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作品名称:这是爱情 作者:雨泽 发布时间:2016-07-02 10:41:25 字数:3986
夕阳老去、西风渐紧,日子就那么一天天的过着,这个世界是不洁净的、然而在这个混沌的世界里人们还在依然故我的生活着、在庸庸碌碌中不断地消耗着,这世界仅剩的一些时光,浑浑噩噩中生命在悄无声息中流逝,如果没有快乐滋生出幸福,没有离别时所带来的痛苦,那我真希望可以在这个世界上更坦然的生活下去,然而反复无常的命运如白云苍狗般令人难以捉摸,它可以给予更可以剥夺、在它掠夺过的地方也许人生就有了或纷乱或美好的生死离别。
这一天,阳光追逐着幸福,在并不平坦的世界里或深或浅的游走,似乎在这样的天气里不会也不可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我被这样的好天气深深地吸引住了,陶醉在这样美好的氛围里,谁知命运的多变总是让人难以预料,天亦有不测风云人何况人乎,本不该发生的却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上天是仁慈的吗?当它变得残忍时甚至出乎了人所能意料和承受的。
那一天像往常一样我轻轻地推开店门,深蓝色的天空里温暖的光线不由自主地附着在我的身上,很喜欢那样的感觉,喜欢在那样一个世界里伸着懒腰自由的呼吸,然而在那样美好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种难以剔除的黑和混乱。
“笙子——”疲惫的母亲孤独地躲藏在角落里,当我发现她时,母亲颤抖着双手递给我一张纸条,我犹豫、彷徨,当我忐忑地打开那张小小的纸片时,一个晴天霹雳响彻了整个天际。
“今天你爸忽然咳得厉害,好模好样的谁知就咳出了血,我看事儿不对就拉着你爸上医院检查,这一到医院人就倒下了,医院的人说是癌我不知道那是个啥东西,可他们说得了这个病人就活不了,这刚过上好日子怎么就——”母亲欲哭无泪。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我从惊愕中醒来,悲伤、绝望突然我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向前奔去,脚在沥青和碎石上坚韧的摩擦着,在流血、在破碎,心里的痛早已胜过身体上的任何一处伤,我使出全力不顾一切地向前奔跑、疾驰。似乎在与生命赛跑,我的脑海不断闪现出父亲的摸样,坎坷的路上布满荆棘,我的泪水不停的流淌,希望可以帮我抚平伤痛,谁知痛苦的泪滋生的植物更加的嗜血和锋利,排山倒海般涌向心头。
推开病房的那一刻、一切盼望和幻想全都消失了,此时父亲正安详的躺在病床上,一条长长的输液管正紧紧的连在父亲的手臂上,也许那是唯一可以拯救父亲生命的东西,所有的一切竟是那样的突然,还来不及回神便被打进无休止的混乱和痛苦的深渊,难以自拔的我连哭泣都是那样的吃力。
“来了笙儿。”父亲终于醒来,此时的他连说话都觉得苍凉无力。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这个原本幸福的家庭瞬间陷入困境,短短几个星期下来,可怕的病魔就将健壮的父亲折磨得不成样子,为了更好地照顾父亲,母亲已经很少来店里,浑浑噩噩中我更是无暇去打理饭馆,没多少时间我苦心经营的饭馆就面临瘫痪的危险,所有曾经拥有的美好的一切都即将在转瞬间化为泡影。
那一天我和母亲正为父亲换洗被单儿,正忙着忽然叶思和胖子都来了,为了不让大家父亲得病的消息只告诉了几位知近的亲戚,至于叶思和胖子是怎么得到消息我就不得而知,他们的到来也着实叫我吃了一惊,看见我的那一刻,叶思气呼呼的对准我的脚丫子就狠狠踩了一脚,随后就进屋了。
“呦!丫头来了。”叶思没之声径直的走到父亲跟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哼!您生病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您准是把我当外人了——”叶思一来就是又好生埋怨,父亲听着却是高兴的。
“就是、叔我跟您说——”胖子也大大咧咧的和父亲聊上了。
看他们聊得高兴我便放下心去厨房打水,回来时屋里头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笑声,那是久违了的声音,多么的美丽啊,自从父亲病后,这样无所顾忌的笑声早已成了最昂贵、最奢侈的东西了,我楞在门外久久的不肯推开门,生怕会就此打断这样美好的气氛,正当我无助彷徨的时候,门忽然开了叶思走了出来,看着我的时候我不知是怎样的心情,想躲闪却逃脱不掉她那凌厉的目光,随后她一把抢过暖瓶,气呼呼的她一抬手我下意识的一闪躲开了,再抬头看时她早已进了屋子,我挠挠头懊悔的也跟了进去。
转眼间便是秋天了,无情的风将早已疲惫了树叶纷纷地揪扯下来,它们沮丧的堆积在一起然后又没有方向的飞散,此时我的世界里同样充满了哀怨,一副残败的景象,在那样一个季节里我再一次接到了宁香的来信,我没告诉她父亲得病的消息,可她却偏偏知道了大概是宁阿姨告诉她的,轻描淡写的几句问候之后,仍是无尽无休的等待,几近残酷的等待让我的心终于被深深地刺痛了,此时此刻我是多么需要她啊,我们相聚的并不遥远,却始终不能在一起,究竟是什么阻碍了我们,即便是这样一个不合时宜的季节。
然而记忆里,她仍然是我生存的能量,是我生命的重要支柱,只是现在我早已无暇过多的顾及到她,现在金钱是我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隔三差五的地闭门谢客,渐渐饭馆的生意也是一落千丈、门庭冷落,最后我也只能忍痛割爱兑了出去,幸好天不绝人一个陌生的人竟给出了天价,即便这样昂贵的医药费也使得我和母亲几乎花掉和变卖了家里的所有值钱的东西,为了多赚些钱贴补家用我开始四处去打零工。
那天父亲因为呼吸障碍又被送到了手术室,幸好没什么大碍,在细心的治疗和调养下父亲竟奇迹般的好转起来,能吃能睡精神头也足了,见到希望的我们就更加的充满了信心,这一晃就又是个把月了,这一天在粮库门口蹲守了一早上也不见一份送粮的车子,等着干活的人都焦躁不安起来,正这时终于来了外地拉粮的人,一上午都没有活干这人都往死了抬价钱,都想把这一上午的损失捞回来,那个老板知道他们是故意敲他的竹杠,没想到那人还挺倔宁可粮食不卖了也不认熊,最后弄得大家都不欢而散。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等那些扛活儿的人都散了我才迎上去和那个外地人搭起话来,苦点累点都没什么现在能挣到钱那才是真格的,那个外乡人也挺实诚,见我诚恳就把活给了我,自己也豁出去了谈好后我们俩就开始卸车了,整整一四轮车的苞米用了一晌的时间才卸完,卸完车他领了钱不但热情的请我吃了饭,还多给了我几张崭新的票子。
谢过了那个外乡人之后我赶紧的回到了医院,母亲正一边守在熟睡的父亲身边一边忙着给别人缝补衣服,为了节省开支,母亲就在医院个个病房里的病人那敛点衣服什么的,或洗或补多少也能挣点零钱,然而面对高昂的医药费用,我们再怎么努力也只是杯水车薪,当我正在为今天的收获而沾沾自喜的时候,医院的催款单又扔到了母亲手里,无可奈何时我只能默默地承受。
时值正午我又回到刚才干活的地方,晌午火辣辣的太阳像要把人烤焦似地,此时不再有任何的活计和机会留给人们了,原先那一大帮的苦力都已经各自散去,有的三三两两有的聚在一起打扑克,有的在一边就地搭起了小灶吃着、喝着、念叨着,也有的无聊的戳在一边甚至还有人躺在柏油路旁‘呼呼‘的睡起觉来,地为席天为盖杂七杂八的人群,黝黑的皮肤在太阳的灼烤下像一首古铜色的詩,久久的吟唱着是无尽的苦难和悲凉,在富足的社会里在文明的世界上也缺失不了像我们这样平凡的人,一个瘦弱的微不足道的人,为了能让人看上去比现实更壮实有力,我脱去了身上的最后一件衣服,剥掉了我最后的一点自尊,我静静的躺在地上抽着烟,就那么用力地抽着吸允着。
终于有一辆货车驶了过来,那一刻我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弱肉强食竟管微不足道可还是从中分了一杯羹,当我精疲力竭满头大汗,浑身被麻袋包勒的伤痕累累无力地倒在大街上的时候,当似火的骄阳灼烤在我的身上时,我绝望的看着那诺大的天空,在此时竟像一个大的牢笼任谁也无法逃脱,我呼呼的喘着粗气仿佛要将生命中最后一点气力用尽以便求得解救,那是我有生以来从未感觉到的疲惫,连呼吸都是那样的困难,就在我身心力竭的时候,忽然一阵芳香缓缓地从我身边飘起,慢慢的涌进我的身体缓解了我的疲惫,渐渐的我的呼吸变得平稳,又重新有了力量和勇气;
此时我慢慢的睁开眼睛,火辣辣的阳光下一丛阴凉默默地覆盖在我了脸上,没想到她能找到我,卑微懦弱的心情让我不敢去面对任何我所熟悉的人和事,忽然我扭过头去。
“你来干嘛?”无力的欠起身子,她没回答只是抬起手轻轻的触碰着,我身上的每一条殷红的伤痕,轻轻的仿佛是在抚摸自己的伤口一样。
“来看看。”
“我没事儿,你回吧。”说着我把衣服搭在了肩膀上,阻止她的怜悯。
“我帮你。”声音很轻很平静,却像在我冰冷的心底燃起了火,痛苦和无奈在炙热的阳光下烘烤着悄悄的融化了,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她的话太过虔诚和真挚,眼神里流露出从未显露出的热情和渴望,我终于放下了包袱冲破了束缚,无所依赖的心仿佛又找到了希望。
“好啊。”感动的泪水不自觉的想要溢出,默默的注视久久的等待,想给予的不仅仅是帮助和关怀更多的是爱,终于一丝苦苦的笑魇在彼此的脸上显露出来,打破苦难的枷锁,也许这就是我们相互依赖的理由。
“嘿——”不可掩饰的热情和喜悦,让我们忽然之间感到有些平时不该有的尴尬情形。
“回去吧。”她几近苛求的眼神,让我不自觉的想要去跟随。
“再等会儿等会儿——”我迟迟的不肯离开,希望可以在这滚滚的红尘中再去获得些什么,虽然它并不是想象的那样珍贵,就在我彷徨时脑袋狠狠挨了一下,紧接着叶思抡起手提袋儿雨点般向我砸来,开始我动也不动好像就希望这样被她打,打得越痛心里就越舒服;
“快给我回去、回去。”见我不动地方她又急又气无可奈何时她的眼圈又湿润了,随后她又发了疯似地像驱赶一个将死去的人想让他再活过来,她发了疯似的连推带搡又踢又打终于我有了疼痛的感觉我开始躲闪追逐。
“傻瓜、笨蛋、累死你——”最终她气呼呼的一把将我推进了院里,她生怕我跑掉死死地盯了我一会随后气呼呼的走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揉了揉火辣辣的耳朵,不知怎地心中泛起了一股又一股的暖流。
糜烂的夜是谁徘徊在灯火阑珊的地方,愁肠百结的时候,谁会留意在灯光顾及不到的地方,我曾和你有着同样的经历,是那份彷徨和茫然使我们要在蹉跎中绽放出的美丽的笑容,来掩埋所有的伤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