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修炼难

　　自从沈易发现自己体内产生一丝微凉的气流之后，他则是将更多的时间用来修炼这套无名心法，有时候甚至是大门都不出的。而他如此废寝忘食的修炼之后，那黄狗可是遭罪了，每一次吃饭都是晚点，实在是饿得不行。
　　转眼便到了冬天，牛马都很少再出现在药庐周围，山中的药材也没有多余的可采。不过，这对沈易来说，并非一件坏事，因为他有更多的时间来修习。
　　经过一个月的潜心修炼，沈易越发感觉体内的那股气流更加强烈，就连他自己也感觉到了身体的细微变化。沈易觉得自己自从修习这无名心法之后精神更加充沛，身体也在不断地变得强壮，甚至连一个拳头的力量也在逐渐增加。
　　不过，沈易心知自己修习的这套心法其实进步还是很慢的，因为半年多过去了，他始终都无法修炼到第二重心法，甚至连第一重心法的第三个阶段都还没修到。所以，尽管沈易心中很是渴望，每天都勤加练习，但是他心中还是免不了有些沮丧的。
　　入冬后的骑牛谷，突然便下起了皑皑白雪。下雪的第二天，便是闻香阁来药庐食物送补给的日子。也许是天气太过于寒冷，药庐也本没有什么太多药材输出的缘故，所以这次来送食物补给的人并不多。
　　可是最令沈易意外的是，送补给的竟然不是郭云和闻香院的成年人，反而却是余恒光一伙。最令沈易愤怒的是，余恒光那伙人不仅处处出言讥讽，而且送来的食物补给竟然还是发霉的。
　　遇此情形，沈易不免又要跟余恒光那伙人理论争执，结果沈易又与他们打了起来。只是这一次，余恒光那伙人并没有捞到什么好处。跟余恒光一同前来的那五名孩童尽数都沈易打到在地，而虽然跟余恒光打斗的时候沈易略处下风，但是危急关头，当沈易拿着弓箭瞄准余恒光的时候，竟是把他逼退了。
　　余恒光那伙人从药庐退去之时，骂骂咧咧好一阵。可是沈易却是没有听清，也许是他心中早已不把余恒光等人放在心上吧。
　　此次与余恒光一战之后，沈易心中对修行的渴望则更甚，虽然修行之道甚难。因为沈易心里也明白，假若自己在这骑牛谷都生存不下去，那么出了骑牛谷也不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第二天一大早，雪依然下。沈易打开门来时，却见兽医老何临雪站于药庐前。
　　沈易见状，急忙上前行礼。老何则是望着前方，缓缓说道：“你起来吧。天气冷了，药庐没有避寒的衣服，这些衣服你拿着吧。”
　　待沈易起身接过衣物之后，老何则继续说道：“你来我骑牛谷快一年了吧？”
　　“回禀师父，弟子到骑牛谷已是九个月连十八天了。”
　　这是第一次，沈易感觉兽医老何不是那么让人讨厌。但是沈易心中也知兽医老何今日此来的目的，送衣物只是借口，恐怕还有其他事情。
　　“只是，我并不曾教授你一句灵气修炼的口诀，你又是如何习得的，并将老六他们打伤得那般重呢？”
　　沈易听言，急忙将衣物放在一旁的雪地之上，跪在地上，低声说道：“弟子知罪，弟子不知自己会将几位师兄伤得那么重，还请师父恕罪。”
　　“起来吧。”老何依然缓缓说道，很平时一样。待沈易站起身之后，兽医老何便转过身来对沈易说道，“你且把手伸过来，我给你号号脉。”
　　兽医老何说着，便走到石桌旁，坐了下去。沈易听言，急忙走了过去，将自己的左手伸了过去。
　　兽医老何用右手给沈易号脉，左手则不断地捋着满面白须，整个微闭着眼睛的白头还不断摇着。
　　“精微有力，质感虚无，如百川汇海，绵延不绝。想不到短短时日，竟是有此般变化，当真令人疑惑不解，疑惑不解。”
　　沈易方要答话，不想那老何突然望向自己，眼神迥异，问道：“此一套修行法门，本不是我谷中所教授的修行之法，那又是从何处得来的呢？”
　　面对老何的质问，甚是终究还是将入林中遇黄狗得那套无名心法之事说了一番，随后便将那套无名心法取来与老何看。若是在以往，沈易不一定能够据实告知，但是一想到修行之路甚难，老何也许能够指点一番，故而才将此事和盘托出。
　　而老何则是看到那无名心法却越发称奇，口中则赞叹不绝：“当真前所未有，前所未闻啊！”
　　沈易从老何的表情变化中，便已看出这套修行心法相当珍贵，故开口询问道：“师父，这套心法是什么来历？”
　　“依老夫看来，这是一套世外的修仙心法。只怪老夫孤陋寡闻，修行尚浅，并不知这套心法来历如何，又如何修习。”
　　老何说着便将这无名心法收起，交给了沈易，然后嘱咐道：“此套心法十分重要，你一定要保管好，切记不能落入邪魔外道之首，以免祸害了天下苍生。最好……最好这套心法还是不要让其他的人知道才好。”
　　“是，师父，弟子记下了。”
　　老何说着便站起身来，背对着沈易站着，口中缓缓说道：“我听姜山言道，你这孩子一生立志修行，当真如此么？”
　　“是。”
　　虽然沈易的这一声回答很是低沉，但是却说得异常坚决。
　　“可是你知道么，修仙这一条路很是艰难的，而一旦你选择了这条路，那必定是艰辛异常的。”老何言毕，则是又继续说道，“我知你心中仇深似海，恨比天高，但是若有一天你得尝所愿，又将走怎样的一条道呢？”
　　“弟子知道，上古圣贤书中有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弟子这一生，断断不敢忘记师父您老人家的教诲。”
　　沈易说此言的时候，心中是万分真诚的。而他心中亦是感激这半年之中，老何送的那几本圣贤书，因为这半年当中他从这书中也学到了许多道理。
　　老何听言，不禁面露微笑，很是欢喜地说道：“除魔卫道，匡扶正义。如此，甚好，甚好！”
　　沈易听言，则是继续说道：“师父，弟子年幼无知且资质尚浅，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以后有劳师父指点了。”
　　老何则没有说什么，而是慢慢行到石阶旁，顿了顿对身后的沈易说道：“过完了这个月你便先回闻香院来吧，这段时间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你，你便在这药庐安心修炼吧。”
　　“弟子谨遵师命，师父您慢走。”
　　待沈易言毕，那老何衣袖轻轻一挥，便走下石阶。一身精神矍铄的背影，仙风道骨的样子，在飞扬的大雪之中极是潇洒。
　　待老何走远，沈易才回过头来，却发现黄狗站在身后，不停地摇着尾巴。而那原来放在雪地之上的衣物早已不见，沈易见状，则会心一笑，因为他知道这些皆是黄狗做的。
　　“大黄，咱们进屋吧。”
　　沈易说着，便招呼着黄狗进了屋。
　　骑牛谷的大雪下了足足十天，这十天沈易愈加勤奋修炼，却是修行始终都没有什么进展。唯一的变化，就是盘膝吞吐气息之间，沈易控制体内真气流走比以前更加纯熟。
　　沈易来到这药庐这么久，沈易只觉得那本《禽兽经》和无名之书，摸到窍门之后，竟是越学越顺，短短时日就能将其中大多数内容学以致用。反而倒是那四本圣贤之书，沈易越读则越发疑惑，越糊涂了。
　　这些变化，沈易刚开始的时候，心中倒还是很苦恼的。只是到了后来，沈易则倒不怎样执着了。
　　因为沈易也深知，这古之圣贤书，历来蕴含天地大道，而芸芸世间，千百年来修成此大道的人本来就是少之又少，又更何况自己一介凡人呢。
　　也许，便似那句话吧。
　　大道至简，知易行难。
　　待冰雪融化之后，沈易便收拾了一番，领着黄狗回了闻香院。回到闻香院之后，老何便将自己的所学倾囊相授。不出一个月，竟是能将《禽兽经》和那本无名之书可以融会贯通。
　　也正是在兽医老何的细心教导下，沈易方才验证自己的判断，原来那本无名之书当真是老何所写。但是据说是兽医老何是在早年的时候偶然得到一本医术，但是那本医术有很多残缺的地方，所以便自己补充了一些内容。也是老何方写完的时候，沈易便来到了这骑牛谷。
　　而从这兽医老何口中，沈易方才了解了这世间地理以及仙道修炼的一些事情。而兽医老何所说之事则是令沈易大惊不已，这也激起了沈易心中无限向往的念头。
　　这永济大陆地处越州大陆东端，仅仅是一个小岛而已。越东大陆有修仙门派玄圣宗，玄圣宗下属修仙门脉三千余家，而这永济大陆则仅仅是玄圣宗三千门脉之一的陆门众多领地之一。
　　但是当沈易问起老何越州之外的事情时，老何也是说得吞吞吐吐的。老何甚至说这越州圣境都是传说中所在，永济大陆的世代居民能够到达此处的少之又少。
　　至于那越州圣境之外的世界吧，则是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