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作品名称:在人生的背后 作者:卢霞 发布时间:2016-08-11 11:38:07 字数:12115
第九集
场景,清晨。
骆湖杂志社总编办公室。
朱艺璋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正在审批编辑整理好下期要出版的小说、散文、诗歌。
这时,叩门声传来。
朱艺璋:“进来。”
一个女子走进来:“朱总编,你好。”
朱艺璋(抬起头来):“你是••••••”
女子:“我叫马依青,上次和张小蕾来过你的办公室。”
朱艺璋:“噢,我想起来了,颁奖会上你们三个女子获了优秀奖,你就是其中的一个。”
马依青(二十六岁,身高1米58,身材不胖不瘦,相貌一般,在纺织厂上班):“是的,朱总编真是贵人多忘事。”
朱艺璋:“哪里,请坐,张小蕾怎么和你一起来呢?”
马依青(坐在桌边的另一个椅子上):“张小蕾上班了没时间来,我今天是夜班,白天有时间。”
朱艺璋:“你找我有事吗?”
马依青(从包里拿出一个手稿放到桌上):“朱总编,这是我才写好的一个短篇小说,想请你看看是否能在骆湖杂志上发表呢?”
朱艺璋:“这个我要看看你的小说的质量,我才能决定是否能发。”
马依青:“朱总编,那我先把小说手稿放你这里,请你帮我改改行吗?”
朱艺璋:“行,先放我这儿吧!”
马依青:“朱总编,我听张小蕾说,她有一篇小说准备发在骆湖杂志的下一期是吗?”
朱艺璋:“是的,张小蕾的小说写的不错,语言练达,故事震撼。她是一位有潜力可挖的作者。”
马依青(听他夸赞张小蕾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朱总编,那就麻烦你了,请多多关照,我会重谢的。”
朱艺璋:“不要客气吗?我是一个爱才的人,只要你有真才实学,小说写的好,我们骆湖杂志社都会发表的。”
马依青(朝他妩媚地笑笑):“朱总编,你忙吧!我走了。”说着就往外走。
朱艺璋:“小马,你等一等。”
马依青(走到门后回过身子来):“朱总编,还有什么事?”
朱艺璋:“你知道林楚凡在什么单位上班?”
马依青:“林楚凡。”
朱艺璋:“跟你一样获优秀奖的林楚凡。”
马依青:“朱总编,我还真不知道她在哪里上班呢?”
朱艺璋(苦笑了一下):“噢,你不知道就算了吧!”
马依青看了朱艺璋一眼,便走出办公室。
马依青走后,朱艺璋怎么也看不下去,他满脑子都是林楚凡的影子。
朱艺璋找了吴丹两次请她帮忙介绍林楚凡,也没得到回复,他开始焦虑了,他想到吴丹的朋友江小燕,对,何不找找她帮忙呢?
朱艺璋放下手里的材料,他在电话簿上查找计生局的电话号码。
朱艺璋拿起话筒拨打号码:“喂,你好,请你帮我找下江小燕。”
话筒声:“请稍等。”
几分钟话筒声:“哪里?”
朱艺璋:“江主任,我是朱艺璋。”
话筒声:“原来是朱作家,怎么想起来打电话给我?”
朱艺璋:“中午,我想请你吃饭,你一定要赏光啊?”
话筒声:“大作家,怎么想起来请我吃饭啊?”
朱艺璋:“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好好地聊聊。”
话筒声:“实在对不起,我下午两点要开会,恐怕中午时间不够吧?”
朱艺璋:“我不会占用你太长时间的,利用吃饭的时间,我们好好地聊聊。”
话筒声:“那好吧!在什么饭店。”
朱艺璋:“我十一点在陵山大酒店包间等你,记住,在中山路上。
他放下电话,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旁白的画外音:
这位三十六岁善于写言情小说的作家朱艺璋,他是一个比较严谨的人,生在书香门第家庭,从小就爱学习,喜欢看小说,因此,造就他对文学的执著和追求,二十岁的时候就开始在市级杂志上发表短篇小说、诗歌、散文。由于这些成绩使他性格变得非常傲慢,总是用一种故作清高、超凡脱俗的姿态来为人处事,不论和什么人说话,他喜欢采用抽象、教条的言辞,教诲那些崇拜他的文学爱好者透出他三十六岁应有的专断口气,摆出一副作家的风范,板着一种矫揉造作的面孔,显得骄傲自大。
论才华朱艺璋的确是一个极有发展前途的作家,他发表很多作品,小说、诗歌、散文、还有一部电视剧本,他正在努力的寻找关系,想把它搬上银幕。他野心勃勃,想让他的作品不仅在中国占领市场,乃至走向全世界。
从文学角度上讲,他的思维敏感,对社会看得比较透彻,小心翼翼的把握时代脉搏,不写关于政治方面的素材,只写言情小说,他知道这方面的素材小说,很迎合年轻人心理,因此,他得到很多年轻人的崇拜,尤其是他那矫揉造作的文静外表,给人一种难以抗拒的无可挑剔的诚实感,初次与他接触,他就会再人面前显示一种端正得体庄重,谈吐典雅,满腹经纶,他每说一句话都不会让你感到乏味和无聊的,觉得如此的充实有意义,给人一种绝对的安全感。
场景,日内。
市委人事局。
吴丹办公室。
吴丹坐在桌前批阅着文件。
轻轻叩门声传来。
吴丹:“进来。”
林楚凡推门走进办公室。
吴丹(惊愕地):“小林,你怎么来啦?”
林楚凡(笑笑开玩笑地):“想你了,来看看你。”
吴丹(从椅子上站起来,热情地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你今天没上班?”
林楚凡:“上班了,我们科长让我出来买办公室的用品,我才偷跑到你这里来的。”
吴丹:“办公用品买了吗?”
林楚凡:“没有,我等下回去的时候买。”
吴丹(看着她):“你真的特意来看我的?”
林楚凡:“是的,不过顺便问问你,李亚雯在哪里上班?”
吴丹:“你找她干嘛?”
林楚凡:“我在农村的时候写了一本诗集,想送给她看看,是否能发表。”
吴丹:“她在诗社上班,你跟她熟悉吗?”
林楚凡:“不熟悉,只是在颁奖会上见过一面。”
吴丹(思索了片刻):“你只见过她一面,又没有深交,她不一定能帮你忙。”
林楚凡:“吴局长,要不我请你帮我的诗集抽空送给她看看,让她帮助改动一下。”
吴丹:“也行,你把诗集先放我这儿,我看上午有没有时间,要是有时间我就给你送给她。”
林楚凡:“吴局长,你不要刻意地为了我的事特地跑一趟,等你有时间顺带过去就行了。”
吴丹:“反正诗社离这儿也不远,举手之劳的事。”
林楚凡(从包里拿出诗集手稿递给吴丹):“吴局长,那我就把它交给你了。”
吴丹(接过来随手翻了翻):“不错,你真是个才女,我一定让李亚雯帮助你给出版了。”
林楚凡:“那就多谢吴局长了。”
吴丹:“我们之间就不必讲些客套话了。”
这时,吴丹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
林楚凡(站起来):“吴局长,你接电话吧!我该走了,改日晚上我去你家看你。”
吴丹:“也好,你慢走,我就不送了。”
林楚凡:“再见。”说完她走出办公室。
场景,日内。
楚翎诗社。
诗社编辑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四张办公桌,一张主任办公桌子,两个男编辑办公桌子
李亚雯靠门边的一张办公桌,这会儿她正坐在办公桌前审阅着作者寄来的诗稿。
这时,吴丹走进办公室。
主任(站起来):“这不是吴局长吗?你怎么有空过来啊?”
吴丹(朝他笑笑):“我找李亚雯有点事?”
李亚雯(惊愕地):“吴局长,你找我什么事啊?”
吴丹:“我们还是出去说吧!不要打搅其它人阅稿。”
李亚雯(放下手里的笔从椅子上站起来):“吴局长,走。”
吴丹:“主任,你忙,我走了。”
主任:“好,吴局长慢走。”
吴丹把李亚雯带到楼道口。
李亚雯:“吴局长,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吴丹(从包里拿出诗集手稿):“我刚才看见办公室多少人,我不好意思跟你说,我怕他们说我来走后门的。”
李亚雯:“吴局长,到我们这里不存在走后门,你说吧!”
吴丹:“我是来麻烦你的,请你看看林楚凡的诗集手稿,顺便帮她改动改动,看是否能发表。”
李亚雯:“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行,我看看后再说。”
吴丹:“那就麻烦你了。”
李亚雯:“吴局长,不麻烦,看你的面子,我也会帮助她的。”
吴丹:“你对林楚凡有印象吗?”
李亚雯:“我对她印象很深,虽然在颁奖会上见过一面,她的形象我记忆犹新,因为她太漂亮了,她到哪都显得光彩照人。”
吴丹:“那就请你帮忙了,没什么事,我走了。”
李亚雯:“吴局长,你慢走。”
吴丹:“你回去吧!”
李亚雯送走吴丹回到办公室,她端坐在桌子前翻阅着刚才吴丹送来的林楚凡的一本手稿诗集,看几首诗,她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不仅长相绝顶漂亮,诗写得如此的有意境。
主任:“李诗人,刚才吴局长找你干嘛?”
李亚雯:“噢,送一个业余诗者的诗集,请我看看是否能不能发表,我刚才看几首,写得很不错,不亚于专业的诗人。”
一个男编辑:“我看看能好到什么程度?”
李亚雯(把诗集递给他):“的确不错,如果好好的培养,也许会成为一位杰出的诗人。”另一个男编辑:“你看过再给我看看。”
他们在传看着。
李亚雯没有任何心思和他们探讨,她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李亚雯前一段时间对林楚凡还有抵触情绪,那天颁奖舞会上,朱艺璋那么的倾注林楚凡,一门心思的想教她跳舞,完全忽视她的存在,这让李亚雯痛苦了好长时间。尽管她的诗写得很漂亮,可她的形象和容貌并不漂亮,她今年已经三十岁了,虽然是一位颇有名气的诗人,但是男人并不欣赏,直到现在没有一个男人向她求爱的。
李亚雯突然感到一阵难忍的痛苦,这不是一种确切的痛苦,这种痛苦必须追溯到久远的过去,那时她是一个刚成熟的姑娘,特别是女孩子到了成熟的年龄,燃烧的激情萌发着某种渴望。在她二十五岁那年,她曾经主动追求过作家朱艺璋。
(闪回,昔日)
场景,文化馆。
二楼会议室举办一次文学艺术座谈会。
回忆结束,很多人往外走。
李亚雯(走到朱艺璋身边):“朱老师,很高兴认识你,能向你请教文学知识吗?”
朱艺璋(侧脸朝她笑笑):“可以,你也是写小说的。”
李亚雯:“我是写诗,我听说你的小说、散文、诗歌都很精通,因此我想拜你为师。”
朱艺璋:“不敢当,我现在也只是业余作者,怎么能做你的老师呢?我们可以共同学习,互相切磋。”
李亚雯:“好啊,请问朱老师多大了?”
朱艺璋:“我今年三十岁了,你呢?”
李亚雯:“我今年二十五岁。”
朱艺璋:“你还年轻,到了我这个年龄,你一定是一个有名望的诗人。”
李亚雯:“这要靠你的指点,我要是经常请教你,我才有信心成为诗人。”
朱艺璋:“你太看重我了,我们常切磋,要不你有空到我家里来,我们好好的谈谈。”
李亚雯:“好的,请问朱老师家住在哪里?”
朱艺璋便给她留下地址。
从那以后李亚雯常和他探讨文学知识,而后觉得他很有才华,便爱上了他,可朱艺璋没有给她任何准确的表白,他不推辞,也不接纳,与她始终保持着朋友关系。李亚雯总猜不透朱艺璋的心思,五年来,李亚雯对他总是那么一往深情。
(回忆完)
场景,中午,日内。
骆湖杂志社家属楼。
朱艺璋提前回到家里,他在衣柜里找衣服,,他找了几件都不合适,最后挑选了一套黑色西装,白色的衬衣露出小方领,一条红色带花纹的领带衬托着黑色的西装十分醒目。但是,朱艺璋穿衣服一贯不讲究,再好的毛料衣服穿在他身上总使人看上去很别扭,可是他倒觉得挺好看的,他在衣镜面前照了又照,五分钟才满意的离开。他锁上门,直奔饭店,要了包间,点了六个菜拿了两瓶啤酒,坐在桌子前等候江小燕。
江小燕在十一点准时赶到陵山大酒店。
朱艺璋:“你能来,我很高兴,坐吧!”
江小燕:“我不会喝酒,下午还要上班,领导人发现喝酒,影响不好的。”
朱艺璋:“喝点啤酒没事的,我们边吃边聊。”
朱艺璋(朝她笑眯眯地):“我上次托你跟吴丹说的事,有进展吗?”
江小燕(吃口菜):“我和她说了,她说你和林楚凡的年龄相差十岁,她怕林楚凡不同意。”
朱艺璋:“爱情是不分年龄界限的,吴丹在这件事情上做的太恶劣了,她曾经答应我,同意帮忙的,这个女人的话真不可信,没有一句真话,满嘴谎言,她完全在戏弄我,耍我的感情。”
江小燕:“你也不能这样说吴丹,人家也有难处吗?”
朱艺璋(咽下一块菜,满脸怒气地):“她不管别人是否快乐,只求在给予别人快乐的快乐中获得一种自私的欣慰。”
江小燕:“你对她的评价也太尖刻了,她不愿意帮忙自有她的道理,你是一个大作家,应该有度量。”
朱艺璋:“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你说我这事情该怎么办?要不你帮我跟林楚凡说说。”
江小燕:“这个••••••。”
朱艺璋:“怎么有困难?”
江小燕(沉思了一会儿):“我好像听人说你现在和李亚雯在谈恋爱?是真的吗?”
朱艺璋:“没影的事,只是李亚雯有这个心思,我没有,你不要听信谣言。”
江小燕(犹豫有几秒钟):“我与林楚凡之间毕竟是间接关系,再者我认识她的时间不是太长的,她的性格、脾气、秉性我一点都不了解,关系也只是一般。如果,我直接和她说了,会不会嫌我太唐突了,还有林楚凡未必能接受我给她介绍对象。”
朱艺璋:“那你是不愿意喽?”
江小燕:“你可以直接去追求林楚凡,听吴丹说她最近写了一部长篇小说,你利用给她修改的方式去接触她,这不是很好吗?”
朱艺璋:“这也得人引荐啊!”
江小燕:“你打电话约她。”
朱艺璋:“这样做不太妥当吧!”
江小燕(微微低垂着头,思索了半天,她抬起头望着他):“你定个时间,我约林楚凡到舞厅玩,你陪她跳舞当面跟她谈,这样对你以后也便于好接触她。”
朱艺璋:“这真是一个绝妙的计划,来,我们一起把这酒干下去。”
江小燕:“预祝我们这个绝妙的计划成功。”
场景,中午,日内。
诗社宿舍楼。
李亚雯下班她没有去单位食堂吃,回到自己二十个平米的住处,简单下了碗面,可是吃了一半她就吃不下了,眼前老是晃动着朱艺璋的影子。
画外音:
李亚雯凝视着房间,感觉空空荡荡什么激情也找不到,一切都显得寂静而冰冷,当她置身与着冰冷的空间时,她总在追随者朱艺璋的影子,这个影子将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结局呢?有时候她诅咒自己、鄙视自己的多情,好多次她就想用理智的尖刀去砍断这爱情的萌芽。可是,只要一见到他,她的决心便动摇了,她的心胸已被朱艺璋的影子填满,一时间很难忘记他,她需要他才能活下去,她将不惜一切代价去得到他,现在只有再做最后一次的努力,向他表白,让他给一个准确的答案。
李亚雯在柜子里找了一件合适的衣服,简单的化了妆,她想现在是中午时间,朱艺璋一定在家里,她关好门,骑上自行车往朱艺璋家的方向驶去。
场景,日内。
骆湖杂志社家属楼。
朱艺璋回到家里,他想睡一会午觉,躺在床上怎么也谁不着,他索性地爬起来走到桌边坐下想写他刚动笔的一个长篇小说,可是他一点创作欲望也没有,此时满脑子都是林楚凡的影子。
朱艺璋拿起笔在稿纸上写了很多林楚凡的名字,一张稿纸几乎写满。
场景,日外。
马路上。
李亚雯停下车,在一个巷子旁边有个泥坑,有几个人正在修理下水道。
李亚雯凝视着眼前熟悉的巷子,她想起在轻柔芬芳的夜色中,在这条路上洒下她和朱艺璋的数不清的足迹,当朱艺璋把她送到巷子的入口处时,她就有种被抛弃和戏弄的感觉,心理总存着许多未知的事情,唯有在此时自己仅存的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价值。和朱艺璋分开后,这仅存的价值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夜间留给她的就是难言的孤独和陪伴她的影子。想到这些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往里走了,脚底下生根似得被粘住。
一个陌生男人(语气生硬地):“小姐,你堵路了,走还是不走啊?”
李亚雯(转过脸来礼貌的笑笑,便让开了道):“对不起。”
陌生男人看了她一眼便往前走去。
李亚雯推着自行车往巷子里去,她暗想还是再做最后一次尝试吧!她终于鼓足勇气敲了敲朱艺璋家的门。
屋里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说:“请进,门没有锁。”
李亚雯推门进去。
朱艺璋(站在卧室的门边强装笑脸):“没想到是李诗人,怎么有空过来?”
李亚雯:“不欢迎吗?”
朱艺璋:“只是没想到你能来?因为你有好长时间没来了?”
李亚雯(不高兴地望着他):“哟,朱总编和以往大不相同了,西装革履的,还打个领带,今天发型也变样了,是不是去相亲的啊?”
朱艺璋:“哪里啊!今天中午有应酬陪男朋友吃饭的。”
李亚雯明知朱艺璋在撒谎,不知道为什么李亚雯心里非常难过,泪水差点掉下来,她为什么就打动不了朱艺璋呢?难道真的就是她这张不出众的脸造成了吗?五年了她始终没有猜透朱艺璋的心思,显然他有他的一套爱情哲理吧!有时朱艺璋对她不冷不热的,只是需要她的时候,才向她露出一丝温情。
朱艺璋(看着脸上没有表情的李亚雯):“你坐,我给你倒杯茶。”
李亚雯在他的书房桌前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下,她下意识的往桌上摊开的一叠信纸上瞥了一眼,只见上面写满林楚凡的名字,她的心头上又涌起前所未有的失落和沮丧。她十分难过,满怀惆怅地转过脸去呆呆的凝视着朱艺璋正在倒水的背影,他对林楚凡还不死心,莫非他今天和林楚凡约会的,要么他不会精心打扮自己的。
朱艺璋(把茶杯放倒桌子上,随手把信纸放进桌前的抽屉里。):“你喝茶。”
李亚雯:“你今天和林楚凡见面了?”
朱艺璋(迟疑了一会儿):“没有,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今天和一个男朋友在一起吃饭的。”
李亚雯(直截了当地):“你那信纸上怎么写那么多林楚凡的名字啊?你写这是什么意思?”
朱艺璋没有想到李亚雯会那么的直言不讳,他完全被震住了,此时,心中产生了不小的反感,他讨厌的看着李亚雯那张不出众的脸,没有说话。
李亚雯(脸上显现出极端的妒忌。):“你是不是在追求林楚凡啊?”
朱艺璋:“没有。”
李亚雯(听了朱艺璋的话暂时松了口气,不过她还是不放心,她想掏朱艺璋的话):“你对林楚凡的印象如何?”
朱艺璋(自我陶醉地):““没有什么印象,就觉得她很漂亮,很想为她写部小说。”
李亚雯(撇撇嘴):“你又不了解她,也没有素材,怎么写啊?自作多情。”
朱艺璋(不满的瞅了她一眼):“我可以去采访她,从她那里找素材••••••”
李亚雯(突然打断他的话):“你想以这种方式去接触她,和她套近乎。”
朱艺璋:“不过能和她交朋友,那是我的福分。”
李亚雯(醋意大发,妒忌的怒火在她心中燃烧,到目前为止林楚凡在朱艺璋的心中位置比她五年多的感情重要的多。):“你是在以貌取人,其实看一个能不能去相处,要看她的本质。林楚凡想不想和你交朋友那还是个迷,你不觉得她很傲慢吗?”
朱艺璋(感慨地):“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林楚凡在我面前展现了一个新世界,她对我是一种强烈的引诱,她身上有那么一股吸引人的魅力,想到她,我心理就充满了生机。”
李亚雯(很吃惊,她觉得朱艺璋是在自作多情,从他的谈吐中,李亚雯意识到,原来他的心理根本没有她,她彻底绝望了,五年来为他付出的感情,还抵不过初识的林楚凡。她哆嗦的想有一刻钟,委屈的真想大哭一场,但她还是克制了,没有让泪水流下。她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端起茶杯喝了两口,竭力镇静自己的情绪。):“这只是你的单相思,感情这个东西是两厢情愿的,而不是一颗心去敲击另一颗心,是两颗心同时摩擦迸发出来的火花。”
朱艺璋(挑衅地):““是的,我很赞成你的观点,但是,所谓坚贞的爱情,有时候是以虚假的方式出现的,以我看来,可以通过妥协和谎言来获得,人要靠征服。”
李亚雯(不快瞅了他一眼):“荒唐、可笑,爱情,总不至于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它比时间永恒,在经受时间的考验中生存。爱情,这两个字它的意义很广泛,它包含着给予、牺牲、奉献、思念;还包含着焦虑、舍弃、遗忘、悲伤,当然更需要一番努力。”
朱艺璋(掩饰地):“我只是和她交朋友,别无它意。”他说着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
李亚雯:“给我一支,烟可以解闷。”
朱艺璋笑着将烟盒递给她,他的微笑,除了动人的诱惑之外,没有别的什么,然而李亚雯却从中发现一种怜悯的东西,同时从他的眼睛里她看到了一种温柔,这种温柔对她来说如此珍贵,但她还是要放弃,甚至于没有一丝后悔之意,这种舍弃或许成为一种留恋,或许成为一种怨恨,目前,她无法判断。
朱艺璋:“听别人说,吴丹和林楚凡是最好的朋友?”
李亚雯(吐着烟雾):“是的,吴丹真有本事,她结交的朋友都是很有威望的人物,林楚凡的工作还是吴丹给安排的呢?”
朱艺璋(心理不平衡地):“林楚凡就那么的依赖她吗?如果一个人只知道去依赖别人,这个人是没有什么发展前途的。”
李亚雯将手里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
李亚雯(以前并不了解朱艺璋的内心世界的动向,她总认为他是在漫长的岁月中考验和等待着她,然而直到今天,李亚雯才觉得他背信弃义了,他对她的感情是一种亵渎。她突然心底涌动着一种狂热的仇恨,她真想找一个同谋来对付他,李亚雯痛恨地审视朱艺璋那张被岁月刻着皱纹的脸,尽管他三十六岁还没有结婚,可是从他那深沉的个性中找不到一丝不安的迹象,也没有为婚姻发愁过。):“错,林楚凡热衷于写作事业,并且有一种进取心,为了能使自己成功,她必须依靠吴丹这股强大的势力,来发展自己。”
朱艺璋(看着固执的李亚雯):“林楚凡对写作感兴趣,这固然是好事,但写作却是一件艰苦的事业,她能有这种毅力是难能可贵的。”
”李亚雯(嘲讽地):““写作对初学者来说,是很艰难的,可对你这位有点名气的专业作家来说是件很容易的事,你的感受力和理解力不是常人所具备的,这时你成功的大王牌。”
朱艺璋(很感兴趣地):“有时候我在创作的主题上很固执,这是我的弱点。”
李亚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创作手法。”
朱艺璋:“是的手法不同写出来的文章也不同。”
李亚雯(今天此行的目的并不是来与朱艺璋探讨林楚凡这个人的,而林楚凡无形的出现了,并处于李亚雯和朱艺璋之间,她的存在使李亚雯对朱艺璋的五年的感情化为乌有。):“其实你写的小说就是对生活的一种追求,但是,让我始终不明白,你到底在追求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呢?”
朱艺璋(并不正面回答她,五年来朱艺璋心理明明白白李亚雯一直在潜意识的追求他,他不回绝是怕伤害一个女人的脆弱的自尊心。):“首先,我要肯定,我能活多长时间?”
李亚雯(觉得他很好笑):“这种想法很合理,但是,假设你有这个运气活下去呢?”
朱艺璋(在默默的打量着李亚雯,这是一张不出众的脸,高颧骨、尖下巴;淡淡的眉毛下一双并不难看的单眼皮,只是她的鼻梁有点扁平,嘴唇丰厚饱满;她的优点之处是肤色挺白,还有一点迷人之处就是她的身段修长,穿起衣服合辙得体。):“也许过一段时间,我会弄得更清楚的。”
李亚雯(脸上露出冷漠的表情):“你是在等待林楚凡是否能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吗?”
朱艺璋:“这只是你的观点,我可没有说。”
李亚雯(就本该对一切提出质疑,但是这需要一种超人的力量。可话又说回来了,即便向朱艺璋提出质问,也不毫无意义的,更没有决定性价值。李亚雯越看越觉得朱艺璋这张假面具后面隐藏着一种阴谋,对她也是一种威胁。):“你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
朱艺璋:“有时候好,有时候差一些。”
李亚雯(有些失望她不快地):“如果一个人只做这样认识,那未免太有点消沉了。”
朱艺璋(试图解释一下):“这要看什么时候,大凡人们对生活作出判断,我觉得只是措词不同罢了。”
李亚雯(不满地):“照你看,生活只归结为幸福或者不幸福?”
朱艺璋:“是的,我只是不太明白其中的含义罢了。”
李亚雯(不解地):“作家的想象力是很丰富的,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呢?”
朱艺璋(把手中的烟头拧灭):“我只是不愿意去幻想。”
李亚雯(不厌其烦地):“但是,你的性格应该是很乐观的?”
朱艺璋:“可我也常常有烦恼啊!人生只是稀里糊涂、碌碌无为的打发着一天天的时光,只是毫无规则的肉体与思想的聚集,直到终结——死亡。”
李亚雯(撇撇嘴):“看不出你也很伤感。”
朱艺璋:“难免吗?有些事情就没法说,就说人吧!往往你需要他每时每刻的出现在你身边,他偏偏就不会出现,不需要的那个人,总是有意的出现在你的面前。”
李亚雯:“如果,你想轻而易举的得到一个人,必须做一番努力,像林楚凡这种漂亮的女人,追求她的人会很多的,她一定会精心挑选的,如果你和她产生感情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不仅仅是她过分的自爱,而是她完全忽略别人的存在。”
朱艺璋(谴责):“你对她的评价有点过分,你了解她吗?”
李亚雯(自傲地):“尽管我不了解她,但是她崇拜我,把我看作是一个偶像。”
朱艺璋(大笑起来):“你就那么的自信吗?一个偶像可以崇拜它,却丝毫不能去征求它的意见。林楚凡把你看作偶像,是她亲口和你说的吗?”
李亚雯沉默不语了。
朱艺璋(看着沉默不语的李亚雯):“我们今天是不是谈得过多了?”
李亚雯(没有好气地):“你觉得和我在一起谈话是不是很乏味啊?”
朱艺璋(马上解释着):“我没那个意思?我这人就有一种信口开河的习惯,你别介意啊!”
不管朱艺璋承不承认,李亚雯都觉得他的话中或多或少的对她有着人格上的藐视,她马上就会觉得她的行为在他的面前极为可怜,因而导致她胸口一阵阵发紧、心情更坏、焦躁难忍。要是以这种趋势发展,再与他保持友谊是不可能的。于是她心底顿时涌起一种幻觉,一种味同嚼蜡的恶心,她必须赶快逃离这个房间。
场景,下班晚上。
文化局大门口。
韩墨倾推着自行车在张望从大门走出来的下班人员,他在人群中寻找林楚凡。
林楚凡在车棚推车遇到韩雨柔。
韩雨柔(热情地和她打招呼):“林楚凡,我们刚好一路。”
林楚凡(没有冷落她,礼貌地):“好,我们一块走。”
她们推着车子往大门外走。
韩雨柔(逮眼看见了哥哥,她又看着只顾低头走路的林楚凡说道):“林楚凡,我哥哥在大门等你,请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要给他难堪,你毕竟跟我哥哥有五年的感情,即便你们谈不成对象,也可以当朋友相处啊!”
林楚凡(抬起视线往大门外望去,她看见韩墨倾正朝这边张望着):“韩雨柔,他是不是来找你的呢?”
韩雨柔:“怎么可能找我呢?不管怎么说也要给他个面子,就算我求你了。”
林楚凡:“好吧!我就给你个面子吧!”
她们和韩墨倾的距离缩短了。
韩雨柔(故意地):“哥,你站在这儿干嘛?”
韩墨倾(尴尬地):“我在等林楚凡。”
韩雨柔:“林楚凡,你和哥哥好好谈谈,我先走了。”说着她骑上车子走远了。
韩墨倾:“楚凡,我今晚请你吃饭,要不我们去一家最好的酒店去吃,陵山大酒店,你看行吗?”
林楚凡要不是看韩雨柔的面子,她真的不愿意搭理他。
韩墨倾:“楚凡,你给个话,行吗?”
林楚凡:“你就不要破费了,有什么话我们边走边说。”
韩墨倾(看着林楚凡终于搭理他,他分外高兴):“好吧!那我们边走边聊。”
场景,马路上。
肖逸雯下班路过文化局门口,她第二次看见韩墨倾和林楚凡沿着幸福路往南走去。
肖逸雯气势汹汹地走进家门。
李桂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见满脸怒气的肖逸雯惊愕地):“逸雯,是不是在单位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了,你这是在跟谁生气啊?”
肖逸雯:“还能有谁?我上次就跟你说我不想跟韩墨倾谈了,你非要听信我表姨的话,说韩墨倾是很不错的小伙子,将来他在事业上会有所发展的,他能有什么发展前途啊?我看他就是一个对感情不专一的人,我上次就对你们说他一只脚踏两只船的人,你们就不相信,怎么样我今晚下班路过文化局又看见他和林楚凡在一起散步了。”
李桂兰:“你表姨说他就没有女朋友啊?他跟那个林楚凡又是什么关系呢?”
肖逸雯:“很明显就是恋人关系,这个不要脸的男人,竟然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堂堂正正一个大学生毕业生,又是为人师表的教师,他却拿我不当一回事,这不是在耍我吗?”
李桂兰:“不会吧!你表姨不可能骗我的,她还说韩墨倾这几天忙清了就会主动来约你的。”
肖逸雯:“屁话,从那天见过面到现在都好长时间了,他从没主动打个电话给我,他心根本不在我身上。”
李桂兰:“韩墨倾要是一只脚踏两只船的人,我明天早上就到你表姨家里找她问个明白,她怎么想起来把这种人介绍给你呢?”
肖逸雯:“就这样我也不会放过韩墨倾的,我要问问他,为什么这样对待我呢?”
李桂兰:“你表姨也真是的,她为什么不给问清楚在介绍呢?”
肖逸雯:“妈,你也是的,为什么要找她给我介绍对象啊?你真怕我嫁不出去了。”
李桂兰(从沙发站起来走到饭桌边坐下):“我也是有当无和她说说,而你表姨就上心了。逸雯,你不要生气了,赶快吃饭吧!我明天早上就到你表姨家去跟她说清楚,这件事情就算了。”
肖逸雯(坐到饭桌前):“不等我爸啦?”
李桂兰:“你爸今晚有应酬,不回来吃饭了。”
肖逸雯闷头在吃饭。
场景,夜外,马路上。
韩墨倾和林楚凡边走边谈。
韩墨倾:“楚凡,你能原谅我,我真高兴,再说了五年的感情我们都不会忘记的。”
林楚凡:“你就那么自信,我会原谅你吗?”
韩墨倾:“你今天对我的态度和行为,就已经证实了。楚凡,你放心,我以后会对你好的,如果我们结婚了,就让你妈妈过来跟我们住,我会好好地孝敬她的。”
林楚凡:“你说话一点都不现实,你跟你妈妈住在一起,我妈妈怎么过去住啊?”
韩墨倾:“我昨天就向单位申请要房了,今年下半年我们单位盖商品房,我这个当科长的怎么也得有一套吧!到时候我就和家里分开住。”
林楚凡(试探地):“要是你妈妈隔三差五地去闹腾呢?”
韩墨倾:“她凭什么来闹啊,她要是来闹的话,我也不会让她的。楚凡,你就放心吧!有我韩墨倾保护着你,谁也不会伤害你,谁要是伤害你,我绝不会让他的。”
林楚凡:“你妈妈为什么对我有那么大的成见?”
韩墨倾:“楚凡,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往后看,以后你是跟我过日子的,我对你好就行了,不要想的那么多。”
林楚凡:“要是和你结婚,我也得面对你的父母啊!如果他们都不能接纳我,你说这个婚姻能幸福吗?”
韩墨倾(拉了一把林楚凡的手):“自然我能接纳你,他们一定会接纳你的。楚凡,走,我们去公园玩玩,然后我在带你去吃饭。”
林楚凡不知为什么她今晚没有勇气去拒绝韩墨倾的真诚,她尾随着韩墨倾往公园走去。
(第九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