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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情缘芍药花

作品名称:芍药花情      作者:悍雨啸风      发布时间:2016-06-07 16:15:13      字数:5584

  岭南的冬末春初,已然如夏。
  望着眼前即将别离的娘亲,那般慈祥的面目竟是如此的憔悴,为儿远去赶考的离别,让她每个日夜都在暗自洒泪,眼圈那般的雾黑,那么明显的消瘦。
  夏侯阳不知道该如何去宽慰养育自己成长的母亲,只怕未先说话自己已经泪流满面而泣不成声,只能偷望着母亲的泪脸,背过身去怅惋兴悲。
  夏侯阳不敢想,这一去赶考,距京城那么遥远,道路崎岖,山河阻碍,跋涉艰难,且风餐露宿。夏侯阳也明白,这一去,或许一年半载,或许是三年五年才能返回来。如若路上存有许多的不可料想的危险,甚或是此别终无再聚之机会。可他更明白,读书人十年寒窗苦读,就为一朝金榜题名,又不能不别离母亲,因为娘亲也是这样的寄希望与自己的儿子,虽然,有可能会母子再见难期。
  家外五里路上的草亭里,母亲紧紧拉住夏侯阳的手,生怕他丢了似的。
  “好生赴京赶考吧,无须担心,为娘我自会照顾好自己。不久你父亲就会返家,为母还有你父亲照应。只是阳儿你要独身一人远行千里,为娘实在是放心不下阳儿你。”
  “娘亲尽可放心孩儿,虽然距京城遥远,担忧许多考生一路相伴,总会相互照应。一路有官府接待,也无辛苦可言。娘亲照顾好自己,孩儿才可安心应考。”
  “记住为娘的话,处事做人要磊落,不可存狭隘之心。谦逊待人,有恩必报。与人必以礼相向,不可狂妄之,慎言之。”
  “孩儿一定牢记娘亲的教导。”
  夏侯阳跪别母亲,怀揣母亲的谆谆教诲,将千言万语和着泪水藏在心里。他一步三回头,看着已如泪人的娘亲,在不停的挥着手,他极度伤戚的咬紧牙关,踏上程途,朝遥远的京城赴考而去。
  又怎料得到,这一离别,会有多少心酸,会有多少伤痛,又会有多少喜愁哀怨,又或,就是生离死别?这一切,夏侯阳已经无法顾及了,也难以顾及了。
  
  等踏上漫漫考路,夏侯阳才真正明白到,并非想象中的那样:一路尽是官道,一路尽皆驿站,一路尽有饭食供应。
  这一路行来,有时一天见不着人家,更别说驿站了。路途能见的,也只是依稀的几个十分疲惫的考生,果然是餐风宿露,令很少走出家门的夏侯阳的确吃尽了苦头,为取功名也只好栉风沐雨,随遇而安了。
  因路途生疏,或因贪路而错过驿站时,又寻不到庄家农户的可以借宿,便寻一个山洞或破庙将就一夜,至于饥渴,那只能能忍就忍了。
  苦累烦闷时,就寻景作赋,赏花问草,消遣一下心头的那百无聊赖。
  路途上同去赶考者也有一些,偶尔跟随着打打伴,相互闲聊数句,倒也不致过于孤单。
  夏侯阳的这一路中,虽十分的辛苦劳累,倒也无灾无难,尚算顺当。
  约莫走了一个半多月光景,夏侯阳来到距京城大约还有千把余里地的九重山。
  这九重山是岭南一带进京赶考的必经之路。
  九重山上有个状元岭,据史记说:岭南入相自张文献公(张九龄)始,其大魁天下,则自我孝肃公(莫宣卿谥孝肃)始。唐宣宗皇帝亲自给年仅十七岁的岭南新科状元莫宣卿赐宴,并赐诗祝贺:“南方远地产奇才,突破天荒出草莱。神鲤跳翻三尺浪,皇都惊震一声雷”。
  至此一直延绵历历代代,凡岭南一带科举赶考者,都要来此顿足拜祭,祈求顺考。因此缘由,夏侯阳势必也要来状元岭瞻仰和求祁一番。
  来到九重山下,夏侯阳见此山险峻,山岭巍峨起伏,树木傲雪参天,苍翠盎然。景色十分幽美,果然是名不虚传。他看天色尚早,便移足山道,沿流水岩石斜坡径缓缓登阶而上。
  行至“盘龙”亭,夏侯阳放下书箱,倚柱而望。只见云雾迷漫深处的西山瀑布群,烟波浩渺,流岚飘逸,倾泻而下,荡起一股似白纱曼般的水雾,“飞瀑正拖千嶂雨,斜阳先放一峰晴”。眺目瀑布的顶端,那里更是修竹林立、苍柏高耸,别有一番仙境,可惜没见路径,无法走得过去。
  夏侯阳感叹着,真格是山岳曲来入渺苍,天穹浩瀚露礴磅。
  夏侯阳怀着一颗崇拜之心和带着一片赏山观景的博兴,兴冲冲的爬到九重山顶,循山道尽绕叠峦,饱览盛景,直至斜阳即将湮没在山后。夕霞中的群山,连绵起伏,千姿百态,逶迤伸展,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飘忽不定,景色更是美不胜收。
  夏侯阳欲待攀越状元岭,以借意于此次进京能得高中,但观太阳很快就将隐没,天色已晚,怕难以下山,只好做罢,留待以后再来,不尽兴而返。
  看似沿原路而回,却总走不下山去,总像似在原道上回旋。
  夏侯阳感觉有些不妥,只好再次循道再走,依然不见山底,难道是迷路了不成?夏侯阳有点不知所措,但又不能就山而宿。索性,他选择较宽的那条山道,不拐弯而直行之,待走到头去再行打算。
  这条山道虽然曲折难行,倒也把夏侯阳引至了山脚下。
  正沿山脚路走着,一片茂密的带满刺的灌木丛阻断了小道,夏侯阳举目四处察看,见前面有一个水洞相。
  夏侯阳走近洞前,见此洞口比较狭窄,仅可容一人侧身入内,且不知内里状况,可欲退又无他路。
  踌躇了片刻,一横心,夏侯阳便挤入洞内。
  待进入洞内,才发现洞内十分光亮,洞内有洞,洞洞交织。洞顶有很多的裂隙,每一处裂隙里都有水滴渗透出来,而洞中姿态万千的钟乳石更是琳琅满目,发出璀璨的光亮,把山洞衬托的光怪陆离。
  洞内的这些钟乳石,有的像玲珑的石笋,有的如玉彻的石柱等,千奇百怪,令夏侯阳目不暇接,赞不绝口。感叹这大自然的神奇,惊叹这鬼斧神工般的神奇。这个山洞,真个是暗藏天宝精华之地。
  这个山洞并不是很深,夏侯阳很快就走了出来。
  出的洞来,眼前一亮,现出一片平阔的绿地,花璨蝶飞蜂舞翩翩,好美的一幅画,简直就是一个极为美颜的大花园,这景象紧紧地吸引住了夏侯阳。
  既已到山底,也无需再担心,夏侯阳放步这芳香的花丛里。
  平阔的绿地中间,一湖绿荷,在温柔点夕阳里,荡漾着水波,各种颜色的蜻蜓在荷叶上轻姿的曼舞。
  一棵约千年的古柳,在湖边随风轻轻拂动着枝叶,将湖面覆盖了近半。
  夏侯阳钻进花丛深处,里面更是一派迷人的景色:尚未灿开的粉蕾,娇娇滴滴,那样莹洁无瑕;已怒放的花朵,楚楚妍妍,玉蕊含露吐英;黄花娇羞含笑亭亭玉立,红花灼盈如梦如幻。簇簇晶莹如玉的素洁,团团彩丽如霞的粉艳,如诗如画,令夏侯阳目不暇接。
  古柳近旁,有一株芍药花独枝而起,花开得特别的灿烂,好一副丽质,好雍容华贵。其色、其香、其韵之美,堪与牡丹媲美。夏侯阳失声赞美着。
  此株芍药花好像很有灵性,她对夏侯阳频频摇动着,那花容愈加秀丽。
  夏侯阳观此芍药花色,忽动灵感,经不住随口长吟起来:滢水菡萏撩幽香,云浅月幽星凌煌,林深径枯荆籐遮,芍药一枝尽芬芳。
  越看这芍药花,越是喜爱,越是喜爱,心里就越激荡。夏侯阳不自觉的被她紧紧地吸引着,缓步走到这株芍药花近前。
  这一株金粉色的芍药花,在细密的绿叶中,半裹红妆,微露笑靥,分外明艳。在千草万花的簇拥中,她显得既是那么的雍容华贵,却又是那么的温馨,可亲,可敬,没有一点傲气。
  看到夏侯阳走了过来,她深情地向夏侯阳缓缓幽动着花枝。
  夏侯阳轻轻的,很用心的用指尖轻轻弹去芍药花瓣上的一粒落尘,并俯首将芍药花枝下的几根缠缚的细藤用力拔去。他看芍药花的旁边还有一些杂草,便想一并的都给除了去。
  夏侯阳的手还没触及那些草,那株芍药花忽然摇动了几下,花朵在他的脸上轻轻拂着。夏侯阳看看芍药花,又看看那些小草,有点理解了芍药花的意思,这是不想让他伤害这些小草。他把手收了回来,给芍药花的根基培了培土。
  夏侯阳瞥见芍药花旁边有一荷叶,遂拾起走于荷湖塘边,卷叶为桶,汲水至芍药花前,将水缓缓注入她的根部,如此三番五次,直至根土湿润方止,甚至把芍药花旁边的小草也浇了些水。
  随后,夏侯阳俯在芍药花上,用情意浓浓的目光静静地注视起她来。
  夏侯阳看着芍药花,被她的丽质所痴迷,被她的情操所陶醉。他用手轻轻捧起芍药花,微闭双眼,将嘴唇贴于芍药花的花蕊上温馨的亲吻起来。
  恍惚中,忽见一女子,柳眉杏目,粉靥笑颌,樱唇白齿,纤腰闰臂,在浓密的芍药花瓣中,静静地躺着,如瀑的长发洒在花丛间,向夏侯阳含羞的笑着。
  夏侯阳一惊,急睁双目,却不见了丽影,方知自己已入幻境。
  思想起刚才的幻境,夏侯阳十分的兴奋,不禁高声诵起元稹的那首《红芍药》:“芍药绽红绡,巴篱织青琐。繁丝蹙金蕊,高焰当炉火。翦刻彤云片,开张赤霞裹。烟轻琉璃叶,风亚珊瑚朵。受露色低迷,向人娇婀娜。酡颜醉后泣,小女妆成坐。艳艳锦不如,夭夭桃未可。晴霞畏欲散,晚日愁将堕。结植本为谁,赏心期在我……”。
  夏侯阳越看这芍药花越爱,越加忘形的亲吻着它。
  湖中荷花瑟瑟作响,把湖水拨澜出圈圈涟漪。
  芍药花似羞怯的少女,在夏侯阳的亲吻下,婀娜着枝腰,花蕊里散发出更为浓郁的清香。
  太阳即将隐入山后,随着一片红艳的霞光升起,天色逐渐暗淡。
  沉迷许久,着实不愿离去但又无奈何的夏侯阳,只好依依不舍的向芍药花挥手告别:“实是不愿离你而去,怎奈天已入晚,如不速速离去,恐小生便无处栖身了。倘若你能为人,我夏侯阳定娶你为妻。”言罢,唏嘘而去。
  夏侯阳与芍药花离别,返回来,见有一条小路横在眼前。看路面的印痕,似常有人在此行走,料想前面必定有人家,不如前去借宿一休。
  肚中开始咕咕的作响,已然饥饿十分,再加上登山劳累,容不得夏侯阳再多加思索,急急忙忙的沿小路寻访而寻去。
  未及行远,于山脚拐弯处,夏侯阳看见郁葱密疏的松林里有股炊烟缭绕,果然有人家。不禁大喜,慌忙迈开大步赶将过去。
  绕过一片矮松林,忽显十数棵参天松柏护卫的粉墙,一周绿柳周垂,清音格磔,蜿蜒青阶直至门楼。
  夏侯阳快步走至前,迈上台阶,提起门环叩将起来。
  不一会,只听“吱”的一声,大门打开来,走出一位青衣妙龄女子。只见她眼眸慧黠地转动,带着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袭青色衣裳,外批淡色纱衣。
  青衣女子探出头来询问:“何人敲门?来此有何贵干?”
  夏侯阳忙做自我介绍:“小生岭南人士,复姓夏侯,单字阳。因赴考贪路,致路途延缓到日落黄昏,终无处处寻得客栈,只好贵府叨扰。不知能否权借贵府暂息一宿?”
  青衣女子仔细打量了一下夏侯阳,示意他在此稍候,待她禀报后再定。
  不大的时间,青衣女子开门复出,相邀夏侯阳随其入内。
  进的大门,现出一个诺大的庭院。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六间抱厦互呼相应,阶砌藩溷:四面皆是雕空玲珑,佳木茏葱,奇花闪灼,一溪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的没于石隙之间。
  夏侯阳一边展目的欣赏着,一边紧步的随着那青衣女子东曲西拐的走着。
  走过一个草坪,来到居中正房。
  夏侯阳随青衣女子进的正房,见有一古稀老妇端坐于房内雕花木椅上,双眸冷凝,带着谈谈的寒气,着一袭素衣委地,上锈蝴蝶暗纹,一头灰丝掩额,峨眉淡扫,身上虽不华装豪服,却更显庄重。
  青衣女子告知夏侯阳:“这是柳婆婆。”示意他走近前去觐见。
  夏侯阳急忙走上前,深深的叩了一礼:“老婆婆在上,晚生夏侯阳有礼了。”
  “不必多礼。适才听莲儿说,你是进京赶考的读书人,家是岭南人?”柳婆婆微微欠身以示回礼,向夏侯阳问道。
  “晚生夏侯阳,岭南人,家住岭南华凌,家父以商贾为营生,常年在外,家母常年在家。晚生此来,实为赴京赶考。晚生因赴考路此,见天色已晚且迷途无处寻得客栈,只得前来冒犯,请柳婆婆见谅。如蒙柳婆婆相留,不胜感恩。”夏侯阳不敢抬头去看柳婆婆那威严的目光,内心有些紧张,只有躬身喏喏作答。
  “既如此,夏侯公子也无需言谢,到我这来者都是客宾,何况是读书之人。也就住宿一夜之事,无妨。想必夏侯公子公子还未进食吧?不妨在寒舍吃些粗茶淡饭,我这里尚有短床可供夏侯公子躺卧歇息,等到天明即可离去。”
  不待夏候阳言语,柳婆婆就吩咐叫莲儿的青衣女子:“莲儿,你可带夏侯公子暂去侧屋喝茶休息,稍作等候。你可速去为夏侯公子准备些可口饭食,并及安排夏侯公子的房间。”
  “是,婆婆,莲儿这就去做准备。”莲儿应允着,带夏侯阳来到隔壁的一间侧屋里,给他斟上茶水:“夏侯公子,请在此稍坐,歇息片刻,莲儿去为夏侯公子准备饭菜。”说罢就走了出去。
  夏侯阳早已有些口渴,咕咕噜噜的喝了三碗清香的茶水。
  不大一会的工夫,莲儿手脚麻利的端上来两盘菜肴,正是夏侯阳最喜爱吃的青椒土豆丝和清炒鲜笋片,外加一盆粉汤,两个白玉般的糯米糍粑。
  夏侯阳一边向莲儿道着谢,一边迫不及待的狼吞虎咽起来,吃的满嘴流油,脸上鼻子上都粘上了米粒,惹得莲儿在一旁抿嘴直笑。
  看着夏侯阳已经饭饱茶足,莲儿便依照婆婆的吩咐,将夏侯阳带至客房休息。
  房间收拾得倒也十分的整洁雅静:屋间正中里放置着一张简普却又十分温馨的床铺,上面整整齐齐的叠放着绣面被褥,棋盘格式花纹的帐幔半遮半掩。如璞玉般的洁白墙璧悬挂着几幅山水景画.屋正中心放着一张四方桌子,上面摆放着白瓷茶壶茶碗。地面上铺着汉玉方砖,擦洗的十分洁净明亮,真格的是一尘不染。
  夏侯阳自离开家门至今,时间已有四十多天。一路上多数都是夜宿路边的窑洞、庙宇,或住在前人搭建,专供行人临时落脚现,已经破烂不堪的茅草庵。
  第一次宿住如此豪雅温馨舒适的客房,夏侯阳感觉犹如住进宫殿一般。
  夏侯阳不禁对柳婆婆能够热心容留自己在此过夜的博爱之情倍感恩谢,思量着,等这次科考完毕,若能荣登榜位,取得功名,一定再来此,厚重的拜竭和感谢柳婆婆。
  “夏侯公子,请洗簌一下吧,洗簌完就早些歇息吧。”随着声音,莲儿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
  “谢谢莲儿姑娘了,有劳莲儿姑娘辛苦,小生的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夏侯阳向莲儿施礼,连连道谢。
  “无需那么罗嗦,婆婆也说了,来者都是客。夏侯公子,请速速洗簌吧。”莲儿并不领会夏侯阳的道谢,只是催促他洗簌:“夏侯公子洗簌完就歇息吧,明一大早还要赶路。”
  “是,莲儿姑娘。”夏侯阳不敢再罗嗦,谢过莲儿,紧忙的洗簌了一番。
  “天色已晚,就不打扰夏侯夏侯公子的休息了,莲儿就此告退。”说着,莲儿端起水盆走了出去。
  “小生就不恭送莲儿姑娘了。”夏侯阳拱手相送莲儿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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