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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作品名称:乌蒙磅礴      作者:施云      发布时间:2016-07-03 10:58:36      字数:9896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像站在乌蒙之巅的大海草山上欣赏着流水、山峰和羊群之后,此刻又聚精会神,全神贯注地欣赏着草山上的草一样,她的心潮在随着微风下的草随波荡漾。
  没有江岸芦苇的挺拔,也没有海水中海丝的柔软;没有含羞草的羞涩含混,也没有紫云英的姹紫嫣红;没有蒲公英轻盈飞翔的翅膀,也没有狗尾巴草心事沉重的头颅。大海草山的草,拥有的只是平凡和平凡中的不平凡的绿。
  大海草山上究竟有多少种草?我问过居住在草山下的村民。谁也不曾说清。我问过长期在草山上放牧的牧羊人。谁也说不准。我问过草山管理处的管理者。谁也道不明。但我却能给出一个答案:大海草山上有很多种草,而且还有很多具有药用价值。其实,我们没必要知道那么多,只要端立于草山上极目草山,畅游在草海里目收山草时,能拥有一份贴近自然,融入草景的感受就足够了。畅游草山,我们要的是“云南新西南”和“北国大草原”的清新与旷达,是坐卧草海如同躺身棉絮的舒适与绵软,是放步草山犹如慢步云端的舒坦与豪迈。或者就像文丽的女儿文琪一样,有时像只可爱的小白兔,在草地上撒野;有时像头倔强的小牛,在草地上发疯;有时像条美人鱼,在水状的草地里畅游……
  乌蒙磅礴,我们不一定要极目磅礴,也不一定要尽收磅礴。这就像我,虽然无法道清大海草山的草究竟有多少种,但却能在这里与草亲密接触,并从中得到一些感悟与启迪。
  这里的草可以简单地分为山草和水草两个种类。山草长在山上,水草长在水里,它们虽不能相互照应,却能相映成趣,为大海草山增添无穷的魅力。山草沿山坡蔓延,水草沿水道舒展,生死不相往来,却冷暖共知,阴晴同享。山草在山,不因你高我低而相互攀比,也不因你肥我瘦而说三道四,更不因你方我圆而自暴自弃。水草在水,不因你簇我拥而相互埋怨,也不因我强你弱而彼此欺凌仇视,更不因你上我下而借机挑衅。平等,在这里再现;和谐,在这里延展。无论山草还是水草,虽然都逃不过“一岁一枯荣”的命运,但共同的坚守与执着,又让它们赢来了“春风吹又生”的欣喜。大海草山的草,它们不为谁生,也不为谁亡;不为谁兴,也不为谁衰。生生世世,只为了对泥土的那份坚守,对自然的那份执着。大海草山的草,留给人们的是无穷的遐思与乐趣。
  夏秋之季,是到大海草山踏青赏草的最佳季节。茂盛之处,草深及膝盖。慢步其间,脚下流淌的是绵软,心间涌动的是兴奋,骨子里溢出的是欣喜。其间,或许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担心与恐惧。因为那九曲回肠的水,早已在文丽的思想里注入了“杯弓蛇影”的故事。当她走出那些说不清,也道不明名字的错杂而生的草丛时,她才会蓦然发现:她经过的地方,那些草都倒下了,在她的身后留出了一条沟来。那是一条多么神奇的草沟啊!当她转身后观的一瞬,心境顿然开朗了,仿佛生活中积淀下来的所有不愉快,都早已沿着那条草沟流远了,而积淀在她心境里的,是草的清新与和谐,是草丛间那些不知名的花的芳香与纯净。那个时候,整个的她已经被草山的草景所吞噬。不觉间,她仿佛被什么绊了一下,不经意就倒进草里,并且就地打了几个滚。这一滚,滚出了另一种景致。当她从草甸中爬起来时,她身后的草床成了她的另一种记忆,另一种追寻,另一种融入,而满身的花粉,不是让她成为了另一只辛勤的蜜蜂,而是成了名副其实的“采花大盗”。当然,这是不要紧的。只要能给她带来惬意,那就是草山的草最大的荣幸。它们在她留下的床上睡上一夜,第二天一早差不多就复原了。不过,草们真的不希望这样。草的生命是脆弱的,它更需要我们的疼爱。你是没看见啊,每当它们清晨醒来,每一匹草叶的脸上都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受了周折的草叶隔夜就能带着被蹂躏后伤痕再次振作起来,又何况是有着骨肉,有着精神,有着思想的人呢?“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不是成我们中国共产党人勇于奋斗,敢于牺牲的精神写照了吗?文丽自然也不例外。
  在有意和无意地丧失了两次约好的进城机会后,对进城工作看得不是那么重了,更没有把进城当作一个女人一生奋斗的唯一目标来奋斗,但却一直没放弃过。这就是她的性格,就是乌蒙山人“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倔强品质。在选择终身伴侣那事上,她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地倔强。用她的话说,没有称心如意的,不要说才是拿调进城去教书作为诱饵,拿一幢别墅作钓竿,就算是送一座城池给她,她也未必就会同意。在我们乌蒙山中,有这样两句老话。一句是“命里有的终会有,命里没的莫强求。”另一句是“命里只有八合米,走遍天下不满升。”因此人们常说:“不怕投错胎,就怕生错命。”尽管如今的科学技术已经日新月异,可对一些冥冥之中命定结局,依然不能作出科学的解释。比如梦为什么会有预兆的奇效?算命先生对已发生的和即将发生的一些事情测得比“预言家”还准,仿佛就像是他亲眼所见,亲身所历一样。磅礴的乌蒙山内,不知还藏着比乌蒙磅礴还要磅礴多少倍的惊世奇谜?这就像你们不知道文丽的身上,究竟藏着多少令我梦牵魂绕,魄惊魂颤的惊艳故事一样。
  美丽又好看的文丽身上最不缺的就是少女矜持的傲慢,身后最少不了就是跟屁虫一样的追求者。我就是她身后始终阴魂不散的那个。在我们这群“跟屁虫”中,不仅有乡政府将来说不定就能当上个领导的衙门“清水浑鱼”,还有手执手术刀越老越值钱的“白衣天使”的“白球拉拉”,当然,也有和她在同一个战壕里出生入死的“人民教师”……当然,还有我这个“阴魂不散”。我们一群帅哥小伙先后在吃了文丽的“炸药”后,吃炸雷的胆子也就丢了,不得不从她身后销声匿迹,只有我还一直藏在她身后某个她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阴魂不散地与她寸步不离。在我们后面的那群绿头苍蝇见了败下阵来的惨烈悲壮,他们虽不敢再说出来,也更不敢表现出来,但梦口水却没少流,床单上的地图也没少画。他们跃跃欲试却又不敢抛头露面的野心,就像当年文丽家养的那头公山羊双腿间悬吊着的大卵子一样一目了然。
  从那之后大约半年左右的时间里,文丽的门坎清净了许多。整天只有我这个“阴魂不散”像个灵魂一样附在她身上某个她永远也察觉不到的地方,白天陪伴她上课,晚上陪伴她灯下批阅作业。在她睡下后,我就成了她变换莫测的梦,七彩飞扬的梦,如梦如幻的梦。在经过一番番深观厚察后我发现,这种清净对一个花季女孩来说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我甚至已经隐约地感受到,一场地震般的谣言就要雪花般铺天盖地而来。我只能默默地为她祷告,但愿她不要被这场大雪“冻死”,不要成为中国版的“卖火柴的小女孩”。我的祷告并非空穴来风。在我们农村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口水淹死的人比河水淹死的多。”用四个字说就是:“人言可畏”。
  
  我的预感来源于我们农村里流传了不知多少辈人的这句老话:“你不给我好脸色,我就不给你好嘴色。”果不其然,还没进入冬天,像暴风裹夹着巨雪般的谣言就像筛糠一样铺天盖地而来,差点没把她冻成一截名销誉毁的“美女僵尸”,从名副其实的一朵校花变成一朵色泽暗淡且布满了灰尘的一束“塑料花”。
  像刚进入小寒的乌蒙山一样,“第一场雪”在几天的风和日丽后就防不及防地来了。来得也像乌蒙山的第一场小雪一样,最先被覆盖的就是那个最高的山头——牯牛寨。
  在我们农村人眼中,政府衙门就像牯牛寨一样高不可攀。政府衙门里那些吃香喝辣的干部,更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山鸡枞”。但文丽却不那么认为。在她看来,无论在哪个工作岗位上,只不过是分工的不同罢了。因此在那位政府官员想从街上买走一束塑料花一样就想把一朵校花拿下,那也太自不量力了。爱情这东西,要的就是个爱,不是想拥有就可以占有的。她的拒绝遭到了报应,那条“清水浑鱼”开始作怪了。
  他总以为自己在了那个“龙王庙”里,不久的将来就能成为独掌遮天的“龙王”了,就以为她必定非他莫属,就像本事再大的孙悟空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一样。用我们农村的话说就是“小马拴在大树——稳扎稳打的”。可让他做梦也不曾想到的是文丽却是一头烈马,哪是他这条“水生动物”能驾驭得住的?更不是权利可以压趴下的女孩子。一时间,这事像世间的怪物一样流传开来。在我们地方有种说法,说大象怕老鼠,老鼠怕猫,猫怕狗,狗怕狼,狼怕虎,虎怕狮,狮怕大象……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那妞脑壳上长的不是脑袋而是个西葫芦,里面全是瓜子,没有一颗爱元素。”还有就是:“她的那地方有问题,听说是小时候用小板凳骑木马翻下来给弄豁开过,当时家里没有钱,也就没送医院,万不得以的情况下,她奶奶只好用颗绣花针,像挑花一样一针一线小心翼翼地把那个东西歪歪扭扭地缝起来,结果把一根三叉神经缝错了,她的就脑袋变成了个西葫芦,长到这么大了还再不会往那方面想,以后怕连那种事都不会干……”还有许多不堪入文的连我们农村人都说不出来的难听话呢!
  这是一场落地就结冰的“小雪”,这场雪不仅没有把她这朵刚刚才绽放的小花冻死,还让她的花瓣上结了冰。在阳光的照射下,每一瓣都绽放出冰清玉洁的光泽。至少在我的心里是这样的,冰清玉洁得不粘一点儿尘埃。
  “赖蛤蟆想吃天鹅肉”原本无可厚非,有梦想总比没梦想好。而让文丽做梦也没想到的是“第二场雪”在大雪节令里如期而至。那是几只吃不到天鹅肉的赖蛤蟆在作怪。
  那是一个异常寒冷的周末,几个小“教书先生”聚在一起,像续写虚幻小说似的,添油加醋,节外生枝地轮番着放文丽的烂言。有说她是那地方“确有问题”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是要不是那地方有问题,为什么都二十大几的人了,别的比她年龄小的面前那对小乳峰都像是放了一公斤的苏打粉似的,都发达得比现蒸的馒头还要大了,一走起路来就像有两个大皮球不撕破那层遮羞布往外跳就不行似的,而她的却就像是放了两个干核桃一样,一点活力和运动的迹象都看不出来。有说她是神经病的,不然怎么会“连政府衙门里的官爷都拿不下”呢?有说她是只赖蛤蟆,想吃城里的“天鹅肉”的……总之,就像一场大雪,正越下越大,仿佛要把她给全埋没了似的。
  虽说那些蛮言绯语像场还没融化的雪一样在几天后就塞满了她的耳朵,但她的鼻子像不通气似的,始终不让那些比屁还骚臭的话有孔就入钻地进自己的心里。她心里明白得很,自己哪里都没有问题。
  他们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更不是她心上的那根“箭头草”,又怎会知道她是怎么想男人的呢?“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这是臭狐狸最擅长的绝活。在我们农村,这是司空见惯的伎俩。文丽毕竟不是那只好听好话的“乌鸦”。
  在听到这些浑话后,我气得连白眼珠子都翻黄了,她还在那里见怪不怪,依然我行她素,有板有眼地过着自己的吉祥日子。该上课就专心致志地教好学生。该拉开身子四仰八叉睡大觉就像头幸福的猪一样睡大觉。只要自己“看好自家的锅,守好自家的灶,走好自己的路”就行,别人想怎么嚼舌根就让他们尽情去嚼好了。好像就算他们把自己的舌头嚼细了下酒也不关她的事一样,整天乐癫乐癲的,像这类流言从来就没有过似的。
  她始终认为,找男人过日子是自己的事,好与不好就像脚上的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一样。别人说得再好,夸得再天花乱坠,那也只是别人的感受和别人的看法。
  其实那时的她哪里知道,在“僧多粥少”的牛栏江乡,她们简直就像熊猫是国宝一样,她们就牛栏江乡未婚男人日思夜想的“国宝”。谁能率先抢得个“国宝”,谁就能在牛栏江乡的土地上趾高气扬,扬眉吐气地乐活着。特别是像她这样的一朵花,不知有多少男人做梦都在惦记。
  咱老百姓的心里都有杆秤,自己心里又怎会没有把尺子呢?处对象凭的全是感觉,这就好比鞋子穿在脚上,合不合脚只有自己最清楚。她始终坚信缘分到时她自会遇见自己的“白马王子”,根本就用不着别人来替她操心。再说了,在这个婚姻自由的年代,父母说了都不算,更何况是别人呢?
  
  在文丽看来,如今这年头,那些别人眼里的“帅小伙”,“官二代”和“富二代”们,在她眼里比蛤蟆也强不了几篾片。再说了,女人一旦成了别人的“附属品”,没有了独立性,也就意味着从些失去了自主权和话语权,更别说财权了。如今有很多的城里人,别看一个个人模人样的,长的都是一双势利眼,有几件事不是权钱勾结,钱权交易?而最终吃了大亏的,又大多数都是女人,特别是年轻貌美的女人。也难怪大学校园里会流传着说那些男教授“白天是教授,晚上是野兽”的说法。现在看来,已不单是大学校园里有“野兽”,在我们牛栏江乡这块巴掌大的地方也有不少呢!看来是凡有女人活动的地方,都有无数的“野兽”潜伏着。
  她的心思我懂,我的心比她的还要痛。无论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受伤者。就像那段时间她最爱哼的那句歌词:“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那些传到我耳朵里的下流无耻的难听话,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像一颗颗针一样戳着我的心。她的日子像是进入到了数九期,铺天盖地的冰雪在一天天越积越厚。但在我的心里,她却变得一天比一天越来越冰清玉洁。只是她从来就不知道我的存在,更不知道她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就像珠穆朗玛峰在一球上一样高得无峰可敌。如果把她放在我们磅礴的乌蒙山区,她就是我心中的那座关键时刻就有佛光萦身的牯牛寨,那座我至今依然没能登顶,也许耗尽一生我也无法登峰造极地“登堂入室”的那座“降云弄山”。也许,我不但今生降不了她的“云”,就是连来世也不一定弄不了她的“山”。但不管怎么说,她怎么选择我就怎样力挺她。我必须成她永不离身,永不折断,永不倒下的“思想拐杖”。我要做一棵树,一棵高大得足以让她的柔藤不断向上攀爬的像舒婷诗中那样的“橡树”。当然,我做梦都希望她能成为我身旁的一株“木棉”,以她红硕的火焰点燃我的青春和激情。我一直期盼着她能发现我,认可我,接纳我,让我们能像成为两株枝叶相亲,根系相拥的树,不管是木棉,还是橡树。做不了树,做两株同根生的草也行。但时至如今,这也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她依然还不知道我是一个一直附在她身上的不散的“阴魂”,我在以一种她看不见,摸不着的方式爱着她。但我始终相信她能感知到我的存在,就像能在熟睡后进入梦乡一样进入到我的心中。
  在我们农村有句俗话叫“身正不怕影子斜。”她一直坚信:只要自己坐得端,行得正,“再大的谣言最终还是谣言”,这就像读初中时一位老师问过我的那个问题一样富有哲理。那个问题是这样问的:“一头猪赶去北京回来后是什么?”当我坚定不移地回答说“还是头猪”后,我才知道那位老师是在变着法子骂我。但我至今都不生那位老师的气,因为在我们农村还有一句话,叫做:“打是亲,骂是爱,不说不教那是害。”他骂我骂得越凶,我就当他爱我爱得越深,就像饥饿的小猪爱着猪妈妈的白奶奶一样,我一直爱着他比猪还经典的教导。
  一个人经历的磨难越多,就会成熟得越快。这跟我们农村人常说的“吃一蛰,长一智”是一个道理。一个人涉世越深,心眼就越多,心野就越开阔。这与此刻正在草山上赏景的文丽是一回道理。看着那些变幻莫测的云,思绪要不掉进去都不行。世态的变化也快不过这里的云。
  “白云处处飞,金丝根根斜。蓦然如幻境,忽感在天庭。”她在痴痴地望着那些百般变幻的云,我的心却在聆听她的心诵读出的精美绝伦的诗句。大海草山的云就是这样朝变暮换,四季各异的。
  云南是彩云的故乡,故有“彩云之南”的称谓,而大海草山的云却与其他地方的云迥然不同。
  她的心,又开始了朗诵了。我的心,在忙着“记录”:在这里,或是云起风生,或是风起云散,总是瞬息万变;在这里,飞云走雾就像是浸透四季而又无处不在的歌,突而令人雄心陡生,振奋不已,忽而又让人如坠渊谷,一蹶不振。上午还是晴空如洗,下午却是雾锁千山;刚才还是云遮雾罩,此刻已是晴空万里;在山谷还是暖阳融融,到山头却是雾雨沾衣……大海草山的云哟,你怎么就这般的变幻莫测,变幻——莫测……在一天中的不同时段尚且如此,在不同的季节里,你定是:“风情万种情无定,起伏平缓皆由神。”
  大海草山的云真是人间仙境。至今,我还在为乌蒙山区“十里不同天”和“一日游四季”以及“四季一日游”的神奇景观感动着。只有经常到大海草山的人,才能感知那里的有多绝美。
  春风里,云如粘在草山上的飘逸而出的歌声,在乍暖而凉中总有抑制不住的生机蓬勃,时缓时急,时扬时抑,时柔时暴,时爱时恨,时而让人留连不在,时而让人挥之不去……“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这里的云,让她把人生的无常与之相比,那些蛮言绯语和艰苦磨难,瞬间就变得烟消云散,形同子虚乌有。
  夏日里,这里的云有时是水淋淋的,它的每一个音符都浸透着湿漉漉的雨意,抓一把轻轻一捏,仿佛就会滴出水珠来。有时,它们又变得仿佛一遇到火焰,瞬间就会烧遍整个山野,容不得半点火星。这个大山的古怪精灵,永远让人捉摸不定。它们时而滚滚而来,如在素绢上以精妙的墨法、超脱的笔调绘就的水墨画卷一样空灵隽美,意达神驰。正当她沉浸其间还没缓过神来,它们忽而又飘过山头,转眼已是“彩虹当空舞,银瀑自天来”的景致。我看见了她的心,正在书写着“天碧水蓝云裹雾,地朦山胧羊披纱”的绝美诗句。
  “绵雨卷雾起,风跑云隐身。牧鞭阵阵急,云雨已沾衣。”秋天的云,总和大海草山的天气变化一样让人捉摸不定,也像我捉摸不定她的心,她的情,她的绪……但无论云怎么变化无常,只要人心静如水,草山之游,依然可以壮美我们人生,丰满我们的记忆。
  “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进入冬季,大海草山的云渐渐变得深沉而厚重起来。草山的云和雾很难再找到一个较为明确的分水岭。雾自沟沟凹凹里钻出来,绕山而起,云层的底端却就在头顶!云从山顶慢慢溢下来,缓缓地,悠悠地侵袭着她,也侵袭着我。我们都已经不知是人在云上走,还是云在脚下游动!
  在滇东北巍峨的乌蒙山上,大海草山的云总是与草甸、鲜花、小溪、蓝天和羊群一道,无时无刻不在创作着一幅幅优美迷人的图画。小溪如带,绿草茵茵,云朵如棉,山花烂漫,无时无刻不在勾勒出梦幻般的“多彩草原”。在蓝天、白云和点点羊群的映衬下,整个草山愈显清幽、洁雅。静坐于溪旁,白云擦肩而过,徐徐山风轻抚脸颊,俨然融入仙境。
  
  大海草山的云总是千奇百怪,瞬息万变的。大海草山也因此被人们誉为“云层上的仙境,童话里的人间。”而此时,正步行在云里雾里的文丽,又带着我跑进了不知是梦?是幻?是人间?还是天堂中?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那是一段云般的生活,雾状的日子,不仅她身陷朦胧,我也心陷朦胧。
  我已记不起是何年何月何夜?她也想不起来了。但梦境般的清晰却让她的脸蛋开出了一朵又一朵的映日荷花。熄灯后,脱了衣服一身赤裸的她一个人捂在被子里,像条静静地躺在水池里的白鳗鱼。她那双宛如用上等的玉石雕凿出来的十指像鳗鱼的双鳍一样情不自禁地抚摸着那两个正在一天比一天长得更快的质地如玉的曾经被“赖蛤蟆”们戏称的“干核桃”。
  起初,她觉得有些别扭,更有几分类似难为情的自责,她脸蛋上的红晕像水波在水池里扩散一样在脸上荡漾开来。她不理解男人们为什么总是特别在意女人乳房的大小。在他们眼里,好像女人的乳房比才学和人品还要重要。仿佛只要乳房大得像两个充满气的大气球,就算长着一幅鬼见了都害怕的脸孔,魔鬼一样的身材,酒囊饭袋般的肚子和傻子的脑袋,他们也无所谓。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真是读不懂男人。在我们农村不是有句古话是这样说的吗?“女人奶大守空房。”难道他们对女人的乳房比自己的命还在乎?再说了,那是长来喂养儿女的,又不是生来喂他们的。
  有时她也想,那些人说的好像也不无道理,自己的那对未来儿女的粮仓,好像确实是比那些腰比水桶还要粗,屁股比筛子还要大,长着一双大象腿的女的是要小了许多,但也绝不像那几个小砍脱壳的背地里夸张的那样:“还不如两个干核桃那么大。”
  她把自己的一对乳房捂在手里,感觉就像把玩着一对肉乎乎的鸽子。她稍微用力捏了捏,一股强劲的热乎乎的弹力就喷泉般止不住往外冒,让她顿时心里痒痒的,全身像火烤着一样,突然帽出一种莫名的亢奋。好像她只要一松手,那双鸽子顿时就会从被子里腾空而出,飞去某个她也不知道的地方。鸽子划空而过的阴影,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课本上画的宛如“香肠”和“花朵”的男人和女人的生殖器。她不知道当两者牢牢地套在一起时会发出怎样让人鬼使神差的魔力?她仿佛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怀春了,脑海里会不由自主地帽出来一种不可言喻的期盼与冲动。她深切地感觉到那朵肉乎乎红润润的花朵瞬间就要在她身体的那个地方奋力绽放。一种莫言的幸福像电流瞬间跑遍了她的全身。
  “真是羞死人了。”她的心自言自语地说。
  记不起是在有了触电感觉后的第几个晚上,她的全身第一次有了好像是被抽了筋骨,又像是被轻微地触了电的那种只好意会,不能言说的惊喜交加。那种欲罢不能,欲休不止的幸福无比地奇异,总是周而复始地像温暖的被子一样覆盖着她。她的身体发出了从未有过的有节奏的蠕动。也就是在那个晚上,她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确实有几千只几万只的竹笋在奋力往外窜。在那对她的手已捂不严实的乳房里,就像有十五只小白兔在七上八下地蹦着,搞得她产生了从未有过的那种兴奋,又让她激动得快要崩溃。
  在“长江后浪推前浪”般一阵紧过一阵的亢奋后,她清楚地感觉到在读师范时被宿舍里的姐妹们称为“玫瑰花”的那朵花正在她的小腹下方奋力绽放。从初中到师范,虽说老师不曾讲过那朵花的开放是什么感觉,但她还是从《生理卫生》上自学到了不少保护那朵花的知识。从课外书上,她对那朵花有了更深的了解。那朵生命之花一旦绽放,就会璀璨夺目;如果生命之花已经绽放,就会创造出奇迹和“神话”……那是人类繁衍生息的“密码”。
  那个晚上,她像奋力堵住一条河流不让决堤一样竭尽全力地想帮助她堵住她的思绪,不让她在被子下面乱跑乱蹿。但她的努力还是功亏一篑,她的努力完全是“瞎子点灯白费油”。直到那时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在读师范时那个“姐姐”总会在夜深人静时发出幸福的哼哼声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又把她往回拉了一大截。她像之前在乌蒙之巅疯跑一样,蒙太奇般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又蹓进了初二时的那间教室。
  她对那朵花的了解最初是在读初二上学期的一堂《代数》课上。老师在上面津津乐道地讲着,同学们在下面聚精会神地听着,一个个就像反刍的小牛一样,都想把老师讲的知识消化到胃里去,成为自己幸福一生的养分。她也不例外,老师用白粉笔写的满黑板的字,就像一大片生长得特别茂盛的全身布满了白绒毛的在乌蒙山中难得一见的牛毛草,她的眼睛眨得比自家那头体健膘肥的大红牛好像专生来割草的大舌头转得还快。其实,那时候的我们只知道牛会反刍,还不懂得用这个原理来消化知识。
  她突然觉得小肚子有些隐隐的疼痛,还夹杂着一种尿泡胀得想撒尿,又不是特别想的那种感觉。在下课铃声响后,她和往常一样从座位上站起来,可还没等她和我们一道喊出“老师休息”的那一瞬,她突然感觉到仿佛有股温泉已从那朵花里抑而不可制地喷了出来。她立即又坐回座位上去。等旁边的同学走出教室后,她悄悄把左手往座位上一摸,让她大吃了一惊。她真切地感觉到手上有些热乎乎的黏糊糊的东西。她把手迅速收了回来。定睛一看,更是吓了一大跳,除了大拇指外,其余的四根手指上都像是按在了红印泥里才拿出来似的,粘满了鲜红的东西,还有一股血腥味瞬间就渗入了她的五脏六腑。她小心翼翼地用右手从裤包里掏出一张皱纹纸,偷偷地擦去了座位上的那滩“红墨水”,然后又把那团纸包裹严实塞进裤包后,才像做贼似的溜进了宿舍里。
  她插上门闩,拉好窗帘后脱下裤子一看,只见内裤里早已堆了一滩热乎乎的“印泥”。好在母亲早已为她准备了一块蓝布三角巾。她迅速打开箱子,取出那块蓝色的三角布,又按照母亲交待的把几纸皱纹纸折叠成厚厚的条状,小心谨慎地往那朵玫瑰花外一包,再用三角布扎紧纸条。在换了另一条内裤穿上后,她又折叠了几叠皱纹纸塞进裤包里后,才急匆匆地向教室跑去。从那以后,她就自觉不自觉留意起那方面的书来。后来从《生理卫生》书上她对那朵花的了解基本上算是入了门。
  为了确保自己的花朵不要过早地不合时宜地开放,她第一次用自己的玉指轻轻地去抚摸它,希望在她的安抚下,那朵花能安分守纪地等到真正该绽放的时候在绽放。可她怎么也想不到,她越是想安慰它,抑制它,它就越是与她唱反调,演对台戏。她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就将食指往玫瑰花蕊深处探了探,又探了探,探了又探。在那根食指不听她指挥地越来越往更深处探时,一种不请自来的火辣辣的疼痛和“孰可忍,孰不可忍”的自责让她清醒了过来。她把手伸出被子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像顿时装满了整个屋子一样萦绕在她身边,正无孔不入地朝着她的眼睛、耳朵和鼻孔里钻。她不由自主地按亮了床头的小台灯,一看,只见食指上染满了热乎乎的“红墨水”,一种莫名的懊恼顿时像个黑袋子一样把她装在了里面。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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