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唐将军
作品名称:特种兵在南京 作者:古槐四少 发布时间:2016-07-23 08:49:45 字数:3125
引子
炮声隆隆。
日本侵略军的飞机,在天空逡巡,就像王母娘娘脸上的雀斑,让人恶心之余又倍感煎熬。
1937年的中国大地,仿佛一个漏洞百出的火药桶,到处弥漫着硝烟战火,对垒厮杀。在这个冷兵器和热兵器交叉使用的年代,民族大义赋予在兵器上的浩然正气,隐晦艰涩,暂时失去了光芒。人们不知道神灵的假期什么时候结束,佛光普照何时来临。于是,有的人耐不住寂寞,受不了屈辱,开始奋起反抗。
继卢沟桥事变之后,1937年8月13日,国民政府在顾祝同将军的指挥下,同日本侵略军进行了淞沪会战,历时三月,上海沦陷。中国军队死伤33万余人,日军死伤4万余人。
上海失守了,距离上海300公里的国民政府首都南京,顿时面临日军的直接军事威胁,于是,一场保卫国民政府首都的战役——南京保卫战,拉开了帷幕。
第一章唐将军
在重庆去往云山的官道上,一辆德国产的小汽车,用蜗牛一样的速度,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
车上坐着两个人,一个年轻的女子,眉清目秀,皮肤白皙,身材凹凸,大约二十来岁。她身边坐着的是一位年近五十的军人,面庞消瘦但不失坚毅,脸色苍白却又英气勃发。这位军人叫唐生智,字孟潇,湖南东安人,居士法号名法智。现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执行部主任兼训练总监部总监,国军一级陆军上将。他久居闲职,静极思动,终于耐不住寂寞,开始了人生的又一次努力。
旁边坐的女子叫林玉婷,是唐生智的表外甥女,跟着唐生智从军已经两年了。她看到舅舅用手捂着肚子,眉头紧皱,一脸痛苦之色,就轻声说道:“舅舅,您是不是肚子不舒服?怕是旧病复发。要不让车子停一会吧?”
司机听了林小姐的话,回头看了唐生智一眼,似在请示是否停车。唐生智点点头,说道:“好吧。就在道边停一下,你们不用跟着,我去去就来。”
车子停在路边,唐生智从车上下来。初冬的天气,还是有些凉意的。往四下看看,道上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他往前走了大约二十几米,站在一处荆棘后边,准备方便。就在他要解开腰带的时候,忽然听到不远处的杂树丛里,传来呻吟之声。唐生智不是半生不熟的小犊子,作为年近知命的他,自然知道那是男欢女爱的声音。他一想,还是别打扰人家在此参悟欢喜佛了,成就他人的好事,也算是修造一级浮屠。正想转身另觅它地,忽然脚下一个不稳,身子一趔趄,险些摔倒。也许是他的动静搞得太大了,一下子惊动了云雨中的男女。只见树丛里站起一个赤身裸体的青年男子,晃荡着神器,洒出一条白色的银线,看来是在最关键的时刻,被惊着了。旋即,一个好看的女孩子,十八九岁的样子,衣衫不整地钻出来,慌里慌张的,胯间的处女红都被唐生智看了个满眼。
唐生智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觉得那片红色在无限的放大,瞬间就染红了整片山坡。那些不知名的野草,仿佛变成了耀眼的杜鹃花,把人置身在幻化的血海之中。
唐生智心中一颤,忽然悲从中来,竟有些不能自抑。他的肚子好像也不疼了,便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转身回到车上,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走吧。”
林玉婷关心地问道:“舅舅,好点了吗?要不吃两粒药吧?”
唐生智摇摇头,说道:“不用,还是赶路吧。”
一个小时后,车子来到山顶,在一处山门前停了下来。这是一座破旧的寺庙,门匾上写着三个大字:地觉寺。唐生智和林玉婷下了车,走进寺院。他们跟碰面的小和尚打着招呼,沿着青石小路来到方丈门前。
林玉婷正要唱个诺,只听里面说道:“是孟潇吧?进来吧。”
两人走进屋,只见一把太师椅上,坐着一个胖乎乎的僧人,正满面笑容地看着二人。说是和尚,却又满头灰发,不知该怎么称呼。
唐生智走上前,稽首行礼:“顾老师,您最近安好。”
唐生智口中的顾老师,原名顾伯叙,密宗居士,打卦卜算样样精通,琴棋书画多有涉猎,喜读楞严,参欢喜佛,善醍醐灌顶之术。他出家不剃发,修心不修身,荤素不忌,酒色俱全。吃喝嫖赌,大杀四方,是民国时期出了名的湖南高士。顾和尚常在达官贵人间行走,如鱼得水。在军界,尤为唐生智看中,为其佛学修养倾倒,遂拜为尊师。这顾和尚也不简单,每每为其指点迷津,多有平安福佑相随,深得唐心。
今天,适逢天下蛮夷横掠,唐生智不甘居于闲位,有职无权,故特来向师傅请教。
大家落座,奉茶之后,顾佛帅道:“现在天下纷扰,魔鬼乱世。先是“九一八”本庄繁大将轰跑了民国公子张学良,东北五省沦陷;后有七七事变田代中将占据了北平城,搞得宋哲元人鬼难分;太原会战,板垣征四郎大将把阎老西经营了数十年的老窝端了;最近的淞沪会战,松井石根大将让老头子和顾祝同上将颜面扫地。这正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乱哄哄大好河山成战场。”
唐生智说:“师傅,我是军人,曾经也是湖南的老大。眼看着山河涂炭,不免心急如焚,恨不得快马加鞭奔赴战场,让我这抱病之躯变为有用之身,哪怕马革裹尸,也算一段风流佳话。”
顾伯叙一竖大拇指,赞道:“真有乃祖之风!想当年你先祖父唐本友投身湘军,随巡抚骆秉章追剿太平军,大渡河畔活捉翼王石达开,那是何等的威风。记得1925年,你捉住北伐军左翼总司令程潜将军,也是名震一时。”
唐生智说:“可惜,时运不济。老天把机会都给了蒋公介石,我辈只有卧薪尝胆,以待来时。那时候,真有一种朝不保夕的恐慌。多亏了佛帅给我批了一字,我记得是个‘道’,仙师断为首走,自然是身首异处,我无奈东渡日本,追求洋学。不料归来后也是一事无成,想来真是无比的惭愧呀。”
当时,唐生智联合石友三反蒋失败,惶惶不可终日,遂让顾伯叙测字,顾伯叙面对着唐生智指出的“道”字。原话是这样说的:“此字大凶。‘道’字,从‘首’从‘走’,看来首领必走不可。”
于是,唐生智就去了日本。他那支著名的和尚军,也就土崩瓦解了。今天两人又提到了测字,唐生智兴致高涨,提出请仙师再次测字。顾伯叙今天跟六个姨太太同时怄气,欢喜佛参不成,正在无聊之极,听了唐生智的提议,欣然应允。于是,唐生智提出一个“唐”字,以姓氏相问。那顾伯叙拿笔写了此字,仔细端详,虽有注解,表面却是不慌不忙,淡然处之。他啜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说道:“此字大干身家性命。若是着落在当前局势上,非你莫属。我此前曾给你推断八字,卜出你是金陵王转世。今南京危在旦夕,你自是不能坐视不理。虽然委员长已拟迁都重庆,可是临阵易都,好说不好听。保卫南京,是你当仁不让的职责。联系这一点,这个‘唐’字,乃是大凶。你看,此字上边从‘广’,泛指牵连甚众;中间一山横倒,上插利剑,正应了血染钟山的谶语;下面一个人口的口字,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故曰大凶!”
这时,林玉婷插话道:“照仙师的话说,那日本人就是不可战胜的了?”
顾伯叙也不争辩,只是摇头叹息。林玉婷面对着这样的老夫子,也是狗咬刺猬,没处下嘴。
唐生智说:“我师之言,弟子深信不疑。然而国难当头,匹夫有责。生智不敢逡巡,当是勇往直前。”
顾伯叙说:“既然如此,我有一礼相赠,可保你此去南京平安归来。”
唐生智凭着一时的浩然正气,虽然说了一大通豪言壮语,心里却是没底。正在彷徨无助之际,听到佛帅有妙法保佑,不由喜出望外,紧忙相询。林玉婷却是不以为然,觉得法师故弄玄虚。
顾伯叙向着屋外喊道:“进来吧。”话音刚落,门帘挑动,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走了进来。林玉婷定睛一看,只见此人挺拔身材,细腰阔背,剑眉星目,偏又齿白唇红,不由人不多看几眼。当是时,少女脸上也悄悄地爬上了赤色。
顾伯叙说:“他叫袁藩,是我一年前收的弟子,今天刚好满师。我就让他随着你去军营历练历练。袁藩,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将军的安全,记住了吗?”
袁藩脆声说:“弟子记住了。”又转身向着唐生智行礼请安,顺便问候了林玉婷。等袁藩落了座,大家说了一些典故,用过斋饭,今夜就在庙里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