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将计就计

　　这时林志看见李文龙已完全取得了马家几个土匪的信任，这才装着刚从自己屋里样子来到议事厅里。他一见李文龙就问：“李老板，听说你给马司令送了不少的礼物，怎么也不给我送一点呀！”这时扬大李文龙装着不知道林志在山上的情况说：“原来是先前在山前遇到的那位兄弟啊！不只你这话从何说起？”
　　“哦！李文龙老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从台湾来的聂总司令！”
　　“啊！是聂总司令，李某久闻大名，你怎么不早说！兄弟真是怠慢了，请见凉！请见凉！”说着拿出一根金条送给林志。当他给了林志一根金条后，其他几个土匪头目不干了，说：“怎么李老板只认得司令，对我们视而不见吗？”一个个围住李文龙要礼物。林志此时也将他们一一介绍给李文龙，李文龙又从包里掏出几根金条来，心想：“反正用不到多长时间这些，人民的财务就会重新回来的。今天只不过要土匪们暂时保管一下。想到这里他显出慷慨的样子把金条发给土匪头目手里。
　　众头目得了金条一个个眉开眼笑对李文龙心存好感。为了答谢李文龙送的虎皮和金条，马玉天在第二天备下酒席招待李文龙，喊来了林志和胡蝶兰等几个山上的头目作陪。随着马玉天一声吆喝：“开席！”刹那间，阿英与几个女匪们，端着杯盘碗筷，白酒、黄酒，荤素冷盘……摆了满满的一桌子。众人随马玉和入了席，斟了酒，马玉天举起杯子说：“今天设宴有两个目的，一是感谢李老板给山寨送来了虎皮，为我们山寨增添了虎威。二是也想和山上的各位弟兄聚一聚，同时也想欢迎李老板加入到我们的队伍里来，共同对付共产党解放军和那些穷鬼们！”李文龙此时正想站起来推辞，只见林志朝他递了一个眼色，说：“好啊！要是李老板入伙真是太好了，我表示欢迎。”其他几个土匪头目也符合说：“我们欢迎李老板入伙！李老板就不要推辞了吧！”李文龙此时头脑里在飞快的旋转着：他想，土匪邀请他入伙是在考察他呢？还是出于真心实意？本想一口谢绝了，但看见林志朝他使眼色，心中猛然醒悟到：这不是一次混入土匪内部配合林志同志，一起完成剿匪任务的极好机会吗！
　　于是站起来举着酒杯说：“承蒙马司令和各位仁兄的抬爱，我李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与大家一起在天池山上同舟共济；今天我与大家干了这杯酒，算是以后大家都是兄弟了！”马玉天听了李文龙这样一表白，心里很是高兴，腾地站起来，说了声“干！”于是酒席上的人都站起来举起杯来一饮而尽。
　　冯春娘非常明白李文龙是什么样的客人，早已吩咐阿英到厨房里去传话了，叫厨房的厨师准备上等的好菜，什么葱烧牛肉、三鲜虾仁、芝麻金钱瓶、红烧肘子、家常豆腐、核桃泥、小笼牛肉、干豆花、泡菜……一盘盘一碟碟川流不息地端到桌上。三杯酒下肚，宾主几个推心置腹地越说越有劲，此时马玉天突然把酒桌一拍道：“老李，现在我封你为天池山上的联络副官，专门负责与山下的联络……”
　　“谢司令……”这时马玉天还自己亲手舀了一碗酒，递给李文龙，“来！李副官，祝贺你，荣升少校副官。”
　　“祝贺李副官荣升！”众人一齐喊道。李文龙把胸膛一挺，把酒碗一举，道：“托司令的福，借诸位的威，我扬某愧领，愧领！今后还祈求司令提携，各位哥们捧场。”说着把酒送进嘴里，又是一饮而尽。
　　林志看到李文龙成功地取得了土匪的信任，并被委任为联络副官，心中感到欣喜，于是也站起来向李文龙祝贺道：“李副官今日委以重任，这是马司令对你的信任，我祝贺你。”说着，向李文龙敬了一杯酒。接着又转身对马玉天建议道：“马司令，今后与扬副官的联络之事就由我负责好了，我们还可交给李副官一部电台，以方便互通信息。”马玉天此时心中觉得林志在与自己争夺人才，心中虽然不大愿意，但转念一想现在正是需要同舟共济的时候，于是就说：“那好吧，既然聂总司令看上了李副官，交你们台湾部的人使用吧！”原来自从林志上山以来，对山上的部队进行了一番整顿，他对马玉天说：“为了今后工作的方便，可以专门成立一个台湾部。人员主要由胡蝶兰、郭健和他林志所组成。”马玉天想了想这样也好，于是就同意了。
　　这时，林志就能名正言顺地很方便与李文龙联系，而且不会被土匪所怀疑。李文龙来到林志的屋里，两人一见面林志就开玩笑地对李文龙说：“想不到李排长一上山就升为副官了，看来这些土匪真是一群草包。”李文龙说：“土匪给我这样一个联络副官的职衔真是太好了，这为我们以后传送山上土匪的活动情报太有利了，但不知林科长对我们怎样联络有什么好的计谋？”林志说：“距天池山二十里地有个地名叫野火坪，那里有一个黄土坎小商店，因通往龙河镇、新塘、三岔乡政府、几处都要在这里分路，南来北往的行人借此店当亭子休息，山里山外的风云变幻，土匪活动的各种消息都在这里汇聚。马玉天当初为了搜集情报专门在此设立了个地下情报站，可谓占尽天时地利。店老板是一位外号叫冯麻子的土匪，一些伙计也多是土匪所扮，因此我就以我的名义把他们调回山上来，而你去做那里的老板。然后把我们的人安排进去做伙计，把土匪的地下情报站变为我们人民解放军的地下情报站，为我部队提供天池山上的情报。你现在就去那里与情报站的土匪联系，把他们换回到山上来。”
　　李文龙听了林志这样周密的安排，不由很是佩服地对林志说：“林科长，想不到你上山来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我一定向你学习，尽快地把情报站的工作搞起来配合你的行动，把情报送到连长手里，为部队尽快消灭天池山上的土匪创造条件。”于是两人互
　　相鼓励了一番后，李文龙就告辞下山去了。几天后的夜晚，李文龙来到黄土坎小商店，会见了土匪冯麻子，把林志写的调令交给了他。冯麻子见是聂总司令的手令也不好说什么，就在第二天早上带着几个土匪回了天池山。
　　李文龙见土匪回到天池山，就悄悄地回了趟龙河镇，向周吉山汇报了他侦察的情况，以及在黄土坎小商店建立秘密情报站的事情。周吉山听了很是高兴，对他和林志前一段的工作做了充分的肯定，并鼓励李文龙再接再厉摸清楚土匪的活动规律。说：“文龙同志，你给林志传达我的意见，我认为还是把天池山上的土匪引下山来歼灭要好些，天池山上明碉暗堡不利于部队的进攻，但具体的实施方案，等我考虑成熟了以后再做传达。”李文龙听了周吉山的指示用坚定的口气说道：“连长请你放心我一定胜利地完成党交给我的任务！”随着李文龙又要求周吉山给他安排了几个战士来配合他的工作。于是周吉山把牛柱和马小纯叫来。牛柱和马小纯本来就是李文龙排里的战士，而马小纯就是龙河乡人。这次能随李文龙去执行任务都很兴奋，一听说就要去剿匪了，不由地摩拳擦掌起来，他们在当天就随着李文龙来到了黄土坎小商店。牛柱和马小纯进了小商店不觉疑惑地问李文龙：“排长，我们不是去剿匪的吗？怎么来到了这个小商店里？”李文龙于是对他们讲了这次侦察任务的特殊性：“革命需要我们装成买卖人，我们就要努力地去完成任务，有什么困难吗？”牛柱和马小纯这才知道了他们是来建立秘密情报站的，虽然感到有些突然和不熟悉但还是坚定对李文龙说：“李排长，你说咋办我们就咋做，一切行动听你的指挥。”李文龙听两位战士的坚定决心高兴地咧开嘴笑了。他找来两件衣服要牛柱和张飞穿上扮成他手下的伙计。
　　在商店的一些日子里，李文龙他们还是装着做生意和接待各处来的客商，有时也为天池山上来的土匪招待一些茶饭。没有客人的日子他就叫牛柱守在商店里，自己带着马小纯以联络官的身份深入天池山匪占区的各个村庄，摸清了土匪在各个村庄的情况，并有了阶段性的收获。
　　烈日骄阳，密林荆棘，把他和马小纯两个雕琢成皮肤粗黑、地地道道的山里汉子，当牛柱看见他们脸面时，都有点认不出来了。正在此时林志也借故到山下视察，带着一个土匪勤务兵来到了小商店，林志这次下山名义上是下山视察的，实际上是来与李文龙碰头的。林志来到小商店以后，李文龙就叫牛柱陪着匪兵在前院喝酒，自己与张飞两人领着林志来到商店后院的一个房间里。夜阑人静，黄土坎商店灯光如豆。李文龙首先在碰头会上介绍了各村庄的匪情，李文龙说：“想不到马玉天还留了几手，他不仅在天池山上建有易守难攻的明碉暗堡，还在离天池山不远的山下安插了不少的队伍，他的一个中队被编为特别行动队，番号‘飞虎队’，住扎在靠近天池山的一个村庄里，队长就是那个叫草上飞的二头目担任。还有一个新编便衣谍报队分散在方圆四十里内的各要道口，进行谍报活动，平时分散，有事集结。我负责的这个秘密情报站原来就是为他们转送情报的。”
　　林志一听不由一惊，心想：“这个老土匪真是够狡猾的，对我还留了一手，难怪这几天不见草上飞在山上了呢！看来天池山上的情况比以前了解的还要复杂，这个情况必须尽快的通知连长才行！”想到这里，林志就对李文龙说：“你尽快把这里的情况向连长回报，我上山以后想办法把土匪引下山来，等大股的土匪离开匪巢后部队就可以乘机消灭山上的土匪，夺取天池山天险！”李文龙说：“好，我等你走后就去向首长汇报。”林志在回山之前又交待李文龙有什么事情用电台和他联系。说完就带着匪兵回山去了。李文龙当夜就回到龙河镇去向周吉山汇报。来到龙河镇才知道周吉山已去了龙河村。于是，李文龙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龙河村。
　　周吉山和高德峰这时正在山妹的家里，焦急地盼望李文龙送来有关土匪的情况，眼看离消灭土匪的预定时间越来越近，周吉山心中不觉着急起来。这天晚上他刚刚吃过晚饭，与高德峰正在研究下一部的剿匪方案，就听见门外传来一声“报告。”周吉山一听就知道是李文龙来了，忙说了一声：“进来。”随着一阵寒风吹进屋里，李文龙精神抖擞地站立在他们面前。李文龙向他们行了一个军礼后，连水也没喝一口就向周吉山报告了他所了解的土匪情况。李文龙说：“连长，这次出去侦察我对土匪的情况有了新的发现，土匪除了盘踞在天池山以外，在山下的一些村庄也驻扎有部队，并且还有一个便衣谍报对分散在各个山口要道进行谍报活动。”周吉山一听觉得这是一个新情况，看来原来的剿匪方案要重新修改了，高德峰也认为剿匪计划得重新拟定。此时，高德峰问李文龙道：“这些土匪谁是头，他们的人员和布置情况是怎样的？”问完又在暖水瓶里倒了一杯水递给李文龙，说：“先喝口水暖暖身子再说。”李文龙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水说：“驻扎在天池山下村寨里的土匪是马玉天的一个中队，他们主要驻扎在山下的一个叫汾水村的村寨里，领头的头目是马玉天底下的一个二头目，叫草上飞。他手下有一个特务排和3个战斗排。有机关枪2挺，‘汉阳造’步枪100余支。原在天池山上待着，因受马玉天的派遣来到山下，还有一个新编便衣谍报队，分散在方圆四十里内的各要道口，进行谍报活动，平时分散，有事集结。”
　　屋里的会议气氛热烈，19岁的山妹蹲在门外的小溪旁，边洗衣服边替边观察着外面的动静。皎洁的月光，把溪水映照的波光粼粼。会议还在在继续。周吉山手中的“金星”钢笔沙沙记录和整理着李文龙汇报的敌情：天池山下还有一股100余名土匪！透过这个新了解的数字，他仿佛看到汾水村的老百姓在匪徒们的魔掌下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不由得义愤填膺！周吉山听完李文龙的匪情侦察后，要他进一步摸清这股匪徒修筑工事、火力布局、活动范围等有关情况。注意寻找和发现有利战机，力争以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胜利，稳、准、狠地全歼村里的匪徒。天池山下的分水岭地形复杂，山高林密，自古就是盗匪啸聚的地方。草上飞自从带了一股惯匪和国民党残兵来到汾水村这里，就跟当地的地主恶绅纠合在一起，到处祸害山民。
　　这天下午，张飞带着龙河村的民兵从三岔乡押运部队补给回来，走到龙河村的时候，远远地看见寨子里火光冲天，并且不时有枪声传来。“不好，土匪又下山了！”张飞赶紧带人冲进了寨子。见解放军过来，土匪们胡乱放了几枪就钻进了树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