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不知是怎么回的家，只是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了，朦胧中身上好像有块石头压着，沉甸甸的，正想把它从我身上踹开时，不知什么东西重重地打在了我的脸上。
　　“哎呀，别烦人家还睡觉呢。”奇怪的声音不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顺着声音我窥探过去，恍惚中我看见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却硬生生地出现在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地方，此时那个人也摇摇晃晃地抬起身子，把迷乱的目光投向了我，就在目光交织在一起的时候，惶恐、惊愕、不知所措，甚至是无地自容，所有的这一切汇集到一起后，就像火山一样在瞬间爆发了。
　　“汪、汪汪——”“锅巴”似乎也感觉到了不详的预兆。
　　“啊——”那一声尖叫让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人的道德观和意识，似乎在此刻告诉了我们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自责、羞愧、这些不合时宜的东西，让我们都发了疯、抓了狂，我们惊慌失措地，直往自己的身上拼命地拽扯起被褥来，慌乱中我只瞧了她一眼，她就抡起枕头对我大打出手。
　　“小笙子你欺负人，我跟你没完没了，叫你占人家的便宜我打死你。”她不依饶的。
　　“我干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干。”孤男寡女睡在一张床上，这任我怎么解释也是无用的。
　　“你还敢说，捡了便宜还敢不认账，我杀了你。”她跟头疯牛似地，突然她顺势把被子往我身上一蒙，上来就又是一顿毒打，一时间搞的屋里乌烟瘴气、鹅毛满天飞，正闹得不可开交母亲拎着菜急匆匆赶了回来，见我们打的不可开交就赶紧拦下了叶思，胡搅蛮缠的她临了还踹了我几脚。
　　“好了好了，我说你们俩这是要干什么呀，这老大不小的了。”母亲慌慌张张的。
　　“婶儿你们家小笙子，他、他、他欺负人。”叶思一脸的委屈。
　　“谁欺负你了，好模好样的，你跑我家来干什么呀？你、你你有病吧你。”
　　“你还说。”
　　“混小子胡说什么呢，还不快给我起来，”见母亲发了火我们都傻了眼。
　　“怎么了？”我一头的雾水。
　　“怎么了，怎么了你说怎么了，都说说从昨天一直到半夜，你们俩都上哪去了疯去了？不像话。”母亲一边说一边坐了下来，我看了看叶思，她看了看我不知该从那说起。
　　“我、我、我上街去了，顺便喝、喝、喝了点酒。”我努力的回忆着。
　　“哼！”叶思瞥了我一眼。
　　“怎么回来的？”母亲又问。
　　“是啊！怎么回来的？”我早已记不清昨晚的事情。
　　“我哪知道。”叶思气呼呼的。
　　“妈，你老问我怎么回来的干嘛呀，这不回来就行了吗，你倒是先问问她，她她怎么跑我床上了。”我急得的胡言乱语。
　　“你——”叶思又急又气的直噘嘴。
　　“臭小子胡说什么，一对儿混球，喝酒喝到二半夜还好意思说呢，都快成仙儿了，躺在院子里胡吵乱喊的，两个人搂在一起就是不撒开，我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才把你们弄到屋里，我是左拉一个右拽一个可谁都不松开，动一动你们还急了，还敢骂娘，真是长出息了你们，尤其是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也不知羞，这大人又不在身边这出点什么事那可怎么得了，我好歹是把你们哄睡了，你们到是睡得挺香，害得我这一宿都没合眼，火烧火燎的我这刚出去买点菜，一眨眼的功夫瞧瞧这弄的，那、那、那衣服都穿得好好的能干什么呀，都喝成那样了还想干点什么呀，胡搅蛮缠的一对儿活冤家，喏！自己都瞧瞧——”顺着母亲指去的方向，一碗清亮亮的水摆在了床头上，只是有几根洁白的羽毛落在了上面。
　　“你们自己寻思去吧，我都跟你们折腾一宿了，脚跟子都发软了。”说着母亲拎着菜就去了厨房，此时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下了。
　　“哼！”叶思故装镇定的瞥了我一眼，随后也去了厨房我也满不在乎的穿上鞋子和‘锅巴’跑到院子里面去放风，看着一片狼藉的院子不由得一阵感伤，无事可做索性就收拾起院子，将那些琐碎和不幸的东西一一的扫除干净，把往昔的一切重新归拢好，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门突然开了，叶思叉着腰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一把饭勺像个地道的家庭主妇。
　　“喂——”她理直气壮的叫道。
　　“干嘛呀？”
　　“吃饭了，一天没吃饭了你不饿呀？”不说还好一点，一开口这肚子里就‘咕咕’的叫了起来，看着她凶凶巴巴的堵在门口一时间我和‘锅巴’还真不敢过去。
　　“知道了，你、你先进去。”
　　“哼！”她瞥了我一样眼之后便转身进屋了，我犹豫了一下，正准备进去时她阴魂不散，不知怎地又一下子冒了出来。
　　“喂、慢慢吞吞的，你到底吃不吃啊？”
　　“这不是来了吗，催什么催。”我看着她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呦呦呦！还不好意思呢，那么大人了我又没把你怎么着，害什么臊啊，这俗话说得好，狗肉贴不到羊身上，你呀别做春秋大梦了，癞蛤蟆是吃不着天鹅肉地。”见她这样欺负人，羞愧难当时我不免也损了她几句。
　　“嘁！也不知道谁刚才哭天抹泪要死要活的，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还、还好意思说人家。”还没说上个一句半句的她就急了。
　　“哼！你个烂芹菜、霉土豆、长了芽儿的胡萝卜，我把你切吧切吧炖了。”说着她拿着扫把就向我追了过来。
　　“喂！疯婆子是你先叨芡儿。”
　　“你还说、占了老娘便宜还敢笑话我，我饶不了你。”她不依不饶的。
　　“拉倒吧，你跟母老虎似的那个不要命的敢要你呀，我还得留着童子之身以后光宗耀祖呢。”
　　“啊——小笙子你还说，信不信我九阴白骨爪让你变太监。”她不依不饶的，把我撵到一个墙角里，一顿毒手后这才把气消了。
　　“我-----”
　　“哼！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把你切了。”她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凶巴巴的，小心一辈子嫁不出去。”我嘀咕道。
　　“死臭虫，你又说什么呢？”
　　“没、没什么。”
　　“哼！好女不跟男斗，本姑娘肚子饿了懒得理你。”说着她就将扫把往我身上一扔转身回屋了，紧接着我也摸摸肚皮，领着一脸无奈的‘锅巴’回屋去了。
　　“脏了吧唧的，还不快去洗手。”一进屋热乎乎的饭菜就已经摆上了顾不上别的什么了，看见热腾腾的包子刚要伸手去拿，就被叶思一筷子打了回去。
　　“洗就洗，神气什么呀。”洗过手我们便坐下来一起吃饭了，趁她不注意就在她的后脑勺上使劲弹了一下，她也不示弱刚坐下她就狠狠的给了我一脚。
　　“就知道闹，什么时候也不消停。”母亲阻止道。
　　“哦——”拿过一个包子咬上一口香极了，粥熬的粘糊糊的，咸菜也做得好也许是太饿的关系吧，简简单单的几样东西竟是如此的好吃。
　　“真香啊，妈我说您这怎么做的，真好吃。”我随口说道不料叶思在一旁到乐了起来。
　　“傻笑什么呀，我妈做的东西就是香，馋死你。”
　　“呵呵呵，傻小子今天的饭可都是人家闺女替我做的，我指挥她动手，你可不许胡说八道的。”
　　“她——”我半信半疑。
　　“哼！在饭店那么久，你以为我只会吃呀，快吃吧乖儿子。”她故意气势我，我不以为然的撇撇嘴，看着那些白花花的大包子，不知怎地心中便有了一个不成形的想法，悄悄的盘算起来。
　　现在人们的生活条件好了，可不知为什么原本勤劳的人们现在却越发的懒惰，都想张着嘴巴吃现成的，尤其现在的早市上做面食的没几家，虽然他们做的馒头包子之类的东西又小又不划算，即使这样那些东西也总是供不应求，别看生意简单可里面可大有油水儿，想到这我便默默的在心里盘算了起来。
　　又是一个宁静的而寂寥的夜晚，又是一个让人怀念的时刻，如果说我正思念，不如说我正把那些我所思念的东西渐渐的遗忘，把那些曾经深刻在心底的烙印一点一点的抹去，曾经的海誓山盟天荒地老，现在看来竟是那样的幼稚，随着时间的流逝早已变得无足轻重，美好的一切似乎早已成了我的负担，成了难以卸载的包袱——宁香，站在窗前我莫名的唤她的名字，我该怎么做才能使自己不这样的伤感，该如何让自己那颗充满哀恸的心平静下来，忽然那个可怜的小家伙又一次不安的跳动起来，像只掉进泥沼中的小鸟无力的挣扎了几下。
　　有了那个奇怪想法后的第二天，都来不及跟母亲好好商量了一下，就着手置办起应手的家当，说也巧家里一台闲置多年的三轮车正好派上用场，虽然破旧可是好好修修还能用，几天下来东西就都置办妥当，什么焦炉、保温罐竹屉等等都准备齐全了，现在万事俱备就只欠东风了，幸好天无绝人之路，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我顺利的在市场上租到了一块比较不错的地段，交了租金的头一天我便迫不及待的蒸了满满的几屉馒头和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