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冬有情，雪无意——除夕那点事

　　从秋末收完庄稼开始，村里的男人们都在各种打陀螺，喝茶，品酒。而女人们总是在为自己的孩子或者是男人，织一件毛线衣，几个女人在一起聊聊八卦。
　　孩子们除了上学之外，就是放牛，每个孩子的童年都是一个牧童。
　　从寒假开始，每天都是和牛打交道，这个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最值得高兴的事情是寒假开始，就意味着春节即将到来。
　　每个孩子都是那么的期待，我们在山上放牛的时候，无论白云之上的阳光有多烈，我们总是会在水沟旁边，做一个大大的支架，在上面放着几十根棍子，这个棍子的数量是我们距离春节的天数。
　　每天把牛放到山上，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抽掉一根棍子，这意味着我们离春节又近了一天，这也是我们每天做着最高兴的事情，而抽这跟棍子的人，每天都是最早的那个，因为抽棍子的那一瞬间会让人觉得这个世界太美好了，所以我们都会抢着去。
　　随着棍子的数量越来越少，春节的日子就越来越近。
　　终于盼到了除夕的前五天。
　　这个时候，为了要在家里安静的过完春节，为了在春节期间能够更舒服潇洒是我玩，一节人都会为了春节去准备。
　　最基本的就是准备家禽家畜的伙食，半个房子里堆得满满的都是猪草牛草，这个时间，我们每个孩子都不会孤单。因为每天都跟着爸妈出去割牛草和猪草，和爸妈在一起的时间，自己就可以任性一些。
　　在春节来临之际，心里的高兴不知道如何表达。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和爸妈说很多很多的话，每天跟爸妈讲特别多的话，直到爸妈都听得很不耐烦了，自己还在不停的说着。
　　说很多话，自己心里就会觉得特有存在感。那时候爸妈因为没有农忙期间的那种疲劳，所以和我讲话也就会更幽默一些，偶尔爸妈会痘痘我。在我有意识地范围里，我总是会给爸妈将计就计，让吧么更高兴一些，以为真的逗到我了。
　　这个时间段，妹妹也是一天从天亮到天黑，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们。看着妹妹不说话，一个人在努力的扒着地里的野草，我看着也会觉得很欣慰，因为她在努力的贡献自己的力量。而且我会较平常时间更关心妹妹，因为心情好的时候，更愿意去付出！
　　几天的忙碌之后，终于就是除夕头天了，除夕头天，我们早早的就会起床，一般妈妈会比我们都早一些，我们起床就有热乎乎的早饭可以吃。
　　饭后的时光，有些劳累，但却充满黯然。
　　爸爸会把家里的很多平时放得不是很规矩的东西都会全部挪一遍，家里的一些木头也会被爸爸挪到外面来，而爸爸做的都是体力活，要不了多久，就是满身的灰尘和满脸的汗水，我看到后总是会帮爸爸递一块毛巾过去。
　　我和妈妈就负责打扫，妈妈负责把掉在楼板上的那些蜘蛛网或者是阳春给扫下来，我就负责把地上清理干净。而一旁的妹妹总是坐在我打扫干净的地上，玩着她那些不是玩具的玩具。
　　上午的时间，爸爸就把家里该搬的搬完了，而妈妈的工作是在劳动结束后还要为我们全家做饭。
　　“爸爸，我洗菜，你帮妈妈砍砍骨头嘛！”这个时候，是我一年当中唯一敢使唤爸爸的时间，因为过年了，爸爸会允许我放纵一下，最重要的是，其实爸爸很心疼我们兄妹和妈妈，只是有时候一个男人的习惯，总是会忘记厨房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爸爸听到我的叫唤，也会掐灭手里的烟头，或者是快速的抽完手里的烟，然后走进厨房，看着妈妈在刀俎之间摆弄排骨，爸爸会很霸气的走过去“让开，我来！”，妈妈看到爸爸要接管工作，心里是高兴的，不过嘴里还是不屈不挠“是啦，你来，你厉害了！”然后自己默默地走开，去做着其他事情。
　　夫妻搭配，做事不累。一家人一起做一顿饭，其实很快，也会很高兴。
　　用不了多久，这顿饭就会被端上饭桌，妈妈一般会把最大的骨头给爸爸，然后给我一个稍小一些的，自己也就吃一些小骨头或者是肉。
　　给爸爸大骨头，是因为大骨头我太小吃不来，而妈妈作为一个女人，她也不会去抱着那么大个骨头，所以这个事情也就落到了爸爸的头上。妈妈总是会安静的吃着一些从骨头上剔下来的肉，有时候爸爸把骨头上的肉吃了，会把骨髓弄给妈妈。
　　今天除了打扫家里之外，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了，所以吃完饭之后，就是开心玩乐的时间。我的玩伴永远不变的就是那帮牧童，而爸爸今天估计除了陀螺之外，可能就是去到大伯们家里，品一品几位爷爷们自己熬出来的酒，因为我们家里喝酒的人甚少，所以家里自己也就懒得麻烦，只是偶尔会熬一些。
　　妈妈们的伙伴，不用说了，自家几妯娌就有得她们吹一天了。几个人坐在村口的竹林下，织着毛衣，享受这个冬天还未离开的太阳，八卦一下今年的收成，也谈谈孩子们的学习。当然了，不时也会聊聊村里哪个小伙子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谁家七大姑家八大姨的大媳妇家的二叔有个侄女，挺合适的……
　　“你家的长命火柴头是从哪里搞来的？”（长命火，实在除夕的晚上少的一个火，这个一直要烧到来年初一，所以也就是一个晚上的时间，而这个火一般不用小柴火，都是大大的树疙瘩或者连根拔起的大树，这个树疙瘩大小，在村里都还是很迷信的，所以大家都会尽量找最大的。）
　　“我家的是湾子地里那棵大桐子树，本来我说不用那棵，每年结上几个桐子，也还可以换几个钱，但他爸说这个最大，就用这个，所以六月间我们就扛回来晾干了。”妈妈会自豪的和他们讲这些关于爸爸的事情。
　　“哇，你家真舍得，桐子树都舍得砍，不过那个倒确实很大的，今年估计村里就你家的最大了，哎，我们家就可怜了，一棵不大的霍村树，找不到合适的，家里有科桃子树到是可以的，但那是我公公的爷爷种的，所以也不舍得砍下来。”一个绳子开始有些觉得自愧不如。
　　……
　　其他婶子们也在纷纷讨论谁家的也不小，谁家去年的有多大，谁家明年将要砍哪棵……
　　这个除夕，对于女人们就像一个关于年终总结的八卦会。
　　而在一边品酒的爸爸们，也开始讨论，今年谁家的那个过年杀的猪有好多油，猪有多大……最重要的还是讨论这个酒，烈不烈。然后就开始评价，过去那几年，谁还活着的时候，他的酒口味好，谁的酒每年都坏……
　　就这样，慢慢的过完了除夕的头一天。
　　
　　妈妈们在八卦差不多的时候,就会回家做饭去了。
　　爸爸们在讨论酒的问题，从开始谁都不爱讲话，到最后都在抢着讲话，就知道，他们今天喝的不少。
　　妈妈的饭做好后，就使唤我去村里找爸爸回来吃饭，一般这个时候走出家门，好多孩子都在去找爸爸回来吃饭的路上。
　　除夕这段时间，是爸爸们品酒论鸡鸭的时候，所以喝的有些醉意也是很常规的。
　　村里的男人们，喝醉后，除了话多一些，也倒没什么其他的不良反应，这个也是村里女人们放心让男人喝的原因。
　　当我找到爸爸在哪家的时候，一般都会几兄弟一起去，他们的爸爸也会在这里，一般这几天，村里在谁家，巨虎都是一村子的都在。所以大家找起来其实也就很容易了，再说了，这个小小的村子，只要嗓门大一些，站在村口，一声吆喝，全村都得动弹几下。
　　“爸爸，回家吃饭了！”
　　“你爸爸不回去了，喝酒喝饱了，你回去吧，么是你也来整两口？”这个是大伯从小一直逗我的话，每次去他家，都要让我喝几口，但是他们都不会给孩子喝酒的！
　　“嗯，好！么大家一起过去我家里吃饭去？”爸爸站起身总会吆喝一下。
　　一般饭点到了，村里每家人都差不多，所以大家也就都站起来，各回各家，各找孩子他妈！“走咯，明天看看喝茶还是喝酒，哈哈！”
　　大家也就散了，就剩大伯和大妈在家里收拾那些用来喝酒的碗杯竹筒瓶盖等等。
　　“喝多了是不是？”妈妈一般看着爸爸回来之后一直充满笑容，就知道爸爸肯定是喝多了，这个是爸爸的习惯，瞒不过妈妈。
　　“哎，不多嘛！今天大哥家里那酒确实可以，所以大家高兴就喝了几杯！”爸爸总是一杯说这话，一边大口大口的吃着妈妈端上桌的菜肴。
　　妈妈看着爸爸有些喝多了，嘴上有些不高兴。“少喝点嘛，那酒喝多了，有什么意思！”虽然抱怨少不了，但是在抱怨的时候，早就走到坛子旁边，装一勺酸菜出来，丢在锅里，放点水，煮开后拿过来“啪”放在爸爸的面前。
　　爸爸不解释什么，端起刚熬好的酸汤，热乎的慢喝两口。
　　喝了酒回来的爸爸，一般会睡得早一些，我会陪妈妈在家里剥一些玉米，知道弄成玉米籽之后，才会睡去！
　　这个夜里是一年到头最难熬的两个夜晚之一。
　　明天就要过年了，不知道明天妈妈是会煮猪腿还是猪头。如果是猪腿，那我就吃好多好多的瘦肉，如果是猪头，我就吃好多好多的猪耳朵……
　　不知道明天伙伴们谁会穿什么样子的新衣服，我穿的新衣服会不会让很多小朋友羡慕呢……
　　不知道明天爸爸他们将要去干嘛，只是喝一天的茶？还是会上山打几个鸟回来在晚餐上加几个菜……
　　……
　　这个晚上我会很清楚的听到鸡鸣的声音，那时候本该是熟睡的时候，但是我还在清醒的一塌糊涂。拿被子紧紧的过着自己的身体，但是头脑转得越来越快。等到妈妈起床做饭了，我还在没有睡下，但是明天又要狂欢一天，所以还是想让自己咪几分钟。
　　感觉刚进入梦乡，就被妈妈呼醒了。
　　“起来吃饭了，你几父子是饭熟还得叫！”妈妈在呼喊着，我也就醒过来了，虽然眼睛有些酸涩，但是睁开眼睛就是除夕了，这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这顿饭我吃着一点胃口都没有，因为我迫不及待的等着饭后换上的我的新衣服，所以我急急忙忙的，狼吞虎咽结束后，就跑到床头开始翻我的新衣服去了。小伙伴们的呼叫声已经让我有些急躁了，胡拉胡扯的把衣服弄了换上，然后几把冷水把脸给洗了，就冲出家门了。
　　今天出来的孩子们个个都是新衣服，姐姐妹妹们都变得漂亮了，妈妈们都会帮他们梳理一下头发，一般是把头发给扎起来，扎成两个小辫子。这样看起来，女孩子就干净多了，清清爽爽的看上去很是舒服和漂亮。
　　这个日子，爸爸中午会出去一趟，和大伯叔叔们喝个茶，然后才会回来。当然也有可能拿着猎枪出去为晚餐加点菜。
　　爸爸吃完饭后一出去了，妈妈带着妹妹去了村口，这里是女人们聚会的地方，今天大家不织毛衣，说是年底了如果还织毛衣，来年就会有很多不顺利的事情像毛线一样缠着，所以大家在今天都不会织，而是坐在村口吹吹牛，聊聊家常，当然，是不是的村里的婶子们大妈们也会听妈妈小曲几句。
　　中午爸爸回家有些早，因为爸爸准备和两个大伯出去狩猎。
　　爸爸的枪法很准，经常在我家门口的竹子上可以击毙一些来捉小鸡的老鹰，所以一般村里的叔伯们出去狩猎都会带着爸爸。
　　爸爸回来之后，拿出枪，然后把火药给装好，还带点备用的，铁砂也是满满一盒，这才离开，一行他们去了三四个人。说实话，我很想要和爸爸一起去的，只是爸爸去狩猎一般不会带上我，因为不安全，有时候要走很远，再说了，一直在拿着枪，这个是赤裸裸的危险啊。所以爸爸在这个事情上从未妥协过，因此我也不会再次要求，反而是和我的小伙伴们玩着还开心些。
　　在路边炸着小鞭炮，这个是最有意义的事情。
　　我们的小鞭炮不适一串的点着，噼里啪啦就结束了，而是把鞭炮给拆下来，一个个的点着，一个个的炸。这样，一串一百头的鞭炮只需要六毛钱，但是已经足够陪伴我们过完整个春节了。从村头到村尾，都是“啪、啪、啪……”的声音，而这种火药的味道也就是我童年里春节的味道。
　　今天爸爸狩猎回来的比往常要早些，确实我看着爸爸手里黑乎乎的一串东西，就知道有口福了。今天是除夕，所以家里一定要祭奠一下去世的老人，这个事情妈妈是做不了的，一定要爸爸来做，所以爸爸也就早早的必须赶回家。
　　全村的男人，在这天都要早早的回家！
　　
　　除夕下午，爸爸回家很早，最重要的就是因为今天有一年到头最重要的祭祀活动！
　　爸爸回来之后，首先就是把打来的猎物，四只黑鸟，丢在门口，然后烧一壶开水，把鸟给拔毛，然后打理好了之后，再把它用一些盐给腌起来，这个时候才会去忙其他的事情。
　　“有钱没钱，过个好年”这是村里最重要的一句话，所以村里把过年当做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这天，爸爸会做的菜有很多，但是有一道菜是必须的，比如杀只鸡，炖猪头，还要来一回猪腿。这些事祭祀用的，一家人可能吃不了那么多，所以也会留着些，毕竟一年到头就这么一点肉。
　　在家里很多时候亲戚来了，都是妈妈做饭，爸爸负责招待亲戚，所以论厨艺那还的是妈妈的好。特别是杀鸡，爸爸就可以说非常不行了，爸爸杀的每一只鸡我都清晰地记得，是被水烫死的莫不是杀死的！
　　我也回来的稍早一些。
　　我回来后刚好看到爸爸从门口的芭蕉树下逮到一只鸡，爸爸看到我回来了，就叫我跑过去帮帮忙。“来，拉着鸡脚，别让它乱踹。”
　　我拉鸡脚是很有经验的，因为有时候妈妈杀鸡的时候，如果鸡太大，一个人不好操作，也会叫我在旁边帮死死的拉住鸡脚。
　　爸爸用刀在鸡脖子上割了两三刀了，不知道是刀不快还是地方没褚准，半天不听见鸡的叫声，更别说流血了。
　　爸爸拿开刀，看看，倒还是锋利的，只是因为鸡脖子没有捏紧，所以鸡脖子随着刀在晃动，导致了半天没有成功。这次爸爸可有经验了，鸡脖子拉的死死的，一刀下去，血就流出来了，只看见鸡扇扇翅膀，蹬蹬脚就不见动静了。
　　我放开手，爸爸把鸡丢在一边，回家里提开水出来准备烫鸡拔毛了，可是出来之后，鸡不见了。“姚雄，鸡呢？”
　　“我没看到啊，会不会被狗抬着跑了啊？”我赶快从厨房跑出来，妈妈也跟着出来了。
　　妈妈出来看了看，又跑到坎边看看，“在坎下，杀个鸡都杀不死，跑下去了，赶快去捉回来。”我和爸爸笑了，妈妈也笑了，“去，把它给我捉回来！”都在笑，为什么动手的是我？哎……
　　我跳到坎下，那鸡还在跳，噗噗打打半天，终于在大战几个轮回后，我成功俘获了那只已经被爸爸就地正法了的鸡。
　　我抱着鸡回来，爸爸又割了两刀，才确定那只鸡已经死了，这才开始烫水拔毛。
　　爸爸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所以妈妈也开始忙了起来。虽然说今天都是男人做饭，这个是规矩，但是除了主要的事情以外，打杂这样的小事情，妈妈还是一直在旁边支持着的。一方面可以早点吃饭，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厨房本来是妈妈的，爸爸也不习惯。
　　鸡弄好之后，就是打理猪头，打理猪头这可是一个麻烦事。猪头会有很多毛，因为在杀猪的时候，不能够彻底的清除干净，所以到了要吃的时候，就得拿出来，用火慢慢烧，这样一来才可以把柱头上的毛毛给弄掉。
　　猪腿也是需要大火烧的，所以爸爸把助推和猪头一起从炕上给取了下来，然后在家里的火坑里烧着一笼大大的火，这个时候才开始正式打理猪腿猪头。
　　在烧的过程中，那种油滋滋的声音和味道，实在是让人不得不一直吞口水，吞到没有口水为止。爸爸随时看着我，我一旦有些流口水，就会说“嗯，等等，还早的！”我听到爸爸这样一说，我就会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旁边看。
　　一切前期工作准备就绪，就开始烧一大锅水，把鸡猪腿猪头全部丢在锅里边，开始烈火煮。当然了，那只鸡是要正正的放在里面，把脖子给仰起来，这样炖了之后，这只鸡就像一个仰着头的活的一样，看上去会很漂亮，有点像凤凰。
　　妈妈烧着很大的火，但是也得炖个二十分钟才能拿出来，这个时候不是煮了吃，而是用来祭祀，所以不用弄熟，只需要变一下色就可以了。
　　拿出来之后，爸爸会用一个背箩装着，拿上几株香薰，还有一沓厚厚的草纸（这个草纸是村里的一种称呼，其实是一种阴币，类似于天地银行的纸币，只是他没有花纹，就是简单的纸，偏黄色，所以叫做草纸），再提上一小瓶酒，就去祭祀去了。
　　祭祀有两个大的地方，一个是龙树脚下，这个就在我们学校的旁边，还有就是直系祖辈的坟前，然后才回家祭祀正堂。所以爸爸取得第一个地方就是龙树下，当然我很好奇，也就跟着去了。
　　到了龙树下，这里今天都是村里祭祀的人，所以需要排队。爸爸坐下来和几个叔伯们聊着天等着前面的叔伯祭祀。人太多，确实需要一段时间，我们大概等了半小时才轮到爸爸。
　　先是点上那几株香薰，然后插在龙树下一个一直用来插香熏的地方，再拿出鸡和猪头猪脚，这个在村里被称为“刀头”，也就是整套的肉的一个统称。东西摆好之后，倒上三杯酒，然后拿出草纸，开始烧起来，这个就相当于给那些龙王和各路天神们打钱过去阴间了。
　　当草纸烧的差不多的时候，把不会下跪，磕几个头，算是给龙王河各路天神拜年了。这个礼仪结束后，我们就回去到菜园子里，因为村里的规矩，老人百年归天后，一般都是埋在菜园子里或者是菜园子的旁边，所以祭拜祖辈也就要来这个地方。祭拜的规矩和礼仪都是一样的。
　　最后就是回家了。
　　回家之后，也是一大堆事去，但是唯一不一样的是在家里的祭祀要鸣鞭炮。这个工作是我的最爱，回到家，爸妈在准备其他祭祀的东西，我就会把鞭炮拿出来撕开，放在坝子里摆着，一直蹲在那里等着爸爸的命令。
　　班的事情一切就绪之后，就会吼一声“可以点火了”，我就拿着一根很长的香薰，伸伸缩缩的有些恐惧但又期待的点燃鞭炮。噼里啪啦噼里啪啦一阵脆响之后，一阵阵的火药味，问着就特别有过年的感觉了。
　　剩下的时间就是静待爸爸妈妈把饭给弄熟，然后一家人好好享受一顿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