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集（4）

　　20-27：家属宿舎日、内
　　方兴国回到家，见张华，呑吞吐吐。
　　方兴国：（嘻嘻笑）老婆，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张华：大白天，你不至于又来吧？
　　方兴国：不，不！我想再拿出一点钱，给我爸爸、妈妈、妹妹……
　　张华：这！吞吞吐吐啥？寄多少？
　　方兴国：妹妹住在娘家，找郎中吃中药，治什么不育症。也没确诊是她不育，这不乱吃药，白花钱！寄20元吧？还有吗？
　　张华：20？你好意思！给方兴边礼金200！
　　张华马上拿出100元来：这次你自己寄去，我忙。
　　方兴国：老婆真好！都怪团长，急，急！早知道要撤军，我急啥？咱俩从昆明回家看一次多好，来回省半个月时间，妹妹也带出来了。
　　张华：别发牢骚，小心团长剋你。
　　方兴国：我当他面提过意见。他说下次，下次什么时候？至少等勘界完了，才有探家机会。
　　
　　20-28：家属宿舎日、外
　　赵永章拿一瓶酒，走到宿宿门口，往门缝里瞅瞅，又贴耳倾听。
　　
　　20-29：家属宿舎日、内
　　方兴囯叹一声，坐在靠椅上，拍打脑袋又叹。
　　张华：怎么啦？
　　方兴囯：我犯错误了，事没办好。
　　张华：连队撤下来了，还想什么？
　　方兴囯：我们自己的事，哥哥倒联系上了。我该办的几件大事都没办成。王府的枪、子彈都锈了，自卫队没好好训练。想叫赵副连长复员留在寨里倒插门，他不愿意。
　　张华：他怎么能愿意？
　　赵永章敲门，推门而入。
　　方兴囯：说鬼，鬼来了！
　　赵永章：（把酒往小餐桌上一顿）嫂子，给我们炒盘花生米！
　　张华马上找鸡蛋，方兴国把她推开，把酒抓在手里。
　　方兴国：少理他！想喝酒？没门！
　　赵永章：连长，不就是没听你的，没同意复员留在班珙寨吗？还生气！
　　方兴国：你不留，我们撤了，谁领头保护老百姓？
　　赵永章：方兴边带自卫队，行！
　　方兴国：我们犯大错误了！
　　赵永章：首先怪你！你不应当答应撤！
　　张华：你那也不对，中央的命令，谁敢不服从？
　　方兴国怒不可遏，把酒瓶砸了。
　　赵永章：我的酒！你赔，给我去买一瓶来！
　　方兴国：让你喝尿！我们还有个大错误！丛林里那个鬼中缅友谊寨也没搞清，我们就撤了。可能就是瘸腿一伙人占地盘，他们祸害班珙寨，那可不得了！
　　赵永章：好，好！我假装复员，马上回班珙寨。你去跟团长说，勘界以后，保证恢复我军籍，回到连队！
　　
　　20-30：闺房日、内
　　田保华、田保国走进田伊娜闺房。
　　田保华：好妹妹！你听大哥的，不要和方兴边结婚！
　　田依娜：不！老爹早同意了，方兴边在哨所准备好了新房，大哥方连长给我们带来了喜糖、喜钱，我们只等老爹回来，办个最热闹的婚礼！
　　田保国：老爹去昆明学习，不知啥时候回来！
　　田保华：大哥在外边给你找个城里人家，钱多，是大嫂的亲戚。你去，还可以去曼德勒、腊戍、八莫、密支那玩耍，坐汽车、火车，看飞机。
　　田依娜：你们再讲，我就赶你们出去！
　　方兴边：（走进来）你们两个在这里磨什么牙？
　　田保国：我们不准妹妹和你结婚！
　　方兴边：我不跟你们磨这个牙！鸦片要烧！限今天天黑前烧！一点点灰也不能留下！
　　田保国：你得听大哥的！
　　方兴边：老爹发给我一支冲锋枪，我要听老爹的！限期到了，鸦片还没烧，莫怪我不保护你们！
　　田保国：大哥，回家！他和我们不是一家人！
　　田保国拉田保华走，田保华不走。
　　田保华：方兴边，你听好：我现在管理部落，是大头人！你不听我的，跟我作对，我不让妹妹和你结婚，还要把你砍了！
　　方兴边：（走到门口）你们藏着鸦片，惹祸遭罪，我不会听你的！
　　田依娜从里屋冲出来质问：方兴边！你要大哥再出去受苦吗？
　　方兴边：你管不了大哥，也不要管我，去你学校吧！
　　田依娜：我不跟你了！以后你夜夜抱着冲锋枪睡觉吧！我不去陪你，我也不跟你背着孩子谈恋爱！
　　田依娜把方兴边推出闺门。
　　
　　20-31：胶林a日、外
　　吴貌、艾广一队人在橡胶林巡视。有一些人开梯田，有些人种胶苗。
　　吴貌手持一根竹竿指指点点，艾广举一根指头空中画了一个半圆。
　　吴貌：中国军队都撤了，缅甸政府军不会进驻。咱们加快种植吧！
　　艾广：这国界会怎么划呢？
　　吴貌：不管怎么划界，种下的橡胶都在你勐困寨地盘上！
　　远处走来四个男人。吴貌的视线被吸引过去。
　　四个男人越走越近，领头人脚跛。吴貌迎着走了几步。
　　瘸腿：老长官，我向你求救来了！
　　昊貌把瘸腿四人请到一边，避开艾广。
　　瘸腿：老长官，我最近收罗了50多人，还有几个女人、孩子，都是散失了的士兵和跟随我们出来的人。现在，都无家可归，没吃没喝。
　　吴貌：怎样？还要我发军饷？
　　瘸腿：那也不能把他们扔在老林子里不管呀。
　　吴貌：我自己就是被抛弃的，谁管我？
　　瘸腿：这怎么办呀？
　　吴貌：我早跟你讲了，跟我种橡胶，你不干！
　　瘸腿：那，划给我们一片山吧！
　　吴貌：我哪里有？你去泰国找李弥长官吧。他住在清迈高级酒店。
　　瘸腿：长官！你要这么讲，那我只好带着那50多口人找你要饭吃了。不管咋讲，我也当过你的连长！
　　
　　20-32：橡胶林b日、外
　　艾广等人在近处望着吴貌。
　　
　　20-33：橡胶林c日、外
　　吴貌：那你还是带着他们投靠勐困寨艾广大土司，划一片山不可能，种胶吧，自食其力，挣工钱吃饭。
　　腐腿：他们干不了力气活。
　　吴貌：那我没办法。我现在也天天挖坑、开梯田。
　　瘸腿：你借点钱给我，救一下急。
　　吴貌：我不是开银行的！
　　瘸腿：你手里还有些货，现在也不方便卖了，拿一些给我，想法出手，救救急！
　　吴貌：早处理光了，你怎么还想这生意？脑袋不想要了？
　　瘸腿：老长官真不管我们了，那行，我们自谋生存吧！
　　瘸腿气呼呼跳着走开。
　　
　　20-34：丛林中日、外
　　丛林中一片空地，山坡。稀稀落落十多间简易新草房。
　　瘸腿穿中山服、戴博士帽、穿长靴、拄着拐杖指挥十多个男人搭寨门。
　　寨门上有中缅友谊寨五个大字。
　　瘸腿：老子借钱没借着。我们自谋生路吧，这就是我们的落脚点。
　　近处有几个女人和孩子观望。
　　瘸腿：周围，都撤军了，政府军不会来管。这是我们的天下。
　　男人：划界咋办？又会把我们赶走！
　　瘸腿：划界，不管划归中国、缅甸，谁都得承认我们的存在。我们就在这里开荒种地。有老婆的多生孩子，没老婆的想法找老婆。人越多越不好赶我们走。
　　
　　20-35：王府日、外
　　王府的旧草房翻新过，旁边为老大田保华新盖了一排平房，增设了大门。
　　田保华妻子在新屋里哭，想家。田保华收拾，家里没了佤族味，大床。
　　田保华：你还哭什么？我家钱财比你娘家多，你用不完。
　　田妻：这家攻我家好！
　　田保华：哪天我带你去此明看看，你那边惜戍、曼德勒、密支那都比不过。
　　田妻：我想家了！
　　田保华：好说！哪天送你回家看看。我把中缅友谊街开起来，欣你赶街！
　　
　　20-36：贸易市场日、外
　　杂乱、喧嚣的贸易市场。
　　田保华陪妻子逛市场。
　　一个自卫队员跟踪几个陌生的佤族壮汉。那几个壮汉停停走走，东张西望。
　　自卫队员跟踪着，壮汉们隐入竹林。
　　自卫队员跟踪到竹林边，不敢再迈步。转身大步向哨所方向跑去。
　　
　　20-37：木鼓房日、外
　　寨内，方兴边急促敲响木鼓。
　　数十名自卫队员巳赶到。有持枪的，有挂长刀、弓弩的，还有拿镖枪、棍棒的。个个摩掌擦掌，嗷嗷待战。
　　方兴边：有敌情！有队员报告：在市场上看见几个赶街的生人，藏进老林子里去了。我们要提高警惕，严防武装过来抢财、抢人！
　　一队员：他们进寨，我们就打！
　　方兴边：要加强寨子外围巡逻、检查，寨内也要仔细察看。各家生人、熟客都要问问。各家的牛、猪都不要放远。家里放钱多的，要藏一藏。
　　一队员：穷人家没得抢。
　　方兴边：姑娘、媳妇，都不要到寨外去劳动！寨内，重点保护王府和学校！现在，按第一个方案行动！
　　
　　20-38：王府门前日、外
　　方兴边带三个民兵走到王府门前。
　　方兴边站在门口喊：田依娜！
　　喊了三声，田依娜抱着侄儿出来。
　　方兴边：你们没听见木鼓声？
　　田依娜：听见了。
　　田依娜让方兴边看她的新手镯：好看吗？
　　方兴边：不好看！你还给大哥，不要！
　　田依娜：你能给我买吗？真正的缅玉！
　　方兴边：你去叫他们两个出来，我有话！
　　田依娜：他们不会出来听你的！跟我讲吧！
　　方兴边：告诉他们！今天一定烧了鸦片！把金银玉石财宝票子藏一藏，你们都不要出门！
　　田依娜：阿爹走了，你吓人？
　　方兴边：你小心强盗把你手腕子砍掉！
　　田依娜进屋里去。方兴边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