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2016/6/3
　　连着下了几天的雨，今天终于晴了。居然就这么，就到六月了。
　　这几天单曲循环着《婆娑》，到现在居然也只记得一句歌词:“人世如同白驹过隙，何处来何处去。”又是一个关乎于前世今生的凄婉的故事，不落俗套的玄乎，但真心感觉，它和下雨天好配，可能是每句六八字为主的调吧。
　　在梦梦与其彪哥互相都很有默契的渐渐疏远时，梦梦终于成为宿舍最后一个华丽踏上撩妹歧途的姑娘，而且她还一撩就是大三的大美女，把我们都惊到了。所以她对自己未来产生了质疑:“我大学里到底要不要谈恋爱?”
　　我说:“谈嘛。”
　　“那行，我要是以后嫁不出去，我就找到你家里去，然后跟你结婚。”
　　我拒绝，这娃对外宣称出得厅堂下得厨房，又萌又贤惠，让我这个涉世不深的宝宝被其外表所迷惑，然而这是一个自己把水卡扔到隔壁宿舍后自己在宿舍像土匪一般胡倒腾并且总觉得宿舍里不光每个人都是贼，而且宿舍里还有第七个人偷了她的水卡。这几天想她水卡了就来找我打架，只是因为我俩卡套一样。终于今天，隔壁宿舍送来了她的水卡。我此刻真想把几天来没撕完的逼都给她还回去。
　　每周的周五大概是课最多的。但我很久以前意识到现代汉语老师为什么老提问我时，我的大脑就默默地以周五的课表作为每星期结束与假期开始的标志。我以为，有些古怪的事你说出来，它就会终止，然而，并没有。无论是随机，还是按学号名单，还是座位，这门课老师凡提问，必有我。每次想一想那位和蔼亲切的老师，唔，一周又过去了。
　　当大家可以在离上课只有半小时起床时，完了，一个肢体与信念退化的时代。
　　2016/6/4
　　再写上奔波儿灞这几个字的时候，忽然想起QQ上一个好友告诉我，她遇见了一个网名就叫奔波儿灞的人，然后她去问他是不是认识我。亦或是很久之间，我的一个小伙伴带着极大的兴趣从我这里打听到区分奔波儿灞和霸波尔奔的方法，从此成为这个世界上，除了我，除了确有其人的她俩，单单凭文字也能把他俩分得不能再清的第四人。
　　这时候，这俩个名字，竟然都陪我这么久了，此时大一学期余额还有一个月。
　　还有若干个小时，就要高考了。奔波儿灞说:“唉，咱还没领准考证呢?现在还在这玩，好心态。”
　　“妈的你还没复习好吗?”
　　“不，我们还没学习。”
　　一说到高考，我所在意的人他们分成两拨，一半陪我经历一次高考，另一半陪我继续又经历一次。然后现在的某某中学的学弟学妹们，对于你们，我再无挂念，考场属于你，最主要的是你属于你。然后我看见了一宝宝发的视频，高高的教学楼，雪花般飞舞的考卷和书，笑得既疲倦又放松的你们。真有冲动现在就回去，跟你们一起扔，或者在考场外看看你们也好。但是即将来临又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再次陷入生无可恋的一个假期，端午，恰好，高考之后。唔。
　　2016/6/6
　　每年高考都有人丢准考证，刷空间时刚好看见一人转发准考证认领的信息，这人还在评论里艾特了另一同学:“光赞有屁用，帮忙转发呀。”
　　当即霸气地评论:“与其在这转发证明你有爱心，还不如好好看看那准考证，西安市新城区黄河中学，要么让说说原创人进官网找一下他们学校的联系电话，要么直接给人送学校去，毕竟是有电子地图的时代。”
　　很快，对方回复:“你能你去打。”
　　“话说，这准考证又不在我手里，我去不是添乱么?”
　　这么一番对话下来，妈的连我自己都觉得我的话好犀利。眼看还有几个小时了，愿它能及时去它该去的地方。
　　当然大规模这种现象的发生，也不排除它根本没丢，只是作为一个噱头存在的可能。
　　忽然想起了前两次高考。
　　去年今日的我:
　　卧槽这一年过的好快呀，希望明后两天我妈还有那些亲戚们千万别跟我说一句话，能不能考上真特么的没底。
　　但是这一年，我不后悔。
　　前年今日的我:
　　高考是个什么玩意，可以理解成它是三年来最后一次考试么，然后以后都不用再考了，好开心呀。
　　两年都是艳阳高照，无雨。
　　2016/6/8
　　有小伙伴问我:“下学期有啥打算?”
　　我笑笑:“打算啊，就算真有，那也是时代的打算，不是我的打算。”
　　我在我自己的语气里完全听不出无奈和抱怨，总之就这样吧，你可以有个性，但是得在满足了时代的共性之后。毕竟可以任性的人都是少数，再牛逼的梦想也得先匍匐于世俗的脚下，后来，有的被踩平了，有的仍在不断的汲取力量，最终绽放。
　　去辅导班迟了20分钟，校长用严肃的口吻告诉我们事态如何如何严重，然而这只是今天所犯的第一个大错。
　　通知辅导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到六点。听见有人说四点可以走，事实就是我不知道到六点之后才能走。等人走的差不多时，校长用无比委屈的神色告诉我，说好了六点，怎么能让他们走。
　　无论如何，到六点了才能走。她这么说的。
　　看来我记性真的很不好。
　　她说，我只招你们年轻人，因为你们具有过去那些老一代人不具有的思想。我记住了。
　　她说，我致力于打造不一样的教育托管机构，要发展我们自己的特色。我记住了。
　　她用无数语言说表现出来的没有明说的——这是一个商业化机构。这我也知道。
　　她用冗长的语言表达出孔子的思——“有教无类。”此时的我的心里笑笑，毕竟我真的不喜欢老师这个职业，这方面我没空去证明对不对，孩子嘛，现在这个阶段有着自己的天真任性不是挺好的么，不过独生子女因为在家里倍受溺爱所造成的性格及素质畸形发展，着实是个大问题。
　　她用行动告诉我，长时间=高效率，我蒙蔽了。
　　这应该是老年人的思想吧。毕竟我们不太爱学习。我们所稍微能理解的就是，想玩，但是被迫来的，那就早点写完早点回家，做自己想干的事，没有人喜欢这个地方。
　　他们都只是孩子，为什么要被书本困起来。校长在意家长们的想法是对的，但是争优争先所引发的激励机制和与家长的协商并不矛盾。80后的家长，不知道对效率是怎么看的。
　　校长一训起话来，带着比较的意味:“你们这问题的严重性是我从来没遇到过的。”
　　一表扬起人来，仍旧是。她说我是正是她要找的，恨怎么不早点遇到我。噗，态度诚恳，但遗憾，我不喜欢当老师，所以这谎言你自己说着顺口就好。
　　奇怪两种场合都惊人相似，她想表达，你是绝无仅有的优秀，更是绝无仅有的差劲。
　　被训完后教室只剩“眼镜哥”一人，这宝宝今天可鬼了，怕我作业布置的多，特意只带了一本书，一本语文书。我一开始说:“一本书就想蒙混过去啊，来七个单元的生字词语。”
　　前两个小时我就看着他只字未写，后来边闲聊边给他听写词语。其实这娃慢慢写，字还是挺好的。
　　聊起了他推荐我看的《端脑》。他说:“怎么样，是不是很悬疑?”
　　“第一集悬疑，后面的越看越能填坑。”
　　“我就是看不懂额。觉得那里面的每一步都特难理解。”
　　“你还那么小，看不懂才正常。不过我也有些不能理解，比如49个正方形，就算动用了直线和斜线的切割，怎么就能变成48个正方形。后面的根据玻璃裂痕推算子弹发射时间，就当男主他知识丰富吧。”
　　这个孩子就喜欢没事做梦，有事做梦，他说，有钱了就买十台游戏机。噗。
　　对着娃如果说是有什么特殊的留意的话，就是他父亲，第一次打电话，显示是cs战狼俱乐部，啧啧。另外每一次点电话或是微信上，都特别诚恳，他是对我说过谢谢最多的一位家长，甚至有时称我“您。”我大概和他沟通是最多的，别的家长有的亲自来跟我说:“你把我娃抓紧点。”然而事实就是我有时候发微信给那些妈妈们时，他们从来不回复，只顾自己在朋友圈发些感时伤怀的或励志或苦逼的状态，抢购衣服化妆品的一路刷过去，真的，呵呵哒。
　　他说:“你做的很尽心。”我觉得我做的所有事都是应该的，但他说那句话时，我忽然想起了把王佳乐的数学书拿回来的那次，呵，孩子数字移错，不带单位，这可以画对号?错题不该，做了也不阅，这也行?至于我，真的只能算是比下有余。
　　比上不足这里的上大概就是小陕北了。奇怪试卷，家校沟通本，这类东西她都不嫌重，带回家来改。劳模一个。
　　2016/6/9
　　端午的这天，忽然大家齐刷刷地成了文人骚客，就端午能不能说快乐发表了一系列的言论，避佑凶灾求安康也好，因假期而嗨皮也好，真心觉得没必要那么较真。“何处招魂，香草当还三户地；当年呵壁，湘流应识九歌心。”中国古代所流传下来的节日早就没几个还有它本身的意义了。
　　高考结束后，图图又发了新歌，还记得当年他对荼蘼们说:“好好考，考完了，这天下都是你们的。”是无比温柔。所以，这新歌大概也是对粉丝们的奖励，歌声，依旧是烟火与清欢相交融的味道。楼姐已嫁作他人妇，这个写了无数惆怅故事的人，终于也迎来了自己的幸福。从《倾尽天下》开始，唱词的写词的听歌的，好像一个个都在亲身经历了这滚滚红尘之后，独行了许久，直至再次倾负了所有。时光可以去，无法老却的，是初心。
　　2016/6/10
　　梦梦和彪哥约完会回来耷拉着脑袋。我说:“回来得这么早，超出我的预想。”
　　眼看着这两人就要老死不相往来了，这彪哥忽然就开始殷勤起来，又是去车站接她，又是邀她出去玩。我都惊呆了。梦梦现在特像一只猫，看见了曾经馋得流口水却吃不到的老鼠现在在主动向自己献殷勤，冷静的双眼远远地盖过了好奇:“我就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
　　可不巧我昨天刚看见一篇文——《他并不喜欢你，他只是喜欢撩你》。
　　一番沉思过后，她开始说我:“你能不能别吃了，都吃了一整天了。”“不能。”
　　中午的时候辣辣也这么说我:“你去画会画吧，让你的嘴歇一会。”“哦。”画完了的我继续吃。
　　真的，诗和远方很重要，眼前的苟且更重要。
　　2016/6/13
　　我发出了我近一年以来的第一次抱怨是在被热傻了的时候，天气巨热，比如今天，随之而来的还有明天，后天。
　　“妈的我为什么当初不报到昆明去。”毕竟那里有我媳妇哈哈哈。
　　“你小心哪天动乱，然后你就客死他乡。”辣辣吃肉正嗨着。
　　“就算死我也不想被热死在这鬼地方。”奔波儿灞说的正合我意。
　　我原先真是太乐观过了，觉得四年呗，无所谓。
　　在大一接近尾声的时候，我可以忽略这里没好吃的没好玩的，没有四季如春冬暖夏凉，也没有四季分明春雨冬雪，有的只是动不动雷电冰雹预警，时不时狂风暴雨，没有本省省会城市的经济水平，却单单想用雾霾这一项去跟人pk,没有大城市的车水马龙，精英如云，也没有乡村的青山绿水，人情质朴。夏天还没有空调。
　　辅导班的校长出台了新政策，每天根据表现得积分，积分第一名可得一块钱。今天是实施的第二天，效果极好。昨天的第一是学霸南雅琪，猴瘦的女孩当下表现出不满，但今天的第一是她，她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于她我还是知道的，不满是因为妒忌，现下却是故作深沉，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城府，不简单。
　　眼镜哥还是不肯好好学习，一想到他的父母，我恨铁不成钢地把他训了一顿，并把我和她妈妈的聊天记录给他看，当下就安静了。讲真，班上孩子里，只有他的父母两人是我都存了电话号和加了微信的，也只有他父母两人，是真正的尊重我。现在的我，只是穷学生一个，能在这里上辅导班的孩子，多半都是家里的宝贝，父母有权优势，见我多是表面客套话一堆，事实上从心底里看不起我，这我都知道。但真的谢谢这两位家长，在我刚开始经历社会的同时，给予了我这样一份温暖。
　　胖哥估计是这个班上最自私小气的孩子，以至于我一见到这种孩子就头疼，父母溺爱又怎样，完全没有一点合作谦让意识，一味地喜欢占便宜。回家路上跟小陕北说起他，她说:“胖子都普遍小气，自私。”我一想，或许吧，如果不是有这种意识，又怎么可能把自己养得那么胖，想到这里，我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