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
作品名称:在人生的背后 作者:卢霞 发布时间:2016-08-15 21:36:11 字数:12349
第十一集
场景,清晨,日外。
文化局门口。
江小燕推着自行车站在大门口,她两眼在上班的人群里寻找林楚凡。
林楚凡(骑车到门口逮眼看见江小燕,她下车推着车子走过去):“江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江小燕(满脸笑容):“哎,我特地早来等你?”
林楚凡:“什么事?”
江小燕:“今天晚上我想请你去舞厅跳舞,你有时间吗?”
林楚凡:“我有时间,晚上几点钟?”
江小燕(从包里拿出一张舞票):“给,是晚上七点钟准时开始,地点是开心舞厅。”
林楚凡(接过舞票看了一眼):“真不好意思,让你花钱请我跳舞。”
江小燕(依然满脸笑容):“没事的,今天是周末,我们娱乐一下好好地放松放松。”
林楚凡:“好吧!我晚上一定去。”
江小燕:“你自己去,那我走了,上班时间快到了。”
林楚凡:“江姐,你骑车慢点。”
江小燕:“好的,晚上见。”
林楚凡看着江小燕骑上车子的背影心想,她请我跳舞一定也请吴丹了,林楚凡来到办公室,趁人都还没有到,她拿起话筒拨打吴丹办公室的电话。
话筒声:“喂,哪里?”
林楚凡:“是吴局长吗?我是林楚凡。”
话筒声:“噢,是林楚凡,有事吗?”
林楚凡:“江姐请你晚上去开心舞厅跳舞了吗?”
话筒声:“没有啊?你问这什么意思?”
林楚凡:“江姐刚才送一张舞票给我,说今晚七点钟的舞会。”
话筒声:“那我晚上陪你一起去。”
林楚凡:“好吧!我下班晚吃过饭去找你一块去。”
话筒声:“好了,我挂了。”
场景,日内
市委人事局。
局长办公室。
吴丹放下话筒,她对江小燕去找林楚凡产生了种种怀疑,江小燕和林楚凡并不是很熟悉的,只见过一面,她怎么想起来请林楚凡去跳舞呢?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
吴丹想她晚上一定要去看个究竟。
场景,清晨,日内。
文化馆。
馆长办公室。
韩墨倾从馆长办公室出来心里一直闷闷不乐,昨天妈妈去找林楚凡大吵大闹,这一闹彻底的把他和林楚凡的关系闹僵了,林楚凡昨天对他说的那些绝情话就已经证实了,她不会在去原谅他的,即便他再做更大的努力去求她,林楚凡也不可能回头了,此时的韩墨倾陷入了失恋的痛苦中。
韩墨倾(一边往办公室走去一边自言自语):“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难道我就这样永远地失去林楚凡了吗?”
韩墨倾走进办公室,他坐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李佳佳:“韩科长,这儿有你一封信。”
韩墨倾(拿过信封一看,信封上既没有寄信人地址,也没有收信人的地址,只写有韩墨倾亲启,他把信封翻到背面,背面上什么字也没有,连个邮票都没有,他奇怪地):“李副科长,这封信你从哪里拿来的?”
李佳佳:“是传达室的叶师傅让我带过来的。”
韩墨倾:“我觉得奇怪,连个寄信人地址都没有,也不知道谁寄来的呢?”
李佳佳:“你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韩墨倾撕开封口,拿出信纸,摊开看着,这是一封诅咒他的信,只写了一张纸,下边没有署名,信的内容把他骂的一无是处,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没有一点人性的畜生。他气得把信撕得粉碎,狠狠地摔进垃圾桶里,嘴里骂道:“见他妈鬼了,我招谁惹谁了。”
李佳佳:“韩科长,你怎么啦?谁来的信?”
韩墨倾:“一封匿名信,不知道什么人寄来的。”
李佳佳:“什么内容啊?”
韩墨倾:“我没看。”
李佳佳不高兴地往他瞅了一眼。
场景,清晨,日内。
骆湖杂志社。
朱艺璋办公室。
他坐在办公桌前在写构思好的一个长篇小说,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他拿起话筒。
话筒声:“喂,是朱作家吧!我是江小燕,我和林楚凡说好了,今晚七点钟在开心舞厅里见。”
朱艺璋:“谢谢你,你把票给她了吗?”
话筒声:“给了,她说七点准时到的。”
朱艺璋:“好的,你也要准时到啊?”
话筒声:“知道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朱艺璋放下电话后,心里高兴极了,他今天总算约到林楚凡,今晚他要把隐藏在心里的话全部向她说出。
朱艺璋坐到椅子上继续写他的长篇小说。
场景,晚上。
开心舞厅。
朱艺璋要了三杯咖啡,两袋瓜子和一盘水果,他和江小燕静坐在舞厅里等待林楚凡。
大厅里响起欢快的舞曲,人们成双成对地走进舞池,朱艺璋望着舞池,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男男女女尽情欢乐,令人眼花缭乱。他靠在手扶椅子上,两眼发直,一句话也不说,整整抽有半个小时的烟。
江小燕(审视他一眼):“你不想跳舞吗?”
朱艺璋(收回目光,侧脸望着江小燕):“林楚凡会来吗?你看这咖啡都凉了。”
江小燕(很有把握地):“她一定会来的,为你这事,我亲自到她单位请她的,她答应得很爽快。”
这时一个舞女走过来和朱艺璋打招呼:“朱老师,你不想跳舞吗?”
朱艺璋(朝她笑笑):“我不想跳。”
那个舞女消失在舞池里。
江小燕:“你认识她?”
朱艺璋(喝了一小口咖啡):“她跟我在一个单位,舞跳得非常好,她是这里的常客。”
江小燕:“你怎么不跟她跳啊?”
朱艺璋(苦笑着):“我不喜欢这种舞曲。”但是他何尝不想跳呢?因为,林楚凡到现在也没有来,他提不起兴趣。
不过江小燕明白他的心思,想说什么,但是,她的嘴唇终于没有启动,只是焦急地朝舞厅门边望去。
江小燕(终于看见林楚凡了,她惊喜的对朱艺璋说):“你看林楚凡不是来了吗?”
朱艺璋情绪马上高涨起来,他伸着头朝门边窥视着,林楚凡今天打扮的特别漂亮,朱艺璋贪婪深情的望着她,脸上一副心醉神迷的样子。
江小燕(心理一阵恐惧的不安,她望着朱艺璋):“跟在林楚凡后面还有吴丹,林楚凡怎么把她也带来了呢?”
朱艺璋:“她怎么会跟来呢?你不是给她一张票吗?”
江小燕:“是啊!我还一再嘱咐过,让她自己来的,吴丹要是知道这种场合是我安排的话,不仅记恨我,还会失去我们十几年的友谊。”
朱艺璋:“那怎么办呢?”
江小燕(不知道怎么来解脱摆在眼前的困境,想走是不可能,她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以谎言来摆脱这场尴尬的局面。):“顺其自然吧!”
林楚凡(站在门口往里面张望,她在寻找江小燕。):“哎,我怎么没有看见江姐呢?”
吴丹:“不在那里边吗?她旁边坐着朱艺璋。”
林楚凡:“噢,我看见了,吴局长,走。”她拉着吴丹的胳膊往里面走去。
吴丹看到这种场合一切都明白了,原来这是江小燕精心策划安排这个场面的。吴丹的脸上露出了不少怒气。
林楚凡(抱歉地并朝她内疚的笑了笑):“江姐,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江小燕(热情的招呼吴丹和林楚凡,勉强的挤出一点笑):“不晚,舞曲也刚开始,吴局长也来了,你们坐吧!”
朱艺璋:“哎呦,吴局长也来了,吴局长今晚怎么有空出来玩,这里可不适合你这局长身份。”
吴丹(坐下后她看都没有看朱艺璋一眼):“你这位大作家能来,我就不能来吗?”
朱艺璋遭到吴丹的奚落,仿佛一朵含苞欲放的鲜花,突然受到暴风雨的袭击。吴丹那尖酸刻薄讽刺的话和那副居高临下的蔑视的神情,让朱艺璋感到男人的尊严片刻受到了伤害。他不明白吴丹为什么如此恶毒的仇视他,这种敌意的仇视几乎是直言不讳,他发现吴丹这个女人,无论说话还是沉默,总带有一种强烈的责备意味。
好一阵长时间的沉默,他们四人坐在圆桌边谁也没有说话,都笼罩在这尴尬的气氛中,眼睛都在注视着正在跳舞的人们。
江小燕(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她的眼睛却在暗示着朱艺璋,):“你们都去跳舞啊!这样干坐着有什么意思?”
朱艺璋(领会了江小燕的意思,他站起来走进林楚凡):“小林,我请你跳舞。”
林楚凡朝他妩媚的笑了笑,她这一笑几乎要把朱艺璋的魂给勾走了,他的心在热血沸腾,浑身都在颤抖,他激动的拉住林楚凡的手走进舞池。
朱艺璋(轻轻的搂住她的腰,他们离她很近,他吸闻着林楚凡身上散发出来的醉人的芳香,几乎要陶醉。):“小林,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林楚凡:“是吗?朱老师,我怎么闻不到?”
朱艺璋(紧握她的手):“一般自己身上的气味,自己是闻不到的。”
林楚凡:“朱老师,你的舞跳得很好,你一定好好地教我。”
朱艺璋(朝她多情的笑笑):“你的舞跳得也很好,舞步很标准。”
林楚凡(低声地):“不就是跟唐子豪学得吗?我记得当时你也在场。”
朱艺璋:“是的,那时我对你印象很深,一直在默默的关注着你。可是,我很想教你跳舞,你却被唐子豪一直霸占着。”
林楚凡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说:“是吗?当时,我要知道你的舞姿跳得这么好,我会第一个请你教我的,再说,吴丹也没有给我作介绍啊!”
朱艺璋:“你为什么跟这种人相处?”
林楚凡(不解问):“她那儿不好?你为什么对她有成见啊?”
朱艺璋(坦诚地):“她是一个只图自己享乐,而不顾及别人幸福的人。”
林楚凡(立即打断他的话):“你是一个作家,背地里议论人可不是你的风格啊!你不了解她,一旦了解了,你会觉得她很平易近人的。”
朱艺璋(说的话是有些过分,他害怕林楚凡紧追不放,于是他转了话题):“听说你最近写了一部长篇小说,是吗?”
林楚凡:“那是我在农村的时候写得,还没有完稿,我想继续把它写完。”
朱艺璋(热心地问):“什么题材的小说?”
林楚凡:“言情的,是反映农村的事情,小说的名字是《换亲》,写得很吃力,我真的怕写不好。”
朱艺璋:“有人指点吗?”.
林楚凡:“没有,如果朱老师有时间的话,我想请你帮助我修改,也许在你的指点下能发表。”
朱艺璋兴奋地说:“要是你信得过我,我很愿意帮忙修改,什么时候完稿?”
林楚凡(高兴地):“最快就这几天就能写好,完稿我就送给你修改。”
朱艺璋(握紧她的手):“越快越好,因为这几天我有时间。”
林楚凡:“那好,我可以利用晚上的时间写。”
朱艺璋(赞叹道):“我真佩服你的毅力,写作可是一项艰苦的事业。”
林楚凡(轻轻的叹口气):“的确如此,写累的时候,我真想放弃。”
朱艺璋(鼓励着):“自然喜欢上了文学,你就要对它充满信心。”
林楚凡:“朱老师,如果一个人丧失了勇气和信心,在文学的生涯中,她的全部才华是不是会毫无用处呢?”
朱艺璋:“完全正确,如果你真的对生活失去了信心,我会给你勇气的。”
林楚凡:“目前,我还没有这种想法,当我在生活中遇到挫折的时候,才有一种深藏于心的绝望,这种绝望便会让我想到自杀。”
朱艺璋(吃惊地):“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林楚凡(的情绪低落下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想法时常在追随者我。死,对我来说是一种幸福,死,是一种灵魂的安息•••••••”
朱艺璋(迅速地打断她的话):“这不是一概而论,如果一个有罪的人,死了还要受审判。应该只有无罪的人,死才是一种灵魂永远安息吧!但是,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你很漂亮,又有才华,你的生活应该是充实的?”
林楚凡(摇头叹息地):“谁能够没有罪呢?人世间谁是真正没有罪的?生的本身便是一种罪恶,只要你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便无法脱离罪恶。”
朱艺璋:“罪恶是针对犯法的人而论,看不出你很自卑,更不该有死的念头?”
林楚凡(苦笑着):“有时候,这仅仅是一种错觉。”
朱艺璋看着这张离他很近的漂亮面孔,他觉得他的生活中马上会发生奇迹。在耐心等待和沉重的思考中,他在慢慢地迸发,在没有人味的世界里,只有林楚凡那双天真无邪的目光,便足以摧毁这牢笼。现在,在这块自由的土地上,他将得到这位年轻漂亮的天使的恩惠,她有着少女一般温柔的手,红红的嘴唇带着芬芳,浑身散发着怡人的香味。朱艺璋真想去亲吻她那珍珠般剔透光洁的面颊和那饱满性感的嘴唇。
场景,夜外。
马路上。
韩墨倾推着车子在路灯下踽踽独行,他就这样在街道上漫无目标地走着,望着街上行人来往和轿车的行驶,以及车子的喇叭声,他烦躁透了,自己都不知道往哪里去?他只觉得他被林楚凡完全地给抛弃了。上天在公园里已经征服了她,她也答应和他从头再来,然而他的全部努力在最后一瞬间被他妈妈给破坏了。
韩墨倾仰望着天空,他觉得自己就像被妈妈禁锢在牢笼一样,她虽然养育了他,可她从来不去顾及他的感受,从他把他和林楚凡之间的事情告诉她后,她就开始一步一步地破坏他的全盘计划,在这个家庭里,他仅存的一点点恋爱自由都被她剥夺了。
韩墨倾无法接受他妈妈对他的束缚,他要冲出这个牢笼,必须搬出去,只有这样才能解脱。
韩墨倾不知不觉都走到林楚凡家门口,他往二楼上望去,她家窗户透出灯光,韩墨倾想,他应该去她家替妈妈向她赔礼道歉,他迅速上了二楼走到林楚凡家门口。
韩墨倾轻轻地叩门。
门里传来询问声:“谁啊?“
韩墨倾:“我是韩墨倾。”
门拉开,门里赵艳秋:“是小韩啊?这么晚了有事吗?”
韩墨倾:“阿姨,我找林楚凡。”
赵艳秋:“小凡不在家。”
韩墨倾:“她去哪里了?”
赵艳秋:“和吴丹去舞厅去玩了,那你进来坐坐。”
韩墨倾:“阿姨,我不进去了,我走了。”
赵艳秋:“好,慢走。”
韩墨倾走下楼,推着车子在路上慢慢地走着。
场景,夜内。
开心舞厅。
吴丹与江小燕仍然坐在椅子上,她们没有跳舞的意思。
江小燕(逗着沉默不语的吴丹说):““总的来看,林楚凡今晚太起眼了,她的发型搞得很特别,你看周围的人都在注视着她,特别是那身套装,穿在她身上既得体又好看。”
吴丹(眼中已经露出了不小的怒气,她嘲笑地):“我觉得朱艺璋显得很可笑,他太自作多情了?”
江小燕(端起咖啡杯子,轻轻的喝了一小口,她尽量避开吴丹的目光):“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吴丹(讽刺地):“瞧他那个熊样,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江小燕很吃惊,她不太明白,吴丹对朱艺璋为什么有那么大的成见?听得出她的语气里很气愤,江小燕有点紧张,她看着这张许久以来她一直盲目的爱慕的脸,可从来没有如何去识别它,今晚这张带着怒气、惶恐的脸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江小燕(小心地):“我不知道,你对朱艺璋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成见?”
吴丹(话中生硬):“你不觉得,你今晚的行为显得无聊吗?”
江小燕(听得出来,吴丹的语气里有一种伤人的意图,她故意的回避着):“你的话,我听不懂?”
吴丹(怒气地):“你应该明白,你明明知道朱艺璋有女朋友,为什么给他们制造这种场合呢?你是在坑害林楚凡。”
江小燕(抵抗者):“你的话偏激的有些过分,我没有去坑害林楚凡的意思,更没有让他们去交朋友啊!”
吴丹(挖苦道):“你掩盖事实是多么的坦然啊!装腔作势,曾经,你不是向我说过朱艺璋对林楚凡有那层意思吗?怎么会不承认呢?”
江小燕:“即使有这层意思也是很正常啊?”
吴丹(愤怒地):“朱艺璋是个什么人,你应该知道。”
江小燕(压住内心的火):“吴丹,你变了,变得稀奇古怪,为了林楚凡,你已经得罪了唐子豪,再为她,你也把朱艺璋得罪了?否则,你将会增加更多的对立面。”
吴丹(几乎是在大喊):“我自始至终就没想和他们交往。”
江小燕(从上到下都遭到吴丹的指责,她觉得心里很难受,不禁有些恼怒,她也提高了声音):“真搞不懂,为了林楚凡,你大动干戈,你没有权利干涉他们的私生活?”
吴丹(大声地):“我不是在干涉,而是在关心。”
这时再坐的一些人向她们投来惊奇的目光,江小燕迎着那些奇异的目光冷静下来。她知道,有些事情很难和吴丹沟通,无论在什么时候争论,她总是喜欢占上风。
江小燕(打了个手势):“好了,我不和你争了,你都是对的,何必因为林楚凡的事情而伤害我们俩的感情呢?”
吴丹(脸上的怒火开始上升):“你已经伤害到我了,你真不可理喻。”
江小燕没有搭理她,她在看着人们跳舞。
一曲即终,朱艺璋和林楚凡回到坐位上,他们都显得很兴奋。
林楚凡:“你们为什么不跳舞啊?来舞厅不去跳舞多没意思。”
吴丹(伤感地):“我不喜欢跳伦巴舞,到了我这个年龄,跳伦巴已是力不从心了。”
江小燕(向朱艺璋投去求救的目光):“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和你是同一个年龄。”
朱艺璋(讨好地):“吴局长,你一点都不老,你看上去只能在二十七、八岁左右。”
吴丹没有理他。
林楚凡(看着尴尬的朱艺璋说):“吴局长,这一曲是慢四步,我跟你跳?”
吴丹站起身来,拉着林楚凡的手走进舞池。她搂着林楚凡的腰,但动作很僵硬,吴丹觉得她的手很温暖,特别林楚凡身上的那股香味让她陶醉,要是我身上有这种气味,我会喜欢的——吴丹想。
江小燕凝视着林楚凡的背影想;“这个温柔的小姑娘,也不是什么别的,不过是个温吞、懈怠人生中的一个小小的部分,吴丹为什么把她看得如此的重要呢?她身为一个市委领导干部,竟然对一个小老百姓感兴趣,她是不是神经出了毛病啊?”
这时一个男舞伴走过来示意请她跳舞,江小燕客气而礼貌地说:“对不起,我不太舒服。”
朱艺璋:“你为什么不跳?”
江小燕:“听听音乐同样也是一种享受。哎,你觉得林楚凡怎么样?”
朱艺璋(满意地):“她完全是我理想中的女人。”
江小燕:“你向她示爱了吗?”
朱艺璋:“没有,我说不出口。”
江小燕:“为什么呢?”
朱艺璋(腼腆地):“不敢说,我怕遭到她拒绝,现在向她表示爱情,还不成熟,至少需要一个过程。如果,我直言不讳,一定引起她的反感。”
江小燕:“你应该马上向她表示,否则,你会失去这份爱情的。”
朱艺璋(心理一阵紧张,他不解的望着江小燕说):“为什么这么说呢?吴丹刚才和你说了什么?”
江小燕:“没说什么,要怪就怪林楚凡,不该带吴丹来。”
朱艺璋:“我要找林楚凡彻底的谈谈!”
江小燕:“你最好下个舞曲和她跳的时候就和她谈。”
朱艺璋:“知道了。”他转过脸去,竭力去欣赏林楚凡那美妙的舞姿。可是,他的心情并不轻松,要是真正得到林楚凡,他必须做出任何牺牲;给予她的一些快乐;把她放在高于一切的地位;坦荡的向她吐露真情;摒弃一切尊严、等级和自我价值;达到她的世界。
朱艺璋(又把视线投向吴丹身上,她正搂着林楚凡的腰旋转着,一副心醉神迷的样子,他感到极不舒服。):“今晚,我觉得吴丹对我的态度有一种保留和戒备之心,她的心情在此之前一直是闷闷不乐,我承认她在提防我。”
江小燕(正在嗑着瓜子,听了朱艺璋的话,她马上停住嘴):“你干嘛顾及别人对你的看法呢?难道你没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吗?都三十六岁的人了,连自己的个人事情都处理不好。为了这一点小事情,便软弱到这种地步,要是林楚凡知道了,一定会窃笑你的,还会骂你是个不中用的懦夫。”
朱艺璋(分辩道):“不,我并软弱。”
江小燕:“那你为什么怕吴丹?”
朱艺璋:“到不是怕她,吴丹的存在对我来说就是一种障碍。”他的眼前时刻在追随者林楚凡,他巴不得这个舞曲快些结束,下一曲他和林楚凡跳,哪怕跳个通宵。
场景,夜外。
马路上。
韩墨倾在马路上继续踽踽独行,晚上他还没有吃饭,觉得肚子里有些饿了,他走进一家饭店。
一个女服务员走过来:“先生,请这边坐。”
韩墨倾(跟随着女服务员走到一个长方形桌边坐下):“请你给我炒两个菜喝酒。”
女服务员:“你要炒什么菜?”
韩墨倾:“炒一个宫保鸡丁,一个韭菜百叶,再拿一瓶今世缘酒。”
女服务员:“请先生稍等。”
这时,一个女子走到韩墨倾桌边:“韩墨倾,真的是你啊?”
韩墨倾(抬起头吃惊地):“郑佩仪,你怎么在这儿?”
郑佩仪:“我跟朋友来吃饭的,出来上卫生间,我看见一个人坐在这里,怎么那么像你,所以我走过来看看,还真的是你,怎么一个人来饭店啊?林楚凡没有跟你来吗?”
韩墨倾:“哎,别提了,我今晚正是因为她,才出来喝闷酒的。”
郑佩仪:“到底是什么回事啊?走,到我们那桌去喝酒去,我在点几个菜,让我男朋友好好地陪陪你。”
韩墨倾:“你坐在哪里啊?”
郑佩仪:“我们坐在包间里。”
韩墨倾:“那你就不要在点菜了,我已经点了两个菜。”
郑佩仪:“你把那菜给退了吧!我请你。”
韩墨倾:“不用退让服务员把菜送到你包间里。”
郑佩仪:“也好,那走吧!”
韩墨倾跟着郑佩仪走进一个小包间。
郑佩仪(指着着坐在椅子上的一位男子):“这是我男朋友,叫邓可,和我一个车间的。”
韩墨倾(伸出手握住对方的手):“你好,我叫韩墨倾,是和郑佩仪下放在一起的知青。”
邓可:“那就坐下来一起吃吧!小郑,你让服务员再上两个菜,拿瓶白酒,我好好地敬你和你下放在一起的知青。”
韩墨倾:“不用上,我和服务员已经说过了,她马上就送过来。”
郑佩仪:“你先坐下,我给你倒杯茶。”
这时服务员把菜和酒送上来,摆好后他们开始倒酒。
韩墨倾(端起酒杯):“这杯酒我敬你们,祝你们幸福美满。”
邓可:“谢谢,干。”
郑佩仪:“你和林楚凡什么时候结婚了。”
韩墨倾(脸上出现一种沮丧的表情):“我和她不好说,上天晚上刚和她谈好,她也答应重新和我开始,可是昨天我那个妈妈去找林楚凡麻烦,林楚凡当着我的面说了一些尖酸刻薄的绝情话,看样子她再也不会原谅我的,我为这事情苦恼死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郑佩仪:“哎呀,你和林楚凡的事情还真成问题,你们的感情刚有好转,你妈妈又去闹事,人家林楚凡能受得了吗?在知青点的时候,她到你家找你,你妈妈说你有女朋友,你知道吗?她回来以后,精神一直处于痛苦之中,一天到晚想自杀,甚至几天都你吃不喝的,我劝她也不行,一年来她沉湎与绝望、消沉、空虚之中,人也消瘦了许多。其实,林楚凡对你的感情也够真诚的,有些事情也不能怪她。”
韩墨倾:“因为那件事情,我也深深地内疚过,我想给与她更多的补偿,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妈妈能去找她闹事,我的幸福都败在妈妈的手里,我真恨死她了。”
郑佩仪:“林楚凡长的那么的漂亮,你妈妈为什么就不喜欢她呢?”
韩墨倾:“她嫌弃林楚凡是在单亲家庭里长大的。”
郑佩仪:“你妈妈也真是的,单亲家庭与你谈恋爱有什么关系啊?”
韩墨倾:“郑佩仪,要不你在帮助我去找林楚凡说说情。”
郑佩仪:“你们关系已经闹成这样了,我想以林楚凡的性格,她彻底的对你失望了,我就是去说,也是无济于事。”
邓可:“我插一句话,你们的事情我虽然不太了解,刚才听见你们的对话,我觉得感情这个东西,是不能强迫的,既然你妈妈不喜欢她,你就是把她娶回家,你妈妈三天两头地和她吵架,这种婚姻能幸福吗?”
韩墨倾:“我们将来分开住。”
邓可:“即使分开住,林楚凡也要面对你的父母,你说呢?”
郑佩仪:“韩墨倾,你还是顺其自然吧!要是按照命相学来说,也许你和林楚凡就没有缘分。”
韩墨倾:“可是我们有五年的感情啊!”
邓可:“如果没有缘分的话,即便结了婚还会离婚的。”
郑佩仪:“人家还没有结婚了,你就提到离婚多不吉利啊!”
邓可:“我只是打个比方。”
郑佩仪:“你就不要多想了,来喝酒吃菜。”
邓可:“对,对,我来敬你酒。”
韩墨倾:“来,干下去。”
场景,夜内。
开心舞厅。
吴丹感到一种真正的快乐,只要与林楚凡在一起,一切烦恼、痛苦、不安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她轻轻的握住林楚凡柔软的手,它完全的信任让她握着,吴丹心中荡起一阵疯狂的幸福快感。
吴丹(看着她的脸):““你知道吗?只要你愿意我就去跳,我觉得今天晚上有了灵感,除了伦巴之外,其它的舞我跳得还是比较准确的,还不至于显得可笑。”
林楚凡(紧紧的握住吴丹的手):“吴局长,你跳得比我好多了,我学的时间短,有的舞步还不准确。”她聚精会神地跳着,眼睛丝毫不看她周围。可她的眼光并不迟钝,她知道怎样不注视也能看见,这甚至于也是她非常引以为自豪的一种本事。很明显,在今天晚上,她喜欢惹人注意,现在她比平时更起劲地挽着吴丹,并且过分朝她媚笑不是没有用意的,吴丹对她也报以微笑。
一曲即终。
林楚凡(拉着吴丹的手回到坐位上):“你跳得非常好,比我强多了,我毕竟是才学的吗?”
江小燕(讨好地):“吴局长的舞姿确实很棒。”
林楚凡(朝她笑笑):“江姐,你怎么不和朱老师跳舞呢?”
江小燕:“下一曲跳吧!”
这一曲刚开始,吴丹(就拉着林楚凡的手):“我们再跳吧!”
吴丹紧紧的拉住林楚凡,生怕她被朱艺璋抢去,其实,她是在故意激怒朱艺璋。
朱艺璋(看着林楚凡又被吴丹拉进舞池,他心里升起失落和深深的妒忌,他仇视地):“这个女人跟幽灵似得,跟着林楚凡,真讨厌。”
江小燕(瞅了他一眼):“你真笨,不会掌握时机,要么我来陪你跳吧!”
朱艺璋不自在的跟着江小燕走进舞池里。
吴丹(看着朱艺璋恼怒的脸,她心底升起一股得意的神情。):“小林,你觉得今晚开心吗?”
林楚凡:“我今天的舞比那一次跳得好多了,当然开心了。”
吴丹:“如果,朱艺璋向你表示爱情,你会怎么想啊?”
林楚凡(不禁笑了笑):“怎么可能,首先我们年龄差别太大,再说我妈妈也不会接受年龄比我大那么多人。再说他也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人。”
朱艺璋虽然和江小燕在跳舞,他的眼睛一直在不停的搜寻者林楚凡的身影,尽管林楚凡对他没有过分的表示热情,不论她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他觉得林楚凡和他已经被一种比憎恨或爱情更强烈的关系密切的联系在一起了,她是他的生活内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会放弃她的,哪怕不爱他,林楚凡仍然属于他。
朱艺璋的脚重重地踩到江小燕的脚上,江小燕轻轻地惊叫一声,她感到一阵疼痛。
朱艺璋:“对不起。”
江小燕(不高兴的推了他一下):“你总是在远远的欣赏她,你的努力显得是很徒劳的。”
朱艺璋(抱歉的笑笑):“对不起,我的步子走错了。”
江小燕:“就这样默默的注视着她,有何益用呢?男人嘛,大胆一些吗?”
朱艺璋:“吴丹老是缠着她,我没法接近。”
江小燕(有意拿话激他):“也许,你对他来说,没有吸引力。”
朱艺璋(好不含蓄地):“我的身份和地位就够她吸引的了。”
江小燕(笑了笑):“可今晚,她对你并不感兴趣啊?”
朱艺璋(多情地):“可她并不知道我爱她啊?”
江小燕(烦躁地推开他,走回到坐位上):“那你就这样静静的等待吧!”
一曲又终,他们都回到坐位上。
朱艺璋(看着林楚凡说):“是否再来四杯咖啡?”
林楚凡(向后靠在椅背上):“不用了,我太累了。”
吴丹:““你想回去吗?”
林楚凡(无力地):“我真该回去了,“朱老师、江姐,你们走不走啊?”
朱艺璋(依依不舍地):“再玩玩吗?”
江小燕(望了一眼朱艺璋说):“要走一起走。”
朱艺璋(很扫兴的和她们走出舞厅。):“你们没骑自行车。”
林楚凡:“我们是坐出租车来的。”
朱艺璋(讨好地):“我带林楚凡,江小燕带吴局长。”
吴丹(推辞说着顺手招了一辆的车):“不用,我们叫一辆出租车就行了。”
林楚凡倒在软垫坐位上,吴丹从她的手臂下伸过去挽住她的手臂。
出租车在吴丹家门口停下,然后她们很快上了楼;尽管疲惫,吴丹丝毫没有改变她那轻快庄重的步伐,她推开房门。
林楚凡:“我只能进去一会儿,要是再晚回家妈妈会责备我的。”
吴丹:“只要一到家,我就不那么累了。”
她脱掉上衣,在林楚凡身边坐了下来。吴丹所有暂时的安宁被打破了。林楚凡穿着醒目的套装直直的坐着,离得那么近,面带微笑,可是却叫人难以接近,什么关系也不能把她束缚住,除非她自己决定建立关系,只有她从她自身才能控制她。
林楚凡(眼睛眯起了缝,接着强忍没有打出哈欠,她站起身来,她的喉咙有些发紧):“我该就走了,晚安,祝你做个好梦。”
吴丹(站在门里):“晚安。”
场景,夜外。
开心舞厅大门口。
朱艺璋站在舞厅门口,目送着远去的出租车,顿时傻了眼,他呆呆站着,心里涌动出疯狂的失落。
江小燕(朝朱艺璋莞尔一笑):“就这样傻傻的看着,你不觉得很累吗?走吧!车都走远了。”
朱艺璋(垂头丧气地跟着江小燕推着自行车往前走。他望着前方):“我玩到开心的时候,从不感到累。”
江小燕(撇了他一眼嘲讽地):“其实,你并不开心,倒显得伤心。”
朱艺璋(自我安慰着):““那是你的错觉,我这人感情不轻易外露。”
江小燕(以怜悯的口气):“总是这样单相思,不是太苦了自己吗?一个男人在女人面前显得可怜兮兮的,会让人嘲笑的。”
朱艺璋:“不过,所有的男人和女人都会全神贯注的体验自己可怜的个人生活的一段光阴,我会慢慢地影响她的。”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充满了不安,林楚凡会爱上他吗?她对他的崇拜,也许是因为他具备作家的身份。然而,他感到痛苦的是,他与林楚凡之间最大的障碍就是吴丹的存在。从今晚上看,吴丹的许多举止明显是有意让林楚凡不与他直接接触,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她的动机是什么呢?
朱艺璋(不解地问江小燕):“吴丹为什么阻碍我去接触林楚凡呢?”
江小燕(摇摇头):“不知道,“我希望你,不要把精力花在林楚凡身上,到头来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朱艺璋(一副命中注定的样子):“我相信我的眼力。”
江小燕(劝解到):“你还是面对现实吧!你和李亚雯恋爱多年了,我觉得你们俩是志同道合、般配的一对。”
朱艺璋(一口否认):“我和她只是文学上的朋友。”
江小燕没有说话,他们继续往前走。
朱艺璋(突然说道):“我一定要征服林楚凡的。”
江小燕(暗暗吃惊):“你就那么自信?”
朱艺璋(认真地):“当然,我不是一个在幻想里讨生活的人,不会去空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
江小燕(侧脸看着朱艺璋说):“生活永远不会令人满意的,正像生命到处受到阻碍,人人都将面临着失败的可能。”
朱艺璋(愤恨地):“如果,我追求林楚凡失败了,那么这种失败,我敢肯定是吴丹一手造成的。”
江小燕:“你对吴丹的成见也太深了,她不至于坏到那种程度吧!你们成功与否,就要取决于林楚凡了。”
朱艺璋(眯起眼睛望着前方):“怎么不呢?吴丹是一个很难捉摸的妖魔,她完全可以控制林楚凡,把她引进她为林楚凡埋好的陷阱。”
江小燕(嘲笑着):“你太赋予幻想了,林楚凡未必会听她的,她又不是吴丹驯服的工具。”
朱艺璋(情绪马上有点沮丧了):“可是,林楚凡是一个质朴的人,她思想单纯,加上她的工作是吴丹给安排的,就凭这一点,她完全会听信吴丹的话。”
江小燕:“你别胡思乱想了,成与不成就看你们的缘分了。”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这条街的尽头。
江小燕(望着黑夜):“我该回家了,再见。”
朱艺璋(不好意思地):“对不起,耽误你的时间了,那我送你回去?”
江小燕:“不用,我自己能走。”说完骑上自行车消失在黑暗中。
朱艺璋不自然地摇摇头,也骑上了自行车。
(第十一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