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爱说话(小说连载之五)

　　导语：俗话说：“夫妻吵架常无理，床尾吵架床头和”，在二人世界里，没有“道理”可言，一丁点儿事可以“翻脸不认人”，一句寻常的话可以掀起悍然大波；再大的事，到一起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再难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枕边风雨爱雷霆，风花雪月戏无常”。和所有的相爱夫妻一样，生活中的磕磕碰碰，人生路上的坎坎坷坷，夫妻中的吵吵闹闹，都会如同糖葫芦般的“穿心”而过，又如流水般的“随心”而去。是啊，家是讲爱的地方，可不是讲理的地方，“心底的呐喊”往往也会在无声无息中进行。看完这一段故事后，你会不会有同感？也许会有很多的联想……
　　话说主人公梁丽，抱着自己心爱的峰儿从浙江省医院第二附属医院走出来，看到游西湖的“三轮车”，急忙叫住，说去新开发的“儿童公园”。她要带儿子去这座享有“市花园”美誉、将来是西湖新十景之一的“杭州少年儿童公园”。听说这里是一个集休闲、娱乐于一体的儿童新概念主题公园，依山傍湖，引泉成瀑，密桂成林，萦溪静流，一派自然生态的范围极大的公园，当然也是亲子游玩的最佳场所。按照主人的意愿，三轮车停到公园门口，梁丽带着峰儿走进了园区。
　　这景区的“月桂园”是按照《山海经》中的千年传说而设计的，有“后羿射日”、“嫦娥奔月”、“蟾蜍池”、“吴刚酒肆”等景观，串联成局，让古老神话的传世魅力，营造出一种远古淳朴之风，意欲引领少儿进入一个“纯真年代”。园内许多大中小型游乐设施正在兴建，大都掩隐在桂花树丛中，呈现在湖边山脚，巧藏妙置，独具匠心。显然这时的峰儿还没有领略这一愿景的意识，但他手舞足蹈的兴奋和喜形于色的欢悦，已经让此时此刻的梁丽得到了那种远离世俗纷扰，张扬内心喜悦心情和从来没有过的满足。梁丽带着峰儿在玩过了“蝙蝠飞车”和“水上步行球”的真空世界后，离开了少儿公园，直奔长途车站。
　　在开往回家路上的客车上，也许是峰儿借助助听器的张力，一路兴奋不已，梁丽得到了峰儿的语言回应，也是无比开心，母子俩牙牙语，有说有笑的，不知不觉车就到了桐乡。回到家里梁妈妈喜出望外，外孙总算能听到阿婆的唠叨声了，她一边比划着，一边大声叫喊，品尝着和峰儿交流的乐趣。吴晓出差回到家里，听到梁丽说已经到杭州医院给峰儿安装好了助听器，也很高兴，他试着和自己的儿子交流，但是心里总感觉费劲而不是滋味，他内心多么希望有个完全健康的孩子和自己交流，但是无奈和期盼搅合在一起，让他在看到妻子努力成果的同时，也产生了一些无序的烦恼。梁丽并没有察觉吴晓思维的细微变化，依然逗着峰儿去玩耍。
　　“峰儿快3岁，该送幼儿园了。”梁丽和吴晓商量说：“明天我要去进一批货，你能不能带峰儿去附近‘希望幼儿园’去报名。”吴晓应答着，并没有介意。第二天一大早梁丽就离开了家。梁妈妈提醒吴晓带孩子去幼儿园，吴晓不加思素地牵孩子去幼儿园，在吴晓通报了简单情况后，老师问峰儿几个问题，峰儿都无法回答出来，吴晓很觉得没面子，就告诉老师峰儿的耳朵失去听力，借助助听器，还缺乏训练，不会交流。老师说：“那最好是送到聋人幼儿园。”吴晓没吭声，没精打采地牵着孩子离开幼儿园回家了。梁妈妈看到吴晓的面色不好，也没敢问情况，就牵着峰儿去外面玩耍去了，吴晓躺着沙发上一言不发，内心的不悦情绪不断上升。
　　晚上梁丽回到家里，问起幼儿园报名的事，吴晓气呼呼地说：“不去了，不去了，要去你带去。”他把白天报名的事说了一遍，气恼地说：“都怪你，叫我干这事，受一肚子窝囊气。”“这点事你都做不了，还能做什么？”梁丽没好气地说。他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起来。梁妈妈不声不响地把孩子牵到客厅玩耍，然后又慢慢哄着孩子睡觉去了。
　　夜深了，静得连滴答滴答的钟声也能听见，吴晓悄悄地用手纸赈干了梁丽的泪水，梁丽用手拦了过去，不理睬他。吴晓亲了亲梁丽，轻轻耳语：“其实我知道，你为这个家操碎了心，大事小事你都做主，我也插不上手，我只是心中烦闷，怎么这种不愉快的事，要降临到我们的头上，我们的儿子‘先天性耳聋’我至今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他又把梁丽搂在怀里说：“我们能不能再有一个健康的孩子，把我们的‘损失’捞回来。”“去你的，谁跟你再生一个孩子，别做梦了。”梁丽把吴晓推到一边说。“你把避孕环下掉就可以生了。”吴晓穷追不舍地说。“去去去，别胡思乱想了，再有一个又是残儿怎么办？”梁丽试探地说。“那是不可能的，那就说明我们真的命该如此了。”吴晓沉沉地说。“算了算了，去一边睡觉去吧，不要打扰我。”梁丽坚持说。看看没戏了，吴晓只好独自做梦去了。
　　梁丽把吴晓推到一边去了，但是自己并没有睡着，她从吴晓的呼噜声中体会到丈夫内心的痛苦和无奈，也理解他的牢骚和愿望。眼前的问题和长远的顾忌都会是他的心病，如果他带着这些问题开车跑长途，难免会出意外，一个家庭中男人的存在是不能低估的，现在虽然不讲三从四德，但是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是没有道理的，左思右想，她还是想去医院试试下掉避孕环，一方面表明自己忠贞的爱情和以身释贞的决心，一方面也能深信自己绝不会再生一个残儿。想着想着，自己也进入梦乡：那是一个空旷无边的草原，一群绵羊在草地上自由自在的吃草，太阳快下山时，忽然西北边的羊群骚动起来，一只恶狼突袭过来，抓走了一只羊羔，母羊跟在恶狼后面，死死的盯住不放，公羊立即呼唤羊犬救助，羊犬在几只公羊的配合下，硬是把羊羔从狼口中抢了回来，牧羊人随后赶到，看到母羊已经抱着自己的羊羔眼泪汪汪。梁丽早已经睡着了，眼泪顺着脸颊不断的流淌……
　　这二天吴晓和梁丽都没有搭腔，心中的烦闷和无名火交织在一起，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最后还是吴晓开腔：“丽，对不起，你是对的，我不应该自私，应该多为你和孩子着想，峰儿应该有和正常的孩子一样的学习权利，我们一定要帮助他，得到受教育的机会。明天我去出差了，家里就有劳你来安排了。”“我就知道，一有问题你就去跑车，什么事都丢下来让我一个人去承当。”梁丽气呼呼地回话。吴晓给梁丽使了个鬼脸，笑着说：“谁叫我的老婆这么能干，只要老婆一到，困难自然跑掉。”“你就会贫嘴，遇到困难你就走，去去去，开你的车吧，别胡思乱想，路上注意安全，家里我会尽心的，办法总比困难多。”梁丽把话锋转过来，是希望丈夫小心驾驶，平安回家。
　　梁丽告诉妈妈她要到“亭桥”去找吴霞姐姐，去年春节在亭桥遇到的那位理发店的老板娘小魏，她的孩子也因为失去听力去杭州安装了助听器，后来又听说转到“杭州聋儿语训康复中心”去了，想去打听一下，看看峰儿下一步怎么走？妈妈提醒梁丽，吴霞说老板娘小魏想到桐乡市区开理发店，不知现在在什么地方，也可以顺便打听一下，如果在市区，交流起来就方便得多。梁丽说，这是个好主意。母女俩越说越近乎，越是开心高兴，活泼可爱的梁丽兴奋地拥抱起妈妈，她欣喜能够找到一个突破口，于是说干就干，立即去亭桥。
　　“亭桥”小镇，依然热闹，已经成为去杭州途中的歇息驿站。吴霞远远看到梁丽，高兴极了，迎上前来就说：“丽妹真是稀客，好久没来了，峰儿好玩了吧。”“可不是呢？好玩的很，自从去杭州安装了助听器，现在也会说几句牙牙语了，妈妈、爸爸、婆婆也会喊了，要吃要喝的简单口语也会说了，只是听力微弱，还不理想，所以过来想通过理发店小魏打听去‘杭州聋儿语训康复中心’的渠道和途径。”梁丽回答了姐姐的问候，表明自己的来意。吴霞告诉梁丽，小魏已经在前3个月去市区开理发店了，不过可以通过她妈妈打听到开店的地点和情况。梁丽让吴霞带路找到小魏的妈妈，小魏妈妈告诉梁丽，小魏在凤鸣桑园桥附近，靠近她姨妈家开了个理发店，注册的名字就叫“晓魏理发店”，两开间的门面朝向桑园小区大门，很好找的。梁丽把顺手带来的礼物送给了小魏妈妈。小魏妈妈好歹拉扯着只好收下。
　　梁丽不敢耽误，依依不舍地离开吴霞，回到桐乡，直奔桑园桥“晓魏理发店”，因为理发店刚开张二个月，人气不错。看到梁丽找上门来，小魏放下了手中的活儿，交给手下的伙计，迎上前来说：“丽妹找上门来真的不容易，一定去了亭桥，快到里屋坐会儿。”“不用了魏姐，你生意忙，不耽误你。我上午去了亭桥姐姐家，找到你妈妈，才打听到你在凤鸣桑园桥开理发店，于是立即赶过来找到你，想打听一下你女儿在‘杭州聋儿语训康复中心’的情况。”梁丽说。小魏把自己女儿在语训康复中心的学习情况作了介绍，并提供了康复中心的地址和联系人李老师的电话。梁丽非常感谢小魏指引的这条峰儿的求学之路。回家的路上，她嘴里一路哼着小曲，她仿佛愔愔地看到了峰儿生命中的新曙光，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和快乐溢于言表。
　　满心充塞的快乐，让她心飞神往，她索性调转路线直奔“桐乡妇产医院”，她要瞒着吴晓下掉避孕环，在不知不觉中怀孕，她要用自己独有的无声呐喊来表白：用爱说话，表达自己对爱情的忠贞；用爱说话，打消老公生育残儿的疑虑；同爱说话，证明自己能够生产健全的孩子。一股强有力的勇气迫使他走上手术台，不打麻药，忍痛下环。她颇有信心的对医生说，等我怀孕二孩的时候，我一定会拿出计划生育的二孩许可证，我要为我自己扳回一局。医生听到梁丽的自我介绍非常钦佩和理解，格外小心手术。手术的成功让梁丽松了一口气，她打的士回到自己家里，告诉妈妈今天自己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峰儿就有劳妈妈辛苦了，带他玩玩，送他睡觉。这一觉让梁丽扎扎实实地睡到第二天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