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集（5）

　　19-38：橡胶林日、外
　　一片茂盛的橡胶林。林边小草棚。
　　方兴边和岩坎在胶林里锄草。
　　岩坎：解放军走了，有人来砍胶怎么办？
　　方兴边：割胶还早，至少还要养三年。寨子里的人都不让解放军走，大哥会听大家的意见。
　　方兴国：（0S）老爹，兄弟！
　　方兴边：大哥来了！你说我不在，出境了！
　　方兴边拿上锄头，躲进一丛深草里。
　　方兴国带着警卫员走近岩坎。
　　方兴国：老爹，我回家看，没人，知道你们都在这里。橡胶长得多好！
　　岩坎：你上学去了，勐多来了几个老师，帮助多种了三亩，没要一分钱。
　　方兴国：兄弟去哪里了？
　　岩坎：他说出境了。
　　方兴国：这个时候，他怎么出境呢？
　　岩坎没说话，哗一下跪在方兴国面前。
　　方兴国拉他不起，只好也跪下，搂住岩坎。
　　岩坎：儿子，你还是我儿子吗？
　　方兴国：是！我是老大。
　　岩坎：那你不要走，哨所不要走！
　　方兴国：老爹，我想先办一件好事，促兄弟和田依娜结婚。你同意吗？
　　岩坎：好事！同意，同意！能结吗？
　　方兴国：事在人为！就看兄弟啥时回来？
　　方兴边从草丛里冒出来。父子俩又尴尬又高兴。
　　方兴国：我早看见你了！不说和田依哪结婚，怕你真的出境。结婚不可能，我先跟你讲件大事。
　　方兴边：我不听！你不要我了，也不要老百姓了！还跟我讲，这有道理，这是命令，这是服从上级！不听！
　　方兴边拿起锄头走远，乱翻地撒气。
　　方兴国：尼康副主任要你去跟他讲橡胶，你去不去？
　　方兴边：老二在，我再也不去王府！
　　方兴国：你想娶田依娜，就去哨所找我。我们很快就走了，真的不管你了，走去哪里也不告诉你！
　　方兴边：走就走，靠不住你！
　　方兴国转身就走。
　　警卫员站了一会儿，不见他停步，回头，只好跑步跟紧。
　　方兴边看了一会，又挥起锄头，乱翻地撒气。
　　
　　19-39：连部日、内
　　方兴国回到连部，口干舌燥。军用水壶没剩一滴水，他把水壶扔地上。通信员倒了一杯开水，烫得不能喝。端上一大碗连饭带菜，胃口难开。
　　方兴国：叫副连长马上来！
　　赵永章不叫自到。
　　方兴国：我吃饭，抽这个空解决你的个别问题。你先坦白，动过二妹没有？
　　赵永章：没，没！我有贼心没贼胆。
　　方兴国喷出一口饭，饭粒溅到赵永章脸上。
　　赵永章：勘界任务完成，我就可以和二妹结婚。
　　方兴囯：你做梦吧？
　　赵永章：这是团长讲的！他没跟你透露吗？不可能！我这好事，你不跟我喝一通，祝贺我，还装不知道，有良心吗？
　　方兴囯：那你肯定打前提量了！
　　赵永章：你放心！我决不会犯那种错误。我坚强着哩。
　　方兴国：正好，我还有一项善后措施：就是你脱掉军装复员，留在班珙寨，当个上门女婿。
　　赵永章：那我不干！
　　方兴国：你听我讲。
　　赵永章：叫我脱军装，亏你想得出来，我不听！
　　方兴国：你留下来看管营房，这座营房要保管好，我坚信，勘界后，班珙寨还是我们中国的！
　　赵永章：我带几个人留守营房，可以。
　　方兴国：不行！要求不留一兵一卒。你脱军装留在寨里，要争取当这个寨子的头人，以后也许不叫头人，叫保长、乡长、主席。哪怕你划归缅甸管了，我们还是真正的胞波情谊，来往省麻烦，不用互相防着什么。
　　赵永章：你再会算计，也不能把我算计成外国人！多年战友情不要了？
　　方兴国：你憨包！好多人想出国还难哩！我把你缅名起好了，叫努梭！是总理吴努、苏敏将军的亲戚。
　　赵永章：你今天工作很顺利吧？拿我取乐！我不配合你了，马上请假，去昆明看二妹，带她回家探亲、看三七、结婚！
　　方兴国：努梭先生，我急得火烧眉毛，怎么会拿你取乐？我希望你心甘情愿，我马上正式向上级报告。
　　赵永章：滚！
　　方兴国：我让你把新房安在哨所，不好吗？
　　赵永章：我不上你的当！
　　赵永章起身，踢翻凳子，走了。
　　
　　19-41：王府武库日、内
　　尼康带着田保囯走到武库洞口，搬开遮掩杂物，再移走堵口石板，提上灯，拉着田保囯进入地库。
　　钻进地库，尼康让田保囯提灯照明，他一一清点各种枪支、弹药。
　　田保囯：（惊咋）妈呀，这么多枪！
　　尼康：要建自卫队，让方兴边当队长。这些枪都发了。
　　田保囯：爹！不能给方兴边！我要！
　　尼康：不能给你！
　　田保囯一下把灯灭了，地库漆黑一团。
　　尼康：你胆小，没力气，拿枪用不上。
　　田保囯：那给大哥！
　　尼康：田保华不做生意了，回来管部落。
　　田保囯：你的卡宾枪呢？给我！
　　尼康：我的枪是解放军送的礼物，是我家传家宝。我进了政府，不用枪了。枪交给你大哥。
　　
　　19-42：寨内日、外
　　太阳当空，军民一起在修路。
　　大雨。方兴国和方兴边在橡胶林里察看。
　　军民一起加宽加固南勐河桥。
　　戴红包头的田保华挎着长刀，带五六个自卫队员走过哨所大门，不屑一顾。
　　
　　19-43：学校日、外
　　方兴国带着战士来到学校，田依娜在门口等。
　　方兴国：田依娜，我们来帮助学校修修桌子、凳子，做几套新的留下。
　　田依娜：先修好旧的吧！
　　方兴国：你们几个先去教室里干着！先修旧，房子都检查一遍，需要整修就整修。只有今天一天时间，争分夺秒，手脚麻利一点。一定要多作几套新桌凳！
　　战士们走进教室去。
　　方兴国：田依娜，老爹气顺了吗？
　　田依娜：好些了！老爹还不同意我嫁方兴边，要带我去县城。不过，他同意方兴边当自卫队队长。
　　方兴国：这也好，好！那你自己呢？
　　田依娜：我听老爹的！一下不走。学校只有我一个老师，我走不了。
　　方兴国：怎么？不是还有一位女老师吗？
　　田依娜：你不知道？她走了！我跟方兴边商量好了，他种好橡胶，我教好学生。等到边界定了，我们还在中国，都不走！要是划到了外国，我们学校、橡胶、房子都不要了，两人一起搬到县城去找老爹！
　　方兴国：田依娜，太好了，我走了！
　　方兴国走到教室门口打声招呼，走向哨所。
　　
　　19-44：办公室夜、内
　　汽灯亮如白昼。
　　排长、正副班长们都显得疲惫不堪。
　　方兴国：都打起精神来！大家汇报了情况，各家爹妈的工作都做得比较扎实，基本稳定了群众情绪。我原本要促成方兴边和田依娜结婚，组建自卫队，方兴边当队长，并配发武器。还有……结果都不理想。
　　方兴国扫了赵永章一眼，赵永章低下头。
　　方兴国：尼康副主任不同意田依娜出嫁，但同意方兴边当队长并配发枪支。这也好，我总算达到了一个目的。
　　赵永章：我听不明白！你怎么发枪？你哪里有枪？
　　方兴国：（因赵永章不同意复员留下，有气）等团长回电话，你就明白了！下边，我再安排一下，还要做些什么？
　　电话响了。方兴国起身接电话，听了一阵。
　　方兴国：报告团长，请放心！下阶段，我们继续努力安抚群众。部队本身对撤军有些不理解，思想转弯比较快，执行命令坚决。是！我们会开动脑筋，采取种种措施，使群众有足够的安全感，我们离开也放心。
　　方兴国放下话筒，喝了几口水，上气不接下气。
　　赵永章：12点了！连长，你今晚早点休息吧。万一累倒了，麻烦大啦！
　　方兴国：地方政府和团领导都同意了我们的方案。明天，我们增加一项重要任务：发枪，突击训练自卫队，打一次实弹射击。由我负责。其他工作，按计划进行。今晚就到这里吧，我实在想睡一觉了。
　　赵永章带头散会，离去。
　　
　　19-45：草棚夜、内
　　方兴国拖着疲乏的双腿，走进他住宿的草棚。
　　草棚里，床上坐着方兴边。
　　方兴国：你来得好，我正要找你。
　　方兴边：大哥，我想好了，我不跟你走。我要种好橡胶，再多三年，就要割胶了，不想丢给别人。
　　方兴国：真想好了？我们走了，万一有武装团伙来抢你的橡胶，你守得住吗？
　　方兴边：谁敢来抢？来一个，我砍死一个！
　　方兴国：我替你想了办法，成立自卫队，你当队长。尼康副主任也相信你，要把地库里的枪发给自卫队，你队长背一支美式冲锋枪。
　　方兴边：不！我不当队长，要种橡胶！
　　方兴国：你咋个总是跟我反着？我帮助训练自卫队，让你当队长，发枪，是保卫寨子，也保卫你的橡胶园。我走了也放心了。
　　赵永章走过草棚门口：连长，还不睡？
　　方兴国：正好正好！你进来。
　　赵永章站在门口。
　　方兴国：他不干自卫队，不当队长。这样，日程改一下，明天，你和我兄弟火速去勐困寨一趟。我有准确地图，速去速回。
　　方兴边：我不去！
　　方兴国：给我送信，非常重要！
　　赵永章：连长，我觉得你打乱仗了！刚刚布置明天给自卫队发枪，突击训练。还没睡觉，又改了！我们时间紧迫，撤军限期到了，事情多了做不成。
　　方兴国：（窘了一阵）唔，我脑子真是乱了！你把我兄弟带开，劝劝他当队长，让我睡上两个小时吧。
　　赵永章把方兴边拉出去。
　　方兴国从皮囊里找出几张照片，凑在马灯下细看。一张是他和张华的结婚照。一张是他和张华全家的合照，突显张华父母喜悦的笑脸。
　　同屋的通信员进来，方兴国收了照片：通信员，早晨五点叫醒我！
　　方兴国总算睡了。
　　（第19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