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见父面初知人道，进灵洞命玄一线

　　“痕痕，走吧，去了再说！”老者又抱着苔痕，下山走了有一炷香的时辰。一路上花鲜草嫩，丛林尽染。山竣涧深，鸟语蝶恋。最后在一片林海中拐来绕去，来到一个直立光滑的山崖前。手一挥，出现一个山洞，洞内在五光十色的宝珠照耀下不仅明亮，而且多彩。
　　洞很大，苔痕一眼看不到边，里面有山有水，奇花异草她都没见过。走到洞的中间，只见一个十五丈大的圆湖，水色竟然是鸭黄色的，水质看着很浓稠，微微流动，像缎子一样波动。有一架翡翠做的拱桥，精雕细刻着各种不认识的图腾。走在桥面上温润灵动的就像在碧波中沐浴。小桥的终点是一张人形红玉床，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男子睡着一样躺在上面。花白的头发，浅浅的皱纹布满他的清瘦的脸。
　　苔痕小手摸着卷起像荷叶般的床边，看着那男子，小小的心里产生一种莫名的悸动。虽是第一次见面，而且男子还没说话，但是她感觉到好亲切，好熟悉，但是又很模糊，很遥远，有一种瞬间触发内心的纠结，这是在任何人身上没有过的一样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意识感染。
　　“痕痕，这就是你的父亲！是你世上唯一最亲的人。”
　　“啊？爷爷，他就是我的父亲？父亲是个人啊？”
　　“痕痕，父亲就是生下你的至亲。”
　　“生下我？我是父亲生下来的吗？”
　　老者被苔痕天真的发问问得有些尴尬，竟然也挠了一下鬓边浓黑乌亮的头发道：“痕痕，你别急，慢慢的听我说。”老人把卷起的床边扳平了自己坐在上面，又把苔痕抱在怀里叹了一口气道：“痕痕，这十年来爷爷不告诉你，不叫你接触任何人，就是要你心无杂念潜心修炼啊。"
　　“爷爷，你说不接触任何人，难道除了爷爷和羊姑，哦，现在还有父亲，还会有人啊？”
　　“那当然是了，人世间什么样的人都有，多得数不清，你以后会知道的，你也要去人世间好好游历生活很久呢。”
　　“爷爷，人世间很好吧？”
　　“痕痕，人世间就和你所看到的蚂蚁世界差不多，好坏在人心，事在人为。”
　　“爷爷，那我父亲怎么不说话啊？”
　　“哦，痕痕，你父亲叫做何必，你还有个母亲叫文媚娘。”
　　“爷爷，怎么又出现了一个母亲啊，她在哪里啊？”
　　“痕痕，你知道摇摇的阿亚和拉哈不是？”
　　
　　一提起蚂蚁，苔痕迷茫的对老人道：“知道啊，遥遥的阿亚和拉哈结婚后老是在一起互敬互爱过了一段时间才有了遥遥的，它们可疼爱摇摇啦，把摇摇从很小很小养活大的，可受了好多苦呢。哎，不知道现在她们怎么样啦。”
　　“痕痕，这样对你说吧，假设你是摇摇，何必就是你的阿亚，文媚娘就是你的啦哈，没有何必和文媚娘就不会有你，明白了没有？”
　　痕痕左手支着下巴道：“爷爷，那我就明白啦，阿亚就是父亲，啦哈就是母亲，那我的母亲呢？”
　　“你的母亲生下你就死了。”老者从何必的头边拿过那个盛着文媚娘骨灰的玉瓶对苔痕道：“痕痕，这是你母亲的骨灰，以后你就放在你的小屋里供着吧。”
　　“爷爷，有的蚂蚁生小蚂蚁也会死的，我知道啦，我要好好的供着母亲以后陪着她，爷爷那我父亲怎么不说话啊，他怎么在这里，十年了却不见我，也不管我啊？”
　　“唉！你父亲得了一种病，你母亲生下你死了，他就这样子一直睡着也不醒来，所以管不了你。”
　　“爷爷，痕痕感觉自己比摇摇还可怜啊，要不是有爷爷和羊姑管我，我也活不了啊。爷爷，你好厉害的，不能把我父亲的病治好啊？”
　　“痕痕，有些事情可为，有些事情不可为。不是你啥都能干得了就要把啥都干了，凡事都有它的规则。你要知道，你父亲也是我的弟子，就是不听话不好好修行，所以落了一个这样的结局，爷爷也是尽最大能力了。我只能希望你有个好的结果，对你要求得是严厉了些，但都是为你好，你长大以后就会明白。”
　　“嗯嗯，爷爷，痕痕一定听爷爷的话，没有爷爷就没我呢。爷爷，那我的父亲会不会有一天醒来啊？”
　　“那也难说，爷爷推算过，但是推算不出来，也许机缘到了会醒来吧，也许醒来的希望还在你的身上，你只要不忘了还有个父亲就好。”老人接着说了怎么来这个地方，怎么进树林，怎么进洞的玄语咒法。苔痕早在看了三年蚂蚁的时候，就已经过目不忘，理解能力非凡了。现在的她看起来是个小不点，但是脑袋里的武功秘籍、兵器、阵法，文韬武略可是装了很多很多。
　　“走吧，痕痕，今天给你讲了这么多，不要老是放在心上，好好修行，等你完成了你的使命，也许你的父亲就醒来了，这是一本有关通灵的书，你自己参悟，能参悟多少，那是你自己的努力和造化。”老者从袖子里拿出一本金光闪闪的竹简。
　　为什么是金光闪闪的竹简？竹简怎么会金光闪闪？
　　苔痕知道这金简绝不寻常，便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跟着老者又来到了通灵洞口，伸头往下一看，不禁毛骨悚然，一股冷气由尾巴骨顺着脊梁直往上窜，脊背猛地发紧，瞬息的寒意令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感到头发一根根发硬。不由自主的睁大眼睛，收回了吐出的舌头道：“爷爷！这洞好黑好深啊，痕痕不敢下去......”
　　“痕痕，你害怕了？”
　　“嗯嗯。”
　　“你怕什么呢？”
　　“我下去会不会死啊？”
　　“不会的，你的一切，爷爷都会了如指掌的。”
　　“那痕痕就不怕了，哦，爷爷，我在洞里要呆多久你才把我拉上来呀？”
　　“那就难说了，什么时候你自己能上来，就算小成了。也许一年，也许十年，也许，哦，十年你若是自己还不能上来，爷爷就把你弄上来，那也就是说你失败了。”
　　“爷爷，要那么久啊？咦！爷爷，你叫羊姑陪我吧。我一下去，羊姑也就剩下一个人啦，没人和她说话了，好可怜的。我俩在一起多好，对吧爷爷！”
　　“痕痕，你要学会承受和担当，羊姑的情况很特殊，她对你已经算是尽到自己的本份了，爷爷自要给她一个交代的。你好好去参悟，你父亲也不能叫爷爷一直看管吧。他得的这种病，以后你有本事了就带着他去外间碰碰机缘，说不定会好的。”
　　“真的呀？爷爷，那痕痕下去，痕痕下去！”苔痕搓着小手，满目光彩兴奋道。
　　“这就对了！痕痕，好好看看竹简上的心诀法要，你要忍受很多常人根本难以承受的苦楚、孤独、恐惧，要比常人付出无数倍才可以成功。成功是因为成功的人太少了，所以才叫成功。记着爷爷的话：坚持不懈，直到成功！下去吧孩子。”老者拂尘一扬，一放，苔痕就身不由己地离开了地面，直直的向洞内落去。
　　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眼里全是黑暗，苔痕硬是咬着牙，干脆闭着眼睛，不喊不叫。
　　有两柱香的时间，感觉下落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缓缓着地。苔痕睁开眼睛一看，还是漆黑一片啥也看不见。一会儿之后感觉呼吸严重困难。比下落时速度太快划断空气的窒息产生的憋涨更难受。速度推动空气产生的波动，这时已经静止，需要的氧气在高高的洞口上面。
　　苔痕大口大口频率极快的做着基本无谓的呼吸，感到了恐惧来袭。眼里流露出对空气美好的向往和不甘认输的挣扎。
　　“坚持不懈，直到成功！”
　　这时她心里荡起了爷爷说的这八个字，感觉脑袋一下子灵光起来。她不再慌乱，从怀里拿出那册竹简，轻轻展开，竹简上的金字一下就放出一尺金色光茫，把洞底的一切都照亮了。
　　苔痕哪有心思观看洞底的模样，心神一下子就钻进金光灿灿的字句中去了。
　　“通者，融合。灵道，神一。无为利之，有利无为。渺查微致，分合念化。尘心凡观，通之灵也。无上上。无下下。收，放，变幻，念短不接，长又若无。九重花开，无古往来。”
　　苔痕沉醉于文字中。竟然忘记了呼吸的存在。脑子里飞速地转动着对这些文字的理解和吸收。金色映在亮光的脸上显得有些诡异，加上表情的变化，这时的她，更是如梦似幻、光怪陆离。
　　时间慢慢的过去了，苔痕把竹简又装进怀里，缓缓地盘坐地上。舌抵上腭，微闭双眼，拔颈直腰，放肩敛神。双手如兰置于丹田。精气神化作一缕意念直达苍穹。一会感觉一丝淡淡的清凉温润从头顶百会穴进入，慢慢地向神庭、人中、廉泉、天突、华盖、膻中、巨阙、神阙、丹田、中极、曲骨会阴、长强、命门、至阳、神道、大椎、风府、强间、又至百会，周而复始在任督二脉由弱到强地穿行。越来越强的气感最后向全身奇筋八脉递进：手太阴肺经、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阴脾经、手少阴心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阳膀胱经、足少阴肾经、手厥阴心包经、足少阳三焦经、足少阳胆经、足厥阴肝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