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三一》第二十三章用中国人娱乐

　　然后，王连长和老哥马上就终止谈话。这时，王连长刚走出一步，就看到一个一个肩挎步枪的日本鬼子较快地走到牢门边，同时，王连长也看到有鬼子走过他们的牢门，还有一个鬼子挎着背上的步枪，把他们对面的牢门打开。牢门被鬼子一下打开时，发出的有些惊心的打开铁牢门的“哐当”声，这种声音对王连长来说，他听到了四次了，也看到了包括原来同房的何发财、李有福，还有一星期前，从这里押出去，就不再回来的抗联战士小姜。现在这种把人押出去的情景，再次出现了。这一次，又是谁会被押出去呢？王连长想道：是自己，还是张副排长、老伯、周贵。我们中，肯定又有一个人被押出去。王连长想。他看到：
　　吉村队长走了进来，站在他们几个的跟前，一双被暗淡牢房里的光线映衬下如玻璃珠般的又严厉又凶悍的圆眼睛盯着他们四个人，搜寻一下；王连长知道：只要吉村的眼珠在回过来是盯着自己，那自己就得出去。他想道：也许这样，自己和前面几个押出去的人将受到怎样的待遇呢？不管了，鬼子把自己押走，就押走，要死要活随他们。他想到这里，此刻，在他这样想时，就听到了身边过去些的站在他们面前的吉村，专横地说了一声：
　　“把他带走。”
　　王连长听到了，以为是喊自己。就立刻睁大眼睛一看：吉村队长用食指指着在他身后过去的、站在老哥和张飞副排长中间的周贵。
　　心里不是自己踏实了，而是一个普通的男人都有的这样的心绪。他知道：周贵会被带走，像那些包括小姜等一样回不来了。王连长顿时心里感到一阵难受，就好像鬼子喊得是自己。
　　周贵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被喊走。不禁惊厥起来。一脸发僵，就干站在那里。这时，两个日本鬼子就上来伸出手抓住周贵的胳膊把他往牢门口拉。
　　周贵还处在发愣中，被鬼子拉出去了。这时，王连长看到：在牢门边的过道上，有几个中国男人被鬼子推搡着，叫喊着“走，快走”的威严喊声里，也走过了他们的门边，
　　然后，又过去几个被押着的中国男人，就没有了。过了一会，过道上又恢复了安静。好像一切的声音都是暂时的，只有令人茫然而迷糊般隐隐害怕的寂静。
　　看到自己的身边被拉出去一个人，一下子大家都感到：消失了一个人，房子大了好多，心情沉重了好多。眼巴巴都看着日本鬼子横蛮地把周贵拉去了。王连长隐隐难安，这种情况，他看到了四次，现在又出现了，就像他们是地上的砖，被人隔几天来拿走一块，渐渐地，会被拿干净的感觉。王连长设法想带着大家出去，听到老伯说：本部边上有一道日夜通着电的高压电网，就意识到：日本人已经采取了措施，杜绝有中国人逃跑的举措了。
　　所以，王连长更加的绝望。就在门边坐下了。
　　和王连长同室的25岁的青年瘦高、话少的周贵，被押到了楼下，还有被押出来的十个中国男人。
　　“快点！”由吉村队长带领的七八个鬼子押着十多个中国男人往前面的一条两边是平房的安静过道走去。周贵和前面几个走着，在经过刚才一些紧张后，他心里也更加茫然。虽然他比王连长他们进来的早，他从多次鬼子到牢房里来把人带走，就一直不见回来的情况中，感到了这一定是一种坏透了的事，但是，具体指什么人和事，他跟每一个人一样都迷糊。在这样的心情中，周贵心里发空，他想道：自己会不会跟他们一样，也回不来呢？哎，谁知道？想到这里，他才看看两边是后墙的静静的过道，感觉没有什么人和事似的。
　　“快点！”他在这样的感觉里，忽地听到一个走在身边的矮肥鬼子，样子很冷漠地吆喝道。
　　然后，他才往前面走出一步。
　　最终，这十个中国人被押到一个地坝上。石原和一些鬼子已经等候在那里，就像等着他们开张。在他们旁边，还有两鬼子背着火焰喷射器。
　　吉村队长看到了石原部队长。就走过去，到石原的跟前，向石原敬一个军礼。
　　“报告部队长，支那人带到。”
　　“岳西。”
　　“你把支拿人弄进装甲车里去。”石原马上命令道，一张光滑的长脸严厉起来。
　　吉村队长听了，就侧脸看见在身后过去些的一辆报废的开着门的装甲车。他不知道石原要干什么。就机械地走回到多个鬼子押着的中国人的身边，就说：
　　“把支那人押进去。”
　　“嗨！”部下回答。
　　周贵看到几个鬼子走上来，伸出手，把他前面的五六个人往在他们西侧地坝上的、一个破的开着发黄铁门的装甲车推了一下。
　　他从未看见过面前的黄铁壳车子，它是什么东西？鬼子为什么要把人往那里推?他也看到有两个鬼子背着如油桶似的东西和一个大官站在一起，当然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而他看到自己前面的五六个人，可能还来不及思考什么，就被喊上了装甲车。五六个人就不得不上去，就好像仅仅是这样做。看到上车的、或即将上车的中国男人都是一脸的茫然，就如一个人、或两个人被几个人喊去，又不知道对方的意图似的，就茫然而心空空地跟着。
　　一个鬼子看到周贵在犹豫，要走不走的。就喊道：
　　“上去！”
　　周贵听不懂，就看着他；这鬼子就一下拉着周贵的衣服往装甲车里推，周贵只好不自然地上去。之后，他身后的几个人，一个不少地都被喊上了车。
　　吉村队长跑到石原四郎的身边，说：
　　“部队长，一切准备完毕。”
　　“岳西。”
　　石原微眯着他眼睛，看了看在装甲车里的门口的中国人，他感到现在的中国人已死到临头了，还在梦里，就感到自己的娱乐活动是那样的成功。就说：
　　“吉村队长，行动开始。”
　　“嗨！”吉村非常谦卑地向石原敬了一个军礼，就回转身，对两个背有火焰喷射器的部下说：
　　“开始吧。”
　　然后，两个背有火火焰喷射器的鬼子匆匆上去，就逼向有中国人的装甲车。
　　周贵和几个同胞被逼上到装甲车的门口。看到站在门边的几个人非常迷茫，眼睛惶惑有睁大些的人，身子动了一下；一个男人似乎往后退了一步。周贵感到迷糊，就站住在装甲车门口，他不知道他们这样的表情和举止将显示什么？
　　当他刚上到装甲车的门口只四五秒钟，两个鬼子就较快地走到黄绿色装甲车门的下边，拿起两根喷火管朝在装甲车门口的中国男人，右手一按，顿时，两股红亮亮的火扑向了里面的中国人。
　　背对门口的周贵感到了一股巨烫。滚热的火把自己后背包围。他的后脑勺同时着火。这时，他的视线被跟前的如掼进来般的火把站着的惶惑的中国男人封住，就听到即时而起的惨叫。这惨叫声仿佛裹进火里，出现得多起来。
　　然后，全身着火的周贵被旺旺的大火烧得剧痛难受，他也惨叫着，身子就往车下倒；同时，还有一身子着火的男人也从装甲车上跌下来到地上。还有车里身子往里和五个全身火光猛燃的人痛得挣扎在一起，如一堆捆柴。顿时，像堆形的火往车棚顶上串烧着。同时，在被烧着的中国男人，有的在装甲车上带着大火在惨叫，有的倒在车的滚烫地板上极力滚动，使得自己尽量少受点巨大痛苦。
　　一个男人当火上到他的胸前，他就极度难受得扑在车板上，往里面滚，意图多少减缓自己的脸被全面烧着的可能。眼睛尖的石原四郎马上就看到了。他也看到了两个倒下车在地上烧得极度痛苦在火里滚的周贵和另一个男人。这时，他两人被身上的大火包围着烧。而他（石原）看到车里地板上一个没有被烧着脸的男人，好像他没有要看见每一个中国男人被全烧的要求没有达到。他就跑到一个鬼子的身旁，一手夺过他手里的喷火筒，跨近一步在燃烧的车门，对着倒在车板上脸没有被烧着男人喷火。一股火哄的一声就覆盖在这个男人的脸上，顿时，他，包括多个中国人被烧得或已经被烧得如树叶打卷般的身子一起，一同被绯红急急的火封住在装甲车的门里。
　　而倒落在地上的周贵被红红的大火烧得在地上翻滚、喊叫。还有另外一个中国男人也是。
　　石原四郎又一个不放过地拿起火筒，对着两个全身是火的中国男人一一一周贵等再次喷火。
　　这样，两中国人被一堆火如密封般全烧。看到这里，石原和身边鬼子立刻捧腹大笑，得意非凡！
　　大约在一小时后，石原指示烧成焦炭的十个中国男人用木板车拉到烧尸房；又是几小时后，石原被告知烧成了骨灰。就立刻对身边的吉村队长说：
　　“吉村队长，你马上把支那人的骨灰投进松花江。”
　　“嗨！”
　　“我要去。”石原四郎忽然加了一句，好像是才想起这事似的。
　　“部队长，你要亲自去吗？”吉村队长不相信问。他觉得这事，哪个头头会做呢？
　　“是。”
　　“你刚才还亲自动手往支拿人的身上喷火，这……”
　　“这是远远不够的。尽管我看不见自己撒下的支拿人的骨灰在江里，有哪些支那人吃了，得病了。但是，我得做漂亮，绝不能跟自己留下遗憾。”石原一脸严肃还嫌自己干得少了说。
　　吉村队长尽管生性凶狠，但是，心眼不坏。他感到石原部队长是一个道貌岸然，心术歹毒，坏透了人！
　　然后，石原一喊：“出发！”
　　接着，石原坐上他的黑色轿车；吉村队长带着五六鬼子和抬上刚在焚尸炉里把中国男人烧成灰的，放进两个箩筐里，抬上一汽车，包括吉村在内的鬼子上了车。之后，石原的黑色轿车在后面，装有中国人骨灰的汽车在前面，向哈尔滨附近的松花江开去。
　　车子开了一个小时后，到了在夕阳下的哈尔冰郊外，一条清亮亮的河水向东流去的松花江。
　　然后，车子开到岸边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