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工友们来听收音机

　　刚刚解放的宜宾城有了解放军的驻军，从此后，在英勇的解放军的保护下，人民生活幸福！在街上，到处是过来过往的人们，各种车子在街上奔驰；在工厂、农村、部队能看到社会主义中国的初期建设那繁忙欣欣向荣的景象和解放军站岗放哨的威严情景……
　　在发电厂采煤车间船上工作的李家树、何良，由于何良受不了累，经杨英奇主任的同意到了采煤车间的输送带上工作，已经有两个多月了。今天是1950年8月13号，也是王飞获得蔬菜价格情报，并进行多次调查没结果后的两个多月。何良做白班，是三班倒的白班：就是从早晨8点到下午16点。何良干到了16点，来接班的工人接他班。他下班出来在河边到发电车间侧边一道没门的墙边，等这时下班，从江边采煤船上到从两根倾斜的铁轨旁的石梯上上陡直的河坎，到一个位于坎坡上的房子下上到围墙的厥口。从这里看下去是：有些石块的江边和生长着一长片绿油油野草的有些斜陡的河岸。美丽的长江匆匆地由宜宾开始，向东流去。
　　何良看到李家树和五六个工人从陡斜的河边上，走到了跟前。
　　然后，他俩一起向位于发电厂一出厂门就是马路，在马路对面是一座非常高的高坡，在坡坎上有些平房，往东是位于坡边上的几排瓦房、白墙、锈红色的瓦楞平房的工人宿舍，那就是劳动村。他们就向几排平房走去。这里有三排平房，是厂里的工人宿舍。
　　到了劳动村的工人宿舍里，两人先好好地躺在因干活累而依墙摆的单人床上……
　　到傍晚，两人在门边的一个炉子生火做饭吃。
　　后来，何良就边吃，边把放在门边白墙的、旧的红柜子上的一台较新收音机打开，里面在播放四川人民广播电台的节目：四川新闻。这在那时，收音机是稀罕的贵重品。
　　看到何良打开收音机，李家树说：“何良，放点歌听。这新闻没有什么可听的。”
　　“那好吧。”
　　何良回答。就把饭碗放在桌上，走到门边的白墙下，又调了些台，几乎不是听不清就是没有歌。他说：“没有唱歌的。不是没声响，就是播新闻的。”
　　“没有唱歌的吗？”李家树把一点白菜夹进嘴里，听何良这样说，就不嚼了。抬眼问。
　　“不慌，我再调一下。”何良回答。
　　然后，他又低脸，调了下，还是没有歌声。
　　听到没有唱歌的。两人就在那里边吃饭边聊……
　　晚上了，隔壁的工友都到何良、李家树的宿舍来听收音机广播，因为，一个大晚上，实在难混。
　　一个瘦脸工友问：“何良，没有想到你还有收音机？”
　　何良回答说：“你以为我能有钱买得起这个。这是我以前在武汉（汉口）跑生意时，一个有法的朋友送的。”
　　然后，这个工友说：“哦，你还去过汉口！？”
　　“我是十七八岁跟我二伯去的。”
　　“你们的生意怎样？”这瘦脸工友问。
　　“先还不错。后来就不行了。我觉得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48年，回宜宾了。”
　　“现在你运气不错！到了输送机房干轻松活。人家李大哥还是在煤船上干活。”
　　“李大哥，有的是力气。”
　　“何良，这个节目不好听，我们听些别的。”这瘦脸工友提出建议。
　　“你要听什么？”何良问。
　　“来，我来调。”这个工友说。
　　“你调得来吗？”何良问。
　　“我看见你调了好几次。”
　　
　　说完，这个工友就走到收音机前，伸出手，动了动收音机上的旋钮。一小会，就出现台湾自由亚洲之声广播电台的节目。是放的民乐。
　　“这个好听。”何良说。然后，他们坐在墙边的板凳上听起来。包括坐在床上的五六个工友。
　　大约是过了二十分钟，电台里开始播报台北市场蔬菜价目。
　　土豆15元一公斤、萝卜14元、芹菜10元、莴苣8元。家禽方面：鸭子24元一斤、鸡30元一斤。肉食品方面：新鲜猪肉19元。酒方面没有变。还是台北大曲16元一瓶、高雄白酒25一瓶，宜兰酒27元一瓶。这就是今天台北蔬菜肉食品的市场报价。好，一段美妙音乐后，是台湾时事新闻。
　　
　　还是那个瘦脸人说：“哦，那里的菜太贵！一个土豆怎么这样贵！”
　　何良说：“哪像我们这里，土豆才几分钱一斤。肉也太贵了，19元一斤。我看我们这里，一斤猪肉才二角钱一斤。这要是在台湾怎么过得出来！”
　　“是呀！”坐在那侧墙边的几个工友也同意这样的看法。
　　过不好久，这个节目完了，就是台湾别的节目。
　　“怎么是这些，没有唱歌的？”还是瘦脸工友不满意问。
　　“这会儿没有，就等一会。”他旁边的一个坐在床头上的黑瘦脸男人说。
　　“这要等好久？”
　　“那就等一下嘛。”
　　然后这个瘦脸男人问又站起走到在收音机旁的何良。“何良，好久有唱歌的？”
　　“说不定。”
　　“哎呀，算了。这样下去，不知道等好久。明天还要上班，不听了！”是瘦脸工友不满意说。
　　那五六个坐在床上的工友，也说：“算了，不听了。还是早点去睡了。”
　　之后，在何良和李家树房里的共八个工友就走了，回隔壁的宿舍去了。
　　后来，想到明天要上班，何良和李家树就也不听了。关了收音机，就睡觉了……
　　
　　两个月来，王飞根据台湾电台的菜价目表，跑了城、工厂、农村的派出所，了解调查，都无结果。已经调查不下去了。
　　尹局长没有说他。王飞知道自己的调查还要进行，宜宾城周围、县乡有很多的工矿等部门，要调查完应该用一年的时间。王飞非常的苦闷、无奈！一张非常英俊的方脸都瘦下去了！
　　今天是1950年7月的一天，是星期六，在队长办公室的王飞，一上午到十点，都坐在办公室里。仿佛无事可做。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
　　“是老连长吗？”拿起电话来一听的王飞听到是一个他在部队里曾是他手下的班长田水庚的声音。
　　是以前自己一个营，一度是他一连一班班长的。在进入四川后，由于他作战勇敢，被调到三连当二排长。在半年后，宜宾刚解放，是二排长的田水庚根据团长的指示带领二排战士随军事管理委员会的杨英奇副组长等一同到宜宾发电厂，主要执行护卫电厂和保卫军干部的重任。
　　“哦，你是田水庚吗？”
　　“连长，你听出来了！”
　　“听出来了。不过，我不是连长了，而是宜宾人民公安局的侦查队长。”王飞进行说明。
　　“连长，你真是步步高升呀！”
　　“队长好当，活不好干呀！”王飞感叹道。
　　“什么事让你情绪不好？”
　　然后王飞把台湾电台和他两个月了去调查的事跟他讲了。田排长说：“连长，不要慌，慢慢来。明天就是星期天，你下班来宜宾电厂到我这里来过过星期，怎么样？”
　　王飞觉得行。认为自己还可以放松一下。就说：“行呀！”
　　“好。我今天傍晚在白沙湾河边接你。你赶最后一班船来吧。”
　　“好。”
　　
　　到了傍晚，田排长就来到了白沙湾河边见到赶船来的穿着解放军黄色军装，没有系皮带的王飞。
　　王飞和一些从城里回家的人也走下在淡红色的夕阳光辉洒在一条细木板搭到岸边，而木板下的淡红色长江水在匆匆流过。
　　他看到了站在河边有些石块上的还是身着解放军浅黄色军服，戴着军帽的田排长。
　　“王飞！王飞！”田排长站在一些人的身边，喊道。
　　“田水庚！”
　　王飞回应道，还是跟着木板上的人渐渐走到岸上。
　　两个老战友就往河边上走上来、上河坎的路到前面两边有瓦房和草房处一拐弯就上到往北的、是一大片居民住房来的一条公路上。这里就是白沙湾。
　　他两人沿着公路，向白沙湾往东走，那里的路边有一个食品加工厂，是专门养猪、杀猪买的。随路往东就是国营799厂，是刚建厂生产无线电元件的厂。这个厂的生产区不大，都是在河坎上一长溜过来。而厂家属区很大。过了这厂，就到了宜宾发电厂。田排长把王飞带到了自己一个排在电厂厂门出来对面是一座非常高的山坡的半山腰上，有几座旧平房，军管会和解放军一个排就住在上面的三座房子里。
　　田排长把王飞喊道自己的宿舍里，还让伙房做了几个肉菜和王飞一起吃了，也喝了宜宾的五粮液酒。第二天，又带王飞进厂，看看发电大机房，又在二楼上，参观了两台不断在滚动的大的涡轮机，并告诉王飞电厂出来的电都是以这样通过火力发电方式生产出来供宜宾和周边一些县乡，甚至有一两个城市都用了这里生产的电，好像他成了工厂的解说宣传员，而不是解放军的排长的感觉，看来他多自豪的！
　　吃过午饭，下午了，田排长提出他俩到到长江边看看。后在下午一点半多钟，田排长带着王飞从发电机房往东的一个青砖围墙的一个出口，走出去沿外面的一条斜斜的土道，下到了在时陡时斜的长满了一长片碧绿野草的河边的石头上坐着，（这里也是李家树从采煤船上坎到围墙口回宿舍的必经之地)在他俩的脚下出去些，就是从宜宾开始的万里长江，由这往东匆匆地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