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集（1）

　　21-01：大操场a日、外
　　连队成四列横队集合在大操场上，新军装，士兵都戴船形帽，大多是列兵、上等兵，班长、副班长为中士、下士。中尉副连长赵永章站立在队前。
　　赵永章：讲一下！（敬礼）稍息！今天，连长来指挥训练。我们，新兵，是第一批义务兵分到了连队。老同志多数是班珙哨所撤下来的。大家都要高度重视正规训练，克服游击习气。我们连长是经过军校正规训练的，要求严格。为了作好勘界准备，我们更要……连长来了！（口令）立正！
　　队伍唰地一声立正。赵永章向左转，跨三步，立正，向连长敬礼。
　　赵永章：报告连长同志，队伍集合好了，请指示。中尉赵永章。
　　方兴国：（严肃，目扫队列）刘小平！
　　队伍第一排末尾人答：到！
　　方兴国：出列！
　　被点名的列兵刘小平出列，立正。
　　方兴国：（口令）列兵刘小平，向右转--走！
　　刘小平用标准的队列动作，走到队列中心位置。
　　方兴国：（口令）立定！向右--转！
　　刘小平向右转，面朝队伍。
　　方兴国：（口令）退后一步--走！（刘退后一步）退后—步--走！
　　刘小平又退后一步，面朝队伍，距离适当，站得挺直。
　　方兴国：（问队伍）刘小平同志队列动作好不好？
　　齐声：好！
　　方兴国：队列动作好，还有什么问题？
　　队列中有人回答：报告！他戴旧军帽！
　　众目睽睽，盯着刘小平，他没戴船形帽，仍戴旧式解放帽。
　　方兴国：刘小平，为什么不统一着装？
　　刘小平：报告连长，有人说船形帽是牛B帽，不喜欢戴！
　　队列中爆出掩不住的笑声。
　　方兴国：三班长！把你班刘小平带回去，帮助他纠正错误再来！
　　三班长高声答：是！出列，向刘小平横一眼，刘小平跟他跑步离开。
　　方兴国：（口令）注意！训练科目：队列基本动作：立正、稍息。
　　队列静无声，一双双聚精会神的目光。
　　方兴国：大家都要重视这一课目！这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向军人转变的第一步，是不能缺少的一步。大家记住了吗？
　　齐声：记住了！
　　方兴国：先讲立正，动作要领：（自己示范）两脚跟靠拢并齐，两脚尖向外分开约60度，两腿挺直：小腹微牧，自然挺胸，上体正直，微向前倾。两肩平展，稍向后张，两臂下垂，自然伸直，手指并拢，自然微曲，拇指尖贴于食指第二节，中指贴于裤缝，头要正，颈要直，：口要闭，下颌微收，两眼眼向前平视。分班练习，各班，跑步带开！
　　
　　21-02：大操场b日、外
　　方兴国注视各班带开的动作，追着一个班的队伍。由跑步变齐步走，走到操场一角，班长指挥训练。
　　方兴国：你们班怎么走的？齐步走也不会吗？重来一遍，听口令：齐步--走！（班长带头齐步走。）
　　方兴国：听着！好好体会要领：左脚向正前方迈出约70厘米，按照先脚跟后脚掌的顺序着地，同时身体重心前移，右脚照此法动作，上体正直微向前倾，手指轻轻拼拢，拇指贴于食指第二节，两臂前后自然摆动，向前摆时肘部弯曲，小臂自然向里合，拇指根部对准衣扣线，并与最下方衣扣同高，离身体约20厘米，向后摆臂时，手臂自然伸直，手腕前侧距裤缝线约80厘米，行进速度每分钟116－122步。
　　
　　21-03：家属宿舎日、内
　　张华系着白色围裙，把几个猪蹄放锅里，盖上盖子。
　　方兴国疲惫地进门，急忙蹲下去添柴禾。
　　张华：你歇一下吧，水开了，就文火炖着，不要添柴了。
　　方兴国站不起来，腰酸腿痛。干脆在地上坐着。
　　方兴国：你去听收音机吧，给儿子胎教胎教。我看着炉子。
　　张华：嘿，嘿！我感觉宝宝拳打脚踢的。
　　方兴国：是吗？我听听。
　　挣扎着起来，走近她，耳朶贴上她腹部听着。
　　张华把他的脑袋捧住。
　　赵永章慌忙闯入，张华吓一跳。
　　赵永章：你们两个干什么？连长，你还不累？
　　方兴国：我儿子在里边迈正步了！
　　赵永章：谁希罕！今天星期天，我可以喝酒吧？
　　方兴国：不能！我不让儿子闻酒味！肉管你吃够。
　　赵永章长叹一声，揭开锅盖看。
　　方兴国：叹什么气？
　　赵永章：二妹来信，想家了。要我去班珙寨看看老爹老妈，你准我几天假吧！
　　方兴国：不可能！
　　赵永章：行行好吧！
　　方兴国：最近怪了，方兴边不打电话，也没叫人捎话来。
　　赵永章：正好，我去侦察一下，穿佤族服装去。
　　方兴国：这个办法行。不过，我决定不了，请示顾团长试试看吧。你还是按我的计划，在寨里住一段时间，帮助方兴边好好训练一下自卫队。
　　
　　21-04：尼康家日、内
　　县城。尼康回家，到家门口，尼妻相迎。
　　尼妻：回来了，勘界完了？
　　尼康：刚开始哩！干部群众都还要学习，我要下寨子去。
　　尼妻：那我也跟你回家看看吧。
　　尼康：我不只回班珙寨，还要走一大片。
　　
　　21-05：训练场日、外
　　方兴国带领连队在训练场上正规训练。战士们俯卧在地，练瞄准动作。每个战士枪杆上都用麻绳坠着五块砖头。方兴国从战士身后走过，察看。弯下腰去，给一战士纠正动作。一一察看完毕，抬手腕看看表。
　　赵永章来到他身边，悄悄说话。
　　方兴国：我在团长面前发了牢骚，坚持我的意见，瞎听对方的要求，把班珙寨也归入有争议地区，撤！这是一个错误！
　　赵永章：到底准不准我去？
　　方兴国：准了！团长也说，应该派人秘密去看看。你快动身吧，不准爆露军人身份！老实讲，夜里，我睡不着。我们撤军工作最大的失误，是没有把瘸腿那一伙人解决好，成了我的一块心病。
　　赵永章：那我快去。
　　方兴国：尽量摸摸瘸腿那伙人的情况、动向。还有，检查一下方兴边的武器保管，帮“国防部长”定个规章制度。
　　
　　21-06：新坟日、外
　　方兴边、田保国、田依娜背小侄子，陪同尼康走上后山，在田保华夫妻新坟前静默已久。
　　尼康咬紧牙根，脸上肌肉抽搐。仿佛一下老了几十岁。
　　尼康转身，迈向岩坎的新坟，默默地三躹躬。
　　尼康：孩子们，惨啊！财宝抢走了，房子烧了，胶林毁了，都还会再有！命没有了，全毁啦！
　　方兴边：老爹，都怪我，不会指挥……
　　尼康：怪你，不公平！他们是老大的仇人，他们知道老大有钱有宝，他们谋财害命！他们中间有当过军官的，会指挥，会夜战。调虎离山，声东击西。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方兴边：他们熟悉寨子，熟悉各条小路！
　　尼康：孩子们！寨子烧不光，财宝抢不尽！你们要做英雄！快修房子，再种橡胶！你们都要结婚，多多生儿育女！
　　田保国：解放军不走，哪有这祸害？
　　尼康：告诉你们，我这次去省里，又听中央首长报告，报告中缅边界问题。省里领导，还有向副司令、顾团长，我们佤山好多头人，都一起听，一起讨论，我讲了好多。
　　方兴边：这下要定界了吧？
　　尼康：还有人想不通，不愿按红线划界，说中国吃亏太大了，我也这样想，佤山好多头人都这样想。中央首长听大家意见，讲边界历史，中缅友好，讲和平政策，讲互谅互让，也讲照顾部落完整，照顾双方边民的生产、生活，自觉自愿。不管怎样定界，班珙部落昨天、今天、明天，都是班珙部落的，中国的！是我们的家，我们子孙后代要管好这个家！
　　方兴边：老爹！我要当兵去！
　　田保国木然。田依娜哭得更伤心。
　　尼康：当兵是好事。不过，你现在不能走！
　　田保国：你走了，家里，我妹妹一个人，带着小侄子，她怎么好活？
　　尼康：你们先结婚吧，结婚！
　　
　　21-07：新房日、内
　　方兴边、田依娜布置新房。
　　田保华的遗孤坐在新床上撒了一泡尿。两人不恼反笑。
　　方兴边：吉兆！我们收养侄儿做儿子，他一泡尿，引来我们自己的儿子。
　　田依娜：收养我哥哥的儿子，你会对他亲吗？
　　方兴边：亲，亲！他就是我们的老大。
　　
　　21-08：迎新娘日、外
　　寨子里，木鼓、象脚鼓、铜铓、芦笙一齐响起来。
　　伴着鼓乐声，迎亲队伍和看热闹的人们，浩浩荡荡向王府涌去。与众不同的是，自卫队员们都全副武装，成了迎亲队伍的仪仗队。
　　朝天的枪声，更壮门面。
　　新郎方兴边穿节日盛装，骑着一匹大白马，冲锋枪不离身，走在自卫队后边。还有一人牵一匹枣红马并行。
　　老人甲：他不按老规矩迎亲！
　　老人乙：都在一个寨子里住，哪有骑马迎亲的？自卫队员背着枪迎亲，只有方兴边能做。
　　康本管家走出王府大门，上前挡住方兴边。
　　康本：迎新娘规矩，你都记住没有？大头人在王府等你，请来了全寨十多个头人给你出难题。你要一一过关，才能接走新娘。有一关过不了，就不准新娘跟你走！
　　方兴边策马前行。自卫队员们喝采，呜枪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