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集（3）

　　24-24：家属宿舍日、内
　　张华在卧室里逗孩子玩儿，方兴国闯入。
　　方兴国：好消息！勘界任务到底下来了！团里决定我带队伍上班珙寨，在哨所建立大本营，警卫中缅联合勘察队。
　　张华：你这可是三上班珙寨。
　　方兴国：那是，这回，外交部长也需要我，中央需要我，需要我独立作战、完成任务。
　　张华：你要跟别人这样说，别人要笑掉大牙。
　　方兴国：本来这样嘛，我就骄傲，没人能代替我这个角色。我还要和去尼康副主任商量一点事，顺便把老大抱去给他看看。
　　张华：小妹带他到外边玩去了。
　　方兴国往窗外看一眼，未见人影。转脸盯住张华，眼放光芒。张华退到墙角，两人拥抱不放。
　　张华：好了！小妹快回来了！
　　方兴国转身出去，在门口碰上张蔷。
　　张华接过老大方富边，洗脸擦手，换衣服。霎时把孩子收拾得光鲜亮丽。方兴国抱起孩子走了。
　　
　　24-25：客厅日、内
　　尼康家。刘景东在客厅里逗小孩玩儿。
　　尼康、方兴国从里屋出来，显然讲了一阵话。尼康心情放松，抱抱孩子，颠颠。刘景东接过去，也抱抱，颠颠。孩子受宠受惊，哭。尼康接下来。
　　刘景东：勘察队来，我代表县里保证物资供应。现在物资短缺。
　　尼康铺开一张地图。三个头靠近，盖住了图。
　　尼康：这下，这些地盘都可以争回来了！
　　尼康的食指在图上移动。
　　刘景东：老先生，你可要有思想准备，并不是明朝、清朝祖先的地盘都能争回来，元朝版图更大！
　　尼康：反正要据理力争，寸土必争！
　　方兴国：对，对！寸土必争、寸土不失！
　　刘景东：我们三个再次一起，团结奋斗！
　　方兴国：历史上，第一次、第二次勘界，都是英军担任警卫任务。这回，第三次，双方商定，由我们中国军队警卫。但我们不直接参与勘界，只是警卫。在作业线两边10公里内，我们根据需要可任意活动。
　　刘景东：前两次勘界，都没有专设后勤保障。
　　方兴国：我得赶回去了。副主任，孩子先放下，我们出发前，让方兴边、田保国回家来一次，把孩子抱回给张华。班珙寨见！
　　尼康送方兴国走到门口，刘景东追上来。
　　刘景东：方连长，我还有几句话。
　　方兴国：请讲。
　　刘景东：目前，国家经济、生活正处在困难时期，物资匮乏，运输困难，严重缺粮。到时候，少不了请部队支援。
　　方兴国：我明白。
　　刘景东：划红线之前，中英两国也搞了两次现地勘察，但正是物资、给养保障不好，勘察人员断粮，无法坚持下去。这也是使划线草率的一个原因。
　　方兴国：明白，我明白，我们责任重大。
　　
　　24-26：饭堂前日、内
　　进食堂前，集体唱歌：我是一个兵。
　　方兴国拉住方兴边，边走边谈话。
　　方兴国：（激将法）经研究，有点变化。你和田保国暂时不上去，在家里反省检讨。
　　方兴边：不！我要去！
　　方兴国：你打人、捆人，上级不会准你去！
　　方兴边：我检讨！关我两天禁闭，能去吗？
　　方兴国：其实，我不想拉下你，也不想拉下田保国。你必须吸取教训，人长个嘴巴，不光吃饭，唱情歌，还要会讲道理。
　　方兴边：我一定改，保证！
　　方兴国：改就好！出发前，你和田保国回家一次，配合老爹好好帮助他。你的任务是，学习讲道理。也要防止老爹把田保国往死里打。
　　方兴边：是！保证完成任务！
　　
　　24-27：办公室日、内
　　方兴国跑回连部办公室，见尼康、刘景东带几个政府工作人员和营长、教导员、连队指导员在等他。
　　教导员：方连长，县里领导来了！有个重要情况，需要你去帮忙处理。
　　尼康：我们的工作没做好，解放军撤走以后，瘸腿武装团伙在寨子对面丛林里安营扎寨，班珙部落人心不安。来了十几家、六七十口人，在县城边的山坡上扎草房，建新寨。
　　方兴国：前天，我去你家，没听说这个情况。
　　刘景东：他们来了好多天，派人去宣传，动员他们回去，都不听。后边，还有一家家人搬来。县里领导责成我和尼康副主任，尽快把他们劝说回去。
　　方兴国：勘界真不能再拖延了，各种非法武装团伙都钻空子，占山为王。边民不得安生。
　　刘景东：方连长，你和寨里的人都熟悉，你讲话大家都爱听。所以，我和尼康副主任登门求援，先谢谢了。
　　方兴国：有时限吗？
　　刘景东：群众拖儿带女，生活不便。夜晚天凉，难免风寒招病。还是劝他们尽快回家好，越快越好。
　　方兴国：这事好解决，我们连队要回班珙寨了，群众一定会跟着回去。我的意见，群众难得来县城一趟，干脆让他们多住几天，参观参观。
　　刘景东：这不行！拖下去，人越来越多，拖到他们烧了山，开了地，种上了庄稼，麻烦更大。
　　方兴国：要我去做工作，我就有个小条件，得留他们几天。先照顾好老人、病人，请他们到连队营房住。
　　营长：这怎么行呢？连队有重大任务！
　　方兴国：我只有这个笨办法！县政府要补贴一点钱和粮食，我们连队出人出力，招待群众吃一餐鸡肉烂饭。只要领导同意，就能立即解决问题。
　　刘景东：一人补贴2元，一斤大米，可以吗？
　　方兴国：有比没有好，政府心意到了就行。
　　尼康：钱，我个人出。粮食，政府想法解决。
　　教导员：那么多人来连队住，铺的盖的，你怎么解决？
　　方兴国：我们想办法，让部分战士腾出床位，绐老人和带小孩的妇女住。请领导解决以上具体问题，我保证说服群众马上回班珙寨。
　　尼康：好！一言为定。
　　方兴国：好！我等着，先去办别的事情。
　　
　　24-28：队前日、外
　　一队战士，30多人，分三列整齐地站着。
　　方兴国在队前讲话。
　　方兴国：你们，从班珙寨哨所下来的同志，直接找到你们的老爹老妈或兄弟姐妹，关心、照顾他们，陪他们到县城里看看。
　　一战士：有病的，咋办？
　　方兴国：找医生拿点药。请赵副连长带头，把二妹家的人先劝走。
　　赵永章：我家的人没来吧？
　　方兴国：没来好！劝走一家算一家，劝走一个算一个。我等着看进展情况，再考虑亲自出面。
　　
　　24-29：家属院日、外
　　方兴国回了家，刚刚检修好了屋顶，从梯子上蹦下来。
　　他在窗下垒好了一个大鸡窝。再看看，又在鸡窝顶上放个筐子，铺了干草，专供母鸡下蛋享用。
　　他靠墙码了一堆劈柴。还嫌不够，又挥起斧头劈一木墩，威力四射，劈柴四迸。
　　他略显内忧，放下斧头，低头闷想。
　　张华：（出门看）够了够了，半年都烧不完了！
　　方兴国：你说够了，我就不劈了。
　　张华：屋顶补好了吗？可不要再漏雨！
　　方兴国：这回保证，一年内不漏雨。我来大洗一次被褥。
　　张华：你今天怎么有这么多时间？不洗了，留着我慢慢洗吧。
　　方兴国：你要上课，哪里有时间洗？我今天钻了个空子，就给我一个立功机会，大洗一次吧！
　　
　　24-30：小河边日、外
　　方兴国、张华在一条清沏的小河边洗被褥。
　　被套、床单、蚊帐，褥垫，堆在地上、泡在水里。
　　张华在大木盆里打肥皂。方兴国赤身裸背，裤腿挽到膝盖上，利用一块青石板，轮翻两手搓，两脚踩。
　　方兴国：水还凉，你不要动手，坐在石头上看着。
　　张华：靠你一个人，一天也洗不完。
　　方兴国：我洗一天，你陪我一天。我这次上去，又可能碰到你哥哥。
　　张华：你们不会成敌我双方打起来吧？
　　方兴国：跟他直接打不太可能。跟他的虾兵蟹将发生碰撞有可能。主要是有个瘸腿团伙……噢，两国边界的事，哪个国家都会寸土必争。两家邻居还为争地争水打架呢！我垒鸡窝、堆劈柴就格外小心，不占邻居的地界……
　　张华：这一回，南段未定界该把未字去掉了吧？
　　方兴国：当然！勘界定界很复杂、细致。两国政府先后平等友好协商了五六年，终于确定了解决原则。我们国家早就有步骤地工作，从上到下统一认识。连我这样的基层干部，都学过周总理的两个报告。一个是总理在全国人大的报告，一个是总理来昆明的报告，都是讲解决中缅边界的问题。上下基本统一了认识，才和缅甸政府签订边界协定，定下划界原则，派联合勘察队，现场勘察边界线的走向、位置，并且树立界桩。
　　张华：这下，你该露两手了。
　　方兴国：争争吵吵，上上下下，反反复复，停停勘勘，到正式签订边界条约，还要很长时间。我的青春最宝贵的一段，真献给这段边界了。你也陪我奉献，苦你好多年！
　　张华：我回家拿块肥皂，回来再听你唠叨勘察边界。
　　
　　24-31：门口日、外
　　张华回到家门口，见母鸡爬进了新垒的蛋窝。她不想惊扰母鸡，悄悄退离，躲在柴堆后观摩。
　　张蔷推着儿童车要回家。
　　张华：小妹，母鸡要下蛋了，你别过来。我等着取一块肥皂，还要去河边。时间比较长，你们也过去玩吧，听姐夫侃边界，有内部新闻哩。给这段边界了。你也陪我奉献，苦你好多年！
　　张华：我回家拿块肥皂，回来再听你唠叨勘察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