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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韵小说】狼剩饭开洋荤(十六)

作品名称:狼剩饭开洋荤      作者:山野樵夫      发布时间:2011-12-30 10:26:37      字数:4597

乡长的一番话,惊得想靠着乡长表兄发些财的袁发海从腰脊骨“咕簌簌”往上直冒冷气,越想越后怕。他急忙从裤带上解下钥匙去开狼剩饭窑里边那个老平柜,胆怕那一包人民币有半点差池。很快把他那个装钱的包拿出来一检查,庆幸一疙瘩钱还都在。

窑里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气。乡长指示村主任和狼剩饭:“你俩上去看看去,先不要惊动那个女人,我们研究一下怎么办。”村主任答应着叫狼剩饭和他一起去天云家,乡长又说:“让你们赵会计下来帮着数数钱。”村主任说:“我知道了。”和狼剩饭一起出去走了。

乡长征求刘副乡长的意见:“刘乡长,你看怎么打发那个女人呀?”

刘副乡长说:“你前面不是说了吗?多少给几十块钱,支他走吧。”

乡长说:“她要是不愿意走咋办?”

刘副乡长试探着说:“她以前有案底,我们把话说重一点,她还能赖着?”

乡长逼问袁发海:“你到底和那女子怎么说的?写协议了没有?”

袁发海照实说:“就口头上说定粮食卖了,给她分三分之一利润。”刘副乡长插话:“口头协议也具备法律效益。”

乡长搔着头发问袁发海:“那你去给她说去,就说粮食不卖了,给点钱叫她走!”

袁发海为难地跟着乡长搔头发。他心里有鬼,没有勇气去和月月说绝情话。万一那个不管不顾的女子在人面前把一切都端出来,他可就颜面丧尽了。他后悔和月月一个被子底下闹腾的时候,忘乎所以说了“我的钱就是你的钱”的大话,那女人要是不顾眉眼闹起事来,后果就难说了。

乡长见袁发海态度不明朗,明白缘由,就给刘副乡长说:“要不,刘乡长你先去看看?”

刘副乡长说:“那我去支她走!一个农村女子能懂啥口头协议?我去拿大话把她吓走。

乡长说:“你先去和她谈谈,尽量好好说,不要揭人家的老底子。她要同意走就算了。”

刘副乡长说:“我看悬。”说完出去了。

狼剩饭在和村主任去儿子家的路上,担心地问村主任:“赵主任,咱俩去要不要把月月关到一个房间里看住,防她跑了?”

村主任笑着说:“她犯了啥法了?我们把人家关起来。谁给咱关人权了?”

狼剩饭说:“她要是跑了怎么办?”

村主任说:“她跑?她会甘心手空空跑?她为啥来了?”又悄悄取笑狼剩饭:“组长碎爷,你老实给我交代,是不是也把她那嫩草啃了?那女子身子软和不软和?”

狼剩饭急得去抓村主任脸说:“你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臭嘴!”村主任一跳躲开说:“你就那一个住处,昨天晚上还不是三个人一炕滚?”

狼剩饭急忙辩白:“你把你爷当啥人了?我昨天一个在灶火窑碎炕上睡着呢!”

村主任说:“你主动把炕让给袁发海和月月了?”

狼剩饭说:“我喝得醉得啥都不知道。”

村主任说:“我就知道你挨不上,是和你说笑呢,那月月看得上你这老丑的黑土货?”又说:“我看你是雪娃娃掉进大烟筒里了,想说不黑也干净不了了!别人不说你,你儿子天云就绕不过去!”

狼剩饭说:“他们说昨晚收拾完就天亮了,也没有干啥。”

村主任说:“这话就只有你这半傻子的老实人相信!”

狼剩饭说:“月月可是村里你那一门子里的亲外甥女呀,你就这样说你表姐?”

村主任不以为然说:“啥表姐,就和我三大(叔父)是个远在外县的八竿子打不着的挂码子远亲戚的表妹的女子,论起来叫我三大舅舅。”

狼剩饭问:“你认得?”

村主任说:“我也是昨天才见过一面的,她来找我担保,我去问了我三大,我三大说她在她老家那里臭得提不起,叫我不要惹她,我才知道的。”

狼剩饭抱怨:“那你怎么不给我说?”

村主任说:“谁知道她能挤到你家里睡到你的炕上去了?也刚刚好,你没有老婆,弄个花不棱登的婆娘多光彩!”

狼剩饭又去追打村主任,村主任跑进了天云家的大门。

乡长给袁发海说,你把条据都拿出来,请信用社主任帮你先算算,这几天收了多少户的多少钱,你不懂账,就那么一大包,人家可是专家。

信用社主任听从地在方桌的一边坐下,把袁发海那一包大大小小的条据摊开整理起来。

乡长和袁发海往门口方向挪了挪,小声给袁发海说:“最好想办法叫她好说好走,不然闹得外边人都知道了,以为我们移民搬迁还没动工就和骗子打上交道了,话传出去,谁能知道传成什么样子?”

袁发海说:“她连一分钱都没有沾上,骗啥呀?”

乡长指责袁发海:“你咋还给她说好话?你以为想干这个工程的就只有你一个人吗?不知道有多少个人眼睛盯得住住地看着你和我,盼着你赶紧出问题好横插一杠子呢!不说这事干成干不成,就是干不好,你挣不了钱,我也去不离手!”

袁发海作难说:“我给她张不开口。”

乡长说:“你不是说和她清白着哩吗?有啥张不开口的?不说她是个以前犯过事的,就是个光光堂堂的好人,你不愿意和她合伙做生意,还不是一句话?”

袁发海只得说:“我和她有那事了,我怕她耍赖,不顾眉眼胡闹腾。”

乡长恨恨指点着袁发海额头印堂说:“你,你胆子太大了!你守着一提兜票子,还有心劲和野女人睡觉?!她要是趁你忘乎所以的时候,给你一砖头,提上钱跑了,你死都整得婆娘娃娃跟着抬不起头让人笑话!”

袁发海说:“我已经后悔到脚后跟上了,你还这么说我?”

乡长说:“我说你?我恨不得耳刮子煽你哩!你要不是我亲表弟,我一脚早把你蹬得远远的了!”

这时候,赵会计来了,问乡长:“乡长,你找我?”乡长说:“你和信用社的人把袁老板的账给算一算,把钱数清,就在信用社一袁老板的名义立一个账户存了。这几天,你把家里的事情放一放,就在这里帮着他建账记账,要是他找不到合适的人,你就先给他的工队当会计吧,农民的这一点血汗钱千万要看好花到正向上!”

赵会计问:“是单独建账还是和村里的账一起记?”

乡长说:“袁老板是单独法人单位,建个独立账户,以后每一笔支出,由袁老板一支笔签字,大的开支要和我说一声,我不干涉,但是要知道!”

赵会计说:“我知道了。”动手去和信用社会计一块当着袁发海的面数钱去了。

袁发海真舍不得把到手的钱交出去,但是没有办法。

刘副乡长从心底里希望乡长的亲戚袁发海把这事干不成。他开始以为移民搬迁是在他包的村里试点的,理应当是会由他一手抓下去。可定工队的事情,乡长和谁都没有商量连招标的样子都不做,就决定让他表弟袁发海承包了工程。到现在钱都收得差不多了,袁发海给他这个主管乡长连意思都没有意思过,只请他和村干部喝了一回酒。他气不顺可没有乡长权力大,人家书记都没有说啥,他一个副乡长能怎么样?他最不高兴的是想不通还得积极配合,不敢暗使绊子,怕要是因为他,使移民搬迁搞不成,书记乡长联合起来把板子都打到他头上,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现在,出了骗子月月这一档子事,要是逼得月月胡闹事,把袁发海和她的丑事都抖落出来,乡村人最反感的就是男女裤带底下那点事公开化。要是村里传开了,谁还相信他袁发海?不追着来把钱要回去才怪!借这个机会把袁发海赶走,自己再介绍一个自己的工队来干,这一个熟透了的大桃子还不是又掉进自己的嘴里了?越想越高兴越有把握,等到了天云家门口,刘副乡长也拿定了主意。

月月对这猛然的一系列变化还一点不知道,她在老家那边从小仗着一副漂亮脸蛋好吃懒做,吃不了上学念书的苦,逃出去胡混,弄得没有结婚就怀了孩子,几次打胎落下了不能生育的后果,结婚三四年生不下孩子,被男方扫地出门。还好脸蛋身子仍然属于自己支配,就傍上了一个镇党委书记,被人家的结发妻子抓了现行,告到纪检委,得了个鸡飞蛋打身败名裂的下场。索性破罐子破摔,跑江湖弄钱。

这一回,没费多大功夫,就把袁发海迷得五迷三道的上了她的身子,只跑了多半天,眼看就要有几万元进兜子了,月月怎么能不暗自兴奋?她不是不知道袁发海手里有大票子,是她害怕进监狱受罪去,所以不敢做贼去偷袁发海那个钱兜子。她想凭着软溜溜的软办法慢慢把袁发海的钱哄到她手里去。

万万没有料到这么快就会东窗事发,乡长发现苗头了。她还高兴着和狼剩饭的儿媳妇说说笑笑一起在灶房里做饭呢。

天云媳妇是比月月年龄还大的农村婆娘,她见月月说话随便,就问:“妹子,你这皮肤是咋么保养的呀?怎么这么白嫩?光滑得苍蝇蚊子都扒不住脚。”

月月笑嘻嘻给她示意,让她把耳朵靠近自己的嘴巴,故意放低声音说:“是男人手摸的,男人手上有油气,摸多了就光了。”

天云媳妇听得脸红了,不信说:“你骗人,我没有听说过。男人的手木锉一样,能把皮肤摸光?”

月月故作认真说:“你不看看你家里的铁锨把?头把子,那个不是你男人的手摸得明溜溜光?”说着就哈哈哈哈大笑了。

天云媳妇说:“你就会哄我,我问你实话呢。”

月月放下手里的活看似认真地说:“我实话告诉你,你天天晚上用男人流出来的那东西抹到皮肤上,第二天早上再用清水冲洗了,不几回就嫩活了!”

天云媳妇信了说:“那怎么行?干巴巴多难受。”

月月哈哈大笑跑开了,天云媳妇这才知道是月月和她说笑,跟着笑说:“人家问你好话,你咋就不正正经经给我说实话?”

狼剩饭进了灶房,天云媳妇不敢和月月继续说下去了,低头红着脸去给锅底下塞柴火。狼剩饭躲开月月放肆的圆眼睛说:“月月,刘乡长叫你哩。”回转身就头里走了。

刘副乡长在天云家中房里的方桌旁边的椅子上正襟危坐着,月月进来也不问一声。

月月一怔,立即堆起满脸笑容,把腰扭得比四月的揉柳还柔软上去说:“刘乡长,我早就知道您是我们乡里文凭最高的一个年轻领导呢,想见您见不上,今天终于见到您了!真的名不虚传,要人才有人才,要模样有模样。你这样的风流才子,要是几年里当不上县长,那就是老天爷把眼睛瞎了!我看您地方天圆的长相,红光满面的气色,正是鸿运当头的征兆呀。我敢保证,要不了多久,您就是出将入相的大人物了,这一个小小的乡政府里哪里放得下您呀?”

一番恭维,听得知道底细的村主任满身起鸡皮疙瘩,狼剩饭大部分意思听不懂。可看不出刘副乡长有什么反感,轻飘飘差不多就要忘记了他的使命了。

月月见吹捧初见成效,就扭身坐到了另一边的那一把空椅子上,问:“刘乡长,您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吩咐呀?我听着呢。”

刘副乡长这才回过神来,想起了他的任务。他定了定神,再一次挺胸坐稳当,严肃地问月月:“我受乡长的委托,正式通知你,不允许你在这里收粮食了,限你今天就离开村子!”

月月不明就里,狐疑问:“我怎么了?犯了什么法了?”

刘副乡长说:“你是啥人你自己知道。我们这里不允许你这样的人来做生意!”

月月说:“我是啥人?我是被管制的犯人吗?”

刘副乡长说:“你不拿一分钱,跑来收的啥粮食?”

月月说:“我是和袁发海袁老板合作的,他出钱我出力出信息。”

刘副乡长说:“你有营业执照吗?”

月月说:“我是没有,可你查一查,要是这几天来的粮贩子都有营业执照,我二话不说就走。要是他们也没有,你凭什么赶我一个人走?”

刘副乡长被伶牙俐齿的月月噎得张口结舌,回不上话来。

月月不依不饶说:“我是啥人我知道,可国家给坐了监狱的人都给出路,给我就要把活路都堵死,活活饿死吗?我没男人没家,你要是愿意养活我,我就啥啥都不干,给你安安生生当小老婆!咋样?”

刘副乡长耍横拍桌子骂:“你这流氓货,我叫派出所来抓你!”

月月也不让说:“你叫去,看他们能给我安个啥罪名?我要是想犯罪,早背着袁老板那一提兜钱跑远了!你这时候给空气撒歪去吧你!”

刘副乡长再也神气不起来,只有坐着打哆嗦的份了。

狼剩饭和村主任见状也帮不上刘副乡长的忙,只好干看着竖耳朵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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