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集

　　第十四集
　　
　　1， 片头画面后移。说书人上。
　　说书人：上回咱们说到，杨玉环进寿王府，本以为武惠妃要答应她和忠王亲事呢，结果，等到了那儿才知是让她照护生病的寿王。心说照护就照护吧，寿王是忠王的兄弟，既然病了，表示一下关心也是应该的。谁知武惠妃得寸进尺，提出让她嫁给寿的要求。那哪儿行啊？尽管杨玉环对寿王本人并没什么反感，相反，寿王文质彬彬温柔善良的性格还挺招人喜爱，可要让她和寿王做夫妻，她连想都没想过，这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子，一时半会儿绝对绕不过来。所以姑娘就受不了，又急又怕，想去找忠王问问吧，忠王偏偏被抓走了，真如同雪上加霜一般，您说她能不惊慌失措吗？哎，这么个时候，陈继忠出现了。（退出。画面满屏）
　　2，白天。陈家大院门前。杨玉环遇陈继忠。
　　陈继忠：玉环……（起身。）你怎么了，玉环？
　　杨玉环：……忠哥！（就要哭。陈继忠急忙走上去。）
　　陈继忠：别急，别急，谁欺负你了？啊？告诉我！（杨玉环扑上前抱住。）
　　杨玉环：忠哥！……（哭。）我该怎么办呀？
　　陈继忠：什么事呀？快说，是不是忠王对你非礼了？啊？（杨玉环摇头。）那怎么了？你快说呀！你想急死我是不是？
　　杨玉环：他们把忠王给抓起来了！（放声大哭。）
　　陈继忠：啊？为什么？
　　杨玉环：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说他犯了国法，被关进刑部大牢！
　　陈继忠：走！咱们问问去！（拉杨玉环离开。）
　　3，白天。刑部大牢。室内。李亨大叫大嚷。
　　李亨：来人哪！来人！（一狱卒跑来。）
　　狱卒：王爷吩咐。
　　李亨：放我出去！听见没有？快放我出去！
　　狱卒：呦，这小的可不敢。要吃要喝王爷尽管说，小的一定去办。
　　李亨：废话！寡人吃得下吗？啊？寡人喝得下吗？啊？寡人就是不想在这儿呆着！
　　狱卒：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往后退。）
　　李亨：回来！你别走！
　　狱卒：王爷息怒……
　　李亨：你给我回来！听见没有？（眼看着狱卒在视线中消失，急。）混蛋！我要见李林甫！寡人要回家！放我出去！
　　4，白天。刑部大牢外。杨玉环和陈继忠到。
　　陈继忠：就这儿。玉环你别着急，我去跟他们说说。（来到门口。众狱卒拦住。）
　　狱卒甲：站住。
　　陈继忠：这位大哥，忠王是不是被关进来了？
　　狱卒甲：是啊，你们是——
　　杨玉环：我们是忠王的朋友，想见见他行吗？
　　狱卒甲：那哪儿行啊？上边有令，任何人都不能见。
　　陈继忠：我不是别人，我爹乃是龙虎大将军陈玄礼，我是奉了我爹之命来看忠王的。
　　狱卒乙：对不起，李尚书交待得明白，有敢私入外人见忠王者，以叛逆论罪。这我们可吃罪不起。
　　狱卒甲：就是。公子爷，您还是回去吧。
　　杨玉环：忠王到底犯了什么罪？
　　狱卒乙：不好说。二位请回。
　　陈继忠：没关系，我找我爹去。走。（拉杨玉环离开。）
　　5，白天。杨家小院门前。杨玉环和陈继忠至。只见家门口停着华丽的马车，一队宫女太监在外面等着。街上有些看热闹的百姓议论纷纷。
　　众百姓：“杨家出什么事了？”“没看见吗？惠妃娘娘来了！”“啊？真的？”“可不真的！我亲耳听见有人喊一嗓子‘惠妃娘娘驾到’，接着惠妃娘娘就进去了。”“我可早听说杨家的女儿和忠王、寿王都不错呢。”“可不是，常来常往！”“嘿，别乱说了，杨家小姐回来了。”“快让开，快让开。”（纷纷让路。杨玉环和陈继忠过。）
　　陈继忠：怎么回事？怎么围这么些人？
　　杨玉环：谁来了？
　　百姓甲：姑娘，是惠妃娘娘去你家了，快回去看看吧。
　　众百姓：“姑娘请。”“姑娘走好。”（张云容出门，一眼看见杨玉环。）
　　张云容：小姐！小姐！惠妃娘娘来了，老爷和太太正要找你呢！
　　陈继忠：那我就不进去了。
　　杨玉环：你来，你来嘛。（拉陈继忠进门。）
　　众百姓：“噫，果然是惠妃娘娘！”“这杨家要一步登天了！”“啧啧……”
　　6，白天。杨家小院。室内。杨玄璬夫妇陪武惠妃交谈。
　　武惠妃：玉环平时都喜欢去什么地方？
　　杨玄璬：回娘娘的话，既然龙虎大将军家里没有，或许她上街玩耍去了也未可知。
　　杨夫人：不怕娘娘笑话，环儿这孩子就是太贪玩儿，一天到晚净和丫环往街上跑，去看那些江湖卖艺的。
　　武惠妃：我看她也是够任性的。
　　杨玄璬：家兄去世得早，留下一男四女，环儿是最小的一个，卑职把她给惯坏了。
　　武惠妃：怎么？玉环不是你们亲生的？
　　杨夫人：环儿是我家大伯所生，他大伯两口子在玉环十岁的时候双双过世了，我家夫君便把玉环从蜀州领回洛阳来，当亲女儿养了。
　　武惠妃：原来如此。那杨先生的祖藉是哪里人氏？
　　杨玄璬：卑职祖上乃弘农华阴人氏。
　　杨夫人：恕臣妇多嘴，我们杨家的先祖也曾是国中望族，与隋朝天子是同乡，到曾祖杨汪一代，曾经官拜尚书左丞，爵封平乡县伯，后来在炀帝朝里还做过大理卿和国子祭酒等职哩。再以后天下大乱，便因此而家道中落了。
　　武惠妃：噢，却原来先生的出身竟也如此高贵。
　　杨玄璬：惭愧！到我等一辈，德薄福浅，已经难承祖业，每每想起，着实令人无地自容。
　　武惠妃：这没什么。龙生龙，凤生凤，依我看，帝王将相就是生来有种的。你们有这么高贵的血统，当然也就难怪你们家的女儿和皇帝的儿子有这样一段好姻缘了。
　　杨夫人：犬女能嫁给皇子，全靠惠妃娘娘的大恩大德！
　　杨玄璬：可是……可是皇上曾亲口对臣允诺，说要将小女许配给龙虎大将军之子——
　　武惠妃：不错，皇上确实说过那样的话，可谁知瑁儿都偏偏也看上了玉环，还为此生了重病，所以，我和皇上一商量，不如将玉环许配给瑁儿做王妃，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杨玄璬：这……
　　杨夫人：臣妇谢主隆恩！
　　7，室外。杨玉环和陈继忠随张云容到。
　　张云容：牛公公，我家小姐来了。
　　牛贵儿：姑娘稍候，待奴才进去通禀一声。（进屋。）
　　陈继忠：哎，这可是我们家——
　　张云容：不对，不对，惠妃娘娘在里面，现在这儿是行宫了。
　　陈继忠：噢，噢……（牛贵儿出。）
　　牛贵儿：惠妃娘娘有旨，宣玉环姑娘进见。姑娘请。（杨玉环进屋。牛贵儿跟进。）
　　陈继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啊？惠妃娘娘到这儿来干嘛？
　　张云容：别嚷！别嚷！来，过来，我告诉你。（拉陈继忠到一角落，耳语。）
　　8，室内。杨玉环见武惠妃。
　　杨玉环：臣女拜见惠妃娘娘。
　　武惠妃：玉环，你想好了吗？
　　杨玉环：……娘娘……臣女求娘娘救救忠王！
　　杨夫人：玉环，你这是什么话？忠王怎么啦？
　　武惠妃：忠王前些时私自去了蜀州，皇上听说后十分生气，正命人调查此事。（杨玄璬夫妇相视。）
　　杨玉环：原来是为这个……娘娘，忠王到蜀州是去找我，他并没做别的什么。真的，我敢用性命替他做保。
　　武惠妃冷笑：你有几条命呀，姑娘？藩王私自走动，按律是要杀头的，你可保不了他。
　　杨玉环：啊？娘娘救命！娘娘救命！（连连磕头。痛哭。）
　　武惠妃：唉，你这丫头！我还没求你，你倒先来求我！就算我能救忠王，可我的寿王谁又能救得了呢？
　　杨夫人：环儿！寿王为你生了病，你理应嫁给寿王才是。
　　杨玉环愤然直起身子，泪流满面：请娘娘恕罪……并非臣女不喜欢寿王，可臣女更爱忠王！
　　杨夫人：环儿！
　　杨玉环：娘！女儿说的是真心话，请娘娘千万别生气！
　　武惠妃：我怎么会生气呢？人各有志，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道理。我这个人，别人给我一，我必还他十，相反，别人如果不管我，我又管他做什么？玉环，我要告诉你，你和寿王的事我已经跟皇上说定了，不可能再做更改。你不嫁寿王也行，但你也同样得不到忠王。明白吗？(杨玉环低头不语。)
　　杨夫人：环儿，你就答应了吧！
　　杨玄璬：环儿，在娘娘面前万万不可无理呀！
　　杨玉环：爹！娘！女儿的心真的全乱了……
　　武惠妃：乱了不要紧，你可以再好好想想。你要是肯嫁给寿王，我就拿你当亲女儿待，你想要什么，我就算豁出命去也要让你得到。难道这样不好？
　　杨玉环：可我和忠王是发过誓的！
　　武惠妃：命都快没了，誓言又有何用？忠王那边你不用操心，我会去说服他。
　　杨玉环：……不……他不会答应的！
　　武惠妃：你怎么知道？
　　杨玉环：因为他爱我！我也爱他！
　　武惠妃：好吧。你等着，我会很快让他给你一个答复。(起身离开。)
　　杨氏夫妇：娘娘慢走。(送出。众人紧紧跟随。屋里只剩下杨玉环一个人跪着。)
　　9，室外。陈继忠听张云容说罢大惊。
　　陈继忠：啊？有这等事？真是岂有此理！
　　张云容：你嚷什么？其实小姐嫁给忠王和嫁给寿王还不是一样的？
　　陈继忠：糊涂！让你又嫁张三又嫁李四，那一样吗？噢，你随便爱什么人都行呀？
　　张云容：杀猪的和卖鞋的自然不同，可王爷和王爷有什么区别？
　　陈继忠：你可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去！不跟你说了！（正说着，只见武惠妃出来。陈继忠忙迎上。）娘娘！小的拜见娘娘！
　　武惠妃：你不是陈玄礼的儿子吗？
　　陈继忠：正是小的。小的恳请娘娘放了忠王……成全玉环和忠王的亲事。
　　武惠妃：你说什么？
　　陈继忠：娘娘，玉环是爱忠王的，忠王也爱玉环，这我知道……
　　武惠妃：谁叫你来放肆？哼！（离开。）
　　众护卫：“靠边儿！靠边儿！”“起开！”“滚！”（搡陈继忠。）
　　陈继忠：哎，你们干嘛推我？我还没说完呢！娘娘留步！娘娘！
　　杨玄璬：阿忠不可造次！
　　杨夫人：阿忠！你就别添乱了！我求求你！（杨玉环出门奔后院。）
　　陈继忠：玉环！玉环！（欲跟去，杨玄璬夫妇阻拦。）
　　杨夫人：哎呀阿忠，这是我们家的事，跟你没关系，你快走吧，别回头又惹你爹生气。走吧，快走吧。（把陈继忠往外推。）
　　10，白天。杨家后院。室内。杨玉环进，魂不守舍状。张云容进。
　　张云容：小姐。小姐。你怎么啦？啊？依我说，小姐不如答应惠妃娘娘吧，既救了寿王，又救了忠王，不是挺好的嘛。（杨玉环低头不语。杨玄璬夫妇进。）
　　杨夫人：环儿，环儿你好糊涂！你怎么能那样对惠妃娘娘讲话？
　　杨玄璬：行了，女儿心里难受，你就少说两句吧。
　　杨夫人：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护着她？得罪了惠妃娘娘，你这官儿还想不想当呀？咱们这个家以后还过不过日子呀？
　　杨玄璬：那也不能逼着人家做不愿意做的事嘛！
　　杨玉环：爹！（扑进怀里哭。）我爱忠王！我不想嫁给寿王！
　　杨玄璬：知道，知道，女儿不哭，好商量，好商量。啊。（拍着哄。）
　　11，白天。杨家小院门口。杨顺儿往外推陈继忠。
　　杨顺儿：陈公子，真对不起。
　　陈继忠：我就跟玉环说两句话。
　　杨顺儿：太太要是让，公子就是说十句百句也无妨，太太她不是不让嘛。
　　陈继忠：那就说一句。
　　杨顺儿：半句也不行。呦，您瞧，你娘来了……太太。（白氏上前拽陈继忠。）
　　白氏：阿忠，阿忠，回来。
　　陈继忠：娘。
　　白氏：你给我回来！（用力拉陈继忠离开。）
　　12，白天。陈家大院。室外。白氏拉陈继忠到。
　　白氏：来呀。快点儿。
　　陈继忠：娘，玉环她家出事了。
　　白氏：我知道她家出事了。你过来，我有话说。
　　陈继忠：您说。
　　白氏：走，进屋说去。（将陈继忠带进屋，使眼色，迅速出来，陈三儿窜出，“咔嚓”一声锁上门。陈继忠这才发现上当。）
　　陈继忠：娘！娘！您锁门干嘛？
　　白氏：我儿，那杨家的事比天还大呢，你管得了吗？在屋里好好念书，等你爹回来再说。（走）
　　陈继忠：娘！娘！
　　13，白天。洛阳街道。武惠妃的马车疾驰。惠妃在车中心急如焚。
　　武惠妃：快点儿！再快点儿！(车夫催马。路行人纷纷躲让。)
　　14，白天。刑部大牢。武惠妃马车到。众狱卒急忙迎出。
　　众狱卒：小的拜见惠妃娘娘！
　　武惠妃：忠王在哪儿？
　　牢头：回娘娘的话，李尚书正在审问忠王殿下。
　　武惠妃：带我去看看。(牢头引入。)
　　15，，白天。刑部大牢。室内。炉火熊熊，李林甫看着李亨冷笑。
　　李林甫：怎么样，殿下，想了这么久，你也该想明白了吧？
　　李亨：你让寡人说什么？
　　李林甫：不要兜圈子了，就说说你和太子的事吧。
　　李亨：太子？太子怎么了？
　　李林甫：太子对皇上宠爱惠妃娘娘早已心怀不满，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怎么，他没跟你说过此事吗？
　　李亨：我不明白。
　　李林甫：别装傻啦。说，太子让你去蜀州干什么？是不是去联络地方官员支持他谋权篡位？
　　李亨：你……你可别胡说啊！李林甫，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干嘛害我？
　　李林甫：害你？那天我明明看见太子鬼鬼祟祟到你府上去了嘛，事隔不久，他便唆使鄂王和光王公然当众顶撞皇上，其居心何在？嗯？不用说，定是你们事先串通好了的，这事你不交待清楚就没个完。你还是老实说了吧，也免得皮肉受苦。
　　李亨：岂有此理！寡人和太子没做任何见不得人的事！寡人饱学孔孟之道，怎么可能反对自己的父皇？
　　李林甫：都是这么说的，但做起来却满不是那么回事。自古至今，皇子王孙杀父弑君的多了，你怎么就能证明你不是其中的一个？
　　李亨：笑话！你怎么就能证明我是其中的一个？
　　李林甫：我当然可以证明。(上前拿起一根火通条，在嘴边吹了吹。)来呀，请忠王殿下坐下讲话。(立刻上来几个大汉，就要把李浚往刑椅上按。)
　　李亨：不！不！你不能这样对我！寡人是一国的藩王！大唐皇子！没有父皇的旨意，你对寡人用刑是违法的！放开我！(武惠妃进。)
　　武惠妃：放开他。(众大汉松手。)
　　李林甫：臣拜见惠妃娘娘。
　　武惠妃：李林甫，你这是干什么？
　　李林甫：臣只是想和忠王殿下开个玩笑。(李亨扑到惠妃面前跪倒。)
　　李亨：母妃！儿臣冤枉！求母妃放儿臣出去，儿臣要见父皇！
　　武惠妃：你父皇没功夫见你。他对你的行为很生气。你的胆子也太大了。
　　李亨：母妃！儿臣私自离京固然不对，可儿臣绝没有谋反的念头呀！
　　李林甫：没有谋反？那你跟太子钩钩搭搭的做甚？
　　李亨：没有！绝对没有！母妃，他这是诬陷！
　　武惠妃：是不是诬陷，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总之，这件事已经惊动了皇上，就非得查个水落石出不可。你只要肯讲实话，皇上或许可以饶不不死。
　　李亨：不不，儿臣无罪！……儿臣愿说实话！儿臣不敢欺骗父皇母妃！
　　武惠妃：我且问你，太子果然不曾对我口出怨言？
　　李亨：儿臣对天发誓，儿臣没有听太子哥哥说过母妃的坏话！
　　武惠妃：其他的皇子呢？
　　李亨：……他们中间或许有人因为父皇宠爱母妃而发些牢骚。
　　武惠妃：都是谁？
　　李亨：儿臣似乎听四郎和八郎说过……但儿臣并没有搭理他们，因为儿臣与十八郎情同手足，儿臣是爱戴母妃的！
　　武惠妃：你还说十八郎呢，他的病还是因为你吗？
　　李亨：儿臣知道……
　　武惠妃：他看上了杨玉环，可又不忍从你手中把她夺走，所以只好自己忍着。这么一忍不要紧，急火攻心，就病倒在床上起不来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李亨：儿臣……儿臣……
　　武惠妃：你就是舍不得杨玉环，对不对？
　　李亨：儿臣爱她！儿臣爱她胜于一切！
　　武惠妃：那十八郎呢？你自称和十八郎情同手足，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他病入膏肓无药可治？
　　李亨：不不！母妃，儿臣绝无此心……
　　武惠妃：还是的。你若心里装着十八郎，就把玉环让给他，你能吗？（李亨哭。趴在地上忍了半天才没哭出声。最后，终于浑身颤抖着点头。）真的？（李亨点头。）你不后悔？
　　李亨大哭：母妃！儿臣只求活命，不求别的！
　　武惠妃：看来你是个明白人。我可以帮你讨个清白，只要你写封信给玉环姑娘，告诉她你不再爱她了，让她嫁给瑁儿就行。（李亨哭得浑身颤抖，只顾用力点头。）
　　武惠妃：拿笔来。(牛贵儿捧纸笔。)
　　牛贵儿：殿下请。（李亨接了，趴地上颤危危写。)
　　李亨：玉环……我对不住你……为了讨得清白……为了十八郎……我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
　　16，白天。刑部大牢外。武惠妃出，展开信看，点头。
　　武惠妃：这下我儿有救了。
　　李林甫：娘娘，忠王放不得呀。有道是打蛇不死反被蛇伤，娘娘今日对他发慈悲，只怕明日他便会反咬一口，到那时……（武惠妃摆手止住。）
　　武惠妃：有我在，反不了他。现在你若将他置他置于死地，万一杨玉环想不开，岂不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李林甫：娘娘圣明。可太子怎么办？
　　武惠妃：瑁儿好了，一切都好了。别的事且从长计议吧。
　　李林甫：娘娘圣明。（武惠妃再看信，笑。）
　　牛贵儿：娘娘，要不奴才这就给玉环姑娘送过去？
　　武惠妃：急什么？逮着只小鸟儿，不还得饿它几顿吗？
　　牛贵儿：奴才明白。娘娘杀杀她的性子最好。
　　武惠妃：多难听。我是让她再琢磨琢磨，省得再费口舌。
　　牛贵儿、李林甫：娘娘圣明。
　　武惠妃：走吧。
　　牛贵儿：娘娘慢着。（扶武惠妃上车。）起驾！
　　17，晚上。陈家大院。前院室内。陈玄礼进。白氏迎上。
　　白氏：夫君你可回来了。
　　陈玄礼：怎么了？
　　白氏：对门杨家出事了。
　　陈玄礼：出事了？……噢，为了忠王的事吧？我也是才听说的，却原来忠王也去了蜀州。这可是个不小的漏子。忠儿呢？
　　白氏：我把他给关在后院了，就怕他惹祸。你还没见那阵势呢，好嘛，连惠妃娘娘都亲自到她家去了。
　　陈玄礼：惠妃娘娘来干嘛？
　　白氏：怎么，你不知道呀？听说是寿王也看上了玉环姑娘，惠妃是来相亲的。
　　陈玄礼：有这事？……哎呀，不好。
　　白氏：怎么了？
　　陈玄礼：要真像你说的那样，忠王的命只怕要保不住了。
　　白氏：至于这么严重？
　　陈玄礼：惠妃娘娘的为人我是知道。你看，幸亏我没让咱忠儿往这破事里掺和吧？
　　白氏：可也是。我看忠儿紧着又要往那边跑，就赶紧把他给拽回来了。
　　陈玄礼：你做的对。弄不好，忠王的事还得把咱们忠儿牵连上，关着他吧，可别让他到处瞎跑。
　　白氏：要不你现在就去跟他说说？
　　陈玄礼：先别理他，说多了，回头他又往歪处想。陈三儿，陈三儿。（陈三儿进。）
　　陈三儿：老爷吩咐。
　　陈玄礼：给我看好了阿忠，不许他出屋，听见没有？
　　陈三儿：老爷放心，少爷让太太关在后院屋里了，老实着呢。
　　陈玄礼：嗯，这几天我可把他交给你了。
　　陈三儿：是了。
　　18，晚上。陈家大院。后院室内。陈继忠在床上翻来覆去想心事。一会儿坐起来。
　　陈继忠：陈三儿！陈三儿！
　　陈三儿在外面答应：来了，少爷。
　　陈继忠：我要喝水！
　　陈三儿：屋里不是有水吗，少爷？
　　陈继忠：废话！早喝完了！快给我再提一壶来！
　　陈三儿：是了。少爷稍等。（陈继忠听陈三儿走远，赶紧满屋找绳子。没找着，就把帐子剪开撕下两条。刚准备好，陈三儿提水回来。）少爷渴坏了吧？您稍等啊。（开门进。陈继忠一把揪住。）哎，少爷……
　　陈继忠：你给我过来吧！（拽到床前按倒。）
　　陈三儿：少爷，您这是干什么？
　　陈继忠：干什么？我叫你替我受受我的滋味！（捆绑。）
　　陈三儿：使不得！使不得！……少爷，老爷不叫您出去……
　　陈继忠：那也用不着你来管我！
　　陈三儿：是老爷太太吩咐的……哎哟！少爷您轻点儿！小的胳膊要折了……小的要喊了！老爷……
　　陈继忠：不许叫！（堵陈三儿嘴。又捆脚。）对不起啊，先委屈你一会儿，我去去就来。（用被子一盖，转身出屋，锁上门。见四下没人，离开。）
　　19，晚上。杨家小院门外。陈继忠出现。敲门。(杨顺儿开门。)
　　杨顺儿：……呦，陈公子……
　　陈继忠：玉环在吗？
　　杨顺儿：小姐在……（陈继忠就要进门，杨顺儿拦住。）公子且慢！
　　陈继忠：怎么了？我要跟玉环说句话都不行？
　　杨顺儿：不行不行。太太吩咐过，没有惠妃娘娘懿旨，什么人都不能进来。陈公子，您还是回去吧。(关门。陈继忠无奈，想了想，顺墙根往后走。)
　　20，晚上。杨家后院墙外。陈继忠至，见四下无人，爬墙。
　　21，晚上。杨家后院内。陈继忠翻身落入。起来掸掸土，看看四下里无人，往杨玉环的住室走。来到房前，听里面有人说话，躲在窗下偷听。
　　22，晚上。杨玄璬家。室内。杨玉环坐着一动不动。杨玄璬夫妇苦劝。张云容在一旁站着。
　　杨玄璬：环儿，环儿，快吃吧，饭都凉了。
　　杨夫人：哎呀，环儿！这事成与不成先撂一边儿，你把饭吃了再说，啊。
　　23，室外。小红进院门。陈继忠忙躲进黑影。
　　小红：太太，少爷老是哭，您来看看吧。
　　24，室内。杨夫人忙起身。
　　杨夫人：嗳，就来！就来！环儿，你就别让爹娘着急了，爹娘把你养这么大，容易吗？老头子，你再好好劝劝她。(出门。)
　　25，室外，陈继忠赶紧藏起来，等刘氏和小红走开，又出来接着听。
　　26，室内。杨玄璬劝女儿。
　　杨玄璬：唉，你娘把话都说尽了，你不妨也仔细考虑考虑，毕竟惠妃娘娘是皇后一样的人物，得罪了她，对咱们这个家也是很不利的呀。
　　张云容：我知道小姐心里想什么。
　　杨玄敫：说说看。
　　张云容：小姐又想救忠王，又不想嫁给寿王，两头为难。其实，忠王去蜀州是为了小姐，寿王生病也是为了小姐，小姐只要想开些，他们便都平安无事了。这叫解铃还须系铃人。
　　杨玄璬：言之有理。言之有理！不错，寿王和忠王都喜欢你，就这一点而言，他们还不都是一样的？或许你和寿王接触的少些，对他的为人不甚了解，但他能为你而病，不是足见其一片挚爱吗？比如你要是嫁了他，等结婚后，慢慢了解了他的脾气禀性，自然也会喜欢上他的。就拿你娘来说吧，结婚前我们连见都没见过，刚嫁来时，她还怕我呢。（张云容就笑。）哎，丫头莫笑，人嘛，只要彼此了解，总会有感情的。大凡世间男婚女嫁都是如此嘛。(就听刘氏在院里喊："老头子！快出来！牛公公来了！杨玄璬急忙起身出屋。)
　　27，室外。杨玄璬出屋。陈继忠赶紧又躲了。只见刘氏引着牛贵儿走进院。
　　杨玄璬：牛公公来啦。
　　牛贵儿：讨扰，讨扰。
　　杨玄敫：公公可是带来了惠妃娘娘的懿旨？
　　牛贵儿：正是。娘娘命在下将忠王的书信带给玉环姑娘。(杨玉环冲出门。)
　　杨玉环：忠王的信在哪儿？
　　牛贵儿：姑娘请看。(取信，递上。杨玉环急忙接了，回屋。)
　　28，室内。杨玉环借灯光看信，双手直抖，眼中流泪。牛贵儿笑。)
　　牛贵儿：姑娘这回可看清了？
　　杨玉环：……不……这不是他写的！
　　牛贵儿：你看——忠王写这信的时候，在下可一直站旁边看着呢。这一字一句都出自忠王之手，还能有假？
　　杨玉环：……他好吗？
　　牛贵儿：忠王千岁好着呢。在牢里是一点儿委屈也没受，不过，此刻他可是心急如焚呦！姑娘要是不答应这件事，惠妃娘娘恐怕就帮不了他的忙了。
　　杨夫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环儿，你就别再迟疑了。
　　牛贵儿：夫人说的是。惠妃娘娘说了，只要姑娘同意照信上说的办，姑娘前脚进寿王府，忠王后脚便可获得自由。(杨玉环手中信掉落。)姑娘，给个回话吧？
　　杨玉环：你们别说了！……他都说出这样的话了，我还有什么好想的？……反正……反正他也不要我了！（哭。）
　　杨夫人：环儿，你答应了？
　　牛贵儿：夫人，姑娘的话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奴才这就向惠妃道喜去。
　　杨玄璬：公公喝口茶再走。
　　牛贵儿：不了，宫中还有别的事情，不敢久留。玉环姑娘，明日还须你亲往寿王府当面答复，惠妃娘娘会为你摆酒压惊的。告辞。
　　杨夫人：容儿，小红，快给牛公公照着点儿亮！(张云容和小红答应，提灯笼引牛贵儿离开。杨氏夫妇送出。陈继忠出。进屋。)
　　陈继忠：玉环！
　　杨玉环：……忠哥？
　　陈继忠：玉环！(上前拉住。)你真要嫁给寿王？
　　杨玉环：忠哥……(抱住大哭。)忠哥，你带我走吧！
　　陈继忠：好！好！……嗯？你说什么？我……我带你走？
　　杨玉环：你也不想要我，是不是？
　　陈继忠：不不，我要！我要！……我不是怕你不高兴吗？
　　杨玉环：那你就带我走！
　　陈继忠：行，我带你走！我这就带你走……可咱们上哪儿去呀？
　　杨玉环：随便去哪儿……我再不想看见洛阳了……
　　陈继忠：我也是！玉环，我一定带你到一个没人找得着的地方去，就咱们俩！你等着，我爹那儿有通关牒令，我把它偷出来，咱走到哪儿都得给咱开关放行。你等着啊！(转身就跑。)
　　30，晚上。杨家后院。室外。陈继忠冲出屋，做了个激动夫比的动作，一猫腰，窜上墙头。刚跳出墙外，杨玄璬夫妇进院。
　　杨夫人：这下好了，这下我可放心了。阿弥陀佛！老头子，我说什么来着，这叫好事多磨。环儿。
　　小红：太太慢着点儿。（扶杨夫人上台阶进屋。）
　　31，室内。杨玉环擦泪，转身铺床。众人进。
　　杨夫人：环儿，环儿你在做什么？
　　杨玉环：娘，我累了。
　　张云容：让我来。（过来帮着铺床。）
　　杨夫人：累了就早些睡吧，明天一早娘陪你去见惠妃娘娘，啊，行不行？你说话呀。
　　杨玉环：娘，您放心，女儿既然答应了，就不后悔。
　　杨夫人：嗳，这才是娘的好闺女。老头子，咱们也歇着去吧。
　　杨玄璬：那，你不吃点儿东西？
　　杨玉环：我不饿……爹，娘……
　　杨玄璬夫妇：嗳。（相视。）
　　杨夫人：好女儿，有什么话只管跟娘说。（杨玉环跪。）
　　杨玉环：女儿谢谢爹娘的养育之恩，爹娘的关怀教养，女儿一辈子也无法报答！（哭。）
　　杨夫人：这是什么话？（扶起。）起来。谁家的爹娘不心疼儿女？娘知道你和忠王最好，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我们也不得不往最好处为你着想呀，是不是？
　　杨玉环强忍泪水点头：爹，娘，你们歇着去吧。
　　杨夫人：你也早点儿睡。老头子，咱们走。（对张云容耳语：）容儿，多劝着点儿她，啊。（张云容点头。）走，走啊。（拉杨玄璬出屋。关门。）
　　32，室外。杨玄璬夫妇出来。杨玄璬觉得女儿有些不对。
　　杨夫人：这下好了，这下好了。走，走啊。（拉杨玄璬离开院子。）
　　33，室内。张云容铺好床。
　　张云容：小姐睡吧。小姐，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呀？（杨玉环跪。）
　　杨玉环：容儿！救救我吧！
　　张云容：哎呀，小姐这是干嘛？（扶，杨玉环不起。）
　　杨玉环：我要走！我要和忠哥离开洛阳！你千万别对爹娘说，好吗？
　　张云容：啊？
　　杨玉环：求求你了！你不帮我，我恨你一辈子！
　　张云容：为什么？小姐，你刚才不是都说好了吗？
　　杨玉环：我的心死了，你懂吗？忠王不要我了，我还有什么脸面嫁给寿王？我不想再见到他们！永远也不想！
　　张云容：可……可你能跑到哪儿去呀？
　　杨玉环：我跟忠哥说好了，他带我逃走，逃到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去，这辈子我做他的老婆，没人知道我们！（哭。张云容也跟着哭。）
　　张云容：小姐！……（跪。）
　　杨玉环：容儿！（二人抱在一起。）我知道你会帮助我的！
　　张云容：容儿从小跟着小姐，自然愿意为小姐去赴汤蹈火……大不了太太生气把容儿卖了……可小姐此去不知将沦落何处，容儿就是不忍心让小姐受苦呀！
　　杨玉环：我不怕，我不怕，这世上有什么比你爱的人抛弃了你更苦的事情呢？我真的觉得太没意思了！
　　张云容：小姐！（二人抱头痛哭。）
　　33，晚上。陈玄礼家马厩。一马夫正喂草料。陈继忠悄悄溜来，躲在暗中观瞧。一会儿，马夫走。陈继忠跑过来看马，这匹摸摸，那匹瞧瞧，然后离开。
　　34，晚上。陈家大院。室外。陈继忠悄悄溜到，捅破窗纸往屋里看。
　　35，晚上。陈玄礼家。室内。陈玄礼和白氏交谈。陈继忠偷眼观瞧，目光停在墙上挂的宝剑和通关牒令上。
　　白氏：眼看咱忠儿一天天大了，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给他娶媳妇的事。
　　陈玄礼：不是已经跟老孙家说好了嘛。
　　白氏：我怕他闹气呀。
　　陈玄礼：等等再说吧。早晚那杨家女儿做了王妃，他也就彻底死心了。我最担心的倒不是他娶什么样的老婆，我怕他不求上进，将来老大不小的还靠爹娘养活！
　　白氏：你也是。咱就这么个儿子，那天你还下死手打他！
　　陈玄礼：唉！我也心疼呀！可这孩子不教训一下怎么行？他现在跟我顶嘴还不要紧，等将来真做了官，这任性的脾气不改掉，早晚他得吃大亏。
　　白氏：依我说，这官做不做也不吃劲。你的官倒是不小官呢，可瞧把你给累的！
　　陈玄礼：谁不累呀？皇上不照样也累吗？皇上勤政爱民，是个古今少有的好天子，跟了这样主子干事，再累也心里痛快着呢。唉，要是忠儿能早些懂事就好了。
　　白氏：我知道，皇上说过要让他给朝廷拉车耕地的话，你便也等不及了！
　　陈玄礼：你呀，你就知道溺爱。妇人之见！
　　36，室外。陈继忠见爹娘说个没完，心里着急，忽然生出一计，撒腿往后院跑。
　　37，晚上。陈家后院火房。一火夫正添柴烧水。陈继忠出现，依旧躲在暗中。一会儿，就听有人喊："老张，快来呀，帮把手嘿。"那火夫答："来啦！来啦！"离开火房。陈继忠见时机到，急忙窜了进去，从灶中取出火点着柴堆，然后窜出来，见火势渐旺，大喊大叫。
　　陈继忠：着火啦！着火啦！(撒腿就跑。后院一片大乱，人们喊着"不好！伙房着啦！""快救火！"纷纷跑来抢救。)
　　38，陈继忠边跑边喊："着火啦！"人们纷纷出来喊救火。
　　39，前院。室内。陈玄礼夫妇听喊着火，大惊。
　　陈玄礼：啊？何处失火？(二人跑出屋，见后院闪出火光。)
　　白氏：哎呀，一定是下人们不小心！(两个门人跑来。)
　　二门人：老爷，太太，后院着火了！
　　陈玄礼：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救火！(与白氏及门人赶奔后院。这边，陈继忠急忙冲进屋里，从墙上摘下剑和通关牒令，反身来到屋外。)
　　陈继忠：爹！娘！不是孩儿不孝，孩儿实在是没办法呀！等再过几年，孩儿和玉环生下一男半女，一定回来孝敬你们！(趴地上朝后院的方向磕俩头。离开。)
　　40，晚上。杨家后院墙外。陈继忠牵着两匹马到。
　　陈继忠：吁，吁。等着我，别乱跑啊。（翻墙进院。）
　　41，晚上。杨家后院室内。杨玉环草草梳妆，张云容收拾包袱。
　　张云容：小姐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是个头，以后这冷了暖了的，全靠小姐自己照顾自己了。
　　杨玉环：我知道。
　　张云容：出门在外，比不得在家，陈公子性情鲁莽，遇事小姐还要多劝他，免得惹出祸来，落个呼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的。
　　杨玉环：嗯。
　　张云容：还有，小姐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也得改一改，别得到一个恨不能花十个，到时吃了上顿没下顿，自己找罪受。
　　杨玉环：嗯。
　　张云容：这几件值钱的东西我给你单放着，小姐保存好了，可备不时之需，啊。
　　杨玉环：好姐姐，我都记住了。（陈继忠进。）
　　陈继忠：玉环，准备好了吗？
　　杨玉环：准备好了。
　　陈继忠：咱们走。
　　张云容：陈公子，我家小姐可全靠你了，你要好好待她。
　　陈继忠：这还用说吗？
　　张云容：你不能让她受苦！
　　陈继忠：放心，除非我死了。快走吧。
　　42，晚上。杨后墙边。陈继忠、杨玉环、张云容至。
　　陈继忠：玉环，来，我托你上去。
　　杨玉环：容儿，我走了。
　　张云容：小姐保重！
　　陈继忠：别哭了，别哭了，等我们有了落脚的地方，会写信告诉你的。啊。玉环，来。(抱杨玉环爬上墙，自己也跟着窜上，一翻身，滚出墙外。)
　　杨玉环：容儿，好好照护我爹我娘！（张云容点头，递上包袱。）
　　张云容：小姐别忘了给我写信！
　　杨玉环：一定！一定！
　　43，墙外。陈继忠牵马过来。
　　陈继忠：玉环，快点儿，我接着你——跳吧，没事。（杨玉环跳，陈接住。）小心……你骑这匹，它跑的稳。（扶杨玉环上马，自己跳上另一匹。）走！（二人策马离开。）
　　44，院内。张云容眼巴巴看着杨玉环跳出去，失魂落魄往回走。刚上台阶，杨夫人出现。
　　杨夫人：容儿。
　　张云容：……太太？
　　杨夫人：你一个人在外面做甚？
　　张云容：……小姐刚睡着，我出来看看。
　　杨夫人：她没事吧？
　　张云容：没事。
　　杨夫人：没事就好，你也早些休息。
　　张云容：是。（进屋。关门。杨夫人看了看，进另一屋。）
　　45，室内。张云容插上门，望着杨玉环空床，流泪。
　　张云容：小姐……（伏床哭。）
　　46，晚上。洛阳街道。陈继忠和杨玉环催马奔跑。
　　47，晚上。洛阳城门。陈继忠、杨玉环驰至，门卫上前询问。
　　卫兵：站住！干什么的？
　　陈继忠：我们奉龙虎大将军之命出城，有通关牒令在此。
　　卫兵：拿来我看。(陈继忠亮出牒令，卫兵接过看了。)大人稍等。开城！(众卫兵打开沉重的城门，火光中，陈继忠与杨玉环纵马驰出。眼看城门又要关上，杨玉环忽然勒住马。)
　　杨玉环：先别关门！(掉头跑回。)
　　陈继忠：哎！玉环！你要去哪儿？(追进城。)
　　48，晚上。洛阳街道。杨玉环撒马狂奔。陈继忠追上。
　　陈继忠：玉环等等我！玉环，你这是怎么了？
　　杨玉环：我要见他！
　　陈继忠：见谁？
　　杨玉环：忠哥，我想来想去，还是见忠王一面。我要问个明白！（加鞭。）
　　陈继忠：玉环——玉环！【定格】
　　49，定格画面后移。说书人上。
　　说书人：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俩人好了，噢，说掰就掰呀？哪儿那么容易！不有那么句话吗——藕断丝连，放在这儿最合适。您问了，那刑部大牢把守得那么严，杨玉环进得去吗？别急，咱们下回再说。（退出。片尾歌、字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