍的每一个角落里，钻进了王乐、张超、李明、田园、邓杰的鼻子里，钩得他们直流口水。王乐说：“刘刘磊，你吃吃的什么，那那么香？”
　　“香吗？我吃的是烧鸡！”刘磊说。
　　“嗯，香，叫叫，叫咱吃，吃点儿？”王乐说。
　　“想吃？”刘磊说。
　　“嗯，想，想吃！”王乐说。
　　“等我吃完了你可以啃啃骨头！”刘磊不理王乐了，香甜地吃着鸡腿。
　　“小，小气，以后晚晚上再再偷偷我的水喝呃喝，看我我，叫你你喝才呃才怪呢!”说完，王乐气哼哼地下了床，出去了。
　　张超、李明、田园、邓杰他们看着刘磊狼吞虎咽地吃着烧鸡，李明一摆手，几个人就起身下床出去了。出了门，田园说：“别看是北京人，又自私又小气！”
　　李明也跟着说：“这是啥子人！把全北京人的脸都丢光了噻？”
　　张超也说：“就这素质！不想叫别人吃你就在外边吃，穷显摆！”
　　他们几个说着话就又想凑份子喝酒，但已到月底，他们谁也从口袋里掏不出钱来，没办法，只好去逛街去了。
　　礼拜天学校里没有几个人，唐晓霞在宿舍看了一会书，觉得那本书没有意思，就想去图书馆再换一本，她沿着林荫小路，走过一片花圃，花圃里正开着白色和黄色的菊花，一丛丛的秋菊开得正艳，不由使她想起唐代元稹的一首赞美菊花的诗：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她觉得这首诗写得很好，从某一方面也歌颂了菊花的优秀品质，它不在春天里开放，不与群芳争艳，倒是群芳落尽它方开，它的那份矜持，那份高雅的超凡脱俗的性格，使她对菊花不由地肃然起敬。
　　这时王乐从湖边走来，他说：“喂，唐，晓晓霞，看，看花呢？”
　　唐晓霞说：“嗯，看花呢，不过我这是去图书馆借书路过这儿。你干什么？”
　　王乐说：“我，我，我瞎转转，我没，没事儿。”
　　唐晓霞说：“你们宿舍里的男生怎么都不跳舞啊？就刘磊一人跳。”
　　王乐说：“我，我们，都都不会跳。”
　　唐晓霞说：“我也不怎么会跳，我也是学的？”
　　王乐笑笑说：“你，你跳跳地舞舞不不错，我我看你跟刘刘磊他跳了，不不呃不错！”
　　唐晓霞不好意思地说：“看你说的？我也是刚学，也不怎么会跳！”说完，唐晓霞又说：“你转悠吧，我去借书了？”
　　王乐说：“好，你，你去吧，我再再转转。”
　　唐晓霞来到了图书馆，一进图书馆她就习惯性地看丁大韦经常看书的位置，她发现那个位置空空的，丁大韦没有在那里看书。她已经好多天没有看见丁大韦在那里看书了，她心想，他到底去哪儿了？该不是又去扛水泥了吧？她这样想着，借了书就回宿舍了。
　　丁大韦去哪儿了？实际上丁大韦也没去哪儿，那些日子，他是想去找一份家教的工作，他到了市里一些小学校门口，等家长接孩子，就上前去问家长，可是找了几天也没人用他，他很失望地往回走，当他走到一个离他们学校不远的小胡同里时，他看见一个私人小作坊，那个作坊是做塑钢窗和塑钢门的，看那个作坊活儿不少，丁大韦就上前问：“师傅，你这里用临时工不?”
　　那个人有四十来岁，长得黑乎乎，一脸络腮胡子，用疑惑的眼睛看了丁大韦一会儿说：“你是干什么的？”
　　丁大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是个大学生，家里条件不好，想利用业余时间打打零工，挣点钱。”
　　那人一听丁大韦是大学生，因家庭条件不好，想打零工，就说：“我这里到缺人手，可就是给的钱少，在我这里干活论小时，一个小时两块钱，你都是什么时候能干？”
　　丁大韦一听他用零工，高兴地说：“多少钱都行！我晚上能干，还有礼拜六、礼拜天这两个整天也能干！”
　　那人说：“我姓郭，你叫什么？”
　　丁大韦说：“我叫丁大韦。”
　　那人又说：“这样吧，你明天晚上来吧，从明天开始干吧。”
　　这样丁大韦就算在这个姓郭的塑钢门市打起了零工。他每天下了课，就匆匆地到塑钢门市去打工，在那里跟着郭师傅学下料，做塑钢门窗。
　　丁大韦给郭师傅学做塑钢门窗，他很用心，也很卖力，只要是苦活累活他不叫师傅干，他自己都揽过来干，他把门窗的尺寸是多少，怎么下料，怎么组装，没有多长时间他就都掌握了，而且做得还非常的细致，郭师傅对丁大韦干活打心眼里满意。
　　那一次丁大韦开支了，半个月郭师傅给了他五十块钱，丁大韦满心的欢喜，他觉得他上学可以自食其力了，不用再花家里的钱了，他非常的高兴。有一天他下课后就去了郭师傅的塑钢门市，到了塑钢门市，不巧那天停电，郭师傅很是着急，说：“这活儿正多呢，你看偏偏没有电？”
　　丁大韦说：“那怎么办？”
　　郭师傅说：“没办法，今天只好算了，我们休息吧，明天来了电我们再加班干！”
　　丁大韦说：“师傅，我们明天多加会儿班，把今天的活儿补回来。”
　　郭师傅说：“只好这样了，你回去吧？明天晚上我们再干！”
　　这样丁大韦就回去了，在学校门口碰到了王乐，王乐说：“大大韦，你去干干什么了？怎么一直不不见你？”
　　丁大韦说：“我在这里有个亲戚，他们家里有些事儿，这些天我在亲戚那儿帮帮忙。”
　　王乐说：“是是，这这样？”
　　丁大韦说：“走，王乐，今天我请客，我们去喝点？”
　　王乐听丁大韦说喝酒，高兴地说：“好好啊，田园他们喝酒凑份子，我没有钱，他们也不叫我去喝！”
　　丁大韦说：“王乐，你喜欢吃什么？今天我请你！”
　　王乐说：“真真的？”
　　丁大韦说：“嗯，真的！”
　　王乐笑着说：“我想想吃烧烧鸡，行行吗？那次刘刘磊呃买了一只一只烧鸡，自自己在宿舍呃里吃，他谁谁也不叫叫谁吃！”
　　丁大韦笑了，他们说着话，就进了学校门口的一个小饭店，丁大韦买了一只烧鸡，又买了一瓶酒，正在这时，王乐看见唐晓霞正从外边往学校里走，就大声地喊：“唐，唐，晓霞！过，过来！”
　　唐晓霞见王乐喊她，就笑着走了过来，说：“怎么了王乐，下馆子啊？”
　　王乐说：“不不是我我请客，是是大，大韦请客！”
　　这时唐晓霞才看见丁大韦也在，丁大韦看着唐晓霞笑笑说：“正好，买了一只烧鸡，我们一起吃吧？”
　　唐晓霞说：“好啊，这嘴早就馋了！”说着就坐了下来。
　　丁大韦看又多了一个人，就又要了一个炒菜，他们三个就开始喝起酒来。丁大韦说：“晓霞，你能少喝点酒不能？”
　　唐晓霞说：“能，多得我喝不了，少喝一点儿还行！”
　　这样他们三个就开始喝了起来。
　　王乐喝了口酒，就赶紧吃烧鸡，他大口地吃着鸡腿，说：“真真好吃，真真香啊！”然后他又说：“那那天，刘磊他他买了烧鸡自己己吃，宿舍的谁谁也不不叫吃，真小气！”
　　丁大韦看着王乐吃的那么香，笑了，说：“王乐，不要慌，多吃点！”
　　唐晓霞也笑了，说：“我也好长时间没有吃过烧鸡了，现在我们学校的饭菜也太难吃了，清汤稀水的，一点油都没有！”
　　丁大韦说：“在食堂吃饭就这样，哪儿能给家里比，想吃啥做点啥，想改善隔几天就改善改善！”
　　唐晓霞说：“嗯，就是。”唐晓霞吃着个鸡翅，说：“大韦，怎么这些天在图书馆没见到你，你不去那里看书了？”
　　丁大韦看看王乐正吃的香，说：“嗯，没去图书馆，这些天我有一个亲戚家里有事儿，我在他那儿帮些忙！”
　　唐晓霞看着丁大韦笑了笑，想说不是给人家打工去了吧？又觉得这样说不妥，就改口说：“怎么你有亲戚在这里？”
　　丁大韦说：“嗯，有一个本家的哥哥在这里工作，不断叫我到他那里去。”
　　唐晓霞说：“是这样啊？”
　　王乐端起酒杯说：“大，大韦，来，来我我敬你你一杯！”说完，自己端起来就喝了个底朝天。
　　丁大韦说：“我们都是同学，又是好朋友，就不要说啥敬酒不敬酒了，我们三个人端起酒随意喝吧？”
　　唐晓霞也笑笑说：“嗯，这样最好！”说完，她微笑着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
　　他们这样喝着酒，东一句西一句地说着话，不觉天已黑了，他们才起身离开饭店。
　　外边起风了，好像要下雨，风刮着白杨树的叶子沙沙作响，校园里人很少，一弯月牙薄薄地挂在塑胶球场的上空，丁大韦、王乐还有唐晓霞他们三个人非常高兴，王乐喝得有些多，丁大韦搀着他一晃一晃地走着，唐晓霞小声地唱起了歌，她唱的是一首名叫《童年》的校园歌曲，她的声音很轻、很美、很甜，仿佛陶醉在这宁静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