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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摆宴庆乔迁

作品名称:慈禧御封王三盛      作者:三宽居士      发布时间:2016-07-06 03:20:27      字数:7142

  翁玉莲春放白银预收秋后桐籽,对竹山县商界的震动很大。想效仿此种生意手法,一是没有存银投放,二是没有那个眼光和胆量,怕是砍倒树捉八哥,八哥会飞,捉不住。心里只有诅咒着让出此奇手的人背时。
  王应魁巧计撤皇粮,比巧计撤销烂泥湾的贡米震动还大。几乎是整个郧阳府属地面上,都晓得了竹山南山有个王掌柜,好生了得。不用说南山里免除了皇粮之忧的木匠、砌匠、石匠,去两河口建房工地更是十二分卖力。
  工地上,场面大,人手多,殷老汉这样的看场收拣拾掇零星物件的人就至关重要。偏是殷老汉正月十五深夜经鬼火一惊扰,当时内急,过后肚子就开始温叽叽地疼。第二日就开始拉肚子,屙稀屎。整天价多半的时光都打发在拉稀上。本来就上了年纪的殷老汉,不几天人就“标稀”成一把骨头。这事儿,民间有说道:“好汉怕屙三泡屎”。何况殷老汉无次数地屙,身体就招架不住。
  用人之际,王应魁煞了急,四乡八下给殷老汉请郎中先生诊治。眼看着那两个金元宝两个银元宝买药花销得还剩一个银元宝,那病才稍有好转。王应魁本是要花钱给殷老汉请医买药,可殷老汉坚持不从,说:“自己的病,咋能花别人的钱?恐怕就是得了不该得的钱财,才生了这个病的。我想,你王掌柜送我的还有—个银元宝,花完了,也许病就好了呢。”
    王应魁不信这个邪。那一日,去峪口街请一位较为出名的郎中,想把殷老汉的“拉稀”病尽快治好。
    峪口街上那位名中医名叫刘开四,他饱读《黄帝内经》、《八十一难经》,谙熟《频湖脉诀》和《汤头歌诀》,尤其是能把《药性赋》和《十八反》、《十九畏》歌诀翻过来倒过去地背诵。再加师从家父肉口点拨,诊脉瞧病,一摸一个准,一治一个稳。所以在南山里很有点名气。小病只开一副药,大病只开四副药。他的四副药吃罢,病也就好了。病不好,他也不开处方单了,所以名叫刘开四。
    因刘开四瞧病开药有这么个准头,出门就很有点儿拿架子。见是很有名的王掌柜来请,倒很赏脸面没作推辞。出门牵马,跨上就走;叫王应魁给他挎着药箱,跟在马屁股后面赶。
      从峪口打转两河口,要翻九华山。一溜上山路,刘开四马上观风景,悠然自得,苦的是王应魁人追马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王应魁为减慢刘开四的骑马快劲儿,紧追一阵儿赶上刘开四,说:“刘先生,你看这九华山多好的景色,我两个对对诗如何?”
      刘开四说:“行,我吟了,你可要对上来哟。”
      王应魁说:“你吟,我对,慢些儿走才是。
      刘开四见王应魁累得那个样,想着自己骑马的优越,脱口吟道:“我骑马上威风凛凛——”
      王应魁手拍药箱道:“你的药箱杀气腾腾。”
      刘开四白了王应魁一眼,很有点儿恼火,心说这不是坏我刘家行医的名声吗?便骄傲地用手一指,吟道:“这山前山后都是先父的主顾——”
      王应魁也把手一点划,接道:“那新坟旧坟均系你父子的仇人。”
    气得刘开四跳下马来指责道:“王掌柜这话从何说起?”
      王应魁仍笑着说:“若不是仇人,让你父子医治这多年,咋还死那么多呢?”王应魁这叫无话找话说,主要是为了慢步缓行,跟刘开四开玩笑。不料惹恼了刘开四。
    刘开四夺过药箱,朝脖子里一挎,跨上马,调过头,加一鞭,“得得”地打了转身。
      王应魁明知得罪了刘开四,再给他解释也不行,再请他转来也不行,何况两条腿儿的人,也赶不上四条腿的马,只好作罢。
      王应魁悻悻然下山,漫步堵河岸畔,见一垂钓老汉,正钓起一只海碗大老鳖,自得其乐地朝肚大口小的篾编鱼篓里塞,然后又在鱼钩上套穿蚯蚓作饵,扔钩沉水。巴望着娃娃儿鱼大鲶鱼什么的上钩。
    王应魁轻轻走近老汉身旁,细语与老汉搭话:“请问老人家,肚子久泻屙稀屎,可有啥偏方单方治?”
      钓鱼老汉嘻嘻一笑,说:“若问别的毛病的偏方,我是鳖娃子翻仰板——不逞能(棱);你小伙子说到肚子泻、屙稀屎,倒是有个百治百灵的验方……”
      王应魁心里一惊喜,连忙说:“能不能麻烦老人家给指点指点?”
      钓鱼老汉一脸正经地说:“治病嘛,得花钱。请郎中开单儿,到药铺抓药,都得花钱,我那药方嘛,倒也是现存的,不过,也得先付钱。虽说是乡里乡亲,可俗话说得好,人亲财不亲,是不?”
      王应魁说:“麻烦老人家开个价码——”
  钓鱼老汉伸出一个指头。
  王应魁只当是要一百铜钱,连忙从肩头的钱搭裢朝出数:“一五、一十……”
      钓鱼老汉说:“你也莫数那窟眼儿钱,我这一指头是一个银元宝,有给的,就跟我一路走;没有,我钓我的鱼,你走你的路。”
      王应魁也不知钓鱼老汉葫芦里卖的是啥药,一个偏方就张大口要一个银元宝。但为了给殷老汉治病止痢,将信将疑地从腰兜里掏出了一个银元宝。说:“我这可是足色足数的十两,给你——”
      钓鱼老汉喜滋滋接过银子,连忙收钩绾线,说:“跟我一路上家里拿药去。”
      钓鱼老汉就住在垂钓不远处的河滩竹园里。那竹园,生在一片开阔的河滩上,森绿茂盛。疏朗处,隔三岔五,自然生就的有大桌子一般大小,表面如大桌子一样平整光洁的大石头。可供布局对弈,可展纸挥毫作诗,可排筵饮酒,可对坐谈今论古。耳闻林鸟轻吟浅唱,河水浑然作响如歌,人置绿色画卷里,空气清新陶性情。钓鱼老汉依岸靠山建了三间草房,有鸡鸣犬吠,有羊咩牛哞,越发显得幽静如陶渊明所居世外桃源。
      王应魁无意欣赏老汉所居山光水色,进门就催促钓鱼老汉快拿药方。
      钓鱼老汉言而有信,进里屋捧出了一个小瓷罐,揭开盖,便飘散出蜂蜜的甜香。
      王应魁伸颈一瞧,见罐里是蜂蜜浸泡着不少的肉蛋丸。便问:“老人家,这浸泡的是啥蛋?”
  钓鱼老汉诡秘地一笑:“是止泻痢的神蛋!”说着出后门,掐了一片瓜叶,折成一个角杯,用羹勺舀起三颗肉蛋,放入瓜叶角杯里,说:“你回去后,把这三颗神蛋倒进一个小碗里,再兑些蜂蜜;把小碗座进米坯饭锅窝中间,沏水与米坯饭同蒸,待气圆饭熟,这神蛋羹汤也就好了——保管病人晌饭喝下,夜晚就再不起来拉稀的。”
  王应魁仍有些疑惑,说:“我那看场老友自得了拉稀病,请了几多郎中,喝了几多汤药,药钱到今日是花光两个金元宝两个银元宝,那病就是不见好,你这神蛋果真有神功不成?”
    钓鱼老汉说:“田家坝离我这儿不远,骗了你,你带人来把我这三间草房烧了就是。实话对你说,看得准病,用不准汤,不怕你吃药使船装呢。”
      王应魁见钓鱼老汉话语说得扎实,也就不再怀疑。一手捧兜着瓜叶角杯就朝两河口庄园工地赶。峪口,距两河口也有三十里左右路程,王应魁怕神蛋有闪失,所以一路上是小心奕奕,几乎是亦步亦趋。
      王应魁赶到两河口,已是该做晚饭的时候。见孙厨子正在洗米,把瓜叶角杯里的神蛋倒进一只小碗里,对孙厨子讲了谋来神蛋以及蒸用方法。
    孙厨于打眼一瞄,笑着说:“这哪是啥神蛋?是鳖蛋,鳖蛋能治啥病?治馋病。”
      王应魁说:“管它神蛋鳖蛋,小单方能治大病。真有效,假有效,让殷老汉吃着试试也无妨。”
    孙厨子把鳖蛋倒进一只小瓷碗里,兑了一点水,放了一大砣冰糖,“座”进米饭坯锅中间,待气圆饭熟,也同时蒸熟了一碗酽酽的鳖蛋羹。
      王应魁把鳖蛋羹捧到殷老汉病床前,让他趁热吃了。说来确有奇效,只半个时辰就抑制了殷老汉肠鸣腹响。人定亥时,只起床拉了一次,至此一直安睡到天明,再没有动身去拉稀。
      两天后,殷老汉气色大为好转,大便完全恢复了正常。
      王应魁高兴地说:“真是神蛋!
      说开了,其实也不神。鳖蛋有和中益气厚补之功,补中益气,使腹泻人恢复收摄之力;鳖蛋有润肠抑滑之效,使拉成滑标标的肠子恢复了存物之力,因此止泻止痢大显神功。
      三、五日后,殷老汉精气神完全恢复丁常,王应魁叫他再歇息几天,他却是再也闲不住了,在庄园工地上转着圈收拣木、砌、石三匠乱扔乱放的杂物。
     殷老汉感触颇深地说:“王掌柜的,不该得的财喜就是不能得,得了,就让你受不住。你硬要给我两个金元宝两个银元宝,这不恰好就花在药钱上了?花光了,病也就好了是不?”
    殷老汉这话确有唯心论宿命论的成份。但你纵观古今事,爱财贪财的尤其是想捞财捞了份外之财的,有几人有好下场?!
      从这个角度讲倒是有一定道理。
    闲话撂过。却说工地上有了殷老汉的悉心收拣,木匠砌匠石匠们干起活儿来没有碍手绊脚的物什,做砖垒墙,校门立窗就顺溜得多了。
  可是,不顺溜的事儿也来了——
  却说南山里的庄户人,提前支用了王应魁家秋桐银两,一边精心耕种农作物,一边更比往年用心地给二荒坡上的桐籽树忙除草,砍棘藜,施农家肥。把漫山漫坡的桐籽树,侍弄得花繁叶茂枝茁壮,花开半月后,每朵花都结出了樱桃大的桐籽颗。所有的庄户人,都喜藏心头,今秋的桐籽抵付王掌柜的银两是超超有余了,到时,还会多赚些散碎银两到手。
  万不料的是,天不遂人愿。忽一日,狂风骤起,雷声隆隆,催下来的不是暴雨,却是比成熟的桐籽还大的冰雹。那冰雹,山里俗称“冷子”,一场冷子,足足下了一顿饭的工夫,把才结小果果的桐籽,砸个’精光,连桐籽树叶也砸得一片不留!到时候,拿啥子去抵王家银钱账呢?
  山民们的一场喜梦破灭了;哭都哭不出。
  许多商户却笑了起来:“该他王应魁两口子背时!生意么,自古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哪有王家那个做法?”
  正在山民们愁肠百结,想着无法向王掌柜家交待时,两河口与南坝街又贴出了告示:“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相互交情,凡预领过我家收购桐籽白银者,均可来我新庄工地帮工作抵。王应魁翁玉莲启”
  这一下,就解顺了山民们的愁肠,而且无谁不感念王掌柜夫妇的“活便”。
  这一下,王应魁夫妇预放的白银,虽然没有收到期货,但怨天不怨人,而且,银子没有白放,前往两河口建房工地帮工者,络绎不绝。这就使建房工程进度无形中加快了许多。
  虽说是工程进度加快,但那房屋不是一般农户的房屋,干打垒的土墙打个十板高,再打个八九板(一板一尺二寸高)的“山头”墙,架上檩子,钉上椽子,盖上石瓦子就行。这王家新庄,却是青砖垒砌,细汁灰浆粘衔勾缝,料石立门框,条石架门楣,厢房多窗棂,内室多屏风,一样一样都要精雕细镂,阳凸阴刻,漆刷色染,三百八十四间大小房屋,整整用了三个三百六十五天。
    到第四个年头的正月十四,新庄园才告落成竣工,在南坝的家具货物也正好搬完。
    就着正月十五又一个上元节,王应魁大沓的红帖四乡八下送出去,趁着正月十六“游百病”举行新庄园落成典礼暨庆贺乔迁之禧。
   正月十六早饭罢过后,客人们应邀陆续而至,没谁不先打量这庄园外观的气派和内在的典雅,以及浑然一体的富丽堂皇:一上两河交汇的岸坎,竖立着高大的石碑坊,牌坊两侧,一边是威武的青狮,一边是雄壮的白象。进入石牌坊,迎面可见八个主建筑体的正门和一个主门楼,以及十一个小门。每一个正门,即一幢房屋的人口;每个小门进去,是连接贯通每幢房屋的巷道;每个正门进去,是一个一个相通连的天井院,八个正门贯通四十八个天井院;十一道小门,四通八达,网络通畅三百八十四间房屋;每个正门,高—丈三尺,宽八尺,石门框夹起板门扇,耸起飞檐门楼,门楼上嵌四尺五宽高九尺的云青石门楣。门楣上分别阳刻出“琼树连辉”、“玉宵台云”、“紫气东来”、“烟阁流芳”、“魁壁联晖”、“华堂瑞彩”、“吉人天相”、“紫薇恒垣”匾额……
  小晌午时分,客人基本到齐,庆典开始,鞭炮声、三眼铳枪声、锣鼓声、喇叭声浑响轰鸣,惊天动地,欢声笑语,沸沸腾腾。
    王应魁抱着三岁的大儿子王立清,翁玉莲抱着一岁多的二儿子王立靖,喜看着专门请来的柯正夫持剪剪彩——
     不料,一支白色队伍蜂涌而来!
      蜂涌而来的白色队伍,是金姓族长金利权组织,召集金姓男女老幼组成的祭奠队伍。打眼望去,金姓人等一律戴白孝布,绾白纱带,穿白裤褂.白布鞋,打白旗,举白幡,抬白色纸马、纸驴、纸轿,唯有抬着的灵屋点染的有红绿蓝黄之色一一是专瞅着王应魁新庄落成剪彩来唱对台戏的,把王应魁庆贺新庄落成乔迁之禧的热烈、火爆气氛,给罩上一片悲凄!
  前来恭贺王应魁的数百名客人,见如此场面,多有愤愤不平,说:“王掌柜新庄落成典礼,乔迁之禧,金姓人前来作祭礼,是大不吉利之兆,不能容忍金姓人如此胡闹,我们帮你王掌柜摆平———”
  王应魁却呵呵一笑说:“诸位高朋贵客言之差矣,我王某人新庄落成,金姓人即来当祖坟祭祀,我王家不就变成了金家先人么?是助我发大财之兆!今天就来个金、王两姓各行其是,各位请进客厅饮茶去吧!”
    众位客人见新宅主人如此说.也只好作罢,都进客庭去了,边喝茶边议论金姓的不是,说王应魁容了天下难容之事。
    其实王应魁自己心里有谱,心说是我自己先做了挖人祖坟的难容之事呢,况且还得了金姓祖辈窖下的金银,也不吃亏。新房当坟祭,虽是犯诅咒,官府这么判定过,我也不可更改,我盖新庄园的愿望实现了,就是个实在赢家,让他金姓祭祀,我就不信谁能把活人祭死,我只信没谁把死人祭活的。让人非我弱,过了这一遭,等我慢慢对付老金家。
  金姓人见王家无谁阻拦,便在新房的大门上挂起白灯笼,披挂白绫黑纱,把灵屋抬进大门里,放在大桌上,纸马纸驴摆满了大门庭堂,只听一阵“噼噼叭叭”鞭炮响过,金姓男女老幼齐排排跪在大门前,边烧化纸钱香表,边大放悲声,爹呀娘呃老祖先哭闹成一片,烟雾弥漫,纸灰翻飞,把个新庄前院闹腾得凄凄惨惨戚戚,愁云满布。
  金姓人如此闹腾,王应魁不以为怒,反以为乐,见灵屋放上大桌子,还在即兴以灵屋为题与宾客联句找乐。有几个懂文墨的客人为迎合主人调剂气氛也就表示同意。
      张三开口道:“大桌上放灵屋一”
      李四接上说:“麻扎纸糊。”
     王五续接:“住不得人。”
     赵六又续:“装不得谷。”到此,却无人下续。
     王应魁却以“鬼要”两字总揽住。
      众人拍手笑道:“王掌柜关总得妙极!”
      不料王应魁却以此联句作上联,说:“各位,刚才大家所出联句,以我看是一个很好的上联,也即大桌上放灵屋麻扎纸糊住不得人装不得谷——鬼要。’还务请各位对出下联来,日后也给后人留下一段佳话。”
      所来客人不少,然真懂文墨会联句的却无几人。众客人抓耳搔腮,嘴巴张张合合,到底没有想出对得上对得贴切的下联来,最后众客人只好倒打一钯,推到王应魁身上。
  王应魁笑笑,说:“诸位高朋贵客吝啬缄口,不肯赐教,启发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不才已然想好了下联,只是有些粗俗欠雅,不便出口的。”
    众客人见如此说,也就纷纷嚷嚷起来:“只要对得贴切合适,何妨粗俗不雅?快快对上来,我们大家洗耳恭听——”
      王应魁撩拨得众宾客兴致高涨,掂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嗓子,张口就来:“我这下联是——床底下搁夜壶泥做火烧沏不得茶温不得酒——球用!”’
      “好!”妙极!”对此下联,众客人声声叫好,巴掌拍得哗哗响。也是,此上联下联在指物事的功能上确实对得较为精当贴切,只是落音字词“鬼要”的“要”字和“球用”的“用”字没有分开平仄阴阳声韵。但细想想合了平仄声韵,又没有原字词的指事明白。
      众客人在品评这幅即兴对联的兴致中,也到了该吃晌午饭喝喜酒的时候。王应魁新庄园四十八个天井院中同时大开宴席,一谢前来恭贺的高朋贵宾,二谢为建房出了力的工匠。
      待众人人席坐定,王应魁却匆匆走出大门。
      此际,金姓人自由自在地祭祖祀先也已闹腾够了一两个时辰,无人相阻,金姓人倒反觉没趣。
  金利权正在招呼族人离去。
      不料王应魁却笑盈盈拦住金利权,说:“金族长,你在贵姓贵族德高望重,一呼百应,敝人新居落成,难得你召集合族老小前来恭贺,上门都是客,是吃晌午饭的时候了,千万莫说走的话。席面已经拉开,拜托金族长帮我招呼大家伙儿,男女老幼都请进屋入席就餐——你看如何?”
    金利权只当王应魁终于忍不住要出面又赌个什么狠,意想不到却把恶毒地诅咒说成是前来恭贺,还要置席请酒,心里不得不发出真是大人大气量,英雄海涵量,果真宰相肚里能撑船的赞叹。诅咒了人家,还要喝人家的酒,金利权不愿跌这个意气,便说:“金某召集合族前来祭祖.是按郧阳知府判定的文书办事,并不是我金某人故意寻衅滋事。今日之举,一来慰籍了先祖亡灵,二来缓解了金姓的怨愤。至于王掌柜不计较今日之举,已足见城府之深,胸襟之阔。王掌柜有意置酒留餐,我也就不便招呼,愿者进屋入席,不愿者自行离去,各不强勉。”
    金姓人等见金利权是个无可不可的态度,于是化悲为乐.有好酒席就不能亏了肚皮,欢呼雀跃着涌进了王应魁的新房新宅。
  只有金利权摇摇头,长叹一声愣住。心说,有了酒肉,祖宗都忘记了啊。
      金姓老幼进屋,分长幼入席坐定,王应魁命人大碗肉大碗酒的放肆款待。吃得一个个酒醉饭饱都夸奖起了王应魁的豪爽气量。对比族长金利权,何曾这么大方地款待过他们一回?巴不得如今皈依王姓才是。从此,本该按官府文书判定把王应魁大门当坟墓,作祭五年的这个茬丢过一边。金利权怎么召集,也再没有人搭理。
    金利权哀叹道:“一顿酒席把祖先给卖了,忘了!”不得不佩服王应魁为人处世的狡猾。
      金利权哀叹一番,挥袖而去。
    王应魁紧赶几步,还想真诚挽留.“金族长,外客的一个上座首席还给你留到在,咋要慌着走?”、
      屋里却有人失急慌忙跑过来禀报:“掌柜的,殷老汉走了——”
    殷老汉“走”了,是死了,但不知是咋死的?王应魁一惊诧,顾不上挽留金利权了,问:“殷大叔咋走的?”
  这正是:有福之人福长有,无福之人见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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