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看蚂蚁练武六年，羊姑听故事送饭

　　红尘滚滚，滚不出日出月落，滚不出四季替换，沧桑不了风轻云淡，熙攘不了阔海空天。有的人说环境可以改变人，也有人说人可以改变一切。就拿人的寿命来说，后者说的话无疑就是蚂蚁嘴里吐象牙。再有钱有权有能力的人，有谁可以在临死之前，用所拥有的一切换来一口生气呢？除非长生不老，寿比天齐！
　　蚂蚁！很小的一只蚂蚁！比一颗米粒小几倍的蚂蚁！大头细腰长腿大屁股，很平常能见的蚂蚁，在树根下是蚂蚁的窝。
　　我们的小主人苔痕，圆圆的脸红扑扑的吹弹欲破，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一直在一动不动的盯着这些来来往往的蚂蚁，头顶左右各扎一根小辫，一根垂在胸前红缎小袄上，一根搭在后背上。红缎罗裙下面一双小脚穿着绣着兰花的米黄色小蛮靴。双手支着下巴，刘海儿剪得齐齐整整的，更是衬托出天真可爱。
　　羊姑一身青色斜襟窄袖上衣，下着白色丝裙，提着一个饭盒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看着苔痕还是静静地看着蚂蚁。她慢慢放下饭盒，在苔痕身边也蹲了下来。
　　“姑姑，你来啦！”苔痕甜甜的叫道。
　　“痕痕，是该吃饭啦！”
　　“恩呢。姑姑今天做的松仁玉米、韭菜白玉菇、千层饼、三鲜疙瘩汤！”
　　“呵呵呵，痕痕真厉害！每次你都猜得一点也不错呢。”
　　“姑姑，今天的三鲜疙瘩汤，香菜放的多了一点点，马齿笕有点少，豆腐刚好。”
　　“呵呵呵，痕痕，你越来越厉害啦，看来这六年你看蚂蚁看的成神仙啦！快给姑姑说说，今天蚂蚁又有啥新故事？”
　　“好啊！姑姑，我们吃着饭，我给你说好吧！”
　　“那还是你吃完饭再说吧，吃饭怎么讲故事啊。呵呵呵。”
　　“那好吧，姑姑。”一大一小两个开心的吃完了饭。
　　苔痕站起来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甜甜的对羊姑道：“姑姑做的饭越来越好吃了，今天吃得有点饱，我先给姑姑练一套剑法吧！”
　　“好痕痕，你还是先讲蚂蚁的故事吧！等会再看你练剑好不好？”羊姑知道，要是痕痕练起剑法来，一下午就别想听故事了，这孩子，干啥都是有心没眼，还是一根筋，六年来除了吃饭、睡觉、练功，就是看蚂蚁。人都能吃六年饭，睡六年觉，也可以练六年武，但是谁能看六年的蚂蚁？
　　“那好吧！姑姑。”这时候的苔痕已讲起蚂蚁的故事来，哪里还是个小孩子啊？一副老气横秋的摸样。
　　“昨天蚂蚁摇摇被欢欢给欺负了，回来告诉了阿亚（爸爸）和拉哈（妈妈）。阿亚和拉哈最疼爱摇摇啦，见摇摇哭得那么委屈，就找欢欢家去啦。”
　　“嗯，是要找欢欢家要个说法的，欢欢也太欺负摇摇了，你不是说欢欢家势力很大吗？阿亚和拉哈去吃亏就划不来啦！”羊姑忽闪忽闪这一双大眼睛担心的说道。
　　“就是呢，阿亚和拉哈刚到欢欢家外面就被好多蚂蚁给挡住啦。”
　　“那我看还是赶紧往回跑吧。”
　　“哪儿呀，那些蚂蚁都是欢欢它阿亚的奴才，平时对欢欢也是言听计从的。欢欢昨晚就把事情告诉一个叫槐淡的了，槐淡一大早就找了两班子蚂蚁，一班在家外面等着，一班偷偷地去了瑶瑶家。”
　　“这个坏蛋，真气羊，痕痕快讲后来怎么啦？”
　　“姑姑，你怎么这么急啊，再要是打断我讲故事我就不讲啦！”说完，痕痕一扭头眼微微一闭，小嘴一嘟，萌萌的摆了一个酷。
　　“呵呵呵，好好好，痕痕，姑姑不再说话啦，姑姑不再说话啦，你就好好讲吧，今晚上给你做你最爱吃的担担面！”
　　“姑姑，你自从去年会说话后，好像嘴就闲不下啦，哈哈哈！”
　　“好痕痕，乖痕痕，宝贝痕痕，你就别再吊姑姑的胃口啦，快点讲吧。”
　　“嗯嗯，姑姑，你对我最好了，那我接着讲哈。摇摇的阿亚和拉哈一看情势不妙就害怕啦，拉哈对阿亚道：“阿亚，我看还是算啦，你看它们都穷凶极恶的，我好害怕。”阿亚对拉哈道：“那摇摇就白白叫欺负啦？以后摇摇还怎么做蚂蚁？我们做长辈的怎么面对它？以后还怎么在蚂蚁圈里混？”阿亚不顾拉哈的劝阻，还是往前走。槐淡叫手下的蚂蚁把阿亚和拉哈给围住啦，一招触角，就把阿亚和拉哈狠狠打了一顿，阿亚的一个眼睛被打瞎了，两条腿也断了，屁股也被咬去了一块。拉哈也是伤的不轻。拉哈看着槐淡它们嚣张地扬长而去，无可奈何地叹息。
　　羊姑看着苔痕闭嘴不讲了，好像陷入沉思中。她摇了一下苔痕道：“快讲啊，后来怎么样啦？”
　　苔痕一下子从沉思中惊醒道：“噢，下面怎么样我正看着呢，姑姑就送饭来了呀。明天我听听它们的谈话再给姑姑讲吧，我下午要练剑了。”羊姑余兴未尽，却也无可奈何，苔痕练剑，她是不可以观看的，所以就收拾好饭盒走了。
　　
　　一把二尺长一指宽蓝汪汪的小剑，在苔痕的手里就像自己的手臂一样，轻灵、自然、大气、毫无一点滞涩。她的腰身、脚步、那么的娴熟，静如处子，动如狡兔，快似闪电，慢如太极，有时候只见一团光影滚动腾挪。有时候却见剑似山岳慢极沉极。
　　最后一式“旷古幽兰”，只见小剑带着苔痕，来个三百六十度旋转，一双小脚踢出一千八十脚，地上一丈之内草叶纷飞，三百圈过后剑尖划出的那个圆如一条细线，如一剑所划。最后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旋转到三百五十九点八度时，猛地一收身形，剑身在身侧由前至后划出一道蓝弧向后斜挑而出，身影如丹鹤展翅，眼随剑走，剑问苍穹。
　　
　　收势，转身，每次苔痕练完一套剑法，都要坐在石凳上吃点水果，自己仔细琢磨加深领悟。在大树下吃新鲜水果，领悟武功，这对她来说是最惬意的事情了。这也是六年来一直的习惯。
　　刚坐下就伸手去要抓一颗山梨，却见山梨冉冉飞起向自己飘来。
　　苔痕眼睛一亮，对面一身白色道袍的老者正慈祥的看着自己。“爷爷！爷爷！”她一把抓住梨子，身子也一下纵入老人的怀中。“爷爷！吃梨！”
　　“痕痕吃，爷爷不吃。”
　　“不嘛，爷爷吃嘛！”
　　“好！爷爷吃，爷爷吃，痕痕也要吃，给！”老人顺手另外拿了一个梨子递给苔痕。
　　苔痕咬了一口梨子，香甜的吃完，笑颜如花的对老人道：“爷爷，我什么时候才能学习，把东西变出来然后变没有啊？啥时候也能和爷爷一样突然就不见了啊？”
　　老人随和地嚼着梨子，左手爱抚着这颗精灵可爱的小脑袋道：“呵呵呵，痕痕，任何事情，第一：是急不来的。第二：是要讲机遇的。第三：任何事情都有它的游戏规则。你现在看了六年的蚂蚁，普通的剑法，武功也都有了基础。明天你就不用再看蚂蚁了。”
　　“爷爷！你不叫痕痕看蚂蚁，那摇摇和它的阿亚，拉哈现在已经很危险了呢，那可怎么是好啊?"
　　"呵呵呵，你看了这么多年，从去年你不是已经看过很多蚁界的不平事吗？看过很多强食弱肉、尔虞我诈、阴险毒辣了吗？"
　　"可是摇摇一家真的好可怜呢？”
　　“可怜之人必有可憎之处，蚂蚁也是一样的，世上万物，都有属于自己的归宿。”
　　“我就是想看到它们的结局。”
　　“痕痕，你这就是执念。听爷爷的话，不要再想它们。现在对你来讲重要的是好好地成长，拥有更强的能力，你有你的使命。走，爷爷抱你去看个地方。"l说完老人抱着苔痕闲庭信步般走到山顶，在早已存在的洞口边，把苔痕放了下来。
　　苔痕踩着柔软的绿草走到洞边一看：一个直径有五尺的洞深不见底，洞壁光滑如镜，再没有任何特别。她不解的眨着眼睛对老人道：”爷爷!你叫痕痕看这个洞干什么呀？”
　　“痕痕，记住了，这是轩辕通灵洞！当年，轩辕就是在这里面悟修到智慧和通灵的。”
　　“爷爷！什么是通灵啊？”
　　“通灵就是和自然界灵犀相通，就比如你现在和蚂蚁之间的了解一样。不过真正的通灵，是要和自然界万物达成灵犀相通，就要做到你是自然万物，自然万物是你，最后随你的意念万物供你役使，自己是真正的万物之主。”
　　“爷爷！那我要是通灵了，是不是就和爷爷一样厉害了啊？”
　　“呵呵呵，你以为那么容易？你真的要是成功了，可以纵横寰宇，很厉害的呢！”
　　“那就行，爷爷，我要和你一样厉害！”
　　“呵呵，今天你去看看你的父亲，也许你要在这洞里面呆很久了。”
　　“父亲！爷爷，什么是父亲啊？父亲好看好玩吗？”