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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作品名称:我的大学日记      作者:千载相逢如初见      发布时间:2016-06-13 21:59:56      字数:5203

  2016/5/25
  一大群人认识一个人,是从他的死亡开始的。杨绛先生逝世的时候,到处开始涌现她的作品,好像短短的死亡二字,就可以把她毕生的成就来一次史无前例的升华。
  小陕北问我:“死亡到底是什么样的?是就没有感觉了么?”
  “不,你说的没有感觉,只能算是神经系统出现了问题。你现在的一切都是和‘我’这个字连一起的,可是等你真的和周围一切都不再有任何联系的时候,这个‘我’也就随之不存在了。死亡,只是周围活着的人对你的定义。”
  “说的好像你经历过一样。”
  “怎么可能?”忽悠你那叫一个绰绰有余。
  梦梦的耳机找不到了,然后就引出了一个玄乎的故事:“100多块的耳机找不到了,完了完了,这下我哥会打我。”
  “怎么会,你可比耳机贵重多了。”
  “不不不,我在家有时把桌子碰了,我哥他们都说:‘桌子没事吧?’,唉,我可能是充话费送的。而且我家附近有个女孩,跟我同一天生日,我就跟我妈长得不像,可她跟我妈长得像啊。我爸跟她爸上班在同一个地方,万一……”
  “噗,那你去做个亲子鉴定,要真是的话,还有两个爸爸妈妈。”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妈不认识她爸。”
  霸波尔奔凑过来:“根据你的故事,我可以写本书,让你们以后爱上同一个人……”
  我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劲:“你都长得不像你妈,那你长得像你爸呀,你应该去研究下你爸跟她妈的关系。”
  还是说说耳机这事。我说:“我教你个办法,你人缘那么好,你就去向每个人募捐个一两块钱红包,钱很快就够了。但是你最好有点良心,别把魔爪伸向你亲爱的室友们,去找你的男神欧巴们去吧。”
  “妈呀我居然发现你说的很有道理,你这脑子溜溜的。”
  我们都越来越懒了,熬过了寒冷的冬天,居然睡死在了夏天,早上越起越迟,晚上也睡得越来越迟的我发现了熬夜的娃特别多,二次三次都有,无非都是些现在认为烦心以后还不知是不是只会淡淡一笑的事。有人说,羡慕我,其实谁不都是互相羡慕着呢?并不是世界上的单纯和简单可以偏偏都聚集在某个幸运的人身上,而是有的人,本就不怎么依赖幸运这个东西,所行每一步,无非昨日不再,来日方长。
  2016/5/27
  辅导班的孩子每天都有新的欢乐,但这天,目睹了大多数人对一个人的敌意,一次是孩子对他们的同学,一次是他们对他们学校里的老师,甚至还有对校长的。我自己也经历了传说中职场菜鸟遇到的标配型问题:帮上任补坑。
  真心觉得:电视剧那什么玩意儿还有小说太写实了。
  孩子们的英语老师之前布置了13次读书笔记,他们都写的快完了,可突然被告知:“格式不对,全部重写。”任谁都是有火的吧,何况他们只是个孩子。
  他们说:“老师,借你电话用下,我要打电话骂那个贱人!”
  “不能。”
  “大不了把电话费给你!”
  “打过去显示的是我的号码,你觉得,我会给你么?”
  “对哦,你们不能连累老师。”“马屁精”这个时候还不忘拍马屁。
  “我告诉你,哪怕你教得再好,不出十天,你也会被她解雇了,教得好的都被调走了,留下的都是那些特别厉害的角色。你很快就会被她像抹布一样丢掉。”
  “校长就是头猪,我们这群人居然被一只猪操控着。”
  我只知道孩子们不会说谎,但不代表他们能够具备明辩是非的能力。我说:“我不是任何人的抹布。你们觉得,我是不是特别像校长的奴才?我告诉你们,我不是任何人的奴才,至于你们,才像是被校长关在笼子里的鸟。”其实我又何尝不知,校长一个单身女性独自撑起这个不大的托管,不光是靠表面上的和善,能来这的孩子,无非就是家长和校长关系好,或者是传说中的富二代。总之这当中总有些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所以我口中的鸟,或许真的是鸟,被周围的人用太多“为了你好”的名义压制着个性,失去了自由。
  我相信校长是一个好老师,当她教导薛宁时,语气是那么温柔与充满耐心。可她真的,不可能是一个好的管理者,有点苛刻的条件,与她那自认为已经比时代超前其实仍避免不了人性弱点的观念。
  王佳乐的妈妈和校长的关系特别好特别好,她在校长办公室,用小女孩般娇嗔的语气说道:“我儿子变成这样,都怪你。”“好,我错了,我对不起你,都怪我,行了吧。”校长的眼睛里仍旧是无比温柔。
  看来这个王佳乐是校长的主要关注对象。
  校长大概是带着急于挽回局面的心情,拿着王佳乐的数学书,恨不得将那个之前的老师狠狠骂一顿,告诉我:“帮他把书重新改一遍,之前的老师太不负责了,这么多没改,难怪他成绩上不去。”我说:“我带回去改好了。”
  就这么不清不楚地无原则性地加班了。开完书,统计完他出错情况,竟然已经十一点半了。要不是改书,我也不会知道,有这种老师,什么数字写错没带单位的都可以华丽丽忽视,一串对勾打过去。看来是我out了。
  这一刻,我终于相信:“艺术来源于生活。”
  一切才刚刚开始,加油。
  
  2016/5/29
  一个小伙伴在QQ上问我:“得奖了没?”忽然想起那个美术大赛已经结束了,直到最后一天,还有两个人给我投了票,谢谢。
  “没。”不过有一堆教程和你们这么多人的鼓励,也算是奖,哈哈。
  “啥时候送我一幅呗。”
  “就是空间画的那些,在破碎的答题纸上,你要的话改天给你。”
  “唔,一点都不可爱了。有那么穷么?”话说怎么就不可爱了。
  “怎么了,2B还是别人考完英语给我的,橡皮也是别人家的。哦,答题纸也是别人的。”
  “那你,有什么东西是自己的?”
  “手。”估计对方会是无语的表情。然后我开始吹牛逼:“不要看不起我现在穷得叮当响的样子,艺术家一开始都很穷。”当然吹完我一如既往地心虚。毕竟我这小半辈子就一个粉丝,我其实只算得上是一个大忽悠。
  然而这么长的对话到这里重点来了,这个宝宝居然相信我了,然后用国画界的大师来鼓励我。谢谢。
  然后我想说,洪荒之力用完了。
  不过还有点想这个宝宝了,虽然只见过她一面,这一见就见了一天。
  忽然发现好友里怎么有很多人都是只见了一面的那种,我竟一时说不上来,这些人,到底是该算二次的,还是三次的。
  什么次元不重要,因为本该认识的人,终会遇到,以各种常规与非常规的方式。
  去玩的时候,小陕北高兴地喊:“我就喜欢这种古风的东西。”圆拱小桥,夕阳跳进水里,将金色的波纹投映在了凹形桥身里。远处是带点古朴气息的楼阁,悬着细长的红灯笼。
  霸波尔奔马上打断了她:“别胡说啊,我家古风不长这样。”噗,这一刻,我忽然被她的认真给逗笑了。能够长时间坚持一个东西真是不容易,她的热忱始终没变。就在我看见一大波人为了叶修5.29的生日刷了一天屏的时候,终于相信了:每个人其实都可以一直可爱下去。
  草堆里冒出一股白烟,我们都异口同声地喊:“妖怪出来!”唔,话说要不要换一个梗?
  辅导班里的张家瑞在下课时问我:“老师,假如你有很多很多钱,你想干嘛?”
  “出国。”我注意到这位“眼镜哥”今天居然没有戴他那少了一条腿的眼镜。
  “去哪?”
  “你猜。”我想去西贡,越南西贡。去安妮宝贝笔下那个安静的充满异国风情的地方。几年前读那篇文的时候,那个穿着亚麻色棉布裙坐在咖啡厅里写信给故乡和远方,收集了太多人温暖笑容的女子就那么长到我心上去了。
  “额,没有‘你猜’这个国家呀。”
  “噗,那么你呢?”
  “我要在北京,用iPhone6plus盖一座房子。还有呢,剩下的钱,捐给贫困山区的孩子。”嗯,真不错,给你点掌声。
  我问:“你的钱从哪来?”我要是他,相信与我对话的人会用虔诚的眼神告诉我:“好好学习,你就能挣大钱。”
  但此时的我问这个孩子,真的只是好奇而已。
  他说:“去梦里挣啊,所以我每天都在做梦。”
  我还是忍不住笑了:“祝你早日梦想成真。”
  回去的路上,我把这事告诉小陕北,她说:“其实我也想出国,想去欧洲那些说英语的国家,羡慕他们能说流利的英语。我也想,然后把自己变得有气质。”
  “噗,不用这么过分羡慕别人,汉语可是世界上最难学的语言呢。”
  “真的,虽然你这鼻音太重,但……”
  到学校的时候,校门口开始严格管理进出了,没带证件的我们对门卫说了几句好学生该说的话,就这么进来了。
  据说是因为昨晚有女孩在校门口,突然就被一辆面包车上两个男人拖走了,在场的人都反应不过来。所以,现在的出入管理才开始严格起来。
  我忽然都有点害怕了,但我和小陕北一起,再坚持一段时间就可以结束了。
  2016/5/31
  辅导班的“马屁精”说:“老师,我知道你喜欢你们班谁?”
  “谁。”那时的我以为这宝宝在我的QQ空间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一个姓李的人。”这娃的笑里带了点邪恶。
  姓李?我想到了梦梦还有奔波儿灞。然后笑了起来。
  这笑在他们眼里,成了害羞。“怎么样,老师笑了,我猜对了吧?”
  瘦瘦的小个子“二百五”说:“老师,相信我,你俩肯定成不了,你俩百年不合。”
  噗,我一个喜欢汉子的人,怎么能和妹子相合呢?但是,妹子间的love不正好是百合么,百年好合。
  但这点我不能说,会带坏小娃娃的。
  后来他们玩了好久这个根据形式猜测俩人时候有缘的游戏,记得我们小时候也玩过。
  2016/6/1
  辅导班的校长打电话给我:“五年级孩子家长说咱午托部说要交20块钱是怎么回事?”
  我想起那群孩子说的要聚餐,那个胖乎乎的小女孩还是主厨,他们在教室为了这事已经商量了好几天,说是要做什么菜,还要买多少啤酒什么的。“马屁精”昨天问我:“明天12点后有时间没?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我们做得可好吃了。”我说:“不用了,我来的话会把你们的放都吃光的。”
  我对校长说:“他们这几天在筹划聚餐那事,肯定是用辅导班要交钱这借口向家长骗聚餐经费。”我小时候肯定也用过各种奇葩理由向父母骗钱,但我从来不会扯上学校要收费什么的,因为我深知——纸包不住火。
  后来到了辅导班,一群孩子,洗菜的洗菜,炒菜的炒菜,很热闹。我都有点被主厨那气势累到了,然后“马屁精”带我看了已经炒好的西红柿炒鸡蛋,额,酱油也放得太多了吧。这姑娘每道菜都放多得吓人的酱油。
  小陕北对她班上的两个小男孩说:“快,你俩亲一个,让我拍个照。”我一个没忍住:“你够,带坏娃了,我蹦起来给你就是一巴掌。”
  儿童节嘛,不应以年龄为标准,我们都还有一颗年轻的人。
  2016/6/2
  自从学校一个女孩在校门口被人拖走之后,我和小陕北每次出门都有点害怕。梦梦说:“你俩出门带个刀吧。”
  “话不多说,把你的刀给我。”我想起了她那把手柄是紫色的刀。
  “不行,要是把人捅伤咋办?还是带瓶辣椒水吧。”啧啧,梦梦你有点像我妈。
  每次回来的时候都快十点了。下了公交后还得走段路,每次一下车,我就拉着小陕北跑。边跑边笑。“你是猴子请来的逗逼么?”她问。
  中途会经过农行,外面是一大片停车场,这个时间,银行都下班了,外面灯光很少,也没人。我说:“你可得小心银行外面停的车,有的车主是有钱人,有的车主是想打有钱人主意的,万一人家没碰上有钱人但是碰上了你,哈哈。”
  甚至在坐公交的时候,我看着人行道上的几个人,都在想会不会有人突然把他们带走。小陕北说:“你傻啊,有城管呢。”“这是不是城管会管的我不知道,但是被拉走的在是与不是城管亲戚的情况下,城管的重视度肯定不一样,别寄希望了。”
  辅导班里的“顽石”不愿写题,说不会。
  “那我给你讲。”
  “我聋了,听不见。”
  “你聋了啊?”
  “对呀。”
  “你不是聋了么,怎么还听见了并且回答了?”
  这孩子开始眨眼睛,抿着嘴忍笑。
  “都聋了你还有表情?行了赶紧好好写。”
  当辅导班的一个孩子用我手机打电话时,找出了一个姓李的人的名字,高兴地向全班喊:“哎这就是那个姓李的!”
  我不禁噗嗤一笑,本来就没有那什么事,非要被这群孩子越传越玄乎。
  “眼镜哥”总是一见我就问:“《端脑》看了没?”男孩子嘛,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很正常。我承认这个班纪律特别乱,只有在我和他们说着鬼故事的时候,他们才特别安静。当个孩子真好,可以随心所欲,对什么感兴趣,不敢兴趣,全都能自己掌握。
  六年级有两个女孩看我的眼神总是充满了好奇,每次见我就从“你哪的?”“你多大了?”“你大几的?”这些问题问起,俨然一个查户口的。当知道我高考复读了时,她们问:“不然你现在都大二了,你后悔不,后不后悔自己当初没多考点分?”
  “不后悔。”
  “为什么?”
  “有得必有失。”
  后来聊的多了,我的言语开始冒出一些心里话:“学习好没意思,你们现在学习好,开心的是你们父母和老师,话说你们这么努力,居然是为了让别人高兴,还不如花点时间让自己开心。”
  说的正中这俩姑娘下怀,要不是我这会得进教室,她俩都能眼镜一摘,书包一扔,袖子一挽,粗着大嗓门对我说:“你说的太对了,活了十多年,终于遇到一个懂我的人了。”然后这俩个算得上是彪悍的女孩没准当下就架着我去了外面,点一堆白酒啤酒,来纪念我们这场肝胆相照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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