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凶险车祸

　　阳光暖暖涂抹大地，好像温柔的妈妈呵护着怀里的宝宝。大地显得十分的可爱起来，到处都铺满了金光，到处都令人心旷神怡，就连天空都睁大瓦蓝的眼球，俯视着迷人的景色。
　　一条小道上，两边树婀娜身姿，那些调皮的树叶在微风下忽左忽右的打着拍子，哼着沙沙的老调子，没有谁会反感这样的音乐，尽管那是老掉了牙的曲调，还是很舒爽人心的。
　　树叶的影子悄然落地，不发出一点儿声音，静静地等待童话故事的到来，时而伴随风儿晃晃脑袋，这种情景很陶醉。这些斑驳清爽的图案在彼此交错着，夸赞阳光的美好。
　　她沿着小路走，来到了公路上，一辆辆汽车嘈杂地来去自如，十分紧密的流水线，在路上交织。兰儿旁若无人地飞跑，她的脚步在汽车的喇叭声中飘荡，她从来没有如此的高兴，她感觉到阳光下的日子赛过天堂，她早已将烦恼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要好好的活着，活得有滋有味。她——艾兰从今天开始就要好好地享受生活，热爱生活，绝不要受一点儿委屈。她不再是一个差生了，智力忽然之间飞翔至峰巅，有什么题目可以难得到她呢？没有，至少暂时没有。她更不用害怕龙老师镜片里的寒光，因为她能流利回答问题，顺利完成作业。她感觉自己就是杰里，龙老师是汤姆了。呵呵呵呵……来吧，龙老师！
　　美好的遐想，导致她神情亢奋而恍惚。活泼的血液在血管里飞跃，她只要乐意都能飞起来，如燕子似蜜蜂。前面都是光明的，她要尽快地回家，不对，是回到学校里去！太兴奋了。如果同学们知道她质的改变，会如何惊讶得张开大嘴巴合不上呢。还有成绩优异的柳依依会如何惊讶万分？呵呵呵……心里不停的美着！
　　公路的交叉口，一辆黄色的大巴车刮着强烈的风急驶而来。大巴车是景德镇朝着南昌的方向行驶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更没有车。大巴车飙到了一百迈丝毫没有减速的痕迹，风带着强大的气流，呼啸。
　　兰兰是从交叉口的另一端跑出来的，葱茏的大树遮挡了她的视线，也隔住了大巴车的眼睛。彼此都是瞎子（一个是盲人，一个是盲车）。直到那一刹那间，“盲车”的眼睛睁开了，发现危险近在咫尺。
　　吧——
　　刺耳的喇叭对着艾兰冲撞，似乎噪音的能量会刮起一阵飓风将艾兰吹走！想要刹车那是来不及的，司机只有不停地按动喇叭，还有猛打方向盘，竭尽全力地不撞向兰儿。只有1秒钟的回旋余地，把握这一秒，兰儿迅速地跳进旁边的稻田，她就会躲过这一劫难。
　　然而，兰儿的兴奋点儿很高，导致视力麻痹，她手中挥舞着大小练习册，欢呼着：“哦！我的作业完成了，我不再害怕作业了，我是天才，是高手。”
　　疯子！十足的疯子！看来一句古话说的没错：太快活了大祸，大吃就大饿。疯狂的人是丧失辨别危险的能力。
　　大巴车歪斜如风，对着兰儿拦腰撞去。那速度如猎豹，那力量似火车头，那凶狠赛过雪崩……不好！完了！车里面的乘客都表现出了惊骇的脸色：胆大的男人都站立起来，大叫起来，压死人了！胆小的女人与男人都闭上了眼睛，不忍观看血染轮胎的场面，还有那车轮一溜痕的血迹，老惨！
　　嘭——
　　兰儿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摔远了，在路边的水沟里，眼前一黑，剧烈的疼痛导致她昏迷了过去，身上全部都是血，静寂无声地淌着，渐渐汇入了溪水中，洇红一大片。手中的那两本练习飞散开去如落叶飘零在了马路中间，零星飞溅着血迹。大巴车连续撞断了三根台扇圆盘大小的梧桐树，才停留在路边的一个泥潭里，呼哧哧地冒着粗气。
　　艾兰陷入了梦幻中，气若游丝，身似浮云，心如飘絮。她再也兴奋不起来，脑袋了一片混沌，前面都是昏暗里密集着萤火之光，随风而飘。或许是不久于人世的征兆了。
　　她的胸腔却发生了奇异的变化，那颗钻石心脏忽然觉醒了过来，不停地涌动着奇异的脉流冲波，那冲击袅袅不断地朝着筋脉奔流，遇到了伤裂的细胞与组织，就开始修补。许多破裂的细胞立即得到了恢复，那些断裂的组织也在以惊人的速度愈合。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包裹在神奇的红色脉流冲里。
　　修补的过程还不到一分钟，里面都完好如初。袅袅如烟的红色气流逐渐透过了体表延伸到了外面，无声地清洗着血渍。
　　红色的雾气！好艳丽的雾气！这是什么现象。从外面看，是红红的一团，里面是什么情况无从知晓。如果有透视眼，定能观望里面的变化。艾兰扑在小溪中，鼻孔朝下的沉浸在汩汩作响的水中。倘若她是一条鱼呼吸定能畅行无阻，可惜她不是鱼，嘴巴里长不出鱼鳃，水里的空气过滤不出，只有直接喝水。然则奇异的是，红色的雾气将水流分开了。水从艾兰的身子两侧而去，如同遇到了桥墩分开。鼻孔没有被水堵住，呼吸却停止了，荒诞。还是死了么？又或者出现了短暂的假死状态，身体冷如冰。
　　不远处的大巴车，车上的人都沸腾了，纷纷扬扬地冒出了车外。他们关心的不是自己的安慰，而是那个被撞飞的女孩子究竟生死如何？
　　“不好了，不好了！撞死人了。”一个胖大嫂肥嘟嘟地奔跑着叫嚷着跟在许多的男人的身后小跑着，气喘吁吁。那一身肥肉抖簌簌得飞颤，与脚步保持着一样的节奏，速度不赖得疾走，好奇心的力量真大。
　　“会死么？”另外一个瘦弱的女人目光中闪现着凝重的眼神，比胖肉要跑得快，她还是不敢相信一个小女孩会被车子撞飞，所以欲一睹为快。
　　胖女人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瘦女人，脚步紧跟唯恐落后。她真不明白瘦女人如白痴一般说出这么离谱的话。大人在汽车的撞击下非死不可，更何况是一个小女孩呢？
　　“你让车子撞一次试试，保准你的骨头都会碎成骨灰。”胖女人的口舌够毒的。
　　“哦！是啊！我全部是骨头的玩意那能惊得住铁疙瘩一碰，碎了不打紧，说不定连渣滓都没有了。”瘦女人下意识地捂住胸口，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两个女人都挤在人群中看兰儿的“尸体”，手都是蒙住眼睛的，那目光是溜出指头逢去瞧的。
　　兰儿被一个大男人从水沟里抱出来，全身都冰冷地流着水。鼻孔里的气息一点都没有，身上的伤痕倒是没有见着，血更没有横流，好奇怪的死法。大家都七嘴八舌起来。
　　“好惨啊！内脏肯定都给撞坏了。”瘦高的五旬男子惋惜地说，说话的时候都是捂住胸口，仿佛受伤地就是他自己。
　　“不会吧！内脏碎了会口流鲜血的，她一口血都没吐，她应该是直接撞死的，内脏都碎了。”四十岁的厚眼镜片在辩驳。
　　“你知道个屁。”五旬男子吼着。
　　“让让，让让，送她进医院。”抱着兰儿的男子叫着，她就是肇事司机，心中无限的恐慌。明知道这个女孩没有救了，还要抱着她去营救。他最怕的是家属不放过自己，心不停得跳动，紧张要命。倒霉呀！为何出车不到三个月就会出车祸呢？难道真的有天意？老婆与他算过命，算命的说过了，他今年有一劫，要小心了！他哪里会信这个。睁眼的人还要听瞎眼的人瞎掰扯，这不是扯淡么？可是现在那一劫应验了，是命么？
　　拥挤的人群逐渐让出了一条缝隙，司机抱着兰儿飞奔，迎面叫来一辆三轮摩托，招呼去最近的医院。
　　突突……
　　三轮车铆足了劲冲刺，前面是医院。
　　几步路的颠簸，小兰的肉体机能重新运转，如插上了电源。静静的电流是不发出温暖的温度的。全身依然冰冷，兰儿感觉到不舒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奇怪地问：“这是哪儿？我这么在这儿？”
　　突如其来的一问，将抱着她的人怔住了，肇事司机的魂呼啦一声冲出了身体，吓飞了，抱着兰儿的手一哆嗦松开了。
　　哐当——
　　兰儿自由落体碰在了车子的钢铁垫板，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兰儿痛苦的呻吟起来：“妈妈呀！好疼。叔叔你抱人也要负点责任，如此粗鲁会摔死人的。”说完她直接站起来，揉着疼痛的后背，龇牙咧嘴。
　　司机连忙一把拉住了兰儿的手——冷如冰，寒流瞬间传导给了司机。他慌忙将手缩回，用看怪物的眼神望着复活的兰儿，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他很不明白刚刚发生的事儿，更无法理解活着的兰儿是没有温度的。
　　三轮摩托熄火停下，前面的司机也莫名其妙地望着小兰，他也是头一次遇到被车撞死也能复活的例子。
　　车后的人群不知何时又拥挤了过来，看猴戏一般嘘寒问暖，你摸摸兰儿的手，他拉拉兰儿的肩膀，还有摸她胸部的。被兰儿用手打开了，她可不想被这些臭男人给玷污了名声，那以后还怎么嫁人呢？虽然年龄小，有点儿发育了呢？什么地方都摸，真不要脸。
　　车子还是启动了朝着医院开去，肇事司机不想冒着危险，他怕了小兰会突然死去。因为那冰冷的温度，摸上去就是一块寒冰疙瘩！玄秘？真是百年难遇的怪题，那麻烦可大了。
　　来到医院，在门诊逗留了片刻。她被一个男大白褂给推进了B超室扫描，白大褂是四只眼，镜片一环一环的。四只眼负责地给艾兰做B超检查，他如何从镜片里得出应得的答案呢？难道不会弄错么？这样的人还是不如做保洁员的好。
　　B超室。摆设简陋，一张绿色铁架子床，白的不太干净的床单耷拉在上面，有三分之一的布料垂下来，遮住了部分的床脚，还有一部分的床脚露在外面，将斑驳的锈迹也贡献给大家。好久远的铁床啊！没有二十年也有十年了。铁床紧靠着一台扫描仪黑白的小屏幕，上面有点灰尘许久没有抹了。除此之外，室内没有他物，只有艾兰躺在床上，还有一个坐在凳子上的白大褂。他紧张得瞪着屏幕，屏幕似乎与他闹着玩似的，半天都没有滴一声，黑拉着脸——没有开机呢！
　　该死！忘记开机了。他将带有药水味的手按了一下主机开关，屏幕下面的指示灯闪亮起来，紧接着嗡嗡响的节奏打开了。再等一个一两分钟就OK了。
　　终于能扫描，白大褂一手拿着扫描仪，一手撸起了艾兰的上衣，翻开显出她白色的肚皮，好白的肚皮。滋——的一声那个扫描仪亲吻在肚皮上。
　　啪——
　　刚一接触到兰儿的肌肤的扫描仪，就嘭地一声弹开飞上了天花板，碎了。
　　白大褂的手碰撞在铁床的栏杆上，碰出了血瘀来，麻木着。那连接扫描仪的电线条断了，露出了红蓝两种断截面，还有那闪着金色光芒的铜线。
　　呆了！白大褂神经紧张地张开了老大的嘴巴，一时无法合拢。一分钟的时光悄悄过去，白大褂才醒过魂来，摸摸厚厚的镜片，闪烁着迷惑不解的光芒。他弯腰去拾捡地上的碎片。
　　床位上的兰儿开口说话了：“医生，扫描仪坏了么？要不要我赔呀？”
　　“你别说……话……”
　　白大褂惊魂未定，下意识得直起身子。没有受伤的左手按住兰儿的手，希望能寻求答案。就在手和手刚要接触的那一会儿，一股灼手的电流在白大褂的全身游走了一百八十遍，他痉挛地大叫，地上的扫描仪碎片还来不接捡，就飞跑出了B超室大门。
　　“见鬼了！”他疯狂的叫喊着，如中了羊癫疯。
　　“走了才好。”艾兰自言自语地。她可不想被一个白大褂全身抚摸般地扫描，那全身720度，连每个毛孔都没有放过。多别扭？如果给她扫描的是漂亮的女士，小兰才会1200个愿意。一个黄花大闺女，谁愿意被这么光光地被异性看个透彻呢？除非那是傻子。以后还怎么嫁人呢？
　　地上的碎片扫描仪静静地旮旯在地面上，继而一阵微风漾起，碎片逐步靠拢，团团盘旋。好像有吸力在左右它们。碎片之外，地上的玻璃粉尘在和着音乐调子开始融合了，那音乐是从遥远的古代穿越而来的，十分怪异，也十分动听，如潺潺流水，似高山鸟语，更像是花开灿烂的声音，那芬芳在空间盘旋飞荡。眼眸所见之处都是花瓣，带着微雨点的花瓣，慢悠悠地漂浮，散发着迷人的芳香。
　　听着这些美妙的音乐，兰儿感觉全身都十分舒服，她陶醉在花香里，还有流水静静，鸟语浓浓里，闭上了眼睛。
　　碎片粘合——扫描仪组装完成。接着飞起，与断了线的截面对接，吻合，完好如初。
　　艾兰的胸前，扫描仪左三圈右三圈地扫描，蹦蹦跳跳，唧唧歪歪扫描，如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兔子，如一只翻飞不停的蝴蝶。室内空无一人，只有扫描仪在忙活着，还不停地哼着歌谣，神了。
　　室内里面还有一个摄像监控，能飞的扫描仪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忘我地工作。“吱吱”地打印机声音开启了，黑白的字体与彩色的图片渲染出来了：健康无误。
　　啪嗒——
　　扫描仪突然萎靡地丢落在架子上，了无生机。兰儿苏醒地站起来，朝着室外走去。
　　报告结果出来了，小兰身体不但没事，而且棒的很。根本不像是被车子撞飞过，是不是这群人拿医院寻开心啊！
　　没有什么病，白大褂最后才知道，他一脸的懊恼，外加一脸的惶恐，这么神秘的人，下次最好别来。他决定在收款单上加了一笔费用，恐吓费。这些费用加B超费，一共是一千元。宰死这帮兔崽子，吃饱了饭没事干，跑到医院开刷。今天让你知道白衣天使的厉害。
　　便宜！司机将卡刷了一遍心满意足地走出了医院大门，他今天算是有惊无险了。
　　在院门外边，一对中年夫妇急匆匆赶来了，她们像是丢失了一万元钱似的，朝着这边寻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